“解子若是想伤我，你们拦得住吗？还不退下。”陈皮阿四沉声说道。
“是。”
见那人松开自己退到一旁，解雨臣只浅笑着瞄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被碰过的袖子还是没动地儿。可就在这时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黑瞎子猛地一脚把那人直接给踹到了门外，然后冲着那倒地不起的人坏笑道：“嘿嘿，以后别自作主张，小心坏了四阿公的事儿。”
好个聪明机智又护妻的黑瞎子，打着四阿公的旗号打了四阿公的人结果四阿公还啥都说不出来……毕竟人家也没正大光明的说：碰了小九爷，就算是四阿公的人也得死！【诶？】
“呵呵，解子果然好家法啊，老头子还从来不知道瞎子这么有眼力见儿。”陈皮阿四忍着怒气说。
“那也是四阿公家的人好啊，不然我解小九怎么就看上了呢？”解雨臣又往前走了两步，停住，继续道：“四阿公，咱明人就不说暗话了，解子已经备好了房契还有跟老毛子合作的协议，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解雨臣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解家跟老毛子合作的生意无非就是大烟，难道他真要用那称得上解家顶梁柱的生意换黑瞎子这么个人？！
“解子！你可考虑清楚了！”霍老太太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毕竟要是解家垮了，霍家的生意多少也会受到牵连。
“老太太，咱的事待会儿说。”解雨臣笑眯眯地哄霍老太，然后又转头对陈皮阿四说：“四阿公，您可守信？”
“当然！”
“好，那就这么定了！”
说罢，解雨臣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契约，咬破了手指在上面按了个印儿，整个过程流畅通顺没有丝毫停顿……然后，解雨臣转过头笑靥如花的对黑瞎子说：“你刚刚的那一脚，就证明我解雨臣的这笔买卖做的太值。”
“……四阿公，从今儿起，瞎子是花儿爷的了。”
花儿爷，黑瞎子愿意为您精尽人亡QAQ！！！【←快滚！！！】
==================我是花儿爷一直很霸气的分割线==================
吴邪站在院儿里专注地看着陈皮阿四“欢蹦乱跳”的离开了张府，有些奇怪的问张起灵：“诶，少爷，这陈家老爷子怎么这么高兴啊？我看他就差蹦着走了。”
听到吴邪的问话，正蹲在地上的张起灵默默地收回了掐住张小邪脸蛋儿的手，说：“他想要解家的大烟馆，看样子是得偿心愿了。”
“哦……可是解家不就靠大烟馆挣钱吗？解少这么做会不会让解家陷入危机啊？”吴邪低头沉思。
“不会，他说他还想继续做古董。”张起灵满意的看了看张小邪那红红的脸蛋，然后站起身做无辜状。
“哦，那还好……啊！小邪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这么红？！”吴邪你终于看见小邪了……
“……”张小邪收到他爹的警告，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风吹的。”张起灵说。
“诶？！风吹的啊？可这也不是冬天，怎么还给吹红了啊……好吧，那咱回屋去。”吴邪轻轻地摸了摸张小邪的脸，诶，怎么这么烫啊这孩子？不是发烧了吧？！
“嗯。”
“对了少爷，你上回说让我帮你练瘦金体是吧？”
“嗯。”
“诶嘿嘿~你看我整天带着小邪也没空，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吧？”
“好。”
===以下为张家父子眼神交流===
…爹，脸疼。
…忍着。
…爹，我是你亲儿子么？
…是。
…还是妈好。
………
…爹，眼神交流你还点点点？
………
…爹，你为什么老看我妈？
…大人的事小孩少搀和。
===交流完毕===
到了书房，吴邪磨好了墨就拉着小邪在一旁盯着张起灵写字，张起灵没用字帖，因为他觉得字帖上的字没有吴邪写得好看。
“少爷，你说解少能把事了了吗？霍家那边不好办吧？”吴邪还是忍不住担心。
“霍秀秀喜欢揽月斋掌柜的。”张起灵淡定的写下一个“吴”字。
“什么？！”吴邪惊得一把抓住张起灵的胳膊，结果张起灵笔下“牙”字的那一撇撇到了姥姥家……
“……”张起灵沉默的看了一眼吴邪，无奈的把写坏了的纸揉揉扔掉，“解雨臣早跟霍秀秀通过气，今儿不过是演出戏给霍老太看。”
“……这叫什么事儿啊？害我担心半天……”吴邪鼓着腮帮子说。
“吴邪。”
“啊？”
“手。”张起灵盯着那双还紧紧抓着自己的爪子平静的说。
“啊！对不起啊少爷，我太激动了……”
“没事。”
张起灵又重新在纸上写了个“吴邪”，又抬头看看身边还在冥思苦想“小掌柜和秀秀小姐是什么时候见的面”这个问题的吴邪，然后默默地把纸收起来，重新开始临摹吴邪写在账本上的字（囧）……
而此时，张小邪无聊的抠着红木书桌上的雕花儿，默默地想：妈啥时候带我出去玩？爹到底啥时候放妈走啊？好无聊啊……他们在桌上干啥呢？为什么我一直都啥啥的？！我不是京城人么白痴作者？！
……
咳咳，要不咱还是再看看解家和霍家的纠纷解决的怎么样了吧=。=
大厅内，霍秀秀跪在霍老太的面前低头不语，而解雨臣的戏已经演完了，所以退到一边儿跟黑瞎子商量是立马回解家还是再恶心张起灵两天。
霍老太叹了口气，无奈的扶起孙女说：“罢了，你们年轻人如今都翅膀硬了，我老婆子管不了也管不动了。只一点，秀秀啊，你是咱霍家未来的家主，你若想嫁那小掌柜也行，只是他不能再当揽月斋的掌柜，我霍家的家主不能一过门就给人家当老板娘去！”
“嘿，霍老太太，那小掌柜连个名儿都没有，他要不当掌柜的了，以后咱们管他叫什么啊？”黑瞎子插话道。
“叫秀秀男人呗~”解雨臣小声笑道。
“噗——”黑瞎子笑喷。
“他有名儿，起灵哥哥说了，我若嫁他，他们就拜干兄弟，往后他就姓张，名字也从‘起’字，叫起临。”秀秀红着脸说。
“哟，那秀秀往后可就是张少爷的大嫂了？老太太您这下满意了？”解雨臣站起身给霍老太作了个揖当是贺喜。
“哼，你们这群小子啊，合着伙儿的骗我老太太一个人！”霍老太继续绷着脸，但话锋一转：“罢了，只秀秀高兴就成。”
“谢谢奶奶成全！”
秀秀高兴了，所以霍老太也高兴，霍老太一高兴，解雨臣就高兴，解雨臣一高兴，黑瞎子就有福了……
至此，解雨臣的麻烦算是都解决了，可张起灵的麻烦才刚开始：比如说服张启山让张起临的名字入族谱；比如说服张起临那木头疙瘩娶秀秀；比如帮解家打通关系重新做起古董生意；比如弄清自己对吴邪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第23章 23
解家的事忙忙叨叨整折腾了一年多，直到民国十五年的七月张起灵才算闲下来，秀秀和起临的婚事也算是有了准日子，只等霍家的八抬大轿把那傻小子接走了……这仿佛嫁闺女的心情还真有点憋屈呢，张起灵想。= =
这天儿一进伏，整个北平就跟下了火似的闷热，张小邪因着年龄小受不了热便总是恹恹的不好好吃饭，小胳膊小腿儿的眼瞅着就细了一圈，可把吴邪给急坏了。张起灵虽然嘴上没说，可到底是自个儿的亲儿子，没过两天就让买办给捎了台电扇来放到小邪屋里，连带着吴邪也跟着沾了光。
给小邪喂完早饭，吴邪就按惯例站在旋转的电扇前面，半眯起眼睛，褐色的短发被吹得贴着头皮朝后飞着，然后张大嘴冲电扇喊：“啊~~~~~~~~~~~~~~~~”
原本干净脆生的声线被快速旋转的风扇打的直颤……
不出所料的，从身后传来一阵稚嫩的笑声……每次小邪这小面摊都会因为吴邪这“超声波”而破了面瘫攻笑的倒在小床上起不来。
每次吴邪看着那小孩儿笑的快喘不过气的时候都会觉得：对嘛，这才是正常孩子还有的表情啊~
“好啦~今天的功课就做到这里~”吴邪抱过小邪，满意地看着他那笑红了的小脸还有眼角没来得及擦去泪花。
“……”张小邪表示他妈天天逼他练表情，真累。
“唉，你们张家的人就没一个正常的，全面瘫……”吴邪把小邪抱在腿上，然后搂着他左右摇着。
“……”妈你天天抱怨这个。
“你说少爷在干什么呢？之前说要学瘦金体，结果也就学了一次……唉。”
“……”妈你真怨……
“小邪，我带你去找乌姨玩好么？”
“……”妈你干嘛老找那女人？找我爹去啊！
“好，我们走吧~”
“……”不爱说话果然耽误事……
其实自从有了小邪之后吴邪就很少去找乌灵了，毕竟西院那边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住，吴邪这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多少也要避避嫌的。可近两年来可谓多事之秋，张起灵忙，吴邪更忙，忙着忙着就把追少爷的事给忘到脑后了，而如今日子逐渐平静，吴邪的小心思也渐渐开始活动了。
刚一进西院，吴邪就闻见一股子烤鹅味儿从乌灵屋子里飘出来，扶额……
“我说你大热天的吃什么烤鹅啊？不嫌腻啊？”吴邪拉着小邪进门就嚷嚷。
“……吴邪哥哥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啊？自己找地儿坐吧。”乌灵看也不看吴邪，只低着头用小刀片鹅肉吃。
“诶嘿嘿，这不是有小邪了嘛，天天哄着他还忙不过来呢，嘿嘿~”吴邪抱着小邪坐在圈椅上陪笑道。
乌灵瞪了吴邪一眼，说：“这又不是你儿子，叫少爷哥自己哄去呗~”
张小邪默默地瞪了乌灵一眼。
“……小邪打小就离不开我，我娘说我跟这孩子有缘呢。”吴邪胡噜了一下小邪的头，笑着说。
“不过也好，省得他以后跟你这后妈不和。”乌灵咬了口鹅腿。
“什么后妈啊！你说话注意点……”吴邪不满的低声提醒着乌灵，还偷偷查看了下小邪的脸色……很好，还是那副面瘫样儿。
“对了，吴邪哥哥。”乌灵把手里的鹅腿放下，然后用桌布擦了擦手上的油，走到吴邪面前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指，等吴邪把耳朵凑近才小声的说：“你来是找我要色诱少爷哥的策略的吧？嘿嘿……”
“……”心思被猜中，可一点都不想承认，怎么办？→_→
“唉~我最近啊，还真想着个办法~要不要听随你~”乌灵撇撇嘴，满不在乎的坐了回去继续啃鹅腿。
“呃，你，你说说看。嗯咳……”吴邪掩饰性的清清嗓子，然后默默地堵住了小邪的耳朵……
乌灵拿眼瞄了吴邪一下，没说话。
“……你想吃啥？我请……”吴邪认命的说道。
乌灵又瞄了吴邪一眼，还是没说话。
“请你两顿？”吴邪试探的问道。
乌灵扭头：“哼~”
“三顿……”吴邪黑线。
乌灵伸出五个手指头：“最少五顿！”
“好……”吴邪擦擦汗，起码俩月工钱又泡汤了……
乌灵故作老成的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附耳过来~”
吴邪：“是……高人请讲。”
乌灵：“你啊，就是笨！少爷哥现在明显对你不一样了，你看不出来？”
吴邪：“哪里不一样了？”
乌灵：“……少爷哥的眼睛最近很粘你你没发现？”
吴邪：“哪里粘我了？”
乌灵：“吴邪哥，从某种程度上讲，你跟少爷哥都是超级迟钝的木头疙瘩。”
吴邪：“哪里木头了我俩？！”
乌灵：“你够了=。=”
吴邪：“……哪里够了……”
乌灵：“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总之计划很简单，去找解少帮忙，想办法让少爷哥吃醋，只要他吃醋，就证明他喜欢你，否则……你就还需要努力啊小伙子！”
吴邪：“这么简单啊……”
乌灵：“哪里简单了？！”
吴邪：“……”
三天后，解小九爷再次大驾光临张府，理由是……黑瞎子没有吴小管家可人疼，所以小九爷准备移情别恋了=。=
结果解雨臣这倒霉催的理由刚一出口，张起灵就飞过去一只茶碗，好悬没给小九爷开了瓢……
于是，张起灵、解雨臣、吴邪三人的表情如下：▼≡▼、⊙﹏⊙b、（^o^）/
张起灵的反应让吴邪第一次看到了幸福的前景，所以脸上的兴奋怎么也收不住，可这表情到了张起灵眼里却变了味儿，他以为吴邪是因为解雨臣的表白才开心成那样……他生气了，更多的是不解和失望，夏秋临死的时候把“爱”这种感情说的那么深刻不移，解雨臣也曾说这孩子是爱惨了他张起灵的，自己曾经一度以为那是这世上最纯洁干净的情感，是无私的付出不求回报的，是矢志不移的……可现在看来，原来什么东西都是可以变的……太让人失望了，这个世上的事物果然都是多变的，人，也果然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真肮脏！
张起灵一阵风似的走了，或者说是逃了，他很焦躁，也很憋闷，胸腔更是像让人用重机枪扫了五分钟一样锐痛不断。他不想伤害吴邪，却压不住腾腾直往外冒的火气，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生气，因为从来没人告诉过他，爱可以是成全，但更多的是独占。
张起灵走后，解雨臣指着自己那粉衬衫上大片的茶渍，扁着嘴说：“我这可是新做的。”
“诶嘿嘿~赶明儿小爷赔你十件还不成~？”吴邪笑眯眯地说。
“嘿！你知道这一件多少钱嘛！还要赔我十件，你有多少钱啊？”解雨臣气乐了。
“切……我是没钱，但是我们家少爷有啊~”吴邪有点难掩羞涩……
“哎！哟！喂！！！你是想酸死爷啊吴天真！！！”解雨臣夸张的捂着腮帮子挤兑吴邪。
“解小花你至于嘛？！”
“你说谁是解小花！”
“啊，不对不对~以后得叫黑小花了~~~”
“你找死呢吴邪！”
“噗哈哈哈！”
“别跑！”
“不跑等吃屁啊！”
“……吴邪你文明点= =”
“你个满嘴爆粗口的才没资格说我！”
“你他娘的！”
“……”
等终于把解雨臣送走之后，吴邪平静了下心情，舔舔有些干的嘴唇，顺顺头上有点乱的毛儿，抻抻微褶的褂子，挠挠脸，咽咽口水……然后迈着大步去哄张起灵，
“咚咚——”
吴邪敲了敲张起灵卧室那紧闭着的房门，这种非常时期他实在不敢跟往常一样硬闯进去，会被直接踹出来也不一定啊……
“少爷，你在吗？”吴邪扬声问道。
“不在。”
“……”这是在闹脾气吗喂？！少爷你要不要这么耐人儿？！》w《
“少爷，我进去了啊~”吴邪继续问，并用手试着推了推门……推不开=。=
“随你。”
“……”少爷你是算准了我进不来是吧？！
“少爷，你把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