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个小娃娃不懂就别装懂！爷儿们在这行干了多少年了从没打过眼！”孙爷急了。
“掌柜的，告诉他为什么。”张起灵淡定的把球踢给了小掌柜……
“什……”小掌柜一听就要哭了，明明是真品非得给说成假的，少爷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竟然还让人家给他圆谎什么的……
“那个，少爷，小的愚笨没看出这东西哪不对啊。”
“此物的真品，在我家，”张起灵看了看小掌柜，又指指吴邪，接着道：“就在吴邪的书桌上。”
“啊！对了对了！”小掌柜突然恍然大悟道：“当初的确是我家老爷亲自捡的漏，还说……那东西怕是最后一件了。嘶——要这么看的话，孙爷您这……”
“这……”孙爷见汗了，毕竟张启山的眼力是谁也不敢质疑的。
“不过仿的不错，您要卖，一块大洋我们要了。”张起灵拿起圆洗悠闲的把玩着。
“……算我倒霉！这东西送你们了！”孙爷一跺脚冲出店门。
张起灵看看门口，呼了一口气，毕竟这么淡定的忽悠一个行家里手对于一个15岁的少年来说还是有些负担的……
“少爷。您这是……”小掌柜越看那只圆洗越像真的。
“两只都是真的。可惜……”
张起灵盯着手里的汝窑没有说下去，然后突然手一滑！
“啪——”
一只上好的汝窑珍品就这样粉身碎骨了。
“啊！”
小掌柜和吴邪同时惊叫起来，心疼的看着满地碎片。
“记着，唯一的，才是最好的。”
“坑他，不过是给吴邪出气。”
“吴邪，我们走。”
说完，张起灵就自顾自的走出店铺，独留下小掌柜欲哭无泪的埋怨张家老爷子怎么教出这么个唯利最大又超级护短儿的活祖宗。而吴邪则傻兮兮的站那儿在内心咆哮着：少爷好帅好拉轰！
……
另外，从此以后，吴邪就开始了他对少爷的羡慕嫉妒爱之旅。。。
第3章 3
上回讲到吴邪下定决心要让自家少爷安安稳稳的接管张家，咬牙跺脚一番之后，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王大媒婆家……
“哟~这不是吴小爷嘛~今儿个怎么有空上咱们这儿来了？”王媒婆一见吴邪乐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连忙把人请进屋里。
“还能是什么事儿，爷就不信你什么风声都没听见。”吴邪径直走到屋里主人的座位上坐好，二郎腿儿一翘，面儿上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其实暗地里苦逼无人知……
“哎哟哟，这不是看您一个劲儿的往张府领人，还以为张大少找着合心意的了呢~嘿嘿嘿~”王媒婆站在一旁谄媚的说。
“行了行了，你且说你这儿有好的没？没有的话，爷还得往别家去呢。”吴邪实在是懒得跟她废话。
“有，有~咱这儿要是没有合适的呀，您也别去别家了，别家肯定也没有~嘿嘿嘿~您就擎好儿吧！”
说着，王媒婆转身往里间走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三张画像出来。
“爷，您瞧这三位怎么样啊？”王媒婆把画像放到桌上，一张一张的给吴邪说身世：“这个，是福顺斋李家的小姐，叫李烟，人是既聪明又漂亮；还有这个，这个是宝丰堂乌家的小小姐，我见过，性子活泼极了，一笑啊就跟那银铃似的好听；最后这个，祖上曾是立了功入旗的大官，皇帝下台之后才又改回汉籍，名字叫夏秋，虽说她家现如今是败落了，可到底也算是官家出身，知书达理不说，那琴棋书画也是样样拿手。这三位，可是我这儿最好的了。您看……”
“还有丑点儿笨点儿的吗？”吴邪愁眉苦脸的小声嘟囔。
“啊？您说什么？”
“没什么……就她们吧。”
因为事出紧急，吴邪直接在王媒婆家等着她去把三位姑娘都找齐之后，便带着人直奔张府。意料之中的，少爷这一回没再把人退回来，虽然还是那一脸的“生人勿近”，可在吴邪看来，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张起灵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人定下来之后，张起灵立即去回了自家老爷子，可虽然他答应了三个姑娘都娶，却只将三人纳为妾，不立正妻。问及理由，只说是不知人品，怕将来错付于人。
虽然不是一妻两妾，但至少人数够了，张启山老怀安慰，立即着人翻看黄历，将大喜之日定于三月初八，即是三日之后。【真捉急……】
从张启山屋里出来后，张起灵只觉得身边好似少了点什么，仔细一想，不对，是少了个人啊，吴邪那小子去哪了？
前门大街，潇湘馆茶楼，吴邪坐在雅间里端着酒杯，边喝边听着从大厅里的戏台上传来的“依依呀呀”的唱戏声。吴邪是来找解雨臣倒苦水儿的，却偏巧小花正在自家的戏台子上票戏，又偏巧唱个什么《春闺梦》，好啊好啊，若这一切都是个梦倒也罢了……
“小邪，小邪？你怎么喝成这样了？！”
当小花卸了妆来找吴邪的时候，他已经喝得人事不省，想着最近有关张某人的事情，再看看眼前已成一滩烂泥的人，小花立马就明白了，呵，这解语花的艺名可不是只为叫着好听的。
纳妾？好啊，到时候可要好好给你庆贺一番啊，张大少！
若说对吴邪偷恋少爷的那点小心思知道的最清楚的，可能就算是解雨臣了，就连吴邪自己都还是经过他的提点才一朝恍然。
这里稍提一点，解家的小九爷自己就是个断袖，并且常到自家的妓馆眠风阁里偷食儿吃，这些事儿在整个北平都不算新鲜，老少爷儿们们都说这解小九爷是旦角唱多了入了戏才好的这口儿，殊不知这解大少本就是个人生如戏的性子，又何来的戏里戏外……只可怜那霍家的秀秀小姐还等着他履行当年指腹为婚的盟约娶自己做解少奶奶呢……哎，这且不提。
且说当年张起灵在揽月斋坑了孙爷砸了汝窑圆洗之后，吴邪就第一时间去找了解雨臣，绘声绘色的把事一说，满脸的表情直白的表达着“我爱上他了”的信息……解雨臣听后摇摇头，只说：“这不是他作为张家家主该有的风范么？”
吴邪却驳：“才不是呢！我家少爷是为了给我出气才这样的~”
解雨臣无奈：“我说小邪，你不是就这么爱上他了吧？”
吴邪语塞：“什什什什什，什么什么？！”
见吴邪如此，解雨臣更加肯定，窃笑道：“害羞咯~”
“……”
可怜的吴邪小小年纪哪斗得过解家小九爷啊！只三言两语便给带到沟儿里去了，即便最初只是崇敬仰慕也被自己误解成喜欢，自此便更加注意张起灵的言行举止，然张大少是何许人也，一张俊脸可算是男女通吃，冷毅淡泊的性子更是让人迷恋。试问天真小吴邪如何抵得住诱惑？结果生生的就这么弯了……╮（╯_╰）╭
回忆结束。
吴邪醉酒潇湘馆后，解雨臣给张府送了个信儿就把人留在馆里的客房住了一宿。翌日清晨，吴邪被窗外溜进来的阳光照醒，宿醉后的头痛让他皱紧了眉尖，轻轻捏了两下太阳穴，也不见有什么成效。
“哟，吴爷您醒啦~我还以为我来早了呢。”解雨臣不放心吴邪，所以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唔，头疼……小花给我捏捏吧。”吴邪坐在被窝里没动地儿，样子看起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啧，还真当自己是爷啦？昨儿个来找我什么都没说呢就把自个儿给灌趴下了，这潇湘馆宿一宿多少钱不用我给你算账吧？”解雨臣肆意调侃吴邪，脚下却挪着步子走到床边认认真真的给他揉捏眉心和太阳穴，心里更是骂遍了张家祖宗祠堂里摆着排位的所有人……
“今儿初六，他后儿个纳妾，小九爷到时候来捧场吧。”吴邪语气惨淡。
解雨臣没答话，只执着于手上的动作，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说：“恩，我去。”
吴邪轻摇了下头，示意解雨臣不用揉了，掀开被子下床，边穿鞋边说：“小花，你当我是兄弟的话，后儿个就别闹事吧。”
“切，你倒了解我。”解雨臣不甘心的嘟囔。
“呵呵，人家都说解家的小九爷诡计多端，心意难测。可我看你却简单，重情重义，最看不得我受委屈~对不？”吴邪扭头看着解雨臣，笑的一脸得意。
“小邪。”解雨臣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如就此死心吧。这条路不好走，你们吴家，可就你一根独苗。”
吴邪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小花，你昨儿的《春闺梦》唱的真好，尤其是最后那句‘明知梦境无凭准，无聊还向梦中寻。’”
“什么梦不梦的！我看你就是魔障了！赶明儿非得给你找个法师驱驱你这邪性劲儿！！说不听了还？！张起灵那小子娶了妻纳了妾赶明儿再生个儿子还有你什么事儿？！你这孩子怎么就一根筋了啊！！要不你现在就去跟他说你喜欢他叫他别纳妾！要不你就给爷精神着点儿，别跟爷这来林妹妹那一套！爷看不惯！！”解雨臣就看不惯吴邪每次从张起灵那遭了打击就自怨自艾自欺欺人的懦弱劲儿。
“谁他娘的是林妹妹啊！你以为我想让他纳妾还一纳就纳仨啊？！小爷这是没办法了！！那是他的家业！爷能就因为自己这点根本不正常的感情让他放弃吗？！那是爷儿们该干的事吗？！爷他妈要真是林妹妹，爷就眉开眼笑的看着贾宝玉娶薛宝钗！！因为那对他有好处！！！心疼就他妈自己个儿忍着！！谁他妈让爷爱上他张起灵了？！！！”吴邪被解雨臣的一顿骂把心里的火儿都激了出来，噌的一下站起来也是一顿吼。
“小邪你……”
解雨臣被吓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吴邪，看上去很坚强，其实很绝望，破罐子破摔的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不争不抢不独占，有关那个人的事不再掺杂个人悲喜，以他的利益为人生目标，然后偷偷地守护自己那可怜的爱情，真可悲。
“咚咚——”
“少爷，张府派人来接吴爷回府。”
门外传来小伙计的传话声，吴邪用力搓了搓脸，就往门外走去，“就这样吧，我走了小花。”
“等会儿。”解雨臣快吴邪一步打开房门，跟小伙计说：“跟张府的人说，我要给吴爷请天假，让他们先走吧，晚饭前我亲自送吴爷回府。”
“好嘞！”
小伙计走了，吴邪莫名的看着解雨臣，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总不能一直躲着他吧？”
“你先洗洗，这一身的酒臭味快熏死人了……待会儿我领你去见个人。”
说完，解雨臣就走了。不多会儿，潇湘馆的小伙计便送进来一只大澡盆还有一身衣服，看来解雨臣是想让吴邪彻底的好好洗洗……
吴邪一番洗漱更衣不详述，且说他换好衣服之后便跟着解雨臣出了潇湘馆，一路上吴邪禁不住好奇，便问：“你这是带我去哪啊？”
“宝丰堂。”
“诶？那不是……”
“没错。乌灵的老爹欠了解家一大笔债，这个月就到期，再不还的话他的宝丰堂就要姓解了。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他怎么肯把最宝贝的小女儿给了张起灵做妾？”
“……这个王媒婆！我找她去！这不是明摆着要贪张家的钱吗？！”
“得了，这样也好，好歹……我得找个人帮帮你。”
“诶？！”
第4章 4
在宝丰堂见过乌灵一家之后，解雨臣本想带吴邪去自家的妓馆散心（囧），可转念一想吴邪才17，貌似年龄小了点……
“我说小花，你刚才偷偷地跟乌灵说什么呢？”吴邪揪揪身上的长衫袖子，总觉得自己的模样怪怪的。也难怪，他从前一直都只穿粗布短衫，别管外人如何觉得他是张大少的心腹，怎样的谄媚奉承，他自己倒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人物，时不常的称个“爷”也不过是不想在外人面前矮了张家人的身段，可如今解雨臣非得给他套上件长衫外加绸缎的坎肩，倒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别揪了你，这可是好料子，别给揪坏了！”啪的一下打掉吴邪拉扯袖口的小爪子，解雨臣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你就不能给我找条裤子找件马褂啊？我不爱穿长衫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身高还没长开的原因，吴邪穿着长衫的时候，衣服的末端总会垂到脚跟，给人一种他很矮小的错觉，这也是他不喜欢这类衣服的原因之一。
“行了行了啊你，给你找件衣服就不错了，埋怨起来没完了还。再说了，你不打扮漂亮点将来怎么跟那三位姑奶奶争宠啊？嘻嘻~”解雨臣调笑道。
“谁，谁要争宠啊！真当他是皇帝老子了？现在是民国，都不兴这套了！”吴邪梗着脖子替自己争辩。
“哎，我说你以后的日子啊，不好过。上车吧，奴才送吴娘娘回宫~”解雨臣在路边拦了辆马车怪声怪调的请吴邪上车，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带吴邪去哪，就打算送他回张府了。
“解小花！！！”
“你才叫解小花呢！谁让你给我起这么个诨名字了？！”
“谁叫你老不正经来着？！”
“……人家才19诶，什么叫老不正经啊？！”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你家眠风阁都干了些什么龌龊事~”
“哟~您这是羡慕啊？还是羡慕啊？还是羡慕啊？”
“谁羡慕你啊？！私生活混乱！糜烂！”
“切~我可不像你有个青梅竹马情哥哥可以为他守身如玉，小爷见天儿的压力这么大，不找个人泻火你想憋死我啊？”
“得得，我不想跟你讨论这种问题。麻利儿的送爷回府~”
“……啧，真把自个儿当娘娘了你？”
“你闭嘴吧！”
对于吴邪来说，解雨臣是兄弟，虽然身份有别，但好在两人都不在乎这些，所以平时相处的时候也就自在多了。相比之下，还是张起灵那位闷爷从小就有些不合群，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发呆或者远远地看着他们打闹玩耍，比如现在……
好吧，张起灵只不过是去铺子里溜达一圈在回府的时候路过前门大街，就碰巧看到了在街上聊得不亦乐乎的吴邪和解雨臣，吴邪身上的长衫一看就是解雨臣的杰作，只有他喜欢看吴邪穿长衫的样子，说是这样会显得他格外俊俏。虽然不鄙视解雨臣对于龙阳断袖的那点子恶趣味，可若是沾上他张家的人可就不一样了，谁叫他张大少护短儿来着？
看来，等吴邪回府得提醒他一句了，稀里糊涂就被人吃掉这种事，这孩子真干得出来。。。这么想着，张起灵溜溜达达的抄近路回府，算好时间准备在家门口来一遭偶遇。
再说宝丰堂乌家，自解雨臣领着吴邪走了之后，乌灵就看着门外他们两人消失的方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