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天热,生意不好。”刘海勇摇摇头,他力气大,挑的两只水桶比平常人家的都大些,还稳得很,水桶里的水几乎还是满的,应该是路上都没怎么泼出来。
林子谦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桶,里面晃荡晃荡已经泼了一路的水,他虽然身体比平常人进步不少,却还是不会运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生意差得很,一只猪杀下来,几天都卖不掉,这天气压根儿就没办法储存。”刘海勇心中也颇为无奈,按理说,每年这个时候大家伙儿都是又忙又累,家里头不准备一点儿油水是根本就支持不下来的。往年他都是驾着牛车几个村子的跑,虽然辛苦,晒得漆黑还会瘦,却是每年除了过年最赚钱的时候。可是今年不同,明明大家都在冬小麦的收成上赚了大钱,却还是担心水稻会让他们一个夏天的辛苦都白费,都不敢花钱买肉吃。
“大家也是没有办法啊!这老天爷不给活命啊!”林子谦的体会也颇为深刻,这几个月为了收上庄家,就是他这个修炼之后身体潜能大增的人,也是每天都累得够呛,每天回到家里都想直接躺床上睡觉,根本就不想吃饭了,饿过了再加上晒太阳中暑,就算饭做好了也根本吃不下。
说实话,这样的日子,要是一天两天,五天十天,他也是能够坚持下来的,可是,这天气没有一点下雨的征兆,土地晒得干裂,空气中散发着焦躁的气息,只要一出门,这太阳简直能把人晒得窒息,这样仿似无穷无尽、根本就么有期限、生怕哪一天自己的庄家就干死了的日子真是让人害怕。
这几日,不止是村庄,就连林子谦自己家里,也觉得围绕着一股绝望的气息,没有希望,没有出路,就仿佛走在一条黑暗的永远看不到终点的道路上,他又渴又累,身体的疲倦达到了极限,回到家里,连饭都不想吃只想睡觉,不知不觉,他已经多久没有和林子晋好好说过话了?连白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林子谦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太对劲,却无法摆脱,田里的庄家缺不了水!
林子谦回到家就开始练功,一定要把疲倦去掉,变得更加厉害!不要变成一个忙忙碌碌浑浑噩噩的人!
林子谦修炼了两个时辰,胳膊依旧酸软,这是一个半月马不停蹄超负荷忙碌的后遗症,然而两个时辰一过去,他还要去田里浇水。
浇完水之后,林子谦翻着医书找了几个方子,也不顾外面还大太阳的,就直接独自一人上山了,他喝了几大口的瀑布水再修炼一个时辰,身体的疲倦去掉不少,果然瀑布处的灵气是最惊人的。
之后他又根据方子找了不少消暑茶需要的草药,果子什么的,这才赶紧下了山。
当然,他都到了瀑布处了,肯定是遇见白虎了的,白虎原先的山洞洞口封闭,林子谦按下机关进去之后才发现白虎正在闭关,他这才想起,好像前一段时间白虎确实是说过此事,他的毒已经解了,身体也恢复了,但他吞下青蛇的内丹,经过三年的沉淀,这时候需要冲击灵台,修为更上一层楼了!
“你这两天可别出去,免得被他们给逮到了。”刘名扬脚还没好就专门跑到他家来通知他,“刘杨桃肯定没少说你坏话。”
“我知道了,谢谢你,腿还没好就专门跑过来。”林子谦迎他进来给他煮了酸梅汤,梅子是在深山之间寻的,野梅又小又酸,根本不能入口,煮酸梅汤却正好。
外面太阳正热,喝上一碗凉凉的酸梅汤,生津止渴,一下子就感觉舒服多了,刘名扬咕咚咕咚猛的灌下去一大碗,抹抹嘴,“真好喝,林子谦你可真是贤惠啊!哈哈!”
……林子谦不跟他计较,自从和刘名扬熟了之后,他就已经习惯了他的臭嘴巴。
“那你哥准备怎么处理?轻了刘宇叔的事儿确实是伤了大家的心,重了刘岸能干?今天王成功和刘琛就回来给他撑腰了。”
“他们回来了又怎样?你等着吧!今天下午上阳村的人就要过来,他们两家打擂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怕什么!”刘名扬看似大大列里说的满不在乎,但是他心里也明白,无论这事儿以什么方式收尾,都是他哥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刘名扬心里想着脸上就不对劲儿了,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摆摆手,“那我走了啊!”
林子谦看他那样子也不好受,从屋里拿了一篮子水果追上去递到他手上,“知道你馋,我可是专门把小白的伙食都给分出来了啊!”
旁边小白一早看到林子谦过去就呜呜呜的追了上来,但它肯定是阻止不了的,只好一路追着林子谦呜呜呜的叫,追到刘名扬身边两只前脚搭在刘名扬的腿上,昂着头朝他叫,似乎在说,把我的午餐还给我!
刘名扬也是知道小白天一热就爱吃水果的毛病的,见到小白如此姿势,嘴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拿着篮子逗了几下,哈哈哈笑几声,似乎心里真的不那么郁闷了。
果然如刘名扬所说,下午上阳村的村长就来了,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在村长刘必贵家里吃饭,刘必贵请了几个婆子到他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刘名扬事后还特地给林子谦留了几个好菜送过来。
上阳村的人来的不善,他们死死抓住嫁到猛虎村的女人居然被如此对待,言语之间仿似猛虎村是个虐待女人的地方,只要这样一个消息传出去,相信两年之内,周围几个村子都不可能轻易嫁女过来。
刘西虽然也不希望得到如此结局,但是不让刘岸付出代价,这件事情是不会轻易了结的,反正他家是不会缺女子嫁过来的。
刘岸心知上阳村贪婪,他虽不想让他刘岸家里丢了面子,但也绝对不会让整个猛虎村的人都因此事而记恨他,刘宇的事情已经让村里人对他家没有好印象了。
“不知王叔有何想法?晓春受伤,我家小子脱不了干系,我这个做父亲的,愿意替他受过。”刘岸本来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什么话他都能够说得出口,他这样一说,至少形象上,让别人高看不少,他们只会说他们刘岸家溺爱儿子,儿子不成器,却不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刘岸严重了,什么受过不受过的,咱们两个村多少年了靠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牙齿不也有磕到嘴唇的时候嘛!”说这话的就是上阳村的村长王贵,他读过不少书,年轻时还曾走南闯北,很会说话,后来回村里娶了媳妇生了娃子,还当了村长,这个村长当得厉害,上阳村无人不服,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头发白了,但是刘岸还是不敢小觑。
“就是!你还怕王叔坑我们不成?”刘西心知王贵不是一个好惹的,但是他就是要搅乱这一团浑水,让你刘岸骑虎难下!
“王叔你这严重了,晓春受伤我是推卸不了责任的,这样吧,明日我就去县城请最好的大夫来为晓春医治,医药费我出,晓春这一病,耽误农活,损失我也赔,就……”刘岸看了一直笑眯眯的王贵一眼,咬咬牙,伸出右手掌比划了一下,“就500铜钱,王叔你看怎么样?”
刘岸被人逼迫到这个田地,心中将刘旺财狠狠骂了一顿,心想回去肯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寻常农户人家,辛苦一年,种三亩地,算好的每亩产400斤,共1200斤,除了留下吃的还有交了税的,最后也只能够卖600斤,一斤3个铜钱,一年赚1800个铜钱,刘岸这一出,就是一户人家一年四分之一的收入,也难怪他要舍不得。
“刘岸你怎么说的?就我们两个村子这关系?我能要你这钱?”王贵一下子黑起了脸,他把酒碗在桌子上一磕,咚的一声响,溅了不少酒出来。
“你想怎么处理?说个话?”刘琛也黑了脸,感情这个王贵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居然敢逼迫他的舅舅。
“哎呀,小刘这是怎么说的?我这怎么能说是逼迫?”王贵作态抹起了眼泪,“我年纪大了,就想两个村子好好地,平平安安的,和和满满的,我也就安心了。”
“你!”刘琛朝王成功使了个颜色,结果王成功似没看到一般,刘琛心中大骂他毫无情义,却也知道王成功本就是王家子嗣,自不可能就为了刘杨桃就违拗他们的村长。特别是王贵今天来了之后还专门和王成功说了几句话,被他远远看到,可惜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王叔也好说清楚,不然我们要是领会错了王叔的意思,岂不惹您生气?”刘必贵也看出王贵肯定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不然怎么可能这副作态?很大可能是关于村子的利益,他身为村长,王贵必是要他说这话的。
“小刘这是说什么呢?”王贵笑着端起了酒碗,“刘云海这么多的子孙,就你最有他的样子,年纪轻轻的就当了村长。”王贵说着又开始抹泪,“看到你,我就想起年轻的时候,那是我和他还是好兄弟,经常一起喝酒。”
王贵此话一说,便是把刘岸和刘西也骂了进去,两人的脸色均是不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我呸!刘岸心中大骂,你什么时候和我父亲喝酒了?你这老狐狸,我父亲最讨厌你了!
王贵抹着泪回忆往昔,似乎真的就只是一个垂垂老矣不能造成任何伤害的老者,“那时候多好呀,我们两个村子多么融洽!打一个山上的猎,吃同一片天下的米,用同一条河里的水……”
此话一出,猛虎村在座所有人均是变了脸色,这是要分了猛虎村的水源!
此刻正是大旱,缺水的厉害,想必周围几个村子的河流,早就已经快干了吧!
猛虎村离深山最近,水源枯竭也是最晚,上阳村这是打上了永春河的主意!
这要是答应了上阳村,那其他的村子怎么办?谁不想来分一杯羹?永春河的水源供整个猛虎村已经是纷争不断,更何况是别的村子?肯定是不够的!
可要是不答应王贵的要求,把猛虎村虐待女人的名声传出去之后,这几年大家如何娶媳妇儿?那整个村子里的人不都得骂他?
这是个难题!可却只有一种选择!
“王叔!这可不行!”刘西此时也不能脱出去了,这事要是成了,整个村子的人还不把他赶出去?虽然他很想看刘岸的笑话,可是这关乎整个村子的水源问题,绝对是不能够出纰漏的。
“王叔,这事不是我们几个就能够决定的!”刘岸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可是现在,无论怎么选择,他刘岸一家都将会面临整个猛虎村的唾骂!就算是有刘琛做靠山!
“王叔,夺人粮食着实可恶,可这要是夺人水源,无异于夺其性命!”刘必贵喷了一圈烟,烟雾朦胧之中,他皱着眉头,眼神深邃。
王贵也知道会招来这样一幅局面的,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与别人分享水源,可他不得不这么做,上阳村的水源也将近干涸,这是救整个村子的性命啊!
他老泪纵横,这时也不去擦了,直接推开板凳,跪在地上,“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呀!上阳村那河本来就又细又缓,现在已经枯了!家家户户都是靠着村里的几口老井喝水,再要照顾庄稼,我也是迫不得已呀!”王贵这一跪,王成功也跟着跪下了。
王贵一跪下来,其余几人立即起身,要拉他起来,无奈王贵虽老,却力气大,几人合力竟然无人能够将他拉起,更不要提王成功了。
“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不要面子,上阳村和猛虎村相依为命上百年,你们谁没有亲戚在那里?你们不救我们上阳村,可是你们的亲戚可不能丢下呀!”
还是刘必贵最为果敢,他见拉不起来王贵,也不能让他这样,一个长辈给几个小辈下跪,于是他也噗登一声直接跪下了,其他几人看刘必贵这样,也是别无选择了,刘岸最快,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刘西则有些不愿意,他本来是来给刘岸挖坑的,却谁知竟把自己也拉下去了。刘琛心中则是不断大骂王成功,他这双腿可是没跪过几个人的,王成功居然敢坑他!
“王叔,不是我们不答应,而是永春河也快枯了呀!不信的话王叔可随我一看。”刘必贵说。
“王叔,你可别逼人!世间的事总是要讲礼法的!”刘琛说。
“王叔,上阳村离此地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就算是我们答应了,天天这么挑水,会累死人的啊!”刘岸说。
“这些不用你们管,你只说答不答应!我代表上阳村全体老幼给你们磕头了。”说着王贵弯下腰给他们连磕了三个头,吭吭作响,起来的时候额头都见红了,王成功竟也跟在他身后,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几人阻止不及,刘必贵也给王贵他们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其余几人看到也如此磕响头,只是不知心中愿不愿意。
“知道你们缺水,我也不贪心,只是想每天早上到你们后山上运一趟水。”
“后山?王叔是说永春河源头?”刘必贵说。
“山上的水还不是永春河的水?你把源头的水运走了?我们的水还不是少了?”刘琛说。
“你们谁能说清楚永春河的源头在哪里?”王贵问了一句。
不过还真没有谁能够说出永春河的源头,永春河一路从深山留下来,翻山越岭,曾有人顺着永春河往前走,走了几天几夜也没有见到源头,就连总是上山采药十天半个月不会来的林清也不知道。
于是几人均沉默,然而王贵也并没有想要他们说什么。
“永春河多长,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它一路流到猛虎村,这水源丰富可见一斑,我们村的人在永春河上游半个时辰路程处取水,那里有一条永春河的分支,我们只在分支中取水。”
王贵这话一说出来,几人面面相觑,这下子还真没有办法说不了。
思索片刻,还是刘必贵开口了,“王叔此话当真?”
“当然。不过我们既然只在分支中取水,那么只要分支中的河水不干,你们也不可以阻止我们取水。”王贵停了片刻,“就算永春河上游的水都干了,你们也只能朝上走取水的时候,你们也不能阻止我们取水!”
几人霎时松了口气,即使村中的永春河水干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