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禁不住同她们一同裸游;他有一回还别出心裁,竟让人采来绿色的苔藓将它覆盖在台阶上面,并引来渠水绕着各个门槛,环流过整个裸游馆;他还曾经专门选择那些玉色肌肤、身体轻盈的宫女执篙划船,摇漾在渠水中;在盛夏酷暑时节,他就命人将船沉没在水中,以观看那些落在水中的*宫娥们玉一般华艳的肌肤,然后再演奏《招商七言》之类的歌曲用以招来凉气,歌曰:“凉风起兮日照渠,青荷昼偃叶夜舒,惟日不足乐有余,清丝流管歌玉凫,千年万岁喜难逾……”那丝竹、歌咏之声确乎令人顿生清凉、幽美之意,整个情景,真是教人绝倒!
仔细说起来,这样的记载尽管有污蔑之嫌,可是其中有些倒也颇为贴合刘宏的为人和行事风格,作为一个文艺青年,富于幻想和生活情趣本就应该是他人生的一大特色——作为一个已然无所顾忌的皇帝,他当然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既然自己的人生那么失败,既然任何努力都已是徒劳,既然上天执意和他作对,一切(存在)都是那么荒诞,那就尽情地游戏吧……
1、其实咱们的皇帝很聪明
六、东汉的崩溃及刘氏的悲情落幕
1、其实咱们的皇帝很聪明
作为一国之主的皇帝尚且如此醉生梦死,那他帝国的臣民们的生存及精神状态就可想而知了。愈演愈烈的天灾人祸终于导致了中平元年(184)黄巾大起义的爆发,“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看来改朝换代的呼声在老百姓中间已经很高了。
虽然黄巾军的起义很快就被*了下去,可是它却深刻地改变了整个东汉王朝的政治格局,从此军阀势力开始崛起。而《三国演义》就是从这里起笔的。
中平二年二月,南宫又失大火,好几座恢弘的宫室一夕化为灰烬。为了维护皇家的体面,刘宏居然不顾时势的艰难坚决主张重修,遂向已然负重不堪的天下摊派钱款。显然,刘宏已经没有一个皇帝起码的责任心了,这也许就是他留给天下人的最糟糕的印象——如果说“气数”真正决定了一个王朝的生死存亡的话,那么这个“气数”就绝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东西,而只得是人心!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老百姓都被逼得造反了,官吏们也已经对自己的主子失望已极,那么这个王朝若还是不亡简直就没有天理了。
不过,当时还是有一个人觉得他们的皇帝似乎是冤枉的。
中平五年(188)十月的一天,皇帝召集了很多部队要进行一番大阅兵,当时的讨虏校尉盖勋就站立在皇帝的一旁。刘宏先是辞气慷慨地对部队进行了一番精神动员(讲武),接着他便回头问盖勋道:“爱卿,你觉得我讲的怎么样?”盖勋不以为然,于是大着胆子如实说道:“皇上您这是黩武的表现啊!”面对臣下的尖锐批评,没想到刘宏却听到了心里去:“善!恨见君晚,群臣初无是言也。”事后,盖勋就对袁绍说道:“上甚聪明,但蔽于左右耳。”咱们的皇帝其实很聪明哪,只不过是让他的那些太监家奴们蒙蔽住了而已。
的确,刘宏是很聪明,但他的素质却不足以令他治理好一个衰世;相反,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聪明”和欲有所作为的心态,错误、失败的责任才多是要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假如他像晋惠帝那样白痴得可爱,假如他像晋安帝那样智障得可怜,谁还会对他横加指责呢!
2、前世不修,后世倾颓
2、前世不修,后世倾颓
在刘宏的生前,他还一味地坚持着不立刘辩为太子,尽管这回连一干大臣们都觉得皇帝有些无理,可是刘宏却坚持指出刘辩这个儿子“*无威仪,不可为人主”。就这样,“他以顽强的意志与他周围的各种强大的力量作持久的对抗,直到他离开人世”。
一个心死的人注定是不可能活得长久的,况且他又那样不断地去寻求刺激,很快他的元气也就被掏空了。中平六年(189年)四月,在位21年的皇帝刘宏驾崩,死后被葬于洛阳西北二十里的文陵。他的谥号是“孝灵”皇帝,而这个“灵”字在谥法中的解释为:“乱而不损曰灵”。时人不难有此感觉:这位年轻皇帝的胡作非为、亲信奸佞,把个本就虚弱的国家折腾得够呛,只是勉强没有亡在他的手里而已,也算是“不损”吧;至于用这个“乱”字来概括,那就更为贴切了,不但包括他卖官鬻爵的“捣乱”,他声色犬马的“*”,自然也要包括他给这个国家带来的灾难性的“混乱”。
刘宏阴差阳错地做了皇帝,又勉为其难地支撑到了自己安然退场,的确是不幸中的万幸!而正是在他死后,军阀割据、王朝崩溃的大幕才算正式拉开——乱世枭雄们的时代开始了!很快,洛阳城也遭到了毁弃,如此的恶劣后果,他的昏庸之名到此也就奠定了:“汉季之中常侍,谁不曰可杀?惟庸主如桓灵,方信而用之。”(《后汉演义》)直到今天,他仍然是“庸主”的典型代表。
于是,刘辩暂时得以继为皇帝,是为汉少帝。接着几场变故后,一向被认为胆小的他又被董卓废废黜了弘农王,而且董卓已经决定要毒死他。让我们不妨思考一下:假如刘宏作为皇帝的德行深厚一点,那么他的儿子们还会拥有如此悲惨的结局吗——前世不修,自然要报应在后人,这也正是刘宏一生的极大失败。《易经》中就讲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否则,如知交遍天下的蔡邕一般,尽管他的女儿文姬不幸流落天涯,可仍然有人没有忘记老蔡的嘉惠,于是千里迢迢前往救助文姬……
也许是受了老爹的影响,刘辩在被逼死前乃对他的爱人悲歌曰:“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蕃。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他的爱人唐姬惨然动容,于是一面起舞一面和其歌曰:“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夭摧。死生路异兮从此乖,奈我茕独兮心中哀!”“因泣下呜咽”,结果在旁的人都被这种悲哀的情绪所感染,“坐者皆唏嘘”。
最后,一向被老爹视为*的刘辩乃对爱人嘱托道:“你曾是我的妃子,怎么还可以自降身份去做那吏民的妻子呢?请你自爱吧,我们就此永别了……”说完,即饮药而死,时年十八岁。
唐姬后来回到了家乡,真的发誓不再改嫁;只是身不由己,一个在曹操眼中“铠甲生虮虱,百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的时代就这样来临了。
主要参考资料:
1、蔡东藩《后汉演义》
2、《中国宦官制度史》
3、《汉灵帝与汉末社会》
4、《汉魏文学与政治》
1、原来这就是“禅让”
魏文帝篇:差强人意的自负天子
引言
一个在历史与文化的舞台中被父亲和弟弟的身影所遮煞的*帝王,在忧烦的现实生活中,他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沉重的压力。他的那颗冷落凄凉、谨小慎微的年轻的心,正在迅速地老去!然而,他却从未放弃过自己,他的心底仍然很是自负,他在孜孜不倦地“全面”发展着。终于,他如愿以偿地圆了自己的天子梦……
只是,他虽有心而才力不足,并未能在父亲的基础上别开生面,反而为以后王朝的败落埋下了不少祸根,更加之他的英年早逝。尤其他身处淡薄的亲情中,爱情也无甚光鲜,而他自己的表现也似乎很叫人失望,好在他对待友情还有些令人想望。他的一生以著述为务,以批评见长,尽管登基六载就草草地收了场,可“不朽”的人生终极志愿无疑还是实现了!千载之下,是非得失,由人尽说。
一、登基与家世
1、原来这就是“禅让”
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220)冬十月二十八日这天,尽管天气已经转冷,可上午时分仍然是一派阳光普照、大地和暖的景象。而就在东汉王朝的临时都城许昌附近的繁阳亭,已聚集了皇帝以下的公卿、列侯、诸将包括匈奴单于、四夷朝者等数万人,如此兴师动众,自然是招呼他们赶来参加一个数百年都未必经历上一回的隆重仪式——以温和的“禅让”手段来进行的改朝换代。
当汉代最后一位帝王、窝囊了一辈子的刘协把皇帝玺绶委屈地移交给一个青年时,接着,群臣又应景一般联名上书称各种祥瑞之事和谶纬之言,告诉这位青年他是天命所归,并极力劝他践祚,挑起领导天下生民的担子来。只是,这位文质彬彬的青年却再三礼让,而群臣又再三不嫌絮叨地劝进,最后青年似乎实在拗不过群臣们的好意,乃慨然受禅。
就这样,历时400多年的刘汉帝国至此宣告了彻底终结,而一个新生的封建王朝——曹魏帝国也随之而正式宣告了开张。而它的更大意义还在于,它乃是“三国鼎立”局面之形成的真正肇始。
很快,隆重的禅让典礼就结束了,可是这位青年却还坚定地站在受禅坛上,目光空茫地一直投向远方,他的心情自是久久不能平静,他在想着从前、此刻乃至未来的很多很多的事情……
可是不管如何,父辈的努力今天终于结出了果实,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又过了许久,他才环顾了一下周围尚未散去的那些大臣,慢慢地说出了一句感慨良深、意味隽永的话:“舜、禹之事,吾知之矣!”当初虞舜、大禹那些受禅让的故事,我到今天终于知道是究竟怎么一回事了。
显然,这位万众瞩目的青年就是我们本文的主角魏文帝曹丕,而这一重大时刻离他33周岁的生日还没多几天。追忆起自己这三十年来动荡不安、辛苦备尝的生涯,他的此一番以己度人的感慨,倒确实也是其历经沧桑的人生体验。
以后他就宣布定都洛阳,开始放手追求起自己的政治理想。
2、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曹操
2、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曹操
如果想要仔细地了解曹丕的话,自然是绕不过他那位鼎鼎大名的“周文王”老爹——曹操的。想来他的这位备受推崇和争议的老爹,确实也夺去了儿子身上不少的光芒。
曹操的年纪是和我们前面讲到的汉灵帝刘宏差不多的,只是曹操的身世却复杂的很,他的父亲是别人的养子。《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只说了一句“莫能审其生出本末”,也就是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到了《资治通鉴》中也没有说明白。不过,看过《三国演义》的读者大概还有印象,曹操似乎是和夏侯氏有一定的渊源。而元代大学者胡三省在注解《资治通鉴》时便是这么的:“曹氏,夏侯氏之出也。”也就是说曹操应该是夏侯氏的后人,尤其从他的一些作为、表现上看,他也确实是把夏侯家的兄弟们视作了本家的。不过说到底,这只是一种合理的猜想而已,并没有充分的证据。
我们今人基本上是不怎么看重需要上溯好几代的所谓“家世”了,可是古人却一向很重视这些,中国人一向就有祖先崇拜的,而且还需要血缘维系很多东西。史书上说曹操的老爹叫曹嵩,曾经官至级别甚高的太尉。不过曹嵩的养父时人却清楚得很,这人很奇特,因为他是一位无法生育的宦官。本来,在宦官掌权的东汉末期,宦官们收纳养子也是非常流行的事情,可因为宦官的名声实在很臭,所以他们的养子养孙们也有些不好做人。
曹嵩的养父叫曹腾,他虽然是一位品级很高的宦官,可是似乎并什么做过什么坏事,所以曹操以后在士人中间混迹时也并未招致他们太多的反感。然而,毕竟宦官在士人眼中是最为低贱的一种出身,再加上曹腾、曹嵩官大又容易受人嫉恨,因此曹操从小大概也是尝便了人家的白眼,整天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直到曹操已经发迹的后来,他的政敌们还在拿他的不堪家世来无情地攻击他——作为“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他在官渡之战前就曾替袁绍写过一道口诛曹氏的《移豫州檄》,其中就骂曹腾并一干宦官是“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骂曹嵩是“乞丐携养,因赃假位”,更骂曹操是“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可谓是用词歹毒。可是曹操战胜袁绍后竟然未追究陈琳,相反倒还因为欣赏其才华而收至麾下;有人据此可能会认为这恰好证明了曹操的大度和一片爱才、惜才之心,可是他后来又为什么不容孔融和祢衡之辈呢?看来别人拿他的家世来说事儿,他根本上就是习惯了,陈琳“骂”的只是更讲究了一些而已。
至少说,他是有些习惯了,更乐得博取一个好名声。
曹操的政治、军事乃至文学才能到而今已经是大家所普遍公认的了,他“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奇也”,只是在东汉年间那个以儒家正统思想为主导的社会里他起初是不受重视的,可是在随后的乱世中大家就充分地领教到他的惊世之才了。连一向英明神武的唐太宗李世民后来在其《祭魏太祖文》中都如此称道曹操:“帝以雄武之姿,当艰难之运,栋梁之任同乎曩时,匡正之功异乎往代”。
不过李世民也注意到了曹操身上的矛盾,曹操“拥汉扶汉”之类的话确实讲过很多,可是他的实际作为却与此背道而驰。在二十多年中,作为汉帝的刘协根本就是一具政治傀儡,几乎连人身自由都没有;虽然刘协也几番试图反抗,可终究不是曹某人的对手,倒连累的自己身边的人几乎被杀光,连伏皇后都没能幸免。后来,曹操又把自己的三个女儿一起嫁给了刘协,让那套在刘协头上的“紧箍咒”收得更紧了。所以李世民又批判曹操这是“有无君之迹”。
然而纵观历史,曹操实在是有些骑虎难下,所以到了他的儿辈时更已经是“不进则退”。曹操曾说“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矣”,他在生前就为儿子取代刘汉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尤其是在邺城“封公建国”、别立政权的关键一招,也便给后代的篡位者们开创了一个成功的先例、带去了一个莫大的启迪——“十数代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