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他听清白玉瑄嘴里的呢喃的时候,眉眼闪了闪,最后带着几分阴暗的低了低头。轻轻的拉住白玉瑄的手,带着几分用力的握了握,之后才冷冷的开口说道:“郎中怎么还没过来?”
听白鸿礼这样问,秀芝也不敢含糊,这些年跟在白鸿礼身边,秀芝也算是看的清楚明白。对于白鸿礼来说,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也算是万事好商量。可是若触碰了,就不能怪白鸿礼心狠了。
而依着秀芝这些年在白府所看到的一切。她心里明白,从前白鸿礼的底线是玉明涵,如今白鸿礼的底线便是玉明涵加上一个白玉瑄,也许还有一个……
想到这里的时候,秀芝这才反应过来,白鸿礼还有等着自己的回话呢。忙稳了稳心神之后,小声说道:“妾身这就去看看。老爷莫急,许是天色晚了点,路不太好走。妾身这就去看。”
秀芝说完,忙提起裙摆急急的走了出去。她知道白鸿礼的底线是什么,所以不敢轻易去触碰,现在既然已经如了心愿成了他的女人,就更应该帮着白鸿礼守护他最想守护的的人和事。
抬头看了看繁星满天的夜空,秀芝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迷茫,只是迷茫之后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收回目光正准备迈步去看看郎中来了没有。府里的小厮正好带着老郎中急急的冲着这边跑来。
“快点进去,老爷都已经急了,五小姐突然晕倒,府里没人懂医,一时也看不明白。”秀芝说的急,老郎中听完也连气都顾不得喘,忙一个快步又冲进了屋里。
“小的见过安国公。”都这么个时候了,老郎中进来了还不忘记先行礼,秀芝正好跟在老郎中之后进来,正好看到这样一幕。
秀芝顿时觉得,这个老郎中虽然医术不错,可就是人迂腐了点。
看了看白鸿礼带着几分阴暗的表情,秀芝忙上前一步,想着帮老郎中圆过去:“这都什么时候还讲究这些虚礼,快去给五小姐看病要紧。”
老郎中一听秀芝这样说,再看看白鸿礼不善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此时自己的礼是不是行的不对?意识到这一点,老郎中忙急急的起身,提着药箱便来到白玉瑄床边。
先是简单的看了看面色,之后这将掏出一方丝帕,铺于白玉瑄腕上,这才安静的跪在床边细细的把脉。
而此时的白玉瑄还在暗暗思考着刚才白鸿礼突然握紧自己那一瞬间的原因,那一瞬间白鸿礼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在隐隐的跟自己透露些什么。可是一个紧紧的握手,白玉瑄又怕是自己想的太多。
这么个时候,她正在装昏迷,又不能睁眼去看。看不到神情,也看不到白鸿礼眸底的光,至于他的意思,白玉瑄也想不太明白。
不过这会老郎中来了,自己可是得再卖点力气才行,不然她怕自己的希望落空。
想到这里,白玉瑄突然将两只手臂在半空比划了一阵之后,似是无意识的低喃着:“娘亲,娘亲……”
白玉瑄便只重复这两个字,而老郎中此时的面色却并不太好看。白鸿礼自然是见到了这一幕,面色沉了沉之后,这才向前走了一步,带着几分探询的轻声问道:“五小姐怎么样?可是严重?”
而老郎中在愣了愣神之后,这才带着几分颤抖的轻声开口道:“恕小的冒昧问一句,五小姐的娘亲是不是已经过世的玉姨娘?”
听老郎中这样问,白鸿礼微微愣了一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老郎中这样问的原因。但是一想到,此事的是与白玉瑄昏迷有关系,便轻轻的点头应道:“是。”
这下老郎中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甚至带着几分后怕的倒坐在地上,之后这才暗着一张脸轻声问道:“五小姐晕倒之前是不是毫无征兆?”
老郎中这样问,白鸿礼心下带着几分明了了,不过这件事情他也是听秀芝之前在自己耳边念叨了一句。为了保险起见,白鸿礼微微侧了侧头,看向了身后的秀芝,之后才小声问了一句:“瑄儿是不是晕倒的毫无征兆?”
这会功夫秀芝心里也隐隐的明白了几分,见白鸿礼如此问,也不敢随意糊弄他,便急急的应道:“是。”
秀芝说完之后,带着几分后怕的看了看倒坐在地上的老郎中,之后又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老郎中身边的白鸿礼。一见白鸿礼带着几分阴冷的表情,秀芝便知道,想来白鸿礼也是明白了老郎中的意思了。
果然,老郎中之后颤抖着说道:“单从脉相上来看,五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想来是玉姨娘给五小姐托什么梦了,所以五小姐才会在这么个时候晕倒。小的先给五小姐扎几针让她先稳定下来,估计明天一早五小姐应该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再细细问一问五小姐。”
“那若是不醒呢?”老郎中说的这些话,白鸿礼之所以信,是因为府里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只是与白玉瑄现在这样的有些不同。之前他们都是听了老郎中的安排,没多久人就醒过来了。可是这一次,却事关自己最在意的女儿,白鸿礼这才不放心的又追问了一句。
“这若是再不醒,可就得去找个婆子算一算,看看是不是哪个先人有需要的东西了,这才拉着五小姐过去说说。”老郎中说着擦了擦额角的汗,之后带着几分无助的看了看白鸿礼。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他就是个郎中,还不是那些能掐会算的婆子巫师,就暂且放过他吧。
而躺在床上的白玉瑄这会心里十分的愉悦,本来她就是在赌一把。前世的时候,府里有了不好医治的病人,老郎中都会想办法将这些人推到那些会点巫术的婆子那里,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总有活下来的。
一来二去的,他这样说大家也就信了。所以这一次白玉瑄也是在赌,她想知道自己毫无征兆地晕倒了,老郎中会不会这样说呢,答案这会她已经知道了,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少还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这就好办!
而听了老郎中这样说,白鸿礼微微蹙了下眉,这些个巫术若说他完全不信,也不可能。只是这一次事关白玉瑄,他还是不太放心就这样轻信了。若是再把白玉瑄耽误了,那么百年之后去了那边,他又要如何跟玉明涵交待呢?
见白鸿礼犹豫了,身后的秀芝自然是明白他在顾忌些什么。看了看床上一直不太安稳的白玉瑄,再想想之前的玉明涵,秀芝带着几分隐忍的小声在白鸿礼身后说道:“老爷,老郎中这些年的医术你也是看在眼里的,此时他这样说想来也是有他的道理,不如咱们就暂且信他一回如何?”
听了秀芝的话,老郎中忙一脸感激的看向了她,之后还冲秀芝礼貌的点了点头。不过当他转过头看向白鸿礼的时候,心又凉了半截……
139 恍惚
此时的白鸿礼正阴暗着一张脸,因为当看到床上带着几分不安的白玉瑄的时候,玉明涵柔和暖软的容颜时不时的就在他眼前晃一下,似乎是在提醒着白鸿礼,他并没有履行曾经的承诺,照顾好两个人唯一的女儿!
秀芝见白鸿礼一直未说话,心下转了转终还是没敢再开口。白鸿礼对于白玉瑄的在乎,这些年白府里的人都看的明白。虽然有的时候,白府里所谓的聪明人还是会有些不解,既然疼惜这个女儿,为何又不好好的保护起来,不被府里的其它人欺负呢?
别人不懂,可是这其中的缘由秀芝知道,想来除了另一个人,便只有一个秀芝知道了。可是秀芝知道,这些年白鸿礼之所以对她如此信任,如今还抬她进了后院,大抵还是跟自己知道这个秘密,却还死死的保守着这个秘密有关。
正因为秀芝明白白鸿礼对于白玉瑄的在意,所以当她感觉白玉瑄与之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小丫头不一样的时候,才会派了绿兮过来看一看。
她并没有存过害白玉瑄的心思,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不想,而且也不能!所以她也就是遣了绿兮过来帮着自己多盯着一下白玉瑄,想看看这个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丫头,为何会在一夕之间变的不同了?
可是之前自己还有些时间来注意这些,但自新华公主准备回府的消息传了回来同,再加上自己被抬了姨娘,白玉瑄的事情,秀芝根本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来关注。、而且晚上那会绿兮又告了假。这会想问问白玉瑄晕倒的真正原因,怕是都问不出来。
此时的屋里,除了案几上油灯燃烧时候,时不时的发出一点细小的声响。便只有白玉瑄在床上无意识的呢喃声跟众人时重时轻的呼吸声。
久久的沉默之后,老郎中终于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声音。白鸿礼在心下飞快的转了转之后,这才一咬牙带着几分痛惜的说道:“那就先按老郎中的意思来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五小姐出了事情,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听了白鸿礼的话,老郎中刚放进肚子里的心,又一次高高的悬了起来。这个安国公虽然平时在外人看来温润儒雅,可是老郎中与之接触这些年。却也能摸出白鸿礼几分真正的性情来。
特别当年玉明涵过世时候,白鸿礼阴冷的一张脸,饶是老郎中再历经沧桑。却还是吓了个半死。从那个时候开始,老郎中每次来安国公府,都是将心悬起来,不然他真怕丢了性命。
此时白鸿礼又这样一说,老郎中甚至本能的想起了当年玉明涵过世时候的场景。头脑本能的一个清醒,老郎中急急的跪倒在地:“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在外间守着,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小的也好及时医治。”
听老郎中这样说,白鸿礼面上微微恍惚的一瞬之后。这才淡淡的应了一声:“给五小姐施针吧。”说完这一句。白鸿礼自己先走到外间的椅子上坐好。也不再管老郎中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见此,老郎中自然是不敢耽误。忙自药箱中掏出自己的工具,便准备着给白玉瑄扎针!
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在听到为自己施针的时候,心下不由抽了抽。自己不是真的晕倒,这疼肯定是免不了的,只是居然是施针,白玉瑄暗暗咬了咬牙,如今这样便也只能忍了。
秀芝见白鸿礼走了出去,又转过身看了看守在床头的银杏,这才小声说了一句:“银杏,你在屋里帮老郎中忙活着,我跟老爷就在外间,若是有事就喊我们。”
听秀芝这样说,银杏忙急急的点了点头道:“奴婢晓的。”
而秀芝听了银杏的应答之后,便扶着莲蓉的手走了出去,来到白鸿礼身边的时候,秀芝并没有陪着白鸿礼一起坐下,而是绕身来到他的背后,轻轻的为他揉着肩。
此时的白鸿礼也是带着几分疲惫的,白天的时候,忙着应付着锦城的同僚,晚饭还没吃上,便遇到白玉瑄的事情。这会秀芝帮着他揉着肩,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合上眼,想借着这么会功夫养养神。
看着这样的白鸿礼,秀芝都不知道自己心下是何种滋味。将自己抬进后院为姨娘的那天晚上,虽然因为府里后院的走水,耽误了些时间。可是当他们回到秀芝院子的时候,其实也不算太晚,可是白鸿礼却是和着衣与秀芝同寝。
白鸿礼当时的托词是有些累了,早点休息吧。
可秀芝明白,白鸿礼并不是真的累了,他只是不愿意再碰其它的女人罢了。自玉明涵之后,他对后院的女人便再也没有了心思。不管是去薛静仪的房里,还是去自己前头的两位姨娘房里,都是和衣同寝,做做样子。
秀芝在府里安插的眼线并不算少,所以各房的动静她多多少少的都会知道一些。白鸿礼虽然不说,可是秀芝就是知道他就是因为当年玉明涵的事情,而牵怒于后宅的这些女人。
虽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薛静仪,可是早年刘姨娘与孙姨娘对于玉明涵的挤兑,秀芝也是看在眼里的。
低下头,细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秀芝有的时候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迷恋白鸿礼哪一点?在很久之前,秀芝就知道白鸿礼倾心于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而且那个时候还跟府里闹着要娶玉明涵为妻的,最后还是老夫人以死相逼,并且同意在白鸿礼娶妻之前先纳玉明涵为妾室,白鸿礼这才勉强让步的。
可是秀芝还是在心里觉得白鸿礼是完美的,甚至在知道白鸿礼心里只有一个玉明涵的时候,秀芝还是守着这样的一个梦,在白府苦苦煎熬着。
本来秀芝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注定只能守着这样的一个梦,苦苦的生活着的时候。白鸿礼却一改之前对于玉明涵的痴心,频频的出入于薛静仪与两位姨娘的房里,那个时候秀芝心里虽然有疑惑,可是心里却突然升起了希望。
一直到玉明涵过世,经历了白府那一场变动的秀芝,亲耳听到了曾经困惑过她事情的答案。那个时候秀芝才明白,有些梦当真只能是梦,永远也成不了现实。
想到这里,秀芝带着几分隐忍的抬了抬头,试图将眸底涌起的潮湿缓缓的收回去。而门外一道尖酸的女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三天两头的生病,也不晓的能活过几岁。”
秀芝稳了稳心神,这才一脸平静的看向门口。
一身暗紫衣裙的白鸿蕊此时面黑着一张脸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精神并不算太好的薛静仪,再之后秀芝都不用想,也知道白玉瑾与白玉瑛必定是跟在身后的,至于白玉珂跟没跟来,就有点难说了。
最近孙姨娘频频暗地里向自己示好,秀芝不是不明白,这样的女人,若说讨厌秀芝也不能说是十分的讨厌,可是却也喜欢不了。
孙姨娘如此卑微讨好,不过就是想着自己能在府里好过一点。秀芝并不反对,可是却也不会认同她的这种做法。
想到孙姨娘的态度,所以她才不确定白玉珂会不会跟来。
一直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屋里,秀芝这才看清,白玉珂果然没跟进来,连素来跟薛静仪走的近乎的孙姨娘也没跟过来。
孙姨娘这颗墙头草会不会跳的太早了呢?秀芝心里暗暗的思量道。本来一众人进来的时候,秀芝便准备将手拿下来,不想让众人看到了,再往自己身上招仇恨。可是白鸿礼却是带着几分强势的拉过自己的手,示意自己继续按着。
秀芝一直也猜不明白白鸿礼的意思,却也不敢拒绝,便又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甚至在白鸿蕊她们进来的时候,一句话也没多说。
“今天折腾一天,长姐想来也累了,不知道这么晚了来瑄儿这里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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