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一愣:“这么名贵的马,我怎么能收呢。”
“给你,你就收着。你那么小气,路上肯定舍不得买马。”小魔王大方地说道。
“我那叫节俭,出门在外当然要节俭。”紫凝不满意小魔王的评价。
“哼,明明就是小气。”小魔王说完把马绳递给紫凝。
紫凝三番两次地推辞,小魔王两次三番地坚持。紫凝只好接过来缰绳,对小魔王说道:“那就谢谢你了,小魔王。”
“不客气,小气鬼。”小魔王也送给紫凝一个绰号。
紫凝在门口挥了挥手,便告别了小魔王,断绝了魔音,离开了魔界。
骑马上路,前方,路依然深远。茫茫不知归路,或许,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生命的尽头。
想到这里,紫凝不由得苦笑起来。前方,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风景在等待着自己,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会一直这样流浪下去,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能有一个地方,可以收留自己这颗落寞的心。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景象万千心生怯
馨月沿河而下,偶有停歇。沿途的旖旎风光和岸上的繁华景象也弥补不了心中的缺口。走走停停之后,馨月来到一个小镇,租下一处民居,暂且安定下来。经过两个月来的漂泊,馨月才体会到自己原来的日子是多么舒适安逸。如今人海茫茫,举目无亲,孤单一人,在夜晚来临时,倍感无助,曾有几次以为自己要在黑暗中永远地沉沦下去,翌日清晨的阳光却总会提醒自己还有新的一天。
天边明月,地上孤影,不觉间秋风已经袭来。想起去年今日,自己踏上新的旅程,如今山水相隔,仍不知归路。天地苍茫,前程未知。此时在世上另一个角落里,是否也有人看着同一轮明月,品尝着不一样的苦楚。
秋意正浓的日子里,馨月走上街头,和众生偶然相遇又擦肩而过,从此再无关联。落日的余晖把光芒隐藏在无边的深邃里,又给世间万物镀上一层迷离的色彩。馨月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向回走去。人群中,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最后站在馨月面前。
“是你?”馨月诧异道。
“教主有请。”白凤说道。
馨月狐疑道:“什么事?”
“去了便知。”白凤一脸的淡漠。
“我要是不去呢?”馨月问道。
答案是被人打晕然后塞到马车里,强行带走,醒来时眼前已站着美丽教主。
“他去了。”教主缓缓开口。
馨月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明成法师圆寂了?”
教主苦笑:“他去了,我连恨的人都没有了。”
馨月一时无语。
“这一生的荣与辱,爱和恨,都随着那个人走了。”教主继续说道。
“你别太伤心,红尘是他乡,明成法师是真正回到故乡了。”馨月安慰道。
“他去了天上,我却还在俗世苦苦挣扎。”教主眼神空洞。
“明成法师一定是彻底摆脱了束缚,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他虽不在,可心一定还在,你不要太难过。”馨月觉得眼前的教主似乎失去了精神支柱。
话不投机半句多(1)
“我也要走了。干女儿,这个留给你。”教主递给馨月一个盒子。
“你要去哪里?”馨月问道。
“回乡。”教主说完凌空而去。
馨月愣愣地捧着盒子走出房门,前面已站满数十人。
白凤说道:“教主有令,今日起由你继任教主。”
馨月听完这个晴天响惊雷的消息,顿时眼睛大如铜铃。
“教主!”几十人同声喊道。
馨月顿时吓退好几步,结结巴巴地说:“我无德无能,实在难以胜任,你们还是另外推举贤能罢。”说完抱着盒子要走。
白凤上前拦住:“这是教主临走的命令,不得有误,否则……”
馨月知道白凤拳头的厉害,心下核计,若是想走,就得让他们听自己的话,若想他们听命,自己只能上任,上任后便走不了,真是个死结。
馨月打开眼前的盒子,里面是一个印章,上面图案复杂,不明所以。
“这是教主的图章,日后可以发号施令。”白凤说道。
馨月看着眼前的图章,想着自己漂泊无依,在这里总还可以暂且度日,不过自己曾经差点死在这里,眼前又都是差点害死自己的人,实在有心难安。
“属下日后一切听从教主调遣。”白凤拱手道。
馨月看着这个多次对自己大打出手的人,表示难以置信。不过加入朝岩教的最大好处就是,以后再也不用怕朝岩教追杀自己了。
虽然怀疑归怀疑,但是馨月还是选择暂时住了下来。几日来,见大家对自己恭敬有加,又听从吩咐,馨月便渐渐放松了下来。
馨月向白凤详细打听了一下朝岩教的规矩,由此得知白凤无疑级别最高。
白凤继续解释道:“还有一人,水寒,他位在我之上,教主之下。”
馨月隐约听蓝茗提起过,便说道:“那把他叫来。”
水寒来后,馨月只觉眼前人脸色白皙,面容清秀,不似冷面杀手。
话不投机半句多(2)
水寒面对馨月,面无表情,惜字如金。
“前任教主可有武功秘籍?现在何处?”馨月想着过个一年半载,自己一旦出山便天下无敌,威风凛凛。
“没有。”水寒干脆地答道。
“那教里的支出用度都来自哪里?”馨月继续问道。
“收租。”
“那你平时都负责哪些事情?”
“听令。”
“那朝岩教日后如何发展,你可有建议?”
“没有。”
馨月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便让水寒出去,随后查看了一下各个房间,才知道如燕教主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明成法师,如今人已不在,所有的纠结已不再重要。望向窗外,馨月想到半年前自己在这里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助,是他带自己走出了这片大漠,时光流转,世事轮回,自己竟然又站在了这里,他却远在天边。
馨月走出房间,看见白凤在大厅里给人发药,心里顿时扭成一团,靠这种方法维持教主之位太过残忍,便向白凤问了解药的事。
“解药在密室里,只有教主的图章才能打开。”白凤解释道。
馨月走向密室,拿起图章,在白凤的指引下打开一个精巧的檀木盒。
“所有人都服过教主的药吗?”馨月问道。
“只有我和水寒没有。”白凤答道。
“那你们可以来去自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馨月不解。
“教主曾有恩于水寒和我,我们绝对服从教主命令。”白凤解释道。
馨月诧异道:“现在教主已经离开了。”
白凤说道:“教主命令我和水寒辅佐于你,若没我俩,你难以服众。”
想想也是,这里人人武功高于自己,为什么要听自己调遣呢,于是馨月问道:“我想把解药发给大家,让他们从此免去痛苦。你说怎么样?”
白凤为难道:“这样你就更不能控制他们了。”
“那也不能为了控制他们,让他们终生受这种苦。”馨月做了决定。
“一切听教主安排。”白凤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3)
馨月发觉白凤对自己的态度大为转变,恭敬异常,可能是习惯听从前任教主,对她的吩咐和嘱托绝对服从,倒是那个水寒,一副疏远冷淡的样子。
正厅里,馨月当众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并说明服过药后,去留自由。底下顿时议论纷纷。只听白凤轻咳一声,立即安静下来。接下来,馨月又简单地寒暄一番,没有回顾过去,只是展望一下未来。馨月发现自己每说一句话,旁边的水寒就轻微嗤笑一声,或者用力地翻一下书表示不屑。馨月十分反感他这种行为,有意见就说出来,何必搞这种小动作,终于在他无数次叹息后,馨月低声问道:“这里到底谁说了算?”虽然嘴上这样问,心里却没底,他要说他说了算自己也没意见,主要是不敢有意见。“当然是你说了算。”水寒低眉说道。
众人散去,馨月把白凤留下。
“如果没有我,我是说,如果我不出现,教主会由谁来接任?”馨月问道。
“教主一向器重水寒,如果我没猜错,应该由他来接任。”白凤答道。
馨月立即明白,原来自己是鸠占鹊巢。
第二天,服过药后,人已走了一大半,馨月却不以为意,只觉得不能再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控制众人。
馨月找到水寒,说道:“我知道我资历浅,武功又差,难以服众,这个教主还是由你来当罢。”
水寒一脸惊讶地问道:“你以为我在意教主这个位置?”
馨月答道:“不管你在不在意,本来就不该由我来当。”
“我根本不在乎当不当教主,教主花了多少心血,才有朝岩教的今天。你一句话就把这里弄得人心涣散。”水寒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可教主已经离开,她看淡了这些。其余的人呢,难道要他们一辈子痛苦地活下去?”馨月阐述自己的想法。
“你只知道他们痛苦,教主的痛苦你又知道多少?”水寒冷眼看向馨月。
“你只知道教主痛苦,他们的痛苦你又知道多少?”馨月反驳道。
两人各执一词,最终不欢而散。
新官上任三把火(1)
看着眼前为数不多的十几人,馨月又突发奇想,对白凤说道:“我们迁居罢。”
“迁到哪里去?”白凤诧异地问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大家可以商量商量。反正这里有这么多地图书籍,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应该不难。”馨月答道。
“这些原是为找人用的。大部分地方的情形,这里都说得很明确。”白凤说道。
当馨月把迁居的主意说给水寒听时,水寒脸色一紧:“教主用了几年的时间,才建成这里,你说迁就迁?”
“教主当初建在这里有她的理由,可现在她已经离开,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馨月实在不想在人际罕至的地方住下去。
“那这里怎么办?”水寒问道。
“这里当然留着,想回来可以再回来。”馨月是不想再回来了。
“这里每一件东西都是教主的心血,你打算如何处置,扔掉还是烧掉?”水寒声音激动。
“教主她人已经离开,她都不在乎这些了,你有必要继续跟着操心吗?”馨月也不示弱。
“反正现在你说了算,你自己做主就好,不必问我意见。”水寒说完拂袖而去。
馨月叹了口气,是深居大漠还是让水寒讨厌自己,最终决定让水寒讨厌自己,决意迁居。朝岩教在西梁国内有些田产,如果就近迁移过去,倒是方便收租。
馨月查看了一下教里的收支情况,才知美丽教主所收租金过高,生活却十分节俭,而且现在人数大量减少,无需过多开支,于是做出第三个决定:减租。将决定公布之后,白凤二话没说下去执行,水寒做出事不关己状,表示心灰意冷。
新官上任三把火,馨月已经悉数做到。在馨月的苦心经营和努力变革下,朝岩教在江湖上的地位终于一落千丈,人数锐减,收入降低,而且需要重建教门。对此馨月的解释是靠近城郭,人口稠密,方便另开财路,等产业发展壮大后可以继续招兵买马,人数不是问题,到时何愁没有壮大声威的机会?
新官上任三把火(2)
经过几番讨论,最终教门新址选在了东岳国和北国的交界地—怀州。除了一些常用物件,馨月还把原来书画室里的各色书画运到怀州。
白凤默默尽责,水寒一脸的不情愿,但也仍然忙前忙后,负责安置。馨月知道他们是因为前任教主的嘱托,才对自己如此顺从。
到达怀州,馨月率领几人买下一处院落,原来院落的主人辞官归乡,故而低价出售。安顿好以后,馨月拟出细则,根据收入情况,每人每月按比例领月钱,其中水寒和白凤月钱最多,奖惩原则还按旧制。
除水寒和白凤外,其余留下的几人均是无家可归,留下做事还能按月领钱,自然乐得其所,愈发地愿意留下来。
一日,馨月向白凤问道:“你和水寒为何对前任教主如此忠心?”
白凤缓缓说道:“我和弟弟自幼父母双亡,又赶上灾荒年月,到处都是饥民。我俩在路边快要饿死时,教主给了我们吃的,当时弟弟高烧不退,教主找来药材,日夜守着,才保住了弟弟的命。后来教主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教主说跟着她太危险,有人在追杀她,我和弟弟也不管不顾,觉得只有跟着她才能活下去,不会饿死。当时教主已有身孕,还带上我俩日夜赶路,路上有人围追阻截,她总是先把我们藏好,再去应敌。等把人赶走,她已经精疲力尽,在野地里小产。当时的她绝望至极,说自己最爱的人离她远去,最信任的人却出卖了她。后来得教主亲自传授,我和弟弟才有如今的武功。自幼跟随教主,除了我俩,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听完白凤长长的叙述,馨月才反应过来:“水寒是你弟弟?”
白凤点了点头。
感慨着教主的命运多舛,馨月来到书画室,一一看过去,有山水花鸟,有各色人物,最后看到一幅卷轴,打开来看,画中女子明艳动人,灵气十足,是教主少女时期的画像罢。
新官上任三把火(3)
感慨着教主的命运多舛,馨月来到书画室,一一看过去,有山水花鸟,有各色人物,最后看到一幅卷轴,打开来看,画中女子明艳动人,灵气十足,是教主少女时期的画像罢。听原真提起过,明成法师画技非凡,眼前的这幅画应该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把心爱之人画得如此维妙维肖,仿佛纵然一跃,画中人就会来到眼前。后来发生怎样的变故,让两人从此天各一方,爱恨纠结一世呢。馨月陷入自己的思绪和感慨中,不曾察觉水寒来到身后。
“人走茶凉,你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水寒不屑道。
馨月回过头:“好,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别有用心,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另有企图,你满意了吧。”说罢转身离去。
初冬已至,花草凋敝。寒风乍起,万物沉寂。馨月整日想着如何另开财源扩充门面之事,到时广开商号,赚得盆满钵满,忙时收租,闲时遛鸟。当馨月把自己想象出来的广阔前景说与众人听时,水寒不屑道:“教主在时,从未做过这等重利之事。”馨月对水寒的反对丝毫不感意外,只是问道:“那教主在时都做什么?”“当然是振兴门派,提高声威。”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