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值得你在这麽关键的时候,跑到这里自损修为吗?
炽翼啊炽翼,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说话了?
就在炽翼暗自恼火的时候,身边的异样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双微热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然後贴近了一个同样微热的身子。
“你做什麽?”炽翼诧异地睁开眼睛,看著和他一样沈到水中,紧紧贴著他的太渊。
“你很冷吧!”皮肤被寒冷的泉水刺得发痛,太渊的身上虽然还没有开始结霜,但是已经很不好受:“我总算是水族,对於寒气的抵御要强上许多,你靠著我,多少要暖和一些。”
炽翼愣住了。
疯了吗?今天晚上,不止是红绡,连太渊也发了疯……
“你……暖和些了吗?”太渊声音一颤。
“嗯!”看著被冻得脸色发白的太渊,炽翼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
暖和?天知道!看他抖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在暖和谁啊!
才活了千年,根本没什麽力量的柔弱半龙……居然对他这个闻名七海的战将,承袭了强大力量的赤皇说……取暖?这小白痴!
他到底知不知道地阴寒泉对身体的损伤会有多重?
可……如果不让他为自己“取暖”,他会很难过吧!
算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炽翼把脸贴在了太渊的脸上,让两人的身体更紧地贴合到了一起。
“炽翼。”
“嗯?”
“炽翼……”
“什麽?”
“炽翼……”
“说啊!”
“对不起!”太渊皱著眉:“我……总是让你为难……”
“我习惯了。”炽翼微微动了动,覆盖著冰霜的睫毛扫过太渊的脸颊。“谁叫你是……”
谁叫你是碧漪的儿子?谁叫你是红绡的丈夫?
到底……是哪一个?
“你在担心什麽?”炽翼看到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直觉地想到他是在担心刚才的事:“你放心吧!我只是吓吓红绡,今晚的事我不会追究的。”
“不,不是……”太渊移开了视线:“炽翼,你暖和些了吗?”
“傻小子!”炽翼一怔,把头枕在太渊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太渊身上很暖……”
突然有一点点後悔……
红绡……配不上太渊……
也许,不该这麽仓促地订下这门婚事……
太渊,你不要娶红绡了!她配不上你!
她还没有嫁你就让你伤心,根本不值得你这麽喜欢她!
我会帮你找一个最好的,最值得你喜欢的人,你把红绡忘了吧!
反正你还小,也不急著成婚,这门婚事就算了,聘礼你拿回去,就当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炽翼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麽了?”太渊发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没什麽!”想到了刚才太渊六神无主的模样,他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在发抖的太渊。
太渊……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身体,如果不需要那该死的盟约,如果当年没有答应母後……
那麽……就可以这麽说:“太渊,我不许你娶红绡!”
可惜……
“太渊。”也许是因为寒冷,炽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你是不是一定要娶红绡?”
很自然地,得到了用力的首肯……
炽翼忿忿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喝了酒以後,还是会神智不清。
居然想把这个小白痴的肉一口口地咬下来……
太渊独自一人回到栖梧城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午後。
他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处远离地阴寒泉的地方,肩膀的伤口包扎妥当,身上的衣服整洁干爽,却不见了炽翼。
他只记得昨晚和炽翼一起站在寒泉里,虽然他尽力抵御,但阴寒的泉水最终让他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炽翼怎麽样了?
“太渊!”有人喊他。
失魂落魄的太渊抬起了头,看到了一脸凝重的奇练正朝自己大步走来。
他连忙收拾心情,迎了上去。
奇练的表情隐隐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到哪里去了?”奇练劈头就问:“怎麽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昨晚我去附近山林里散步,走得累了,就在林子里睡著了,刚刚醒转过来。”料想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昨夜和炽翼一同出城,太渊镇定地答道:“大皇兄,可是出了什麽事了?”
“是!今早这栖梧城里出了大事。”奇练点了点头,神情依旧十分郑重。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太渊的心里“咯!”一想,一瞬之间设想了十数种可能。
“太渊。”奇练压低了声音:“今早,回舞公主被发现死在了红绡公主的屋里。”
“什麽?”太渊大吃一惊。
“还有……”奇练目光一闪:“杀了她的,是赤皇炽翼!”
××××××××××××××××××××××××××××××
“不可能的!”太渊直觉地大声反驳了出来。
看到奇练讶异地盯著自己,太渊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赤皇不是就要和回舞公主成婚了吗?赤皇怎麽可能……杀了她……还是在红绡那里……”
说到後来,竟然有些心惊胆战。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知道众人赶到之时,炽翼的剑还没有从回舞身上拔出来。”奇练叹了口气:“事实如此确凿,炽翼也已经承认是他失手杀了回舞,祝融圣君的反应可想而知。”
“原因呢?”太渊追问著:“炽翼他为什麽要动手?”
“好像是因为……”奇练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什麽不方便说的。
“大皇兄你直说无妨。”他大致猜到了一些:“这件事发生在红绡的屋里,我还是了解得清楚一些较好。”
“也罢!你迟早是要知道的。”奇练点了点头:“回舞不知怎麽知道昨晚炽翼去了红绡的屋里,她等了一夜也不见炽翼出来,今早终於忍不住冲了进去,结果正见到炽翼和红绡在一间屋里。你也知道回舞的性格,她一句不说就拔了炽翼的剑去刺红绡,炽翼上前夺剑,混乱之中不慎失手刺死了她……”
见到太渊一脸呆滞,奇练又说:“太渊你千万不要乱想,我相信炽翼和红绡之间绝对不会有什麽苟且之事,独处一夜一定另有原因。”
“我也相信红绡……”太渊低下了头:“但是炽翼他怎麽会失手……”
赤皇怎麽可能“失手”?还是这麽严重的“失手”!
“我看到了炽翼,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像是受了伤,或者大大折损了修为。如果真是这样,失手之事也不出奇。毕竟回舞也是纯血的火族,力量不可小觑。全力相搏本就不易控制轻重……”奇练紧皱著眉:“我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出了什麽问题。不过这件事再怎麽说也是火族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是无权多问的。”
“可是,炽翼他怎麽可能……”这可能吗?炽翼他……
“我也觉得事情透著蹊跷,这世上谁能无声无息伤了炽翼,其中恐怕另有隐情。”奇练扯著太渊就往屋里走去。“所以,我们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先回千水,一切交由父皇定夺吧!”
“等一下!”太渊拉住了他:“大皇兄,要是真是赤皇他杀了回舞公主,他会怎麽样呢?”
“这件事非比寻常,回舞她是唯一的纯血公主,地位高贵。杀了她,可是一等的重罪。”奇练露出棘手的表情:“就算炽翼在火族之中的地位只是一人之下,也不可能轻易脱罪。这回他的麻烦大了!”
“不至於吧!”太渊不信地说著:“他统领火族军权,要动他多少也有几分顾忌。”
“你懂什麽!火族历来以治下严厉著称,这次炽翼犯了这样的重罪,若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不了了之。那些历来不满於火族的外族属臣,怎麽会平白放过这个大好的借口?”奇练分析给他听:“要是因此引致内乱,可不是什麽说笑的事情。”
“那麽炽翼他是不是……”太渊的脸色有些发白。
“你放心吧!炽翼他不知经历过多少的风浪。”知道太渊和炽翼的感情向来很好,奇练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恐怕这世上也没其他人能够解决得了。”
“可是……”心里为什麽这麽不安?
太渊看向内宫的方向,脸上浮现了忧心。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红绡,可现在也不是顾著儿女私情的时候。”奇练正色说道:“至於今後如何,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可你要有准备,你和红绡的婚事,现在成了未知之数,大有可能就此告吹。”
太渊被奇练拖著去收拾行装,心里为这突如其的意外方寸大乱。
这种情况之下,别说婚事,水火两族的关系恐怕也会陷入另一种局面。
不行!不能这样!
要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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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办法?”这个时候的炽翼,正坐在囚室之中,神情和面前的化雷有著天壤之别:“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我有什麽办法?”
祝融亲自在他身上和这个囚室里施了咒法,他现在只能直挺挺地坐在这张椅子上,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大人,这件事非同一般,万万不能轻视。”化雷忧心忡忡地说:“属臣之中有许多外族首领一直野心勃勃,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攻诘大人的机会。”
“担心有什麽用?既然他们想要造反,迟早也是会反的。”炽翼笑了一声:“既然不是存心依附,我能压得了他们一时,也压不了一世。”
“大人……”
炽翼想要挥挥手,却发现抬不起手来,只能挑了挑眉毛。
“微臣不明白,大人怎麽可能会……”化雷吞吞吐吐地说:“怎麽可能会误杀回舞公主呢?”
“既然说是误杀,自然是我意料之外的。”炽翼的面色猝然一变,阴沈地吓人:“她既然改不了冲动莽撞的脾气,迟早有这麽一天……”
“大人……”化雷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却还是硬著头皮问了:“您可是受了伤?或者是出了什麽事情?”
“换了别人,都可能联想到这上面去。”炽翼看了他一眼:“可你向来喜欢多心,一定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才‘失手’吧!”
“是!微臣不信。”要说赤皇是“力竭失手”,打死他也不信。
“哼!”炽翼冷笑了几声:“化雷,你想得太多了。”
“是。”知道炽翼不想多说,化雷虽然心中忧急,却也不敢多问:“微臣是想知道,大人打算怎麽办?”
“这是个机会,要看怎麽用了。”炽翼目光转过,看著这间狭小无窗的囚室:“一个人待著也好!这段时间,我要一个人仔细地想想……”
“微臣明白了。”听赤皇的意思,像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化雷稍稍放下了高悬的心。
“化雷。”在化雷行礼告退的时候,炽翼吩咐他:“你替我盯著红绡,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你要如实地向我回报,不许有半点疏漏。”
“是!”化雷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了。
“化雷,用点心!”炽翼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我的这个妹妹,可机灵得很呢!”
火族的赤皇杀了火族的长公主。
四方的无数神族,都因为这个消息而受到了震动。
赤皇於火族,火族於七海八荒,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这件事会如何处理,可以说无数的眼睛正在紧迫盯著。
目光的焦点自然是火族圣君祝融,可他据说是被这个忤逆狂傲,无法无天的儿子气得七窍生烟,加上忧伤心爱的女儿辞世,突然一病不起。
这“病”来得很是时候,所有一切不得不延後处理。
而水族的共工帝君,看来是打定了主意,对这件“家务事”不再过问。
可在这之前,祝融明明说了,要把炽翼这个不肖子好好惩戒一番,以谢天下。
而共工那里,似乎是感兴趣得很,大有煽动群情,看祝融能做到哪一步的意思。
从风起云涌到一潭死水,突然彻底的转变,充满了诡谲的意味。
更多的猜测和议论,不满和忧心,计策和阴谋,随著时间的过去,慢慢地开始浮上水面。
其实,说到这件事情,两位帝君也是满心不忿。
长篇虐身虐心 上古众神系列(情天裂)2…3
第二章
祝融原本坚持绝不轻饶,共工则是想要借机生事。
一切的改变,只是源於那位一向不理会他人纷争的东溟天帝,居然在万年一次为他庆生所办的东天宴上,饶有趣味地公然谈到了这件事。
纵然他只是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难道杀了个丑八怪也是什麽大事不成?一想到也许再也见不著炽翼的美貌,我就有些伤心呢!”
然後,他叹了口气。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祝融和共工,都坐在他的身边。
他说话的声音,比任何的乐声还要动听,他叹气的样子,实在是没有言语可以形容那种美丽。
可是面对著天地之间再无比拟的音容笑貌,祝融和共工的脸色霎时成了青白一片。
火神祝融回到栖梧马上一病不起,水神共工立刻觉得这件事情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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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和共工都很明白,东溟是在暗示他们,炽翼动不得。
就算他们都是一方霸主,但是对东溟帝君,不能说是闻之色变,却也是心存顾忌。
东溟天帝的古怪规矩和脾气,足以让任何领教过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但骄横跋扈如水火二神,在他的面前也总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
活得越长,力量自然越是强大。
这不是定律,却鲜少有著相反的例证。
东溟活了多长的时间,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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