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悠,你真是皇帝的儿子?”冷不丁的,铁牛突然问道。
“哈?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悠哑然。
“你真是?!哇!快让俺看看!”铁牛激动起来,翻身就去扯悠的衣服。
“喂喂!你要看什么!不要扯!大笨牛!”
“快让俺看看你背上有没有龙鳞!昨天没仔细看。”
“啪!”的一声,悠把铁牛的手打开,不快的吼道:“你白痴啊你!”
“阿悠,俺没看过啊,你让俺看看好不好?阿悠,你真的能变成龙飞空吗?”
“……”皇甫悠狠狠白了他一眼,推开他,坐起身脱衣。
“王爷,属下参见。”厅外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进来。”悠放下床帐。铁牛坐在他身后,扒开他的衣领,偷看他的背部。
女子推门进来,在床前三尺外跪下。
“属下蔡小薇叩见王爷,……及夫人。”
“免礼。行程准备得如何?”悠也不阻止他,乾脆把腰带解开,让铁牛好把衣衫从领口拉到腰间。
“请王爷放心。一切按照王爷吩咐布置了下去。”蔡小薇看见帐内隐约的两条身影,心情复杂的咬住嘴唇。
“阿悠,你的背好滑,啧,还蛮有筋肉的嘛。俺还以为你们这种公子哥儿都跟剥皮鸡一样。”
“没事退下吧。小薇,听说你上午已经见过夫人?”悠不爽他的形容,伸手在铁牛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哎哟!”
“是的。属下已经见过……夫人。”蔡小薇没有否认。
铁牛听见声音耳熟,趴在悠的背上,探头向帐外看去。愣了一下,对悠咬耳朵道:“俺认识她,她怎么又改名了?俺记得她白天说她叫王…什么淑贞。”
“王贞淑。”悠改正他。
“啥?”
“她叫王贞淑,不是王淑贞!负责府内的内务。但同时她也负责另外一些事情,那时候她就叫蔡小薇。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叫她小薇即可。”
听到雳王对王妃的吩咐,蔡小薇身子一颤,咬唇低下头去。王爷,你怎能让他也叫我“小薇”……!难道你忘了,除了您,就再也没有人叫我“小薇”么?
“小薇,你还有什么事?如果没有,你可以退下了。顺便叫人准备晚膳。”
“是……”蔡小薇弯身一福,转身向门外走去。
“她好漂亮。比俺看过的所有女子都漂亮!不过,她说的话,俺都听不懂!”
悠斜眼瞅了他一下,不高兴的,“我记得你也对我说过我是你看过所有人中最好看的一个。”
“嗯,她是俺看过女子中最漂亮的。你是俺看过不管男的女的最好看的一个。”
得到满意的答案,悠拍拍他,示意他该下床了。
“阿悠,你的龙鳞给你藏到哪里去了?”
“你想看?”
“嗯。”
“我怕你看到以后会哭。”
“啥?”
“铁牛,你从现在起要牢记住一件事情。就是千万不要去找被我隐藏起的龙鳞。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看到它了,记住逃得远远的,不要让我找到你。”悠说完这番话,立刻披衣起身。
“阿悠,俺怎么越听越糊涂?”留下铁牛糊里糊涂摸不着头脑。
话说铁牛在和皇甫悠准备离京的前一天去看望了半月多未见的弟妹,见他们生活稳善又有人照顾,铁牛这才放心而去。
小榆头听说大哥要和大嫂离开京城周游天下,羡慕之中也带了一丝不安的神色。抱着他姐的胳膊,扯扯自己的冲天小辫嘟哝道:“……希望大嫂不要有事才好。”
他姐染花白了他一眼,“你担心那个人干什么!把大哥骗来,也不让我们和大哥住在一起,也不知按了什么心!到现在我们还没见着那女人长什么样呢。”
“瞧他哥长那么好看,大嫂不会丑到哪里去啦。姐,我好担心……,哥那个病……”
一听小榆头这样说,染花急了。“你瞎说什么!大哥有什么病!他只是有时候会跑出家几天而已。回来后还不是好好的。”
“唉!”小榆头学大人装模作样的叹气,“姐,你不知道……。算了,这事和你说不清!你没看到大哥发病时的样子,他一发病就逼我学些莫名其妙累得要死的东西!还叫我一日不可间断,否则就揍我哎!如果不是你是女孩子……哼哼”
“嘀嘀咕咕的,你有完没完!哥什么时候揍过你了?净瞎说!”染花插起小蛮腰,伸手就要拧小榆头的耳朵。被小榆头嘻嘻一笑轻松躲过。
放过嘻闹的姐弟俩不提,转头说说已经出了王府大门的铁牛夫夫二人。
这不,刚出门就遇到了问题。
“你会骑马吗?”
“嘿嘿。”
“不会也得学会!你给我上去!”
“俺会骑牛。家里的老黄牛俺经常骑着跑。”铁牛试图让悠安心。走到这匹毛色为棕,四肢修长有力的骏马面前,也不用蹬子,双手抓住马鞍,一翻身直接坐上马背,抓起缰绳。
“你看,俺会……哇啊!阿悠……!哇哇,不要跑!不要跑!快停下来!阿悠,救命啊……!”
皇甫悠先是瞠目,后是惊讶,最终仰天大笑。边哈哈大笑边一带马缰随后追去。
“你这个笨蛋,不要死抓着缰绳不放!”
嘭!漫天尘土飞起。
“……白痴!谁叫你松开了?!”皇甫悠开始后悔带这个累赘出门了。
把人从地上拉起,确定对方皮粗肉厚没有摔到什么地方后,悠转骑到铁牛的马上,坐在他的身后手把手的教了小半个时辰。惊讶于铁牛迅速掌握了诀窍,很快就明白了怎么操纵马匹,心想这铁牛还不至于笨得无可救药嘛,说不定骑牛真的跟骑马差不多。
一旦学会控制马匹,铁牛也有了浏览周围风景的闲心。瞧见什么都希奇的要命。东问西问,把皇甫悠问的不胜其烦。
因为身负使命,皇甫悠一路几乎没有什么耽搁,连赶了五日路程。途中也以野宿为多,但每到一个地方,只要皇甫悠想休息,当地肯定已经准备好野宿的全部设施,从帐篷到熟食一样不缺。
铁牛初还觉得奇怪,问悠为什么。皇甫悠推诿他,说那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铁牛不懂得江湖门道,信以为真便不再多问。
一路急赶,皇甫悠刚开始还担心铁牛会吃不消,后见他像没事人似的,也就放下担心赶起路来。暗中还骂他果然是只皮粗肉厚耐吃苦的大黄牛!
途中,皇甫悠尤其留心察看此次因为长江中下游旱灾而导致的流民的动向及言论。
铁牛看到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同情心大起,上去就想帮忙,被皇甫悠死拖活拽绑在马上才没耽误行程。
十月中旬,二人来到岳阳界地。
“阿悠,俺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铁牛望着城门头上刻的“岳阳”二字问道。
“岳阳。”悠从马鞍上取下水囊,仰头饮了几口。
“噢,阿悠,那个城墻上挂的是什么?”
头都不抬,皇甫悠收起水囊,“死人。”
“死人?不是啊,是那个白色的麻包。”
“那是岳阳的特点。处刑后就把人装在麻袋里悬挂城头三日。”
“为什么要装麻袋里啊?”铁牛孜孜不倦。
“因为岳阳是名城,文人荟萃之地。”
“噢,阿悠,文人荟萃是什么?这跟死人装麻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岳阳是名城?俺们奥山村也是名村么?”
皇甫悠懒得再理他。
铁牛看不出人脸色,又问了一遍,见皇甫悠还是不理睬他,一带马缰和他并身而走。
“阿悠?”伸出粗壮的手指戳戳对方的腰眼。
皇甫悠一闪竟没闪过去,不由气自己对这只傻牛太没戒心。见他还伸手来戳,气得坐在马上一脚踹了过去。
“哈哈,你怕痒……哇啊!痛痛痛!”
“痛死你活该!”
“阿悠,告诉俺啊,为什么岳阳……”
“本王说不说就不说!”
“阿悠……!俺晚上给你捶背。”
“不要!”
“俺给你洗脚。”
“不希罕!”
“那……俺喂你吃饭!”
“去你的!你才要人喂你吃饭!”
两个身高异于常人的大男人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旁若无人的进了岳阳城。
一进岳阳城,一反城外难民流离的悲惨场景,城内依旧文人骚客四涌,佩刀挂剑的江湖人士也有不少。让铁牛看得直叫希奇。
一路跑来已是午时过后,皇甫悠随便找了家看起来还乾净的酒楼,正准备抬脚进去。
“阿悠,”铁牛拉住了他的衣袖。
“又是什么?”皇甫悠不耐烦。
“这里看上去很贵……”
没等铁牛说完,皇甫悠一把拉住他就把人给拖了进去。
“小二,雅座侍候!”
“哎,大爷,这就来了!”
让进雅座,小二奉上茶水,立刻喋喋不休的介绍起洞庭湖的特产,岳阳的名菜,恨不得衣着华贵的皇甫悠把该酒楼最贵的酒菜全部点个遍才满意。
悠点点头,让小二做主送上前菜四品,主菜六样外加一汤一煲两碟水果甜食,并让小二不分先后全部上桌。
小二机灵,看一边发傻的壮汉那付身板,猜这爷大概是个能吃的主,立刻点头哈腰下去传菜。
因为时间已经过午,酒楼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客人。没什么等待,酒菜很快就传上桌子。
皇甫悠执起筷子,见铁牛望着菜色发呆,倒转筷头戳戳他的手,“发什么呆呢,不够再点。快吃!吃完我们去逛洞庭湖。”
“阿悠,你还真是败家子!日子哪有你这样过的啊。中午饭几个馒头一碟小菜就能打发,你看看那些遭难的人都没饭吃,你干嘛点这么多?这要花多少个铜钱啊……”铁牛望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心痛的直皱眉头。他们家过年也没这个菜色的一成好。
败家子?皇甫悠的额头上冒出青筋。他什么评价都听过,还真是头一回听人说他是败家子!
“铁牛!第一,你给我记住我到底是谁。第二,付钱的是我不是你,你心疼个X!第三,我出门从来不带铜钱!”
“你没带钱?!”铁牛大惊失色。“那可怎么好?快!快别吃了!看能不能退!”说着就上来夺筷子。
“啪!”一拍桌面,皇甫悠终于火了!“本王不带铜钱带银子可不可以!你这个蠢牛给我坐下!我点这么多还不是看你能吃!你这个穷鬼!土鳖!真正气死本王也!”气得口不择言连掩饰身份都忘记了。还好现在已过了吃饭时间,雅座附近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
铁牛大概这几天被皇甫悠骂惯了,抓抓脑袋也不生气,“嘿嘿”憨笑着坐下。当他听到他的阿悠为他才点了这么多菜,一下子害羞起来。扭扭捏捏的,搬着凳子挪啊挪,挪到皇甫悠面前,抓起他拍桌子的那只手放在手心里小心揉摸起来。
“看,那么用劲做什么。都拍红了。阿悠,俺知道你对俺好。俺只是觉得你讨生活不容易,俺要做活养家你又不让。俺只是心疼你嘛,不生气了,乖哦!”铁牛像疼自家小弟小妹一样,又疼又哄。他因为没什么心眼,关心人的话也说的自然。
“你这个……”嘴巴张了又张,皇甫悠还是没骂出什么更恶毒的话来。他对这只傻牛已经越来越没辙。打吧,怕自己收手不住不小心就会要了他的命,到时候也给了皇甫智“让贤”的理由。骂吧,对方像没反应,骂的文雅对方听不懂,骂的粗野失了自己的身份。打也不得骂也不成,就形成了现在这只傻牛对他无恐无惧肆行妄为的样子。除了这只傻牛,这天下间谁敢这样对他?就连当今的天下第一人他的父皇还对他忌惮三分呢!
“别揉了,吃饭!”悠抽回自己的手,恶声恶气的命令道。
动筷不到一会儿,见他鱼虾鳖吃得跟打仗一样,又只好认命的帮他剥壳挑刺教他怎么吃。问他没吃过鱼虾么,铁牛回答他,他家山后河里的鱼就一根刺,虾子没有。
“你家山后的鱼倒是挺对得起你的。”悠讽刺他。
铁牛听不出人家在骂他笨,还傻乎乎的点点头,心有感触地说:“是啊,出了门才觉得还是村子里的人和东西好。在你家,除了你,他们都笑话俺。”
“你还能看出别人在笑话你?”悠惊奇。
“俺又不是真的傻子。”捞起媳妇儿给他剥的虾一口塞进嘴里。
“铁牛,你知不知道喝醉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喝醉。”皇甫悠笑的又给他碗里夹了块清蒸鲫鱼,当然是挑了刺的。
“哎?”铁牛没听懂。
酒足饭饱,皇甫悠在岳阳楼附近一家客栈里包了个独院,放下行李叫上铁牛去逛洞庭湖了。
“你一路死赶活赶,就为了来看洞庭湖?”铁牛边走边和优哉游哉一路闲逛的悠搭话。
“是啊。”天下的雳王说谎面不改色。
“你不是王爷么?你不管那些逃难的人了?”
“管啊。”
“你这在城里逛来逛去的,也叫管?”
皇甫悠笑而不答,指指洞庭湖说道:“铁牛,你可知道这洞庭湖有多大?里面有多少支湖匪?他们归谁管?你可知道这里的湖匪就连朝廷也对他们束手无策?”
“俺不知道。”
“在皇朝历来的记载下,这次的灾情并不算严重,而朝廷发下的救济银两却是历来最多的一次,对发派银两的官员的监督也是严厉非常,但你可知道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灾民为什么还会流离失所么?”
铁牛摇摇头。
“因为安抚他们的银两船只在这号称八百里洞庭的浩淼烟波中消失了影踪。官家花了两月时间,用尽一切威逼利诱的手段,也没查到这百万雪花银究竟去了何处!”
“所以你才来洞庭湖?”铁牛恍然大悟。“俺还以为你真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呢。小榆头说钦差大官都是昏官,一路只管吃喝玩乐强占良家民女。”
#!雳王额头上不小心又蹦出一根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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