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小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路德维希小姐眨了眨眼:“……”
路德维希小姐终于反应过来了:“……哈?”
谁来告诉她,福尔摩斯先生到底在说什么鬼!
为什么话题突然就从埃及密码恐怖组织跳到了这么重口的问题上?
剧情君!文风乱了!这特么不是父女文!
路德维希捂住额头,一手的泡沫都蹭到了额头上:
“这个问题太荒谬了没有讨论的价值,先生……这已经不属于正常的世界的范畴了,请继续破案吧。”
夏洛克意外地十分坚持:
“不,案子先放在一边……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你长期对自己的父亲心存爱慕,会极大地影响你今后的恋情……”
……她对梵…路德维希心存爱慕?
她和路德维希教授特么连一面都没见过好吗?这是什么,跨越时空定律的不可能爱恋吗?
“我不在乎,完全。”
——因为这特么就是在扯淡好吗?
“请严肃对待你的工作,麻烦回到案子里来,谢谢。”
“哦,你不能对你自己的潜意识如此漫不经心。”
夏洛克皱起眉: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先生。”
路德维希打断他,顶着一头的泡沫回头: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你现在手里拿着的个杯子而易见是女性生殖器象征,因为它凹陷,你不在喝水,却没有把杯子放下来,这说明你潜意识里对母亲有极强的依恋情结,俗称俄狄浦斯情结……”
她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洛克:
“我亲爱的俄狄浦斯王,如果你想用弗洛伊德解释一切,你就掉进坑里了——难道你一直爱着你的母亲?”
夏洛克:“……你什么时候看了弗洛伊德?”
“住在你家的时候,复习累了随手翻了几本。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信奉精神分析。”
路德维希收起笑容:
“但我对弗洛伊德只有一个词的评价——扯淡。”
“那说明你只是粗略地翻了翻——哦,把你头上的泡沫擦一擦,你现在活像一只圣诞老人。”
夏洛克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
“那我们脱离弗洛伊德,谈一谈你和你父亲……”
“不谈。”
路德维希毫无商量:
“破你的案子。”
“案子不重要,我们只是来做几点简单的分析。”
夏洛克看着她的侧脸,流畅而没有停顿地说:
“你不用担心结果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这显而易见有点微妙,但如果你是因为在我身上发现了你父亲的性格特征才爱……”
他的话再一次被卡在了一半。
这次路德维希扔了一只叉子过来,语气里充满警告:
“破,你的案子。”
“……”
夏洛克接住那只危险的叉子,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allright。”
他双手合着叉子放在下巴底下,眼睛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前方。
这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举着叉子自杀的大猫。
“显而易见你在回避问题,这种态度十分可疑……但我们总能找到时间来谈这个,即便不是现在。”
路德维希毫不在意。
……让她找时间和他谈她对自己父亲的爱恋?不,她永远不会有时间的。
……
“那么问题回到挂坠盒上……挂坠盒目标太大,这不合常理。你看看,专程驻扎在法国,不惜花费多年的时间和精力跟踪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而且范围只是一个不足一百平方米大的公寓……”
他面无表情地说:
“就算你把挂坠盒藏在墙砖里也该被发现了,没理由这么多年他们仍一无所获。”
路德维希语气淡淡:
“那可不一定,我放挂坠盒的地方并不好找。”
“我无意打击你……亚图姆控制组织之前,你的自信心还是合理的。”
夏洛克不置可否:
“但是现在?维希,恕我直言,无论你用了多少种加密方式,直流引爆还是内部溶解,都不可能瞒得过亚图姆……”
“不,我没有这么高端洋气上档次。”
路德维希平静地说:
“我只是拿它垫了柜子脚。”
夏洛克:“……”
世界上最严密的防护措施是什么?
就是当所有人都认为你会精心保护,制定举措的时候,你把玛格丽特皇后的红宝石,混在了廉价的沙土里。
路德维希当然是无意的。
她用福尔摩斯先生的智商发誓,她绝对不是想为真正的路德维希出气。
……
夏洛克拿着已经表面已经磨损,在柜子底下掩埋八年,终于重见天日的挂坠盒,眼神有些微妙:
“非常普通,找不到任何机关,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暗号。”
……他的女朋友不仅把这个挂坠盒拿来垫柜子,还用永久胶水把它粘在了柜子脚上。
怪不得连亚图姆也无法找到,谁会这么对自己父亲的遗物?恋父情结,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绝逼是个坑。
他补了一句:
“当然,就算盒身上有暗号,也被你摧残得差不多了。”
路德维希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放心,你不用找借口,就算最后你破解不出来我也不会嘲笑你的……管家先生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夏洛克漫不经心地说:
“因为他不擅长去超市采购……据说他上次去超级市场还是十五岁的时候,而且处理的是我祖父引发的爆炸而非鸡蛋。”
“……”
他摆弄着手里的挂坠盒,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当然破解得出来,只是需要时间。”
“那么今天我走在了你前头。”
夏洛克抬起头,就看见他的女朋友洋洋得意地看着他:
“看在你脑子不够用的份上,需不需要我友情提示你一下?”
“……”
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想说什么?”
路德维希单手支着额头,勉为其难地说: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提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夏洛克继续面无表情地垂下头:
“那你不用说了。”
“……你太残酷了,先生,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
路德维希撇撇嘴,走到夏洛克身边:
“你注意到挂坠盒上的花纹了了吗?中间是一个跳舞的埃及女孩,跳舞,danser,还有莲花us,四周围绕着几个小图案,杯子,tasse,两个孩子,月亮,mois,鱼,床,lit,连起来就是temple——因为孩子有两个,所以e有两个。”
夏洛克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
“继续。”
“把所有词的整体或部分组合起来,就是一句法语——ple,神殿之下,一定是指他把东西藏在埃及某个神殿之下。”
路德维希跑到夏洛克面前蹲下来,捧着脸,眼睛亮晶晶地:
“怎么样,很厉害吧?很经典吧?……喂,你笑是什么意思啊?”
☆、第137章 三根金发
“哦,维希,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密码。”
夏洛克重点语气放在“你”上。
路德维希挑眉:
“那又怎么样?”
“他送这条挂坠盒给你的时候,你几岁?”
“九岁。”
“这就是问题所在,九岁儿童的思维对抽象的文字并不敏感。你刚才说的或许是他留下的第二条信息,但肯定不是留给你的——相信我,他好歹是你的父亲,不会故意为难你的智商。”
路德维希:“……”
夏洛克靠在雪白的沙发上,他身上浓重的黑,与沙发毫无瑕疵的白,形成一种纯粹而奇异的色调:
“所以我在看到挂坠盒的第一眼,就把‘神殿之下’排除了,这和亚图姆要找的东西无关,应该是他预感到自己无法脱身时留给其他亲人的话——比如你的母亲。”
他灰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墨绿色的挂坠盒,反反复复地打开,又关上。
挂坠盒里原本用来放照片的位置放着不知哪位法老的三小缕头发,因为角蛋白的流失,那三缕头发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黄色,就像干枯了的稻草。
“一定有更简单的破解方式,是九岁的你会联想到的——普通九岁的孩子喜欢做什么?泥巴?洋娃娃?模型车?”
路德维希摸了摸鼻子:
“别用这么期待的眼光看着我——我怎么知道普通的九岁孩子喜欢什么?”
她九岁的时候还把自己锁在家里狂背法语二十三种时态的变位,硬生生地把自己半吊子的英文发音改成小舌音。
然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上辈子学法语的同学说自己是哭着进去,哭着出来——法语绝逼变态到逼着人哭好吗。
路德维希站起来:
“你慢慢研究吧,我要准备中餐,你想吃什么?蔬菜沙拉配牛肉?还是牛角面包加鸡蛋?”
“牛角面包加鸡蛋。”
路德维希点点头:
“你想吃牛角面包?很好,那就吃蔬菜沙拉配牛肉。”
“……”
夏洛克微微勾了勾嘴角,低声说:
“的确很好……那正是我想要的。”
路德维希站在那里一会儿,忽然欢欣鼓舞地跑去开门:
“管家先生回来了!”
夏洛克淡淡地瞥了她欢快的背影一眼——看来他的女朋友饿了。
并没有敲门声,但是当路德维希打开门时,老约翰正准备放下手里的纸袋敲门:
“让我看看您买了什么?哦,鲑鱼,我喜欢鲑鱼。”
夏洛克正全神贯注地在自己大脑里搜寻所有关于“金发”,“三”,“法老”的资料,冷不丁听到路德维希对老约翰说了一句——
“一听到您的脚步声,我就知道是您了。”
这……
他没有抬头,只是顿了顿:
“全世界年龄超过一百岁的老人只有二十万个不到——你当然能轻易辨别出他的脚步。”
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路德维希说:
“这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路德维希压根没有理他,她理所应当地接过老约翰手拎的环保纸袋:
“我处理鱼处理得很快,加上调冰淇淋浆……我们四十分钟以后就可以开饭了,请在沙发上坐一下。”
“……”
老约翰眼睁睁地看着已经被小主人选定的小夫人,从他手里接过纸袋和鲑鱼,走到开放式的厨房里,尊贵的手挽起雪白的袖子,以一种堪称凶狠得姿态,开始……
敲鸡蛋?
不,请不要这样对待鸡的孩子……请放着我来。
时光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老约翰在人生的第二个世纪里,终于体验到了某种不知所措的情绪。
哦,看在老福尔摩斯先生的份上,老约翰在工作一个世纪之后,居然面临失业的威胁。
而这位岗位竞争者……居然是他侍奉的小夫人?
这不科学。
这位可怜的老管家看了看夏洛克,而后者正处于聚精会神之中,压根没时间理会他。
老约翰走到路德维希身边,看着她笑眯眯地盯着血淋淋的鱼肉一会儿,然后用锋利的刀子开始斜切……
不,这个刀法不对……请放着我来。
他忍不住伸出手:
“您不必如此客气……”
这种厨房不在他掌控之中的感觉太糟糕了,跪求放着他来!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路德维希就笑眯眯地说:
“我哪里有客气?我连咖啡都没有给您倒上一杯。”
老约翰张开嘴,正要说什么,看似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夏洛克夏洛克说话了:
“john,她只是想要感谢你昨天为她整理房间……而且你不用纠结她的刀法,她向来没有刀法,她甚至会把把芹菜杆的长度安排成裴波拉契数列。”
路德维希:“……”
感受到从自己的小女朋友那里投来的,平静的,冷冷的,不容忽视的视线。
夏洛克顿了顿,没有抬头,只是不动声色地补了一句,企图挽回一下:
“当然,这是她的特色,极具个人风格……。”
他忽然抬起头,盯着路德维希放调料的手:
“哦,维希,我并没有批评你的烹饪方式,你不能在我的盘子里挤芥末……辣椒酱也不行,我以为我们已经就此达成了协议。”
路德维希平静地把芥末和辣椒酱尽数挤进夏洛克的餐碟里:
“你指望一个连切鱼刀法都没有的女人遵守协议?别天真了,先生,协议的履行取决于我的心情。”
她回过头,微微一笑:
“顺便说一句,这也是我的特色——极具个人风格。”
夏洛克:“……”
福尔摩斯先生的午餐命途多舛,但总算有惊无险。
他们在下午四点左右回到了贝克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冰淇淋带回来?你明明嫌弃它甜度不标准!”
昏暗的楼梯上,路德维希拎着自己的书包,夏洛克拎着保温桶,而老约翰空着手。
这并不是他常见的情形,但老约翰的适应能力很强,他很快就习惯了与自己主人们的新相处方式。
“那不是嫌弃,而是委婉的建议,以便于你精益求精。”
夏洛克走到门口,习以为常地侧身:
“我只是不想十年以后还听到你和我抱怨说,我把你亲手做的甜点丢弃在一边……这个戏码更愚蠢了。”
“……”
路德维希掏出钥匙开门:
“你十年以后担心的事真不是一般般的多。”
路德维希一进公寓,就直接坐到餐桌边,叼了一块面包,进入了学霸模式。
夏洛克把冰淇淋放进冰箱,但显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把冰淇淋先从保温盒里拿出来再放进速冻层:
“维希,你父亲的死亡地点在哪里?”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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