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啊”
……
“新居民”们开始哭泣、咒骂,寻求对策,互相杀戮。混乱成了一锅粥,一锅黑色的粥。大锅下熊熊燃烧着恐惧、愤怒、绝望、敌意、憎恨、罪恶、嫉妒混合成的灵魂火焰。
夜莺安详地闭上了眼睛。鸿鹄也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是要将这个世界回避,他们只是要闭上眼睛为自己也为理想唱一支祭奠之歌——
暮色将至,黑色日曜日
世上的爱都已终结
寒风哽咽悲伤的眼泪
我的心不再盼望一个新的春天
我的泪和我的悲伤都是镜花水月
人都是愤怒、绝望和罪恶的
爱都死去了!
世界已经快要终结了,希望已经毫无意义
城市正被铲平,獠牙利爪制造出音乐
原野被人类鲜血染红
大地到处野兽嘶吼
我会再祷告一次
人们都是罪人,上苍,原谅我们所有人
世界已经终结了!
/
黑色日曜日爱人晚安
我活在无数的阴影中
白色小花无法把你唤醒
因为黑色的灵车已将你带走
上苍没有把你送回的念头
如我想跟你离去,他们会否感到愤怒
黑色日曜日
/
黑色日曜日在阴影中度过
我和我的心决定终结一切
鲜花和祷告将带来悲伤,我知道
不要哭泣
让他们知道我笑着离开
死亡不是虚梦
借此我把你爱抚
灵魂以最后一息为你祝福
黑色日曜日
/
做梦,我原来只不过是在做梦
我醒来就会发现你正在我内心的深处酣眠,心爱的人!
亲爱的我希望我的梦不会萦绕着你
我的心正在对你说,我曾如此地渴望你
黑色的日曜日
……
无声的歌飘荡在驻地每一个人的耳朵意识与灵魂,包括疯狗。“新居民”惊恐地看着夜莺依旧被金属线牢牢缝住嘴唇,安静地听完最后一个音符,然后失去了意识。
……
“我们想我们还活着。”夜莺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看到了疯狗。心中涌上一阵暖流。
“理想主义者永远不死。”疯狗嘴上开着小玩笑,心里却想着:“该死的理想主义者”。
“疯狗先生,你骂我们了哦!”夜莺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不能相信那个该死的大牙缝。”疯狗呲牙咧嘴。
“不,疯狗先生,我想你错怪忘川先生了,我以前也不能听到你的思想。昨天你听到我的歌唱了吗?”夜莺为牙缝人辩解。
“听到了。甚至导致了我的昏迷。”疯狗毫不避讳。
“可我的嘴被缝上了?”夜莺用被巨大金属钉穿透的手掌,碰了碰依旧肿着的嘴唇,迷惑不解。
“大音希声。”疯狗有些感慨。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
“疯狗先生,什么意思?”
“最大最美最恩慈的声音乃无声之音。”
“嗯,我们不得不称赞你是一个博学之人。”沉思了很久才回答的夜莺清脆的声音有些发浑,这是嘴唇密密麻麻的穿刺洞痕所致?或许是灵魂已经发浑。
“等见到该死的羔羊,就可以处理你们的伤口了,我不会这技术,该死的我怎么不学学这些该死的技术呢?幸好我们很快就会见到他了。芯片已经在路途中,我们很快就可以修复你们的嘴唇和手了。我保证很快。。”疯狗无法面对夜莺的手心、残缺小腿和嘴唇上的密密麻麻的洞痕。虽然是他人所为,但疯狗却感到无法释怀的羞愧。这种巨大的羞愧甚至让他产生了立刻离开夜莺永不见面的念头。这是一个真正人类应该应该保有的情绪。而兽不能保有。
“不,疯狗先生,人类加诸于我身的都是珍宝。我们的嘴被锁上依旧可以歌唱,我们的手破了两个大洞从此只能选择性地捧住东西,这都是人类赐予我们的能力和寓示。”这是一个人类之子才能发出的箴言。他们的胸腔里跳动着一颗赤子之心。
沉思了很久很久,疯狗对着夜莺伸出了双手,郑重其事地说:
“你好!我叫老蛮蛮。我妻子叫乌拉。认识你们是我们的荣幸。”
心里很坦然,不再羞愧。疯狗因夜莺的体悟而晋入到真正人类之子的意境。所以他不再羞愧,而是要致力于消除羞愧。
“你好,我叫夜莺。我先生叫鸿鹄。很高兴认识你和你妻子。”夜莺微笑着用两只破了大洞的手捧住了疯狗的手。
这是夜莺的手和疯狗的手:
应该捧住的、
能够捧住的、
值得捧住的——
属于真正人类的友谊。这四只握在一起的手,除了各自拥有最纯美的爱情,也共同拥有最诚挚的友谊。
这是人类之子与人类之子的握手。
友谊,无数人交友满天下,却茕茕孑立孤独终老。
爱情,更是令无数人为伊消得人憔悴,倾其所有却两手空空。
“夜莺夫人,你好!”每个遇到夜莺的人都会和蔼地打招呼,这让夜莺依旧非常快乐。人类对夜莺嘴上和手上的洞痕视而不见。
夜莺对自己嘴上和手上的洞痕也视而不见。
这种矛盾性构成了人类。或许也保有了人类。
 ;。。。 ; ;
第十八章虎兕出柙
盗墓人军团的第二任军团长亥猪糖球儿说:对于盗墓人军团而言,我只是适逢其会,就像每个事物都应该有个名字代号一样。我就是盗墓人军团可有可无的名字代号,因为盗墓人军团的军团长永远属于戌狗大人。或许有一天我们的力量会超过他,但我们永远都是他思想的奴隶。
——尼德世界第一**:《疯狂的盛宴——解构盗墓人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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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世界历1941年5月。盗墓人军团的十个**军团收到了统帅戌狗的全息军令:5天后,全部生肖面具拥有者,每人带100名军团战士,到盗墓人军团总部集合。
不得不说,戌狗的军令很符合无主之地的机会哲学:好事独独不能少我,坏事我要早早知道。
所以军令发出5日后,十名战帅一个都不少,齐聚疯狗驻地。
“每名战帅留下最弱的5名战士,解散。两天后于此时此地集合。”戴着戌狗面具的疯狗言简意赅,十名生肖面具持有者满头露水。
静水流深,才让人心生畏惧;小沟小辙浑浑噩噩,看似深不见底,却让人一目了然心生鄙夷。疯狗显然深谙此道。
人类的生命只有两天,一天用来路过,另一天还是路过。人类历史上的两天或许只是无关紧要花天酒地的48小时,或许只是稍纵即逝穷极无聊的2880分钟。但盗墓人军团的这两天,却是产生奇迹的两天。真正的盗墓人军团战士,在这两天内终于浮现。
两天后,50名身穿黑色陶瓷战甲,脚踏黑色陶瓷战靴,头戴黑色底子一个大大的白色“乂”字标识满覆陶瓷面具的战士,出现在十名战帅面前和950名盗墓人军团战士面前。
“这是真正的盗墓人军团战士。”疯狗介绍道。声音里听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真正的”三个字咬得很重。非常重。
哈哈哈……
在场诸人开始大笑。
行为艺术?
大老远地把他们叫过来,就为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军团服装发布会。
“真正的”盗墓人军团战士?
弱者就是弱者,难道会因为一套黑老鸦般的服装而改变。
在这个似乎充满喜感的时刻,大家都似乎愿意做浑浑噩噩的小沟小辙。但在场的“小沟小辙”都眼神冰冷,与轰然直上云霄的粗鄙笑声截然相反。
“剩余950名战士听令,全力攻击面前的50名战士,生死不论。”疯狗下了一道似乎莫名其妙的命令。
950名战士对战50名战士?
生死不论?
笑声更疯狂了。不同的是这次的笑声似乎多了些该死的真诚。杀戮才是这些虎兕之士存有的意义。
十名佩戴生肖面具的战帅退到了一边,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军团长大人,不停地猜想着疯狗在耍什么把戏。大家都不是傻子,军团长大人更不是傻子。所以这才更有趣。
“乂(ai)。”疯狗对着950名军团战士大喝了一声,下达了盗墓人军团特有的灭杀命令。
乂(ai):乂代表惩罚,乂人如草。
950名盗墓人军团战士冲了上去,准备享受属于他们的盛宴。这是堪比950头大蚂蚁的存在。
但没有血肉横飞,也没有一碾而过的酣畅。事实非常无趣。非常诡异地无趣。
50名全副武装的军团战士面对950名同僚的死战,就像先知与农夫谈论未来,就像火箭跟牛车赛跑。面对50名新军团战士的还击,950名百战方得存身的盗墓人军团战士,突然变成了笨手笨脚的学步稚童,手无缚鸡之力的娘炮,深陷泥沼的莽夫,任人宰割的鱼肉……
一场活生生的猫鼠游戏让十名生肖面具的拥有者冷汗淋漓。现实世界的猫鼠游戏最残酷之处在于结局的肯定:被俘老鼠的生命长度,取决于猫媚主的兴趣浓厚程度和猫的饥饿程度。
“乂(yi)。”疯狗又大喝了一声。这也是盗墓人军团的特有命令之一。盗墓人军团的命令很简单直接粗暴,一个字两个读音。一个读音代表生,一个读音代表死。如此而已。
乂(yi):乂代表治理,也代表控制。
一
二
三
四
五。疯狗大声地数了五个数,每一声都很规律,刚好是他的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为一息。
5声数完。对战的一千人中,只站着五十人。五十名全副武装的新盗墓人军团战士。
“真正的”盗墓人军团战士。
“除下面具。”疯狗下令。
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盗墓人军团战士,露出了真面目。这打破了在场诸人的最后一丝幻想:这五十名战士是军团长大人秘密训练的近卫军,而不是他们中间的最弱者。
没有如果和任何质疑的余地。
十名军团战帅和九百五十名的震惊无与伦比:五十名最弱的军团战士,用了两天时间,轻而易举地秒杀了都比他们强的九百五十名虎兕之士。
是什么造就了这些“真正的”盗墓人军团战士?
除了五十名新军团战士,其余的人目光灼灼地盯着疯狗,但他们看到的只是戌狗面具。
“这是真正的盗墓人军团战士。”疯狗又介绍道。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语气平平,再也没有任何的抑扬顿挫。
没有任何人发笑。不管真笑或假笑,就此刻而言都是自取其辱的无知。
“什么是力量意识?”在场诸人面面相觑。杀戮他们在行,讲道他们却不擅长。
“凭着我们的好恶,我们常将自己的力量使用在别人身上,以造成有益或有害的结果。就造成害处而言,我们必须使我们的力量感觉到对方所造成的损害,因为痛苦远较快乐容易使人感受,痛苦总要追究它的起因,而快乐则只图保持现状而从不往后看。就造成的益处而言,即要善加对待那些随时准备依赖我们的人,意即那些人已习于将我们想作他们存在的理由,我们要增加他们的力量——如此我们也增加了我们自己;或者我们要使他们明白这种优势在于我们的力量,这样,他们会更安于现状,且对我们的力量之敌更怀敌意并与之争斗。
无论我们为行善或行恶而牺牲,我们行为基本价值是不会改变的,甚至即使是为了正当理由而拿我们的生命做赌注,有如殉道者为了教会。对我们渴望的力量,或为了保护我们的我们的力量而言,它确是一种牺牲。
固然,当我们为恶时是很少有欢乐可言的,一种纯粹的欢乐只有在行善时才能得到——那是我们仍然缺乏力量的表现,或者是因为我们的这个缺点,它才背叛了坏脾气。它为自己、也为我们已有的力量带来危险和不定,而且报复、轻蔑、惩罚和挫败的气氛使得我们的视界变得很阴沉。也只有那些对力量意识最怀疑,并对它渴望的人才喜欢在反抗的个人身上盖上力量的印戳——那些看见被征服的人便当做是施舍的对象的人,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负担和厌烦。”
在场诸人,听着看着他们的统帅说着不能让人发笑的冷笑话。而戌狗也终于感觉很冷而停止了发言。
“战士解散。战帅留下。”戌狗统帅发布了新命令。
三天后,十名战帅率领他们的一千名盗墓人军团战士离开戌狗驻地。
没有人知道这三天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十名战帅离开时都恭恭敬敬地到戌狗的居所躬身请辞。
卯兔章白发从令如流。
巳蛇黑曼巴俯首听命。
亥猪糖球儿惟命是听。
……
戌狗站在高处,逐一冷静点头示意。
“三天前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嘴上和手上依旧布满洞痕的夜莺终于忍不住发问。
“你们没有听懂吗?”
夜莺点头。她和鸿鹄都没有听懂。或许这不是理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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