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爱上一个重要人物,便往往想要独占他。他恨不得把他锁起来,倘若不是被她的虚荣心劝阻的话:虚荣心希望他在别人面前也显得重要。”
“呵,继续!”花的声音已然秋末冬初,话痨还是没有一叶知秋履霜知寒的觉悟。
“有一些女人,如果也在她们身上寻找的话,便会发现她们没有内心,而只是纯粹的面具。和这种几乎像鬼魂一样的、必定不满足的东西打交道的男人要遭怨恨了,可是偏偏她们能把男人的**刺激到最强烈的程度:他寻找她们的灵魂——而且坚持不懈地寻找1。”话痨说得吐沫横飞,那叫一个爽快,这证明了所谓的爽快是建立在别人的不爽快之上的,却最终会变成始作俑者的不爽快。要明白这个道理,需要代价。
“还有呢?”花的声音已然凛冽如西伯利亚星系的严冬。
吹着西伯利亚星系寒流的后知后觉话痨已然知道大祸临头,开始做垂死挣扎:“我父亲还说:爱情是故事,偷情是事故。呃,不对,忘川是个好青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金、聪明伶俐、活泼可爱、举世无双、坐怀不乱、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玉面小飞龙,英俊与智慧的化身……的好……青年……嗷……”
花的鞭腿打断了话痨为时已晚的自夸,挨了一鞭腿的忘川立刻抱头向自己的专属实验室鼠蹿。暴龙女神的攻击是不会选择时间和地点的,但财迷女神秋后算账对时间和地点是斤斤计较的,弄坏了花的财宝,即使一个叶子对花来说是不可忍受的损失,对忘川来说就是不可承担的灾难,就像震级导致的地震烈度在花哪里是7级,到忘川这里就是8级,已然天翻地覆。
花的高跟鞋又飞了出去,忘川一个前空翻,在避开的同时继续向前逃窜。花开始有了些力不从心的咬牙切齿,这是花训练忘川要达到的武道效果,可一旦达到了又开始小后悔和小挣扎。女人是矛盾的动物,这一点在母亲对儿子的情绪反复中显得尤为明显。
“哎呀!”花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脚。
忘川一个后空翻翻到了花面前,头几乎伸到了花的脚上,喊道:“怎么……”话还有说完,美腿组成的极度性感之死亡剪刀脚已经绞上了忘川的脖子,如两条**之蛇,花双手撑地,手指抠进了地面,猛然发力旋转,带得忘川旋转了起来,花松开了双腿,忘川像子弹一样呈来复线式飞了出去,专属实验室又是一通叮呤当啷稀里哗啦。花爬了起来,开始整理凌乱的包臀裙。
“哈,还是黑蕾丝!”忘川不知死活的话就是点燃**引线的火焰,花立刻杀了过去……
月上柳梢头。花的头枕在忘川的左胸,最接近心脏的地方,在凌乱不堪的实验室里俩个人形成了t字形,就像由两个人生组成的t字路口。忘川双手枕在头下,望着遭了殃的实验室穹顶,破碎的穹顶洒下一片暮色。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男人健康有力的心跳就像天籁一般让她迷醉。
“小花花?!”忘川的口吻有些征询的意味。
“嗯!”花的声音慵懒而软糯。
“我想写封信给我的妈妈,告诉妈妈你带给我的一切。”
“嗯!”花的声音依旧慵懒而软糯。
“但我不知道该对妈妈怎么介绍你?叫你花、小花花、还是忘花。”
“嗯!”花的慵懒而软糯一如既往。
“小花花,别嗯来嗯去的啊!我需要你的意见!”忘川有些小无奈。忘川不会知道这个时候的女青年对于选择性的决断,除了“嗯”实在是无话可说。
“川,想对妈妈说什么?”
“就是说说你啊!还有我们的幸福!”花的那个没有界定词的“妈妈”让忘川欣喜若狂。
“还有呢?”
“嗯,还有就是告诉妈妈,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去奇点另外一端的光明之界了,希望妈妈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新的家园和新房。”忘川的眼睛里一片星光,这星光里箐着泪光,忘川没有眨眼睛,把眼泪又控了回去,从此以后忘川不再需要眼泪。
“嗯,川,想对妈妈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花的声音不在慵懒而软糯,透着一股“拼将一身休,尽君一日欢”决绝和清冽,都走到t字路口了,也只剩下两种选择。
“那我就叫你忘花了!”忘川的口吻异常郑重。在一个人的名字前面冠上自己的姓,意味着很多很多,比如拥有。而给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冠上自己的姓,就意味着这个女人的以身相许,也意味这个男人的天长地久。
“川,为什么你只说父亲,而不说爸爸?”
沉默许久,许久之后,忘川才说:“父亲是父亲,爸爸是爸爸,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听到最坏答案的花没有说话,只是努力地睁着眼睛,拼尽全力地睁着眼睛,真到秀眉激烈抖动,甚至整个有些婴而肥的脸庞激烈抖动,直到不堪疲惫与重负,才闭上了眼睛,此刻整个世界已然与她无关,留在她心底的是一片灿烂星空,永远不会黯淡的灿烂星空。
1:此章关于女人的言论都出自尼采。其实这个终身想娶却阴差阳错的大胡子男人并不歧视女人,尼采歧视普通人,女人只是尼采的一种研究事物、一种模型,因为尼采的人生观、宇宙观是超人哲学,也就是说,超越平庸的人。尼采呓语般的格言被许多人喜欢,他对女人言论似乎给人一种刻骨的仇恨和鄙视。尼采一辈子独身,这样是否对女人有更清醒的认识?或是一无所知?他晚年神经了,也可能他天生就有点神经。
俺是不是也有点神经?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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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龙蛇
有人生,无思考,很多人只是活着而已,这是人类兽性的另外一种存在形式。这似乎是无害的,前提是不被人类兽性的另外一面所引导。
——摘自《开到荼蘼——来自暗黑之界的考察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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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透进了尼德联邦总统办公室,一时间显得影影绰绰。
“总统先生!行军蚁生物武器计划即将进入最后的实验阶段,我们需要您的最后授权。”随着话语声响起,有些刺眼的灯光亮了起来。大腹便便的总统特使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手掌贴在裤腿上,甚至中指都标准地贴着裤缝。这是一种态度,或者是一种标准的尊敬。
一头白发,眼睛狭长的总统先生闭着眼睛靠坐在沙发上,眼珠没有来回转动,太阳穴的血管却哏哏地跳着。过来好一会,尼德联邦最著名的“兔子”总统开口问:“怎么那么快?不是预计十年吗?”尼德联邦总统先生被人们称为“兔子总统”,不是因为总统先生的性选择有什么异常的嗜好,而是因为总统先生著名的竞选口号:尼德联邦不需要冷血、桀骜、高压的狼政治,而需要活泼、温驯、亲民的兔子政治。
“总统先生!奇点集团全面进入无主之地,为我们提供了足够的实验材料,所以实验进展很顺利!当然国会也功不可没。”作为总统、国会与联邦采矿公司之间的联络人,特使先生对行军蚁生物武器计划的进度是很熟悉的。
“经纶,我是不是一个无能的人?我活泼、温驯、亲民的兔子政治是不是一个错误?”总统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您永远是尼德世界的领袖。最伟大的领袖!”特使先生面团般的脸颊莫名其妙地抖动了起来——上层建筑只是需要某种台面,跟能干、无能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兔子政治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即使出现了二十四年前的“革命”,兔子总统依然是尼德联邦支持率最高、在位时间最长的总统。
总统先生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办公室的窗前,将后背留给了大腹便便的经纶,自己的代言人。“经纶,尼德世界九分之一的版图啊!怎么能在我的手里沦丧成无主之地,变成罪恶堕落的深渊,那些蠕动在无主之地的无穷无尽的蛆虫,每一只都是对我无情的讥讽和嘲弄。经纶,从1914年到今天此时此刻,整整二十四年,我没有一刻安然入眠。最讽刺的是,尼德世界的所谓科学家们,竟然为我研究出了不用睡觉的脑域开发科技。然而这些蠢猪不知道,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清醒着,简直就是最苦难的无期囚徒,而我却要亲手给这群蠢猪颁发荣誉,给这群我恨不能亲手掐死的蠢猪颁发荣誉……”总统咆哮着,双手挥舞,就像在拼命揍那群让尼德总统不在需要睡眠的蠢猪科学家一样。
总统背后的经纶嘴角微微撇着,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伟大的总统先生,毫无意义的愤怒只能证明自己对自己都于心不忍的软弱,你是被你的声名和无能所囚困,你注定永远是一个权力巅峰的囚徒,而只要你授权就可以解脱了,我也可以解脱了。做一个权力的影子,或是影子的权力,都不是愉快的经验。”却没有发现自己撇着的嘴,已经被舷窗透明陶瓷的反射,铭刻在了发疯一样的总统眼睛里。
发泄了一通,终于安静下来的总统先生,扯了扯领结,问道:“经纶,计划准备好了吗?那些蚂蚁都有些什么用处?”
“总统先生,已经万无一失。行军蚁是货真价实的超级捕食者,捕猎能力惊人,通常是组成一个大军队捕猎,它们一遇到猎物便会用颚把猎物撕碎。蟋蟀、蚱蜢等身体比它们大上百倍千倍的‘大块头’,都是行军蚁的美食。虽然一只蟋蟀很有力气,对付一两只行军蚁很有把握,但是当成百上千只行军蚁源源不断的迅速爬上它的身体咬它的时候,它最后也只要被消灭掉。甚至一头猪或者豹子碰到行军蚁,半天内也能被吃的只剩下骨头。行军蚁之所以这么厉害,一是因为它们数量多,二是因为它们的唾液里有毒,猎物被咬伤后,很快就被麻醉失去抵抗力了。
狮子、老虎、熊没什么可怕,就连我们这些以好战著称的尼德人也不足为惧。若论作战之道,只有行军蚁才会让你胆寒心颤,吓出一身冷汗。这些优秀的战士披坚执锐,躯壳硬似铁甲,大颚利如弯刀,以蚁海战术采取攻势,数量之大超乎想象,倚仗势众砍劈削切,即使体型远胜它们的猎物也得碎尸刀下。试想一大群人在猛犸象脚边挥舞长矛的景象——行军蚁大举进攻捕鸟蛛或者蝎子时,双方比例之悬殊正是如此。每天,行军蚁群能在数万场这样的厮杀中取胜。当然这些是自然界的行军蚁,而不是联邦采矿公司研发的超级行军蚁,您会对国会和鄙公司的努力感到震惊和骄傲的。
总统先生!行军蚁的凶猛攻击对森林有很大好处,有助于维持生物多样性,而促进森林的持续性繁荣。当森林中有一棵树倒下,会形成一个混乱的栖地,让各种物种进入、移居、生长。同样地,行军蚁群进驻之后,动物的生命也会彻底毁灭,仿佛被清除殆尽。但行军蚁离开后不久,该区域会成为生物多样性的温床,各种生物都有机会,直到行军蚁再次光临。”
“对森林的持续性繁荣有好处?!万无一失?!”总统先生问道,总统先生需要确认。在总统先生的心里,如今的尼德世界就是一片面临枯萎的森林,各种害虫滋生,需要这样的蚂蚁大清洗,然后由自己拯救。
“绝对万无一失,现在已经装舰待命。我们已经做过了好多次试验了,无主之地的奇点集团为我们准备了足够的实验材料。”经纶拍着胸膛保证。
“实验材料是什么?我有些记忆力衰退了,幸好有你啊!经纶。”刚才发疯的傀儡雄狮,变成了朽迈不堪的老兔子。
“呃,就是那些无主之地的——呃,蛆虫。”经纶急中生智没有说出“人”这个敏感词汇。然而“蛆虫”二字就是尼德世界有主之地民众对无主之地的“人”,心照不宣的蔑称。而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的傀儡主人——总统先生。
总统先生勃然变色,大喊道:“什么?国会竟然授权你们用人、用活生生的人做实验,这些该死的冷血动物,这是对人类的犯罪!我怎么能够为国会操纵的这个该死的计划授权?!经纶,我命令你赶快停止这个该死的计划。不然你将和国会一起站上历史的审判台,不!你们已经站在了历史的审判台。今天的全息我会很快面向尼德民众公布,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总统先生毫无征兆的正气凛然,让大腹便便的经纶一时乱了阵脚惊慌失措。特使先生实在想不通,不是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吗?这只维维喏喏的该死老兔子怎么能说变就变?!这让自己怎么面对国会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还面对?!呃!自求多福吧!特使先生的脑子终于清醒。
“总统先生您息怒,我这就去跟国会协调!”此刻的尼德总统在特使先生眼里,已经不在是朽迈不堪的老兔子,而是老谋深算的蹬鹰之兔——一只老鹰在低空打了个盘旋,斜着身子,向老兔子俯冲下来。老鹰张开爪子去抓老兔子的脖子。眼看就要抓住了,老兔子敏捷地往旁边一跳,躲开了。它并不逃走,反而逆着老鹰跳过去,跳得比老鹰还高。老鹰盯着老兔子不放,扇动着有力的翅膀朝老兔子身上打去。忽然,老兔子不动了,四脚朝天躺在地上。那只老鹰猛扑到老兔子身上,要啄它的眼睛。突然,老兔子弹出后腿,重重地踢老鹰的肚子,一连几下,踢得老鹰扑棱着翅膀,一头栽倒在地上。原以为自己和国会是雄鹰,总统不过是和羔羊一样的傀儡软货,不想……被老兔子致命一蹬的经纶,立刻逃出了总统办公室。
跟着狼狈不堪逃出自己办公室的经纶,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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