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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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全本)-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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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好日子?
    明思怔了怔,跟着纳兰笙在亭中坐下,“五哥,可有什么喜事儿?”
    纳兰笙执壶替两人倒了酒,闻言顿时哀怨,“六妹妹,莫不是连这你都忘了?”
    明思一愣,垂眸想了想,蓦地灵光一闪——今日是三月十八!
    霎时心明,露出盈盈笑意,素手端杯朝纳兰笙一迎,双眸莹亮,含笑道,“明思祝五哥岁岁有今朝,年年胜年年!”
    纳兰笙立时满意,端着哥哥的派头故作老成的颔了颔首,举杯同明思轻轻一碰,“多谢六妹妹——这还是六妹妹头回为我祝寿。”
    明思笑了笑,多年前虽送过一盘烤鹿肉,却是误打误撞,做不得数。
    两人将酒饮尽,纳兰笙朝明思眨了眨左眼,压低了些嗓音,“六妹妹先给我祝寿,待会儿到了子时,我再替六妹妹贺寿。”
    明思莞尔,“好!”
    帽儿看了两人一眼,愣了愣,有些想不明白。
    望了檐下随风轻摆的灯笼一眼,想起了秋将军和蓝彩的嘱咐,赶紧将手中的石青披风给明思穿上。
    明思微微一笑,取过一个碟子将各色吃食都装了些递给帽儿,“你先回去吧,待会儿五哥会送我回去。”
    明思的吩咐帽儿向来是无条件的听从,遂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朝纳兰笙福身一礼,捧着吃食碟子转身回了。
    园中便只剩兄妹二人。
    明思这段时日心情舒畅,故而眉目间自是一派清明笑意,纳兰笙唇边虽也带笑,心底却有许多说不出滋味儿的心事。
    父母、明汐、太子、秋池还有眼前笑意婉约的明思,林林总总的恩怨,起起落落的纠葛——不想去想,可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纳兰笙不觉惆怅。
    察觉到纳兰笙笑意里似有些牵强,明思微微生奇,“五哥,可是有心事?”
    纳兰笙垂了垂眸,轻轻抬起,“你我只差了两刻钟,六妹妹,你可怨过爹娘?”
    明思一怔,这还是纳兰笙头一次在她面前用“爹娘”二字。
    纳兰笙的心思,明思也是能看出几分,猜到几分。她也知道纳兰笙极重情义,即便对那样的明汐,他其实心里也是舍不得她吃亏吃苦的。
    可是,明思默然在心里道,那不是我的爹娘。
    即便三老爷三夫人是这具身体的父母,但从他们选择遗弃那一刻,明思就绝无可能把他们当做亲人。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是今生明思给自己定的原则。
    只要触犯到自己的底线,那便永无回头之日。
    上辈子追寻得太苦,明思早已对自己说,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而三夫人三老爷的遗弃亲女的行为,恰恰是明思最不容的底线之一。
    虽不愿伤害纳兰笙,可有些话也必须说清楚。沉默片刻,明思抬起清亮如水的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纳兰笙,“我从未怨恨过三老爷三夫人,知道身世前是,知道身世后亦然。可我同他们之间,包括五姐姐在内,也永远是如今这般。这一生到如今,我已然知足。旁的,我不会求,也不想去求。或许我凉薄,可我不想,也不会勉强自己。我今生都只会是爹娘的女儿,对于三老爷三夫人,我无怨也无爱。”
    自明思那一声“三老爷三夫人”出口时,纳兰笙就明白了。明思语气虽温和平静,但他如何听不出,此事于明思,是真的无半分毫无转圜之地。虽有预及,还是免不了淡淡心伤和失落。
    垂首握着酒盏,半晌轻轻叹气,“我明白了,此事五哥再不会提及。”
    明思虽知他难过,却也只能无言默然。
    少顷,纳兰笙抬首清朗一笑,“好了,说了不说就不说,今日咱们得高高兴兴才是。五哥这一走,不知几时才能回来见六妹妹,今儿个六妹妹可要陪五哥尽兴!”
    明思讶然,“五哥你要走?去哪儿?”
    纳兰笙向来是自在闲人,怎会突然冒出要离开之言?明明说了陪她在这儿疗养的。
    “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封了我做特使,还赐了黄马褂,去各郡县勘察并统计各地人口。明日就得出发。”纳兰笙朝明思挤了挤眼睛,“还是托了六妹妹的福,这满大京里,你五哥这岁数受封黄马褂的,这可是头一份!”
    勘察并统计人口?
    明思愣了愣,顿时明白过来,微微蹙眉,“五哥是你去……”
    这个差事可不是好办的,稍不注意便会引人多心。
    明思未言尽,纳兰笙也知明思领会了,遂颔首,“殿下派了一队人手给我,六妹妹你就放心吧。”又笑,“大丈夫生于世,总得成些事儿。你五哥虽不才,可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也不好差得太远。”
    但凡稍有志气的男子,谁不想建功立业,做番事业出来。古往今来的名士雄才之所以避世,要不是已经成了功业,功成身退,要不就是乱世不堪为之。
    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看了那么多史书,明思自然是明白的。
    虽有不舍,但更多是欣慰,明思笑了笑,举杯相祝,“那明思就祝五哥此番事毕功成,得胜还朝!”
    纳兰笙朗朗而笑,举杯同饮。
    两兄妹抛开琐事,浅斟浅饮,侃侃闲谈,民俗雅事,各地风光,天文地理,虽大多是纸上谈兵,但却无一不涉及。
    愈是深谈,纳兰笙便愈是惊叹信服。
    明思所言,有些是他听过看过的,但有一些却是他生平都闻所未闻的。
    这一席言谈,竟然让他生出视野大开之感,不由惊异,“六妹妹,你到底看过多少典籍?”
    这个问题倒不好回答。前世外公书房的书几乎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这世四老爷也是一个书痴,明思自己也算不清。
    只笑而不语。
    望着明思,纳兰笙忽地生出怅然——这就是这样的明思,才能使得自己身边最出色的两位至交都为之沉迷而不可拔吧……
    可是,这究竟是明思的福气还是……他也无法结论。
    从内心而言,他其实更希望明思同秋池这般和乐的生活下去。
    经过了上官常妃一事,他对后宫也生出了厌恶之心。
    何况,如今太子后宫中也已经有了明汐明雪,即便太子有言,即便太子能安排好明汐明雪,可那条路绝不会是轻松坦途。
    但秋池……
    自那日太子扯开壁障言说后,他心里也生出了忐忑。
    看着方才明明情绪甚好,可一转眼,纳兰笙的面上却似忽生忧虑,明思有些不解,“五哥哥,在想什么?”
    纳兰笙沉浸在自己思绪中,闻声抬眼,愣了一瞬才明白自己面上露了情绪,遂强笑道,“无甚,不过是想着要离开一阵,有些舍不得你们。”
    明思莞尔,“这差事若要办完想必也非数月就能办妥,少不得要个一年两年的。陛下又未限定时日,你先往远些的地方去,慢慢望回走,临得近了,便回来一趟也不为过。”
    纳兰笙一想,也觉道理,“那倒也是,我动作利索些,争取早些回来看你们。”顿了顿,看向明思,“你如今同秋池那家伙如何?”
    明思微愣,想了想,一时倒不好结论,稍顿了顿后,俏皮笑答,“**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纳兰笙愕然不解。
    明思轻轻一笑,也不过多解释,只道,“五哥哥放心就是,我同秋池都并非小儿,我们都会对自个儿负责的。五哥哥的话,明思都听进去了,不用担心,眼下一切都好。”

    第两百五十章春光明媚

    (一更)
    纳兰笙心里舒了口气,“那就好。”
    明思微微一笑,“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五哥哥不必为明思太过扰心。我这性子你还不知么?我是断不会让自己太多受委屈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滢娘床前的承诺——照顾好爹娘,不让自己憋屈。
    纳兰笙笑了笑,又垂了垂眸,复抬眸,“六妹妹是如何看待殿下的?”
    司马陵?
    明思怔了怔,想了想,“有大志,也聪明,为人还不错。”
    抛开幼时的纠葛不提,如今的司马陵心眼儿的确还好。手段自然也是有的,但看他对身边人,从富贵到明柔纳兰笙,可以看出他还是会念旧的一个人。
    “就这些?”纳兰笙追问。
    明思颔了颔首,“我同他来往也不多,哪里能知晓太多。”又笑,“五哥哥同殿下相交十数年,怎么还来问我?”
    纳兰笙一噎,干笑,“不过是随便问问。”
    两人又坐了半个时辰,到了子时,又相互说了些喜庆祝愿的话儿,这才散场。
    纳兰笙把明思送到玉清宫,临别时,纳兰笙看着明思笑道,“明日就不用来送我了。我这人不喜离别,只喜团聚。他日等我回来,再同六妹妹好生相聚。来年,咱们在一起过生辰。”
    明思噙笑颔首,“好,那明思就在这里祝五哥哥一路平安,万事达意。”
    纳兰笙笑了笑,忽又想起一事,“对了,你那镯子的事儿,我回去后会交待好,到时候做好了,自然有人送到你府上。”
    明思微笑点头。
    夜风轻轻地吹,带着些许的凉意。
    纳兰笙抬首望了一眼, 月华虽亮,但因过了十五,那中天的银盘看上去微有残缺,并不圆满。
    不知为何,纳兰笙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伤怀。
    明思静静地看着纳兰笙,眸中带着和暖的笑意,“谢谢你,五哥。今日我很高兴。”
    看着明思恬静和美的笑容,纳兰笙只觉万千话语涌上喉间,可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按捺住百般复杂,情真意挚的道了一句,“六妹妹,你一定要活得快快活活的。”
    明思抿唇一笑,有些惊异纳兰笙今日的多愁善感,遂含笑颔首,“五哥且放心,我会好好的。”
    纳兰笙犹不放心,又追加了一句,“若是有人欺负了你,回来告诉五哥,五哥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明思失笑,抿抿唇,“好!”
    纳兰笙长长地舒了口气,“我走了。”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回首,对站在廊下目送他的明思挥挥手,“你赶紧回吧,外面风大。”
    ~~~~~~~~~~~~~~~~~~~~~~~~~~~~~~~~~~~我是分割线~~~~~~~~~~~~~~~~~~~~~~~~~~~~~~~~转瞬又是几日。
    没有了纳兰笙的相陪,明思初时两日还有些不惯冷清,但又过了几日便渐渐习惯了。
    每日照旧练舞、习字、散步、泡温泉,连着十日下来,气色便好了不少。
    自我感觉精力也在逐渐的恢复当中,因此也心中喜悦。
    此际,时节已到了三月下旬,渐渐地风和日丽,显出一年中最美的时节魅力。
    *光明媚中,处处可见楼宇精致华美,小桥流水清幽,亭台楼阁别致,又有花红柳绿争艳,百花竞春争芳,偶尔枝头还可见毛色艳丽的翠鸟婉转啼鸣。
    明思的心情也随着这旖旎动人*光而日见明媚。
    帽儿看着明思的身体和心情一日复一日的渐好,心里也高兴得紧。
    这行宫也空旷,也不用担心碰见什么紧要人物,至于司马陵,明思心知他这段时日事务定然会不少,也将他排除。
    于是,主仆二人每日四处溜达,晒太阳,赏*光,好不自在。
    这一日黄昏,明思在玉清宫后的花苑中晒太阳。
    因为行宫内无人,又是在玉清宫内,故而两人逛累了后,帽儿将躺椅搬到了花苑中,明思躺在躺椅上阖眼养神,只在面上覆了张丝巾遮阳。
    夕阳暖洋洋的洒在身上,隔着丝巾面上也无炙热之感,闭上眼,却还是能感受视野中一片红红的暖意,却不刺眼,明思觉得很是舒服。
    司马陵缓步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帽儿不在,只两个侍女垂首恭立花苑门前,见得太子刚想行礼,太子却挥了挥手,淡淡看了她们一眼,眼神示意。两个侍女一愣,会意噤声退下。
    司马陵站在门前静静地凝视。
    天气几分勳暖,明思没有再穿小袄,而是穿了一身白色绣花长裙,交衽的款式露出精巧的锁骨,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被一条鹅黄宫纱束起,宽大的水袖和裙裾上绣的蝶戏水仙活灵活现。将这款式简洁的素白长裙点缀出几分活泼俏皮。
    一头长发已经没有再染色,黑丝段般只挽了一个斜斜的坠髻在右侧,用数颗白色珍珠做的宝钿簪起,在阳光下乌油油的闪耀着顺滑的光泽。
    小巧却有肉的耳垂只坠了两颗白色珍珠做的耳坠,在夕阳中现出近似透明的粉红。
    面上一层薄薄的黄纱只盖到鼻翼上,露出粉润的菱形朱唇。
    再往下是纤巧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虽被涂上了易容的颜料,却无损形状的美好。
    司马陵静静地看着,视线一点点的挪下,落到锁骨下方那处时,他只觉呼吸一滞——不曾想往日那厚厚的小袄下竟然掩藏这这般秀美的“峰峦叠嶂”,和那窈窕的腰身一衬,是真正惹人遐思的袅娜和浮凸有致。
    司马陵只觉自己有些面热,不知是为看到的这番美景,还是为此刻自己因偷窥而生出的那些朦胧幻想。
    下腹有些热意,喉咙也有些发紧,他不自觉的朝前迈了两步。
    明思听得脚步声,以为是帽儿端了燕窝过来,也未起身,仍阖着眼,微微带笑道,“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其实黄昏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黄昏有夕阳,晨起有朝阳。生生息息,各有各的美好。帽儿,你觉得可是?”
    语声棉棉柔柔,带了些慵懒的随意。
    司马陵忍不住微微一笑,眉眼顿时柔和,语声温润,“甚以为然。”
    明思一怔,抬手取下面纱,坐了起来,眸光顿时愕然,“殿下?”
    只有惊愕,却无不自在,更无责意。
    司马陵心中顿时一喜,朝前缓步,轻笑道,“怎又叫殿下了?咱们不是说好的么?”
    不是帽儿,是……
    明思怔住,只见司马陵一身绯衣,华贵风流,五官更显俊美,唇畔浅浅笑意,似心情极好。
    呆了呆,明思回神心道,司马陵怎么来了?
    面上一愣之后,起身便欲行礼,司马陵上前一步抬手挡住,微微而笑,连眉心那一粒原本赤红如血朱砂似也变得色泽温润,“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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