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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心有异样(求粉求粉!)
两人的这一轮天籁合奏,多年后,还为人津津乐道。
可此刻,场中却是极快地恢复了平静。至少,场面上是如此。
荣烈同明思退回席位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太后露出些满足的倦意,笑道,“好了,就先到这儿吧。”又笑,“园子大,大家伙儿先随意逛逛。晚些到了重华殿,再请大家好好喝上几盅。”
此言一出,大家也露出欣然之色。
今日还有晚宴,自然不能一直这般坐下去,活动活动,相互间联络联络感情,正好一举两得。
太后起身回宫小憩,元帝同皇后也陪着诚亲王回宫小坐。
小豹子瞅了明思一眼,被明思瞧见,露出些扭捏,不好意思的转开了视线。
明思微微笑。
诚亲王瞥了明思一眼,终究还是未说什么,领着小豹子同元帝皇后一道离去了。
众人三三两两的站起来,寻了相熟的一起,也纷纷离场。
不少人离去前都忍不住朝睿亲王的方向瞟了一眼,一些同荣烈亲近些的年轻宗室皇子郡王眼底都带了一抹调侃笑意。
被荣烈唇角噙笑着一眼“柔刀”瞟回,这些皇子郡王却是忍笑,朝荣烈戏谑的挑了挑眉,这才相携着走了。
男人间的那些个暧昧暗语,也只有男人才懂。
这些个兄弟侄子调侃的只有四字——艳福不浅……
垂了垂眸,掩去眼底笑意,荣烈提步朝明思的方向行去。
看着荣烈过来,荣眉抿唇而笑,隔了老远,就甜甜脆脆地同荣烈招呼,“十七皇兄——”
这下,明思也不能装看不见了。
荣烈到了跟前,先朝荣眉颔了颔首,又笑着看了一眼明思,“你们打算去哪儿?”
他心里极明白,明思定然是不会同他二人独处的,故如此发问。
明思看向荣眉,荣眉偏首想了想,“还有大半个时辰呢,不如去我宫里坐坐吧。”
明思不喜人多的习惯,她也看出了几分。
荣烈点了点头,“也好。我送你们。”
眼下这种场面,在旁人眼里,于情于理,他也该照顾几分。
明思也明白这个道理,也未多别扭,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好。”
荣烈笑看她。
明思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转身淡淡,“走吧。”
三人遂一路同行。
到了明珠宫前,荣烈却也洒脱,只问了一句,“待会儿可要来接你们?”
荣眉还未答腔,明思已经淡然拒绝,“不必麻烦,我们自己去就行。”
她虽未同荣眉详说,但她心里清楚,荣眉应是早看出了两人“假凤虚凰”的端倪,故而,也懒得遮掩。
对于明思的反应,荣烈心有预料,闻言也不再赘言,一笑便转身,潇洒大步的离去了。
同荣眉坐在桌前,明思静静的捧着茶盏,貌似平静的面容下,心情却有些莫名烦躁。
她不知自己的这种烦躁是从何而来的,只是此际,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着底的失重感。
她极不喜欢这种感觉。
从来,她就习惯了自己掌控自己的一切。
无论多艰难的困境,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情绪调控在自己认同的范围内。
她总是对自己说,恐惧没有用,惊慌没有用,生气更没有用。
既然都没有用,那不如平静下来,冷静下来,努力的想法子去解决问题。
可此刻这种烦躁情绪,却不在她习惯掌控的范围内,甚至,她不知心底这种莫名烦躁源自何处!
想不出来,她决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呀,怎么忘了?今日还没去呢!”这时,偏首看了她半晌的荣眉忽地似想到了什么,眉宇倏地喜色亮起,站了起来,“思思姐姐,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此话倒正合明思此刻心意,她素来性格利落,也不追问,遂起身颔首,“好,正想走走。”
荣眉没有让侍女跟随,交待了几句,便拉着明思的手朝宫城西边去了。
愈走却是愈是有些冷情。
明思不解的看了看周围的景致。殿宇、花木、小径,似与别处无不同。看着也是整洁干净的模样,却是有些少了人气的感觉。
察觉到明思的猜疑,荣眉笑着解释,“咱们胡人觉着西边不吉利。那些个太妃长辈的又留在了王庭,大皇兄的妃子也不多,所以这边眼下就没安置人。”
原来是这样,明思明白过来,颔首笑看荣眉,“那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荣眉“嘻嘻”笑,卖了个关子。
两人一路走到最西边的一座宫前。
荣眉蓦地“咦”了一声,松开明思的手,走到宫门前,皱起眉头,“怎么锁了?”
明思怔了怔,上前一看,又抬首望了下内侧,“你说的就是这儿?”
明思打量了一番,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这座宫殿同之前经过的几处,并未有什么特异处。若说有,那就是显得更加荒凉一些。
此处是内皇城的最西边,转首便可眺望到那数丈高的宫墙。自然是更加少有人迹。
荣眉悻悻失望的点了点头,有些懊恼,“往日我天天都来的,怎么偏今日上了锁!”
明思朝门缝内看了下,也未看出些端倪,不由好奇,“这里头有什么?”
荣眉好似很不开心,情绪低落的在台阶上坐下,托腮垂眸,轻声道,“是优昙花。”
优昙花?
就是那个佛经中记载,三千年一开,凡开必证祥瑞的优昙花?
怔了怔,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呆呆的荣眉,明思步下台阶,在荣眉身边并肩坐下,“眉儿,怎么了?”
“我母妃说,若是优昙花开了,她就下山来看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荣眉的声音才低低响起。
明思愣了愣,心房一缩,只觉心中有些发酸难受。
优昙花开只是佛经中的记载,就算有其他的记载,也是一些野趣话本,根本做不得数!
荣眉母妃的这个许诺真正是有些残忍了……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接口。
荣眉冰雪聪慧,无论怎么安慰,她只怕都能听出自己的言不由衷。
一时沉默。
荣眉抱膝将下颌轻轻靠在膝盖上,小小身子缩成一团,语声极低,却似脆弱,“思思姐姐,你说,世上有开过的优昙花么?”
她果然是知晓的!
明思缓缓地呼了口气出来,平静了下心绪,这才放柔了语声,“我也不知晓。可我见过古籍上的记载,称其‘青白无俗艳’,又道‘观者受其福’。我不敢确定有没有,因为我没见过。可我想,这样珍贵的花,正因为珍贵,所以见过的人才少。既是有人能将花的颜色描绘得这般细致,我看未必是空穴来风。”
这番说辞,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说法。
纵然是遥不可及的梦,但有希望在,总好过没有。
再聪明,荣眉也不过才十四岁。有些道理还是随着人生的经历,慢慢明白,或能减少一些伤害。
“真的么?”荣眉惊喜的睁大了眼,圆圆的大眼睛湛亮,“‘青白无俗艳’,优昙花是白中带青,还是青中带白呢?什么书上说的,我还没瞧见过呢!”
荣眉这一问,明思才想起,这话是前世看的佛教故事中说的,只怕这里还没有。
“我也不记得了。”明思微微而笑,眸清若水,“不过,我真没骗你。我看到书上是这样说的。至于到底是青中带白,还是白中带青,就得你亲自看到,才能知晓了。”
明思说得诚挚自然,荣眉不疑有他,遂眉眼亮起,“那就好。”说着嘻嘻一笑,“等我看到了,我也写个话本下来。定要写得清清楚楚,让后人知晓。”
明思含笑,用力点头。“好!”
郁结之气一扫而光,荣眉“腾地”站起来,上了台阶趴在门缝上朝内看。换着眼睛对准朝内张望了半天,却还是不得见,只连连叹气,“怎么就锁了呢?怎么偏偏就锁了呢?”
见她郁闷的模样,明思蓦地脑中亮光一闪,拉起荣眉便朝后走。
一路沿着墙根儿走了半圈,明思眸光倏地一亮,“有了!”
望着前面那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后门,荣眉愣了愣,“思思姐姐,这也锁了啊,咱们也没钥匙——”
她还未说完,明思抿唇一笑,抬手从她头上拔下一根细长的金簪,举起,“这就是钥匙——”
说着,便走到后门前,开始动作。
荣眉惊奇的上前,只见明思用那金簪在锁孔里慢慢摸索,侧耳专注,似在感受手中的触觉。
盏茶后,只听细细“咔”的一声,锁身便落了下来。
荣眉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看了看锁,又抬眼看向明思,眼里满满都是叹服!
明思俯身在墙角根儿揪了一根草起来塞在那锁孔里,又将那锁轻轻阖上,却不用力。放了手,那锁便稳稳挂在门环上,不细看,看不出半分异样。
荣眉眨了眨眼,上前轻轻一拉,锁又开了。
遂明白了明思的意图,心中顿喜。
此际,天色也开始渐渐暗淡了下来,荣眉抬首看了看,有些遗憾,“今日看不成了。”
她真的很想同明思一道去看那棵优昙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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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话:成亲前的戏码还有一个小高潮就完了……最近都是治愈系,大家且放心……接下来,都是两人的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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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入局被困
今日对明思所言的,是她这七年来最大的秘密,也是藏得最深的心事。
她年纪虽小,可平素身边并无甚同龄玩伴。
同明珠虽相好,可明珠的性子大大咧咧,只怕连“优昙花”这三字也是未听过的。
说了,也是无益。
她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同明思分享这段心事,是真正正确的选择。
这种分享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可惜,不能同赏了。
看着荣眉的神情,明思轻轻笑了笑,她自是明白这小姑娘急欲分享的心情。伸手拍了拍荣眉的胳膊,“无事,反正还有一整晚的时间,待会儿,咱们寻个机会偷偷过来看就是。”
一百来号儿人,少她们一两个,也不会打眼。
再不济,人也有三急,偷溜出来一会儿,也是容易。
“对啊,”荣眉一听即明,遂欢喜亮眼,“宴后是倠戏,太后是不晚歇的——等太后走了,咱们就可以出来了!”
明思噙笑颔首。
时候确是不早了,两人遂挽手低声说笑着走了。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一个青衣侍女从另一侧的墙后慢慢走了出来,目光四下一梭巡,见无异样,转身飞快地从另一条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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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果然早歇。
晚宴申时中开始,到了酉时中,一个时辰便结束。
戴着各种神鬼面具的倠人,穿着代表各种鬼怪妖魔的五颜六色的阔袖衣裳,手持不同道具上了场。
倠戏是为了替太后祈福,按制是要跳一整晚的。
不过太后生活作息极规律,看了半个时辰的倠戏,到了戌时正,便准时退了场。
太后离开后不久,元帝同皇后也退下了。跟着,其他一些辈分高的宗亲,在太后退场后,也纷纷开始离场。
可小辈们却不能跟着走,按照惯例,至少要等到亥时中,才算是为太后尽到了孝心。
重华殿中灯火通明,满殿金碧,锣鼓吆喝不绝于耳。
见长辈们纷纷退场,剩下的年轻人也没了拘束,便纷纷就近交头接耳,闲话说笑起来。
荣眉喜上眉梢,再坐了片刻,就朝明思使了一个眼色,起身朝后殿更衣的方向行去。
这个时候还没有小辈离场,怕引人注意,两人便商议好了,前后走,不那么打眼。
荣眉走后,明思喝了小半盏茶,见无人注意,悄悄起了身,朝后殿同荣眉约定的地方行去。
殿外是浓浓的夜色,月中方过不久,银月本是光华依旧。但今夜云层较厚,银月也是在其间穿行,忽隐忽现。
明思适应了下骤然而至的视觉落差,便提步前行。
方走出一段,身后忽地传来明汐的声音,“六妹妹——”
语声低沉拉长,似带了些莫名意味,听入耳中,只觉有些不舒服。
明思收住脚步,垂眸须臾,轻轻转身,语声淡淡,“五姐姐。”
如今身为侧妃的明汐再也不能穿她最爱的一身正红。今日,她着了一身娇嫩的鹅黄。本是极为娇俏可爱的颜色,此刻,映着她阴沉的眸光,却是显得极不相衬。
明思用余光左右看了看,此处虽在殿后,却是僻静,遂安了些心,抬眸静静,“五姐姐,可有事?”
见明思这般镇定若无其事的模样,明汐只觉心头火直冒——这个丫头,骗了府中,骗了自己这么多年!竟还能装得这般无事模样!
明汐也非蠢人。
经过这两回的试探,她哪里还看不出明思根本不会帮她,更不可能为她所用!再加上那日三夫人的那一巴掌和那顿数落,她已经将明思恨到骨子里!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明思非但容貌是装的,就连其他的,也都是装的!
今日本该自己大出风头,可明思一来,那宛若谪仙般的一身装扮,便引得了全场的目光。而后来,原本想看她出丑,没想到,她连琴艺也是伪装的!
于琴艺一道,明汐是下了苦工的。这么多年,这也是她最为自豪的一点,她的琴艺,在同龄贵女间,一直是无人可出左右。
可是明思,明思!
看得明思同荣烈那般珠联璧合的合奏,见得周遭人露出惊叹乃至如痴痴醉的神情,她几欲咬碎了一口银牙!
为什么?
同样是嫁过人的,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却处处都不及这个贱种!
就连兄弟母亲,也全都偏向了这个丫头!
胸腔中怒火在熊熊燃烧,明汐美艳的面上,寒意却是愈来愈重,“什么事儿?纳兰明思,你还问我什么事儿?纳兰明思,你好深的心机!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装!你的容貌一直都是装的吧?书法,琴艺——”冷笑连声,眸光阴鸷,“你好生会装!装得自己柔弱可怜,先是骗得笙弟不理我,又骗得老太君偏帮你!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