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蓝星大少爷了。”
明思想了想,便颔首,“也好。等过些日子咱们回府看看。”忽地想起一事,她赶紧道,“帽儿你现在回府给我爹和五哥传个儿话,就说我没大碍,让他们不必过来看我。过些日子,我会回去一趟。”
帽儿一愣,“现在就去?”
明思抿唇失笑。“你现在不去。待会儿他们真来了,那你还去做什么?”
帽儿讪讪而笑,赶紧转身,“我这就去。”
话还说着,人已经到了屋外。
如玉莲花都忍俊不禁。
“小姐抱着累,还是让牛牛躺在床上玩儿吧。”如玉上前道,待明思颔首,她便帮手将牛牛放在床内侧。
“院子收拾好了么?可有什么缺的?”牛牛一放到床上就一个翻身。便开始憨态可掬的在被子上爬着,可锦被丝滑,牛牛爬一下摔一下,却又坚持不懈,十分逗趣。明思一面忍笑看着,一面随口问着如玉。
如玉笑道,“我们去的时候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大管事遣两个大丫鬟,二等并三等六个,还有两个妈妈,看着都是细致的。也不缺什么。我们等一会子,金叶银叶和乳娘就带着牛牛来了。对了,我听金叶说,王爷还送了一个车夫一个丫鬟给方师长。说是要了方师长两个人,也要还两个。”
说着,她看了明思一眼,明思却神情如常地点了点头,并无任何接话的意思。
如玉不禁微有失望。
她原本以为经过这次,小姐同王爷会有些不同。可如今是王爷那边是愈来愈明显,小姐却还是这般淡淡的。昨晚王爷站这这屋里的样子,连她们在一旁看着也有些莫名心里发酸难受。就连一向持反对意见的帽儿,昨晚在她们三人回了屋后,也破天荒地没在她和莲花说话的时候板脸反驳。
她一直都在观察王爷,看了这么久了,她也愈来愈肯定。王爷对小姐的心思应该是真的。她也打听了一些,一月前,王爷就遣散了原来王府中的那些女人。而昨日王爷得知小姐出事时,脸上的那神情也是从未有过的吓人。
而且,昨晚帽儿也断断续续的说了昨日寻到小姐的经过。
王爷不仅亲自下冰窖陪小姐,还放血给小姐喝…这哪里是随便就能做到的?若不是王爷聪明想得快,小姐又哪里能那么快就被救出来?
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小姐醒来这么久,竟然连提都没提一句王爷?
即便是对不相识的陌生人,小姐也是常怀慈悲,为何对王爷却能冷心至此?
看着明思望着牛牛那温柔脉脉的眼神,如玉很是纠结不解。
一个多时辰后,帽儿便回来了。向明思禀报完后,明思问她,“是沙鲁送你去的么?”
帽儿却摇首,“布罗出去了,皇上召王爷入宫,沙鲁送王爷入宫了。我坐的柴大哥的车。”
入宫?明思一怔,“什么时候入宫的?”
“一个半时辰前吧,”帽儿道,“我刚出二门就见二管事引着鹿儿公公进来。后来我等二管事出来偷偷问了,他说布罗不在,我想着沙鲁定是要送王爷的,就直接去马房了。对了,小姐——”帽儿压低了嗓子,“你说皇上要是知道宝光郡主那样坏,会处置她么?”
第五百三十五章 几处思量一更奉上
明思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是宝光郡主?”
帽儿哼了一声,几分恼恨几分郁闷,“我知道!昨日王爷说了,若是半个时辰没小姐的消息,就让布罗想法子把宝光郡主抓来——若不是她,王爷为何要抓她?”
如玉和莲花听得一惊!昨日帽儿虽是说了,可说得吞吐断续,很多都是她们问一句说一句。这一截儿,她们昨日却是没听到的。
明思显然也有些愣神。早上起来到现在,她一直在理清一些头绪,还真没问到昨日的情形。
“昨儿个你们是怎么寻到西城外的?”明思问。
帽儿这回才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帽儿问,“小姐,是不是你也猜到是宝光郡主?”说着又恨恨道,“反正不是晴容郡主就是宝光郡主,小姐又没别的仇人!这两个女人也不要脸,明明是王爷不要她们,干小姐什么事儿,这样狠毒,迟早遭报应!小姐你说,皇上让王爷进宫是不是为这事儿?”
说了一通,这丫头还是没忘记最初的初衷疑问,心里恨不得害明思的人即刻就遭到惩罚。
明思默然片刻,“这事儿咱们没有证据,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处置耍”
其实还有一句却未说,这个时候,她多出些意外,只怕还更中荣安的下怀。也许,莫清清也正在看出了一些端倪,才敢如此大胆的下手。
眼下只要她这个鱼饵没死,没失去功效,荣安是不会轻易发作的。
何况就帽儿所言,此事并未有别的证据,唯一的人证也成了尸体。这口气,她也只能忍下。
想到这里,她也生出些莫名悲凉。
从接到赐婚开始,她就一直在忍,一直在退。她也是人,也会有感觉。虽然她每次事后都会很快调整好情绪,可这样的事情实在没有办法忍受成习惯成自然的地步。
尤其这次差点还害了牛牛,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可若是不想忍,又该怎么做呢?
不想利用好人,也不想欠还不上的人情…可除开这两样,她却想不出别的途径。
一时间,只能苦笑。
院门处传来声响,如玉走出去,片刻后回转笑道,“小姐,王老来了。”
如今王老御医已不是御医,自然不能再唤旧时称呼,如玉便以“王老”称之。昨日荣烈便交代了,这几日王老都要过来复诊。
王老御医年过六旬,又是极相熟的,明思自不必太过拘礼。略微整理下就让如玉请人入内。
王老御医进来后同明思寒暄了两句,便探脉,探了脉又看了看明思面色和舌像,最后笑道,“王妃这精神头儿倒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不过确是好多了,今日可还有发热?”
明思笑着摇首。
“那就好,我再开个方子,三碗半碗煎一碗,也是四个时辰一次。喝完三次,明日再看看。”王老御医笑呵呵道。
明思怔了怔。
以前在秋府的时候那场大病后来也是请的王老御医。可即便是那时,王老御医也是隔几日才来一回复诊转方子。如今听这口气,竟要每日都来?
“你们先下去。”明思看着三个丫鬟。
三人一愣,遂领命而出。
王老御医也有些意外,看向明思,却是未出声。
明思噙笑浅浅,“王老,我这病可有不对?”
王老御医一怔,看着明思那双清澈的双眸,心里也有些惋叹。不管外间对这位再嫁王妃如何众说纷纭,但他接触良多,一双老眼却是看得清楚。
这个女子是个不同的。聪慧而不失善良,柔弱却不软弱,同那些大宅门中的女人并不相同。她的这双眼里,没有那些个女人的算计。
若非如此,这一个二个的,又岂会那般上心。可这些个旁人求不得的福气,对这个女子而言却未必是福气啊!
“经此次,王妃的寒症只怕会慢慢扩散。”王老御医看着明思。
明思神色未变,轻轻点了点头,“可有何具体的说法?”
“这个?”王老御医却迟疑了。
明思微微而笑,神情间忽地就带出几分俏皮来,“王老不必多虑,再坏的结果我也能接受,反正不会即刻要我的命就成。”说着莞尔一笑,“王爷应该没说不让王老告诉我吧?”
荣烈自然是没嘱咐过这样的话。
病人乐观,大夫自然是乐见。明思这般一说,王老御医心里也略略轻松了些。
他笑了笑,然后收了些笑意,“此番王妃受寒的确对身子损耗极大。你原先的寒症本已有扩散之象,王爷寻了两味奇药做药引,才配得那三十丸药。原本王妃服用了,可将体内寒症压制数月。若能寻齐王爷那副药方中的七十二味药制药给王妃服下,那王妃的寒症便不足为惧。可眼下,王妃体内的寒症却是受此番外寒所引开始扩散其他脏福王妃原本还有三成受孕机会,而今却只怕是不能了。且日后时日一长,寒症会愈加严重。”
明思微怔片刻,抬眸淡淡一笑,“最严重会如何?”
“卧床难起。”王老御医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怜惜。
明思“哦”了一声,并无太多表情变化,“到这最严重的时候,我还有多少时间?”
王老御医叹息,“莫要再受寒,调理得当。多则三五年,若少…则两年。”
明思轻轻颔首。
王老御医仔细地注意明思听完后的反应,却发现她的面上非但未有半分沮丧失落,反倒是现出一种若有所思。
明思忽地抬眼,“王老,我之前吃的那药应是极难配吧?”
王老御医一愣,然后颔首,“其他都还好,只其中两味药引都在南地,且要求摘下十日内成药。难就难在此处,却是有银子也难办成。还是王爷手下得力,这回只用了八日就送到了。”
明思静静看着他,黑葡萄般的一双眼,眸光通透之极,“两年前我吃的那三十丸也是王老制的?”
王老御医怔住,只看着明思,却未接口。
明思心里轻轻叹气,唇角一抹淡淡苦笑,“王老,王爷可知道您原先给我制过这药?”
王老御医只能轻轻颔首。
而与此同时,他心中也不免有些惊异。
睿亲王身在高位,且久负盛名,心思玲珑敏锐也是情理当中。即便是他这把年纪,也见多了贵人。可面对那睿亲王时,却还是会生出不可测之感。几次会面,其实也并未多言其他,但这个男人却已经将很多东西抽丝剥茧了出来。
他原本打算带到棺材里的事,也在他的手下上门时,不得不说了出来。
但没想到这个也算他看着长大的女子,竟然在柔弱的外表下也有这般一颗七窍玲珑心。如此看来,那些在市井中流传的有关她在金銮殿救父兄的言辞论调,也许,还真是她自个儿想出来的。
明思垂了垂眸,须臾抬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多谢王老据实以告。日后王爷若问,请王老莫要提今日明思最后相询这三句,只当不知便是。”
王老御医神情顿时微异,少顷,了然颔首,轻声道,“王妃,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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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
荣烈仍旧坐在老位置,翘着二郎腿,端着茶盏,神情懒懒,“皇兄,这回的茶不及上回的好呢。”
坐在阔大书案后的荣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还想要飘雪银星?上回一大半送到你府里,剩下的都送到母后那里。想喝自个儿上母后宫里讨去。”
荣烈笑得漫不经心,“不去了,在皇兄这儿说了话就回去了,得回去哄人,忙着呢。”
荣安眼中精光一闪,拉长的“哦”了一声,笑道,“今儿个你告假,还真出了事?哄人?可是那丫头的事儿?”
荣烈面上笑意一收,肃然看向荣安,“皇兄真不知晓?”
荣安摇首,皱了皱眉,“我只听了一些,只说你昨日从城外把那丫头带了回来——今日找你来也为这个,究竟出了何事?”
荣烈仔细地看着荣安面色,听荣安说完似释然了几分,点了点头,“不瞒皇兄,原本我还以为此事——”顿住,看了荣安一眼没有说下去,转开话头道,“前日方府收养的一个孩子被人抱走,偏生这孩子早前投了她的缘,认了个义子。昨日一早,有人拿这孩子把她引到了城外,锁到了冰窖里。若不是我去得及时,人只怕就危险了”
荣安神色一凛,“可查到是何人做的?”
荣烈摇首,又叹了口气,“没查到线索。就因为这个,这女人跟我闹上了,只说她什么都跟我说了,我却不信她。”
荣安一怔,笑了,“这丫头猜到了?”
话虽是问句,但惊异之色却不重。他看人极准,这丫头聪明得紧。他和老十七的这番打算即便原来瞒得过她,可经过春狩那回,这丫头定会察觉几分。
“可不是。”荣烈颔了颔首,“上回回去就同我闹了一场,说我待她虚情假意。我好不容易哄好了,她也老老实实的将她同秋池的事儿都说了。我也查证过了,那秋池的确是因纳兰笙才同她假成亲。后来虽也有几分情意,可毕竟不够深厚,才有了后来的事儿。秋老太太还开了祠堂,要休她出府,那秋池也未说替她说一句话。最后还是纳兰老太君出面,这事才压了下来。这丫头脾性倔,经了这事儿也就死了心,后来那老太太又打残了她身边的丫鬟。她便同秋池说清楚走了。”
荣安眉头微蹙,“若是说清楚了,那秋池又怎寻了她数月之久?”
第五百三十六章 允你一诺(二更奉上)
荣烈轻笑,“那是她同秋池说好的,她离京时纳兰笙不在京中。秋池原本是让她等纳兰笙回来说清楚再走,可她同秋老太太实不能相处,秋池也不能为了她赶走自己老娘,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好同纳兰笙交待。不过,好像纳兰笙回来后也同秋池闹翻了,两人再未相见过。”顿了顿,荣烈揭开茶盏喝了一口茶,“不瞒皇兄,我还以为这回的事儿同皇兄有关呢?皇兄真是不知?”
荣烈瞥他一眼,“此事交了你办,我岂会插手?”
荣烈只是笑。
看荣烈悠哉闲适的模样,荣安笑骂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形。说话没大没小,朕还真把你给惯坏了!”
荣烈懒懒道,“我就皇兄这一个亲大哥,若在皇兄跟前也要装腔作态,岂不累得慌?再说了,皇兄下了朝就守在这御书房,我这不是体谅皇兄,让皇兄分点心,也轻松轻松。”
“你这小子少胡扯,”荣安挑了挑眉,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要真想皇兄轻松——你当知该如何?”
荣烈垂眸笑了笑,“皇兄要臣弟如何?臣弟可没误过皇兄交待的差事。”
荣安长身而起,走到荣烈座前三步站定,“老十七,眼下旁的事朕都不要你插手,你只把这一桩办好,朕就真的轻松了。”说着,神色凝重了几分,一字一顿道,“朕怀疑——北府军还有余孽!”
荣烈蓦地抬首,脸上笑意已消失,“皇兄何出此言?”
荣安冷冷而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