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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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染瑕-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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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混迹于武林大会,我觉得最可疑的还是宫玄奕那老匹夫。”男子收起脸上的不正经,严肃地说。

傅尔焰颔首。

“我也这么觉得,特别是今天碰到的那个姚奴,虽然刻意除去了奴隶身份的刺青,但是我敢肯定是姚奴无疑。”

傅尔焰盯着男子的脸,沉吟片刻,问:“你顶着这张脸,跟在宫玄奕身边,可知这件事你能深入多少?我不觉得宫玄奕会事事都对你说。”

“确实,至少跟皇家接触这块,宫玄奕是不会让我过问的,至少姚奴这件事,我先前就不知道。不过,我查到另一件事。”从男子的神色上来看,这件事必定相当重要。

“说。”

“宫玄奕当年当上武林盟主的真相。”

“哦?”

男子肯定地点点头。

“当年,宫玄奕买通了天雨阁阁主身边的人,在阁主身上下药,才赢得了武林盟主的位置,听说天雨阁阁主至今缠绵病榻,苦无报仇的机会。”

听到这儿,傅尔焰美目细眯,邪气地笑开了。

“有意思,你说若是在武林大会上,有人当面揭穿宫玄奕敦厚正直的假面具,他会如何自处呢?会不会跑到他主子那儿寻求庇护?”

“宫主打算如何?”

“你先派人探听这消息是否属实,再做定夺。”

男子作辑领命。

望着男子那张易容后惟妙惟肖的脸,傅尔焰突然起了戏弄的兴趣,欺身贴近男子,出手摸了把男子粗糙的脸皮。

“白哥哥这面具做得真好,可是你把人正主儿囚禁起来,难道就不怕被亲近的人识破吗?”

易容后的白世通,一脸受辱的摸样,后退躲过傅尔焰的调戏。

“我是谁,江湖上易容,我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我当然是先潜伏在正主儿身边,把他所有秘密都挖了个底朝天,才敢顶替他。”

听他这么一说,傅尔焰笑得更欢了。

“一般男人最亲近的人就是他的妻房,难不成白哥哥已经失身于……”傅尔焰捂着双唇,溢出银铃般的笑声。

白世通听出傅尔焰的眼下之意,脸都气黑了,在原地直跳脚。

“我呸!我是堂堂真男人,怎么会失身于别的男人,要失身我也要找天下第一美女才甘愿!”

他的脸色,在傅尔焰面露嘲讽地笑后,变得更加黑沉了。

罢罢手,傅尔焰收回调笑,语气虽不太正经,却带着关切。

“人家只是关心白哥哥嘛,毕竟这次任务较为凶险,万一发生什么,白哥哥还是先以自保为主。目前就先从姚奴和天雨阁两条线摸下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傅尔焰总结道。

“另外……”白世通像突然想起什么,凑到傅尔焰耳边轻声说:“上官轻云也在武林大会,你……”

听到上官轻云的名字,傅尔焰脸色一沉,声音低了几分:“我们做我们的事,与他无关!”

看到她这般激动,白世通知道自己触及了她的逆鳞,担忧地望着她。

傅尔焰心知这样的逞强打发不了兄长般关心她的白世通,卸下脸上的伪装,苦涩地笑:“白哥哥放心,吃过一次亏,我不会再傻第二次,此生绝情绝爱,我不会再与上官轻云有任何牵扯。”

说完,她背过身,踏着月光离开土地庙,背影有些凄凉。

白世通长叹一声,收起忧心的目光,目送她离开。

皎洁的月光透过破庙屋顶的大洞流泻入庙中,照映在白世通脸上,出现的居然是欧阳崇瑞的脸。

☆、053 月下桂林

东厢房前院植满了一整片桂花树,初秋,金黄的桂子初吐芬芳,馥郁的桂花甜香弥漫了整个院落,带着令人倾心的迷醉。

明镜似的月亮高悬在枝头,倾泻了一地月光,映衬着整片金色的桂树林,朦胧而梦幻。

当傅尔焰趁着月色回到武林盟主府邸,经过这一片甜醉的桂林,她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望着月色,品着桂香,像是忘记了世间的烦愁,静静地靠在桂树边。

甜美的香味勾起了她曾为了心中所爱,奋不顾身的美好过往,只是这样的美好太过短暂,随后而来的便是无尽的痛苦与黑暗。

想到近一年的苦苦挣扎,她脸色黯淡,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她不怕一命归西,不怕勾心斗角,但那种绝望的无助,被所爱之人抛弃的经验,她打从心底里深深地恐惧着。

“我这是怎么了?”傅尔焰低落地失笑摇头,喃喃自语:“白哥哥真是过分呢,一句话就勾起了我不愿回想的过去。”

突然空气中的陌生气息引起了她的警觉,一个武功恐怕不在她之下的人毫不掩饰自身气息地出现在附近,她立刻站直了身子,一双美目警惕地盯着周围,浑身充满了防备。

“谁!”

月光下,当一片温润清雅的月牙白长袍的衣角,自桂树后露出,几乎立刻,她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上官轻云噙着淡笑,自几棵桂树后步出,一双专注的眼,片刻不离地徘徊在她身上,虽然是陌生的容颜,但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必定是她无疑。

傅尔焰微微垂下头,避过他灼热的视线,福了福身。

“上官公子安好。”

她刻意疏离的口气,让上官轻云的眼微微一黯,轻唤了一声:“焰儿。”

她故意忽略他的声音。

“上官公子那么晚了,还在桂树林中赏月,真是有雅兴,只是西厢与东厢相隔甚远,公子特地来这儿赏月未必太过耗费周折。”

听出她的嘲讽之意,上官轻云也不恼,轻笑着亲昵地说:“你知道我不是来赏月的。”

只是他的亲昵也被傅尔焰刻意忽略了,她冷着声,一板一眼地回答:“上官公子若是要找我家宫主,怕是不便,宫主今日身子不适,况且夜已深,怕引人非议。若公子有事要我传达,直说便是。”

上官轻云暗暗一叹,知道她向来不易妥协,眼前的疏远在他意料之中。

他并不急着点破她的身份,上前了两步,靠近她,修长精瘦的身形将她的玲珑身段完全掩盖。

“我不是来找你们宫主的,我是来找你的。”

傅尔焰依旧垂着头,一副谦恭的样子,打死都不愿抬头看他一眼,嘴硬地回道:“奴家与上官公子素昧平生,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怕是不妥,请公子容我告辞。”说完,再次福了福身,便要转身离开,却被上官轻云横臂挡住。

顺着她的话,他说:“既然姑娘有闲情月下赏桂,不如听我一段往事,可好?”

傅尔焰正欲拒绝,灵动的眸子一转,见上官轻云强硬地拦住她,她突然勾笑抬头道:“蒙上官公子不弃,愿向我这卑微之人倾诉,我自然洗耳恭听,只是……”

上官轻云听到她同意留下,立刻目露惊喜,那喜悦洋溢在他如一汪深潭般的双眸,泛着涟漪,虽知她美眸中带着算计与不安分,他依旧欣喜若狂。

“姑娘请说。”

傅尔焰别过头,无视他发自内心的喜悦,有些恶意地说:“紫玉箫是我赤炎宫的东西,若我听完公子的往事,请公子物归原主。”

上官轻云微露苦笑,心知她留下乃权宜之计,却不得不用紫玉箫为饵,换得一时相聚。

“我答应你便是了。”

他自然地牵过她的手,缓步至桂树林中的一处石桌边,双双入座。

秋夜浸润的石椅带着些凉意,却不及她身上疏远和陌生来的心凉。

傅尔焰一坐下,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望着上官轻云,静待其开口。

上官轻云心头泛着苦涩,凝视着她的眉宇间带着寞落,幽然开口:“曾经我身边一直陪伴着一道红色的身影,我自以为待她如妹,直到她惊世骇俗地打破我的迷思。我心里其实一直是有她的,只是太多的世俗和自我约束让我看不透自己的内心,明明提醒自己要对她好,却一次又一次让她受伤。”

上官轻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傅尔焰的神色,不知是否因为易容面具的遮挡,她的神色有些木然,虽是听着,眼神却似乎飘向远方。

明知道她或许听不进他说的话,他还是继续说着,若是一遍打动不了她,那就不断地说,终有一天,他相信她会对他重展笑颜。

“终于,被我伤透了心的她,选择永远离开,我找遍了整个皇朝,却不见她的踪影。失去她之后,我才明白,她的存在对我来说,已经如同呼吸般自然,失去她我心如刀绞……”

傅尔焰终于不耐地打断上官轻云表白般地内心剖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上官公子的情话不必对我这个外人述说。”

上官轻云的笑带着清冷,眸中带着醉人的流光,却无法打动眼前人的心。

他没有理会她的打断,继续道:“当我收到她派人送回来的已面目全非的定情白玉,我知道她是决意离去了,但我不会就此应允,她擅自打破了我们的关系,又擅自离开,我为何不能任性一把,不管她受过什么样的伤,我都会尽自己所能填补她的伤口,直到她愿意重新接受我。”

“这次前来武林大会,发现她的踪影,我喜不自胜,深夜徘徊在有她的院落,盼着能与她相见。”

他的双瞳盈满月色,泛着令人心动的柔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如同注视着一件稀世珍宝。

“我愿付出一切代价,换她回眸一顾。”

只是他的满腔柔情,却无法让眼前的佳人露出丝毫的动容。

“失去的已经失去,公子眼前的也只是幻觉,何必执着于伤心的过往,让一切随风而逝或许更加自在。”

她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他心中泛苦,却心甘情愿地承受她给的惩罚。

“若是能让一切随风而逝,我就不会苦苦追寻她的芳踪。她心中的不甘,我懂,我只盼她能给我一个机会来让她放下她的痛,这样的痛由我记着就够了,她只要能无忧无虑地笑,即使没心没肺,我愿亦足矣。”

傅尔焰突然起身,背光的身子,让上官轻云看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

“上官公子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归还紫玉箫,容我告退,昨日疲惫,现已凌晨,我想回榻上休息了。”

上官轻云一声叹息,依言解下腰间的紫玉箫,会还于她。

傅尔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桂树林,却在刚步出他的视线之后,捂住菱唇,嘴角溢出一声脆弱地低呜,却立刻被她咬紧牙关,竭力克制住。

一颗跳动的心,因他一番深情表白,而微微颤动。

然而颤动的心,却抵不过曾经的绝望与恐惧。

不能回头,再回头,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她还是那个心狠手辣,惊世骇俗的她,而他也还是那个会因为她行事狠绝而面露疏离的上官家大公子。

他们的关系从来不曾改变,而一旦回头,她得到也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想到这儿,她萌动的情愫再次被深深地冰冻在了内心深处。

绝情绝爱!

侍女苍白又面无表情的面具,掩过了她心中的一切纠葛。

☆、054 恼羞成怒

之后的数日,当上官轻云频繁地出现在她周围,她便知自己的拒绝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在武林盟主府上,闲庭信步会遇上他;闲来无事待在自己房间内,他也不请自来;晚上出外夜探,他虽不会跟随左右,却始终在她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她;甚至连她刻意避开他,到市集闲逛,也能遇到他。

若说这是巧合,打死她都不信。

刚开始,傅尔焰还能面无表情地无视之,但次数一多,她的耐性已渐渐告罄。

只是不管她如何冷眼相对,或者瞪他,他都笑得云淡风轻,反而她越是瞪他,他的笑就越带宠溺。

这日,她刚踏出厢房。

上官轻云已斜倚着前院的桂树,等着她自动送上门。

他清亮的双眸,在初见她的刹那,漾起了涟漪,原本嘴角清冷的笑,带上了春意,配上那双清隽的眸子,傅尔焰只觉整个桂树林瞬间春暖花开,春光乍现,春色满园。

只是,那明媚的春意并未染上她的美目,原本还算可以的心情,在见到他时骤然沉了下来。

她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足下轻点,朝反方向掠去。

见她如是反应上官轻云愣了一下,一时间心里空荡荡的,有些不知所措,却见她在不远处停下,似乎有等他的意思,停跳的心瞬间回温,目光更柔,提气追随那抹艳影。

两人这般走走停停,傅尔焰将他引到了地处偏僻的秋华庭。

当上官轻云拾级而上,见到叉开腿,放荡不羁地坐在亭子栏杆上,静静待他的傅尔焰,他脚下微微一停,心知她并非为他所打动,怕是另有目的,却依旧带着浅笑进入秋华庭,选了把靠近她的石椅坐下。

他进来后不置一词,傅尔焰也不言不语,两人这般僵持着,似在比耐性。

但,当他的目光越来越热切,傅尔焰愈发坐如针毡,最终放弃地率先开口。

“上官公子意欲何为?”

上官轻云轻笑了下,故作不解地问:“不知道姑娘所言何意。”

傅尔焰暗瞪了他一眼。

“上官公子这般纠缠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侍女,说出去不怕贻笑大方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怎么看不出来,我是在追求你呢?”

“上官公子难道不知,追求和纠缠就一线之隔吗?况且,奴家已有谈婚论嫁的未婚夫,实在无法接受公子的追求,请公子自重。”

上官轻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有未婚夫了?怎么可能!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他苦寻她近两年之后,她身边会有其他人陪伴。

突然,他笑了,眼中带着惑人心魄的神采,原本清润的气质竟显得妖娆。

“你说谎。没人能像我这般,让你心痒难耐。”他浅浅地说。

他的亲昵刺痛了她的双目,提醒着她过去的不堪,她骤然起身,恼羞成怒地低吼:“既然如此你就休怪我不客气,若是你再这般纠缠,就让所有武林中人,为你的不识时务埋单。到时候,上官公子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在上官轻云还未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她便一下跃出秋华庭,徒留上官轻云伸出一半,欲阻拦她而去的手。

惹恼她了啊……

他轻叹一声,温润的双瞳中闪过点点无奈。

在经过了几日个人擂台比武,门派比武再次开始,傅尔焰像是要兑现自己所说的话一般,在擂台上的手段愈发凶残。

一把不及巴掌长的小匕首,划过一道道金光,武功不济又自不量力的人,往往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她废了武功,打折了四肢,或者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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