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千寻陡然觉得一道强大的气劲袭来,直接将她凌空卷起,不偏不倚的落进了他的怀里。
心下一惊,千寻愕然抬头,正好迎上他邪肆魅惑的眸。
凤眸中浮起灼热的温度,瞬时让她的脸红到了耳根。
熟悉的曼陀罗香气扑面而来,她看见他的薄唇挽出迷人的弧度,蛊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徒儿好大的本事,要不要与为师切磋切磋?”
她瞪了他一眼,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东奔西跑外带受伤,他施施然躺在这里还说得好似身负极大功劳。便是这一点,她就心里不痛快,干脆全部摆在脸上教他看得清楚。
“徒儿可不敢造次,免得再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她满满的倔强和不屑。
下一刻,他的指尖快速挑开她的腰封,微凉的手直接覆在她的心口上,让她下意识的挥手扇向他的脸。
“敢扇下来,本座现在就上了你。”楼止冷然。
她的手,停驻在距离他的脸颊一公分处,愣是没能扇下去。她咬了咬牙,“师父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他勾唇,“只是想试试徒儿的心,是不是热的。”
“现在满意了?”她剑眉微挑,一身火红的嫁衣,衣襟半开露出迷人的锁骨,微光中泛起莹润的光泽。
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胛,千寻陡然觉得有股热流冲破了身上凝滞的血气,被瘦高个震伤的胳膊此刻正在发烫。
耳畔是他低狠的轻嗤,“看样子你是不要胳膊了,下次直接由本座剁下来便是。”
她一怔,他怎么知道?
不待她细想,他已俯身吻上她的唇。
☆、第147章 本座不惜血洗宫闱
千寻垂下眉睫,生涩的回应他绵长深入的吻,微凉的手抚上他从不许任何人触碰的容脸。柔滑细腻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窒,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只想与他缠绵,与他至此不分离。
许是在爱情面前,女子总是处于弱势,不管那个男人如何卑微,抑或如何的高不可攀,只要他肯给予温暖,就算是粉身碎骨,她都会有勇气无悔执着。
终于,他松开她,似笑非笑的凝着她迷离的眸。阵亚共划。
“徒儿如此想念为师,教为师甚是欣慰。”他咬着她的耳垂软语呢喃。
温热的气流喷在她的脖颈处,痒痒的感觉让千寻不禁缩了缩脖子,“师父说得轻巧,若是徒儿回不来,被皇上一怒之下斩首示众,那你这些话岂非要下辈子才能与徒儿细说?”
他指节分明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大拇指微微用力的摩挲着她被风吹得微凉的脸,“为师不会教你死。”
“若真的上了刑场……”
她一把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脱口而出。
谁知他唇角微冷,勾勒出诡谲而阴冷的笑意,“本座不惜血洗宫闱。”
羽睫陡然扬起,千寻愣在当场,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左肩下方有个地方,温热的跳动慢慢静止下来,她定定的望着眼前将生死说得若云淡风轻的男子。她没能看见他眼中一丝的情绪波动,但是他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整颗心都为他沉沦。
情窦初开的女子,甘愿为这句不是承诺而胜似承诺的话语,赔付一切。
“怎么,本座随口一说的话,徒儿便感动到如斯地步?果然是不中用。”他冷哼,又恢复了最初的高冷傲娇。
“是啊,徒儿越发的不中用了,怎么办呢师父?”千寻舒展筋骨,受了他的内力疗伤,那条胳膊如今也活动自如,浑身舒畅。
再看楼止的脸,面色微白,却无碍他绝世的姿容。
他冷冽的剜了她一眼,低哼一声,“不中用的都该死!”
“如今谁要我死,我都死不了,因为头上三尺有师父。”她笑得如花绽放,眸光若晨曦明媚。
楼止蹙眉,“你这是想让为师死给你看?”
“师父没听出来吗?这是夸您若神祗临世,多好啊!”她扯着唇笑得邪魅,忽然就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贴上去,附在他耳畔温柔低语,“师父让赤字部集体出动,就是不想让徒儿死。所以徒儿愿意相信,师父那句血洗,是真的。”
他轻哼一声,脸上的表情稍稍抽动,黑鸦羽般的睫毛慵懒的垂着,不置一词。
手搁在她的腰间,陡然用了狠力,千寻的剑眉陡然蹙起,“疼!”
“哼,还知道疼?有本事你再狠一些,直接断掌便更好!”他邪冷的取下她搁在自己脖颈上的手,从软榻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盂。
千寻愣了一下,这厮用的东西何以都如此精致?药盂上头锦绣描画,有种买椟还珠的错觉。
药盂打开瞬间,一股子清香扑鼻而来。
略带粗暴的抓住她的手腕,楼止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冷漠扯掉她手上的绷带,掌心的伤口极深,染着血的时候越发触目惊心。
可见当时她为云殇拦下那一剑,却是下了狠力。
“真想补一刀。”他切齿。
“舍得吗?”她面色微白,额头泛着冷汗,方才他用力的扯去绷带,丝毫没有留情。
她看见他素白的指尖沾了里头的凝脂,抹在了她的伤处。凉凉的感觉似曾相识,好似曾几何时也……
上次掌心有伤,第二天起来似乎也是这种凉凉的感觉。
“师父早早备着药?”她挑眉。
楼止剜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为她重新包扎伤口,举止娴熟而轻缓,“疼死活该。”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楼止时,他拿着绣春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要不要本座帮你剁下来”。与现在的模样,简直……
“笑什么?”他极度不屑的松开她,将药盂放回暗格,施施然起身往外走。
千寻刚要开口,外头却传来应无求急促的声音,“大人,军情急报。”
楼止面色微凝,“进来。”
闻言,千寻急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许是也顾及了千寻与楼止或许会温存,应无求隔了一分钟左右才走进来。肩头立着昨夜的鹰隼,朝着楼止行礼,“大人,华阳城急报。”
接下鹰隼脚踝上的信件,楼止冷然看了一眼,眸光寸寸冰冷。
千寻抬头看他,却见信件在他的手中瞬时化为乌有。
红袖轻拂,楼止转身朝外头走去,“一盏茶后启程,不得有误。”
音落,应无求忙不得追出去。
千寻愣住,这是出了什么事?
“应大人?”千寻迎上去,“发生何事?”
应无求环顾四周,这才凑到千寻耳畔道,“华阳城失守,叛军攻占了华阳三镇,如今控制了整条华阳江。现下叛军已经占据了所有通往华阳城的关隘要道,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赴华阳城。否则,一切将无可收拾。”
“可以跟朝廷请军。”千寻道。
闻言,应无求笑得微凉,“谈何容易。”
千寻稍稍一愣,低眉看着掌心被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心里渐渐的明朗起来。
———————————老子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的分界线——————————
东宫。
狄东快速走进太子云铎的寝宫,“太子,前线出事了。”
云铎勉力撑起身子,低低的咳嗽着,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什么?”
“太子爷所料不差,华阳城已经被拿下,看样子锦衣卫大军只能扑个空。”狄东压低声音跪在云铎的床前。
“这消息可靠吗?”云铎面色稍霁。
狄东重重点头,“已经确认无疑。如今前线吃紧,这消息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朝廷各方势力都会蠢蠢欲动。”
云铎颔首,“形势不妙。”
语罢,他又开始低低的咳嗽。
狄东急忙倒了一杯水,“太子莫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此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注意朝廷上的异动。如果教京畿府和将军府得知,足以变天。咳咳咳咳……近期停止所有的活动,盯着他们。”云铎拼命的咳嗽,良久才用力喘着气。
“属下明白!”狄东担忧的望着云铎日渐衰弱的身子。
云铎喘了口气,“听说那个叫千寻的也跟着去了?”
“皇上有旨,随行出征。”狄东道。
“倒是个了不得的,抗婚抗旨还能全身而退。”云铎轻叹一声,“这倒让本宫想起了一个人。只可惜……咳咳咳……”
“似乎指挥使极为重视此人。”狄东补充了一句。
云铎因为久病缠身,没精打采的眼底呈现着灰暗的颜色,“哦?是吗?楼止也会有在乎的人?去查一下什么来历,此外……咳咳咳咳……若是能为本宫所用便罢,若是不能……这样的人出现得不是时候,当断必断。”
狄东愣了一下,“太子的意思是……”
“找个可靠的,去瞧瞧!”云铎无力的合上眉目。
见状,狄东搀了云铎躺下,“属下会让心腹去一趟。”
语罢,快速退出寝殿。
外头,一道人影快速隐没在转角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东宫。
“长孙殿下,天都黑了,您要去哪?”小乐子掌灯,在前头开路。
云辰风脚下飞速,披着黑衣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快速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去十三王府。”
小乐子愣住,“殿下,时辰不早了。何况十三王府自从……便一直锁闭府门,谁都不让进啊!”
闻言,云辰风钻出车子,一把揪住小乐子的衣襟,“本殿下说去十三王府就去十三王府,费什么话?到底谁是殿下?事关生死,容不得十三叔不开门。”
小乐子急忙点头驱车,“是是是。”
马车从皇宫侧门出去,不作任何停留直接去了十三王府。
夜色撩人,云殇容色温润的端坐烛光里,王府内不见半点喜庆过后的物什。素白的手执着玉笔慢慢勾勒着画影图形,一个女子的背影跃然于纸上。
是的,背影。
南心端着银耳燕窝粥进来,“贵妃娘娘吩咐,让奴婢好生照顾王爷。”
“放着吧!”云殇没有抬头。
“贵妃娘娘说,近日朝廷军事调动,让王爷……”
还不待她说完,云殇的声音冷了几分,“这是十三王府,不是皇宫。你若是惦记着贵妃,大可回去找她。”
南心垂眉不语,正要出去,却见砚台急急忙忙的走进来,“王爷,宫里来人了。”
云殇终于抬起头,轻轻然的看了砚台一眼,嘴角微扬,却是一抹别有深意的似笑非笑。冰凉的唇吐出两个字,“不见!”
“长孙殿下他……”
还不待砚台说完,云殇却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笔随意丢下,“怎么,本王说的话,你没听懂?”
“奴才不敢!”砚台低下头。
云殇扭头望着站在门口沉默不语的南心,面上依旧是温润如玉的容色,“不若你来猜猜,长孙殿下深夜到访是为了什么?”
南心抿紧唇,回了云殇一个眼神,“王爷世事洞明,奴婢自愧不如。”
“可惜,本王不做无利可图之事。”云殇素白的手轻轻拂过案上的画影图形。
音落,南心快速走出门去。
☆、第148章 步步杀机
云辰风就在十三王府门外,小乐子不断的敲门,奈何府门就是不开。
南心站在门内,心头有些不安与彷徨。
看云殇的样子,好似云辰风的到来跟千寻有关。当日在宫里,云辰风与千寻的亲密程度,南心是亲眼所见。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云辰风会为了千寻做一些难以预料之事。
攥紧了拳头,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千寻无恙,现下已经随军出征。心里砰砰的跳,不知为何,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有种不知名的恐惧。
下一刻,南心伸手去开门。
“你做什么?”砚台快速而来,“王爷吩咐,不许开门。”
“王爷说不见,但没说不许开门。”南心冷道。
砚台一怔,挡在门前,“你这是强词夺理。”
南心嗤冷,“那你是砌词狡辩。”
“你!”砚台愣住,南心自从入了十三王府,便很少说话,他竟不知道南心一旦开口直接让他无言以对。
“让开!”南心心头的不安越发浓烈。
“十三叔,我是为千寻而来,你开门!”云辰风愤怒的敲打着门面。
这话一出口,南心顿时像疯了一般冲上去,一把将砚台推到在地。直接打开了府门,迎上云辰风焦灼的身影快速冲进来,“十三叔何在?”阵亚记血。
南心一怔,“可是阿寻出了什么事?”
云辰风愣住,“本殿下认得你,你与阿寻似乎极为要好。”
“是,奴婢与阿寻自小一起长大,阿寻的事便是奴婢的事。”南心莫名的心惊,长孙殿下果然是为了千寻而来。
“千寻有难,快带我去找十三叔。”云辰风火急火燎的朝着里头走。
“殿下!”砚台急忙拦住云辰风,“王爷已经安寝,还望殿下莫要……”
“你给我闪开!”云辰风怎么肯,直接越过砚台便往里头走。
砚台在后头急追,“殿下,王爷睡了……”
南心不说话,只要云辰风进去,十三王爷就没理由不见。既然是千寻有难,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她就不信,自己是贵妃指派之人,十三王爷会对她怎样!
书房的窗户上,倒映着云殇手执书卷的影子。
云辰风一脚踹开砚台,“狗东西,敢欺瞒本殿下。十三叔分明没有安寝,满嘴谎言,本殿下早晚撕烂你的嘴!”
“进来吧!”云殇不冷不热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南心,备茶。”
音落,云辰风疾步入门,神色慌张。
睨一眼掀开斗篷的云辰风,云殇只是牵起唇角哂笑,“半夜来访,侄儿也不嫌累的慌。”
“十三皇叔何以不见我?”云辰风开口便问。
云殇手执佛经,“清心寡欲之人,见又何用?”
云辰风一愣,这才看见他手中拿的竟然是金刚经,不由的面色微紧,“皇叔何以如此?”
“如今满京城都在看本王的笑话,你觉得本王还能怎样?”云殇也不理睬云辰风。
南心奉茶,抿紧了唇站在一旁不语。
闻言,云辰风若有所思的坐下,解开身上的黑色斗篷,“侄儿敢问一句,皇叔对于千寻可还有心思?”
“重要吗?”云殇一贯温润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