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出云看着那赤身女子背后是一片纹身,纵横交错的,被乌发给盖住了,也看不清是什么图腾。男女虽然授受不亲,但是再不施救,人恐怕就保不住了。挽起袖子,他踩上石头,走了过去,脱下单衣裹住那个女人,但在看到那女人的脸时,岳出云彻底失去了呼吸,失神的说:“……妖……妖……妖精……”
四十七 执,执……
出云庄出现了一个妖精,这事儿在丫鬟小厮嘴里成了近两日唠叨的话题,但是岳出云早就交代下来,下人们一向忠心,一些个在厨房帮忙的老婆婆们就烧香拜服,希望这庄主千万不要背妖精所惑,也乞求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妖精能从哪儿来走哪儿去。
“哎呀,我听大夫说,那个女子今日就要醒了。你们看,这个女子真是妖精吗?”丫鬟们在廊檐下开始议论起来,说起来,书上说要是妖精临门,必有大祸,可都整整两日了,庄重上下平安,什么事情也没有。听说这封邑城的封邑侯已经向大齐称臣了,也就是封邑免遭战事,满城的百姓家家户户都贴了春联,以示庆贺。
“我看不像……就是长得好看些……”一个丫鬟回想起那女子的样貌,脸颊一红,说:“怎么有人长成那样,说是女子吧,可又有点男子的英气,真好看。”
“你瞧二丫那样,就是被妖精迷惑住了。”
“二丫,长得比妓馆的头牌都好看吗?”一个小厮问道。
二丫想了想,摇头道:“庄主不准我们看,我们只管伺候,可不敢细看,可真是好看。”
“等什么时候能下床走路了,我们就都能看见了。”众人唏嘘道。
“慢点,慢点,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啊?”岳出云坐在离雕花床很远的地方,一个劲的低声下气的嘱咐着,他这两日衣不解带,一直就守在这个女子身边。
女子像受惊的孩子一样,将一盘烧鸡和几盒糕点抱在怀里,使劲的往嘴里塞,不时还看向岳出云这边,生怕他不给她吃一般。她昨晚就醒过来了,当时岳出云就察觉出来她饿了,可是刚想接近她,她就上蹿下跳的,根本就不让他接近。
“对,嗯,没人跟你抢,我当然不会啊。”岳出云笑了笑,看到女子看向自己,就整理了一下衣襟,尽量给她留下好印象。“你……叫什么名字啊?”与其说是妖精,倒不如说是个……可能她是什么少数民族的,听不懂问话。
没人回应他,女子似乎是知道了眼前的人不会给自己造成威胁,她放慢吃饭的速度,身上穿得是丫鬟在她昏迷之时给她换上的衣裳,藕色的素色衫群,仿佛迎面都能闻见一股香气。岳出云站起来,比划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歪着头看他,左边歪一下,右边歪一下,喊道:“执,执……”
“执?……你叫执?”
“执?执?!”女子忽然跳下床,拉着岳出云的手,满脸油腻就靠在了岳出云的胸前,“执,执……”
岳出云一动也不敢动,他是听闻少数民族的女子都比较豪爽,可是怀里这个明显是脑袋出了毛病,这么一靠,倒是让他心跳加速眼前发晕。听了半天,才知道这女子叫的是自己,执?是什么语言,什么含义呢?
“我是问,你,你叫什么?”岳出云不敢靠这女子太近,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开始双腿发软。
女子摇摇头,一步向前,只知道叫:“执,执……”
给读者的话:
更新不会太稳定,说不准哪天您过来,妈呀,完结了。呃……
四十八 他绝不可能杀她
“少爷,下一站就是都野了。”韦彦章掀开在马车外说,霍执摩挲着那根红绳,低低的应道:“嗯。”
人真是奇怪,真是奇怪,并且脆弱。霍执手边拿着封邑的封印,理当是十分欣喜的,可不然,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米洛落下了深渊。祭司长说过,掉进那深渊里,是不可能生还的,即便是救了起来,米洛身中蓝蔷薇之毒,也活不过顷刻之间。左右都是死,与其让毒液给毒死,倒不如掉下深渊摔个七八烂,化作飞禽走兽的口中食,这大约就是米洛当时所想的。霍执将脸靠在红绳之上,呼吸浅浅,仿佛要将这气味吸到灵魂里。
其实,红绳之上,什么味道也没有。
卷轴界
。曾府上下的白布都已经撤走了,看到曾临霄还是上朝做了少府海丞,回娘家的少府夫人又回来了,一大早带了满车的礼物。
“五弟,你们在玩儿呢?瞧三嫂给你们带什么了?”少府夫人姓元,是和曾府祖上就交好的一个书香大家,她当年参加了太子妃的选拔,不料落了选,有传闻说那是太后曾米洛暗中使坏,才把这个三嫂给留下的。她生的却是娇小可人,只是耳根子软,听家里人说曾家要败了,就连忙回家去。
曾定州上下打量着她,拿着落毛的毽子就走开了。作为现在曾家最小的男丁,曾定州本来要去外地任职,现时局势不稳,只好留在家中。
曾元氏见状,看他走远了,怨恨道:“都是爹爹乱说话,这下倒好,全府上下都不待见我了。我还是回元府吧。”元家本来也没这么财大气粗,全都是她嫁到曾家之后,家道才渐渐回升,说到底,还是托了原先太后曾米洛的福气。想到曾米洛,她脸上变了颜色,不知是该说喜,还是该说哀。
“三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寄语笑着过来迎接,红雀拽着帕子,脸上也是阴沉的笑容。落跑的夫人回来了,她倒要看看这三爷怎么惩治。
“是呀。家里上上下下都受了惊吓,都在城中,做女儿的原该回去看看的。”
“如此甚好。百善孝为先。”曾临霄刚从宫中回来,走过自己夫人身边,就这么半笑着一带而过,红雀见状,气得差点蹦起来。
“三爷。”曾元氏福了福身子,说:“您回来了。”
“嗯。你也累了,寄语,你把这些礼物都给各屋送过去。”曾临霄向万卷阁走过去,大袖中还有两片纸。
关上书房的门,他打开一看,脸色顿时苍白。近日来,他已经在【浴凤宫】外布置了不少耳目,可……“洛儿……洛儿……”
“咚咚”曾凤莲在外面敲门,喊道:“三哥,是我!”
“三哥……你……”曾凤莲正想抱怨三嫂的事情呢,没想到竟然看到曾临霄这副神情,“该不会是洛儿出了什么事?上回不是说【浴凤宫】外严加防范,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吗?如今呢?”
曾临霄摇摇头,他这个少府海丞如今是在慢慢被架空,手上的事务越来越少。“洛儿不在宫中,他在掩人耳目。”
“齐王把她弄到哪儿去了?齐王……齐王……也不上朝,他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曾凤莲双目拧在一起,她等了这么久,竟然就得到这么个消息。
“我想,齐王也不在宫中。政事由不得我,猜不到他把她带到哪儿去了……但,他绝不可能杀她。”曾临霄肯定的说。
“为什么……”曾凤莲想到齐王在说到米洛时愤恨的眼神,不禁哭起来,说:“与其让她受苦,倒不如痛快的给她一死……呜呜……”
“胡说!”曾临霄无法,他看向窗外的夕阳,又是几只灰鸽子飞过。
四十九 哪怕是什么也不见
的灰鸽子好像越来越多,起起伏伏的,如同百姓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接二连三的传来其他城池的盗匪横行的谣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恐慌还是迅速的蔓延开。
“睿王殿下,从都野传来的消息,太后,已经……不在了。”跪在地上的人等了很久,刚想抬头,剑气一闪而过,他的左胳膊被硬生生的削了下来。
完颜立扶住额头,拿着滴血的剑,问:“尸体呢?”
“属下已经混入了钏族山林之中,也进了崖底查探,恐怕尸首被野狼分食。卑职……”跪在地上的人听到剑落在了地上,接着完颜立疲惫的说:“下去吧。”
“谢睿王殿下不杀之恩。”
凉亭内无风,完颜立就这么坐在那儿,直到枝头的月光倾泻下来。天在不知不觉中墨汁尽染,他站起来,几名美姬走过来,搀扶道:“殿下这又是喝多了?”
“呵呵,是啊,美人。美人们听着,全都赏了,今儿本王高兴。”他笑到一半,就挥手道:“本王累了,要休息片刻。”
不几日,完颜立就身体抱恙,闭门谢客。谈笑有美姬的【长乐宫】大门掩上,人人都说这是五王子耽于酒色的报应。
城已经不处于戒严的状态,出城也就不是什么难事。远郊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几个简装打扮的商人模样的人正纵马驰骋,领头的人蒙着面,不断的扬起鞭绳。
“睿王殿下,您慢着点~”断臂的随从叮嘱道。
“驾驾驾!”完颜立只想去那深渊底下看一眼,哪怕是什么也不见,他也要亲眼看看米洛葬身的地方。
卷轴界
又落下了一粒白子,完颜澄盯着棋盘上的一滴露水,自从米洛死后,他还是按照原来的习惯,每日晨起便自己同自己下一盘棋。
【煦阳宫】是离禁宫较近的一处宫殿,米洛当政之时,偶尔也会骑着马,一大早就敲开了【煦阳宫】的门,也不顾及男女之别,拉着她就开始下棋。完颜澄常常会让着她,谁叫她是太后,是大禹国的第一女王?
时光若是还停在那儿该多好,米洛知道完颜澄的野心,完颜澄却从未猜透米洛的野心,亦敌亦友,能在棋盘上放下各自的立场和争端,在光明处杀一盘。
“戎王殿下。据城门兵来报,睿王殿下清晨骑着马出去了,说是要给府中的一名美姬寻药引。拿了令牌,便没人拦着。”侍卫禀告道。
—文—“他成日里就知道这些风花雪夜的事情。”最后一粒白子落下,竟成了死局。“可有不对的地方?”
—人—“没有。”
—书—穿上外衣,看到院子里还放着两坛沸白,就问:“纪大夫近日来过?”
—屋—“三日前来过,没说什么,留下两坛酒就回刑部了。刚来【煦阳宫】就被急召回去,听说是出了九宫门正在彻查各国的奸细。”
“……那可就忙坏了。连那些小国也开始觊觎我大……大齐的江山。”他捞起一坛沸白,仰头大喝一口。
五十 岳出云与暗杀有关
九宫门的大牢内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原先关在牢里的死囚也渐渐安静下去,纪空弦在刑房已经呆了两天,谁要是敢大叫大嚷的,指不定就当成奸细抓进去大刑伺候。
“纪大人饶命,纪大人饶命,小人实在不知……”惨叫的是一个剽悍的大汉,他满头污血,十根手指头断了九根,还剩下一根。“纪大人,小人说的话,句句属实。”
“你就痛快点说了吧。”纪空弦在自己带的刑具箱里面翻找着,不耐烦的发话。
抽鞭子的大汉也很不耐烦,这个囚犯说话颠三倒四,九宫门的人按照他的话去找那些在的西辽奸细,结果奸细没找着,大队人马竟损兵折将。连已经下了死令,纪空弦也没见过这么能忍得,只好按照他的个性,慢慢的给他上刑。
“小人先前不是说了吗……呜呜……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终年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啊,没想到赚点小钱,竟然还得受此大刑。若是太后仍在,大禹定然不会这么黑白不分……”竹筒倒豆子一般,大汉奄奄一息的抱怨着。
纪空弦站在原地,问:“你刚刚说谁……”
“……呜呜,小人什么也没说……纪大人,您给小人一个痛快吧。”
纪空弦摇摇头,说:“你若是没提太后,咱们还能歇个半柱香,可你提到了太后,我就顿时来了精神……再问一次,当日去你茶楼里喝茶的,除了你之前说的几位,还有谁?”
“……就那几位爷了,都眼生。说话也不带的腔,就注意了点。您要说其他人……还有南方岳老板家的家丁王小哥,他是给岳老板订下婚事的媳妇儿送信的。”
“岳老板?什么来历?”纪空弦喝了一口沸白,叫刑房里的其他人出去。
“哎呀大人,他可是个正经的商人啊,如今他人在封邑城,祖籍在南方,我们也有过生意上的往来……”纪空弦给大汉喝了一口沸白,点头道:“还有呢?”
“大名岳出云……”
大汉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纪空弦叫人将他从刑床上放下来,他也换下了带血的衣裳,走出了发霉的刑房,一路走过了所有死囚的牢外,却听不见一声鬼哭狼嚎,在这里,他就是主宰黑暗的王。
“连门主?”纪空弦推开了九宫门门主的房间,房内无人,他看见连正在梁上打坐。“咳咳,连门主,人在这儿,也该应一声啊?”
“何事?”连从房梁上跃下,问:“可是有消息了?”
“问出了一个人。封邑城的岳出云,此人可能和此次的暗杀有关联。我叫那酒楼老板修书一封,叫此人来。”
连喝了一口水,说:“全上下都知道,纪大夫喜欢冤枉好人,这岳出云,我也有所耳闻,是封邑城的一等大户。封邑侯刚刚向我大齐交出大印,你就把人家城里的大地主给砍了头,是何居心?”连说到底,还是霍执的人,否则九宫门也不可能在大战中毫发无伤。
“连门主,这话说得。我是说,让这人来,有事要给他下狱,暗中派人监视,等证据确凿,再做打算。封邑城可是军事重镇,你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放水。”
连上下打量着他,说:“就按照纪大夫说的做,你可得小心行事。”
五十一 妖精成了岳夫人
“执,执……”出云庄上下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妖精”,她拿着一根冰糖葫芦,站在岳大老板身边,而岳大老板正在和碧落楼的代掌柜说账目的事情。
“如此,今日收益颇丰了。”岳出云安抚了一下身边的女子,摸摸她的头道:“别闹,出云有正事和张掌柜说。”
“执,执……”女子笑呵呵的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开心的吃糖葫芦。
张掌柜傻呆呆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妖精”,不时咽了咽口水,他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有幸见到这个女人,果真是仙子般的模样。
“张掌柜?”岳出云拿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回了神,就问:“你刚刚说,来信了,叫我亲自去一趟?”
“呃……是啊,王二是这么说的。”张掌柜转而一想,说:“既然岳老板已经有如此美眷,大可以不管那门亲事的。”
“岳某不是如此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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