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时一勺糖的问题,这是做事的态度问题,你们孙家向来都是如此吗,怎么府里的下人这么粗心,饭菜做的难吃就罢了,偏还不认真,这样下去怎么活啊。”
“咳咳,谁的粥糖放多了,你不喝我喝,正好我喜欢喝甜的。”小芋走过去,摆摆手让那厨娘下去了。
其实这点事情根本就是没必要在意的,孙家平时也没这么多讲究,向来是给什么吃什么,从来不挑嘴,哪像王府那般,一举一动都要有章法,一言一行都要有规矩,这在孙家向来是行不通的,因为往上推孙崇武哪里就过不了这一关,更别提下面那些小的了,因此下人平时做事也是随意的很,但孙家绝对没有出现过什么主仆之间的丑事,下人们相处的也极好,小芋一直以来这是个不错的家风。
坐在桌子前,小芋拿过楚飞鸿前面的那碗粥就喝了起来,入口丝滑,黏稠适中而且甜丝丝的,大清早吃甜的果然心情棒棒哒。
“你。你,怎么喝我的粥?”楚飞鸿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手指着小芋张口结舌。
楚晔终于逮到机会回刺过去:“这有什么呀。你嫌弃总不能不让别人和吧,一看就是个没吃过苦的公子哥,娇气!”
楚晔说这话时的口气完全是鄙视加恶劣,当然小芋还从中察觉到一丝羡慕,他掩饰的很好,楚飞鸿没有看出来。
“你说谁娇气,我这是规矩。这粥我都尝了一勺了,怎么能让芋姐姐吃我剩下的东西。”楚飞鸿反驳道。
楚晔道:“这有啥啊,在孙家可没有这样的规矩。你要是嫌弃这里不好可以回你家的王府,也没谁拦着你。”
自从楚飞鸿来了,楚晔除了刚开始找到玩伴的兴奋,接下来就是浓浓的嫉妒与失落。看着全家人都围着楚飞鸿转悠。他不吃饭还专门给他开了小灶,这是他之前都没有的待遇,他现在看楚飞鸿也是不顺眼的很。
小芋为这句话喝了声彩,心里非常期盼楚飞鸿这小子能一气之下直接收拾东西走人,这熊孩子还这瞎了那个名。
谁知楚飞鸿听了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静下来想了想,最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又让侍女给他盛了一碗粥过来。
孙家向来大气。就算是盛粥的碗都比别人家大,浓浓的八宝粥再放点糖真是早餐的不二之选。
只是这次楚飞鸿拿起勺子就着尝了一下。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最后还是喝了下去。
三人吃饭算是最后一批,孙崇武早先就吃过了,这会估计已经到了衙门里,冯氏也用过了,正召集了管事处理一家大小的杂事。
吃过早饭,楚飞鸿提出要去演武场跟楚晔比试武艺,他刚刚吃饭时没有说过楚晔,决定在武力上找回点场子,顺便蹂躏一下楚晔。
两个男孩大家实在没什么看头,在四周都是高手环绕的小芋眼里,都是一些花架子,实在没多少攻击力,楚晔这段时间跟着练武师傅学了一些招式,现在用出来还有些生涩,不过楚飞鸿是个小瘦孩,标准的营养不良,虽然比楚晔大了两岁,但却没他力气大,因此两人也算打了个旗鼓相当。
“小晔,加油,我挺你!”绿绮领着一些丫鬟在旁边大喊。
有喊九皇子加油的,有喊楚少爷加油的,反正两人都姓楚,管他谁是谁。
两人在场中打的大汗淋漓,早春的天更是头上直接冒汗,两人都是气虚喘喘,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楚飞鸿明显后继无力,楚晔则是还有余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分出胜负了。
果然没过一刻钟,楚飞鸿就被楚晔打趴下了,楚晔也是累的直喘气。
绿绮连忙带着一群丫鬟把两人抬回武落院,擦汗的擦汗,揉腿的揉腿,让楚飞鸿身上的酸疼减少很多。
不过他还是沮丧的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打不过楚晔那小子,连饭也没他吃得多,而且他的那些生活习惯明显在孙家行不通,虽然没有人真正说落他,但少年敏锐的心里还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今天早上更是直接被楚晔鄙视了,这让这个小小的少年有些不平衡又有些失落。
安乐王府内,此时正是另一片场景,安乐王嘿嘿奸笑,完全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你呀,怎么就让飞鸿去了孙家呢,这要给人家找多大麻烦,这个时候想必鸿儿正闹着不吃饭吧,唉,也难为他们了,我看还是赶快把鸿儿接回来吧。”
王妃对自己这个丈夫算是没辙了。
“嘿嘿,你知道什么,你以为皇兄把小九放在孙家真是为了给他找个人照顾,要真是这样,宫里没有儿子的妃子多了去了,用得着放在孙家?我让鸿儿过去也是想他能抓住机会,跟小九打好关系,对他以后总有好处的。”安乐王说道。
“那是——”王妃大惊。
“唉,孙家这次可算是转了福运了,孙崇武那老小子估计早看出来了。”安乐王摇头叹息。
王妃默然,照这么看来,孙家完全就是前程似锦好的不能再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丫鬟禀报大爷过来请安。
楚飞玉走进来,向父母各自问了安。
安乐王勉励了他几句,接下来就轮到王妃问话了。
“飞玉,昨天来的那些丫头,你可是看上了哪个?直接跟母妃说,母妃派人上门提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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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新生
绿绮诧异的看着她:“娘娘怎么知道,不过我们不是在开阳县,而是在武陵县。”
小芋这时候插嘴:“武陵县就是我家那地方,据说当年我母亲遇到绿绮时她才七八岁。”
“不是……”长兴皇后的眼睛迅速暗淡下来,宣帝紧绷着的神经也松软下来,空气中似乎有股无形的悲伤在蔓延,压抑的小芋也有些难受。
刚刚那一瞬间她也是心跳加快,想到绿绮可能就是所谓的琦公主,说什么都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的那种震撼,像是大冷的天被人突然泼了一盆热水,震惊但绝不是惊吓,还隐隐有些惊喜,。
绿绮被他们几个看的有些手足无措,掰着手指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伤心了,开阳县我以前也待过,但我五岁那年随着二狗哥去了武陵县,对那里也不太熟悉。”绿绮磕磕巴巴说着,不知为什么有些心慌,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长兴皇后正被巨大的悲伤淹没,哪里听得进去她说的什么,还是宣帝敏锐的话语里捕捉到什么,慢慢引诱她说道:“你以前在开阳县待过,可还记得什么,记不记得蒋大夫?”
“蒋大夫?”绿绮摇摇头,她当年还小的很,自从记事就是跟着二狗,“我没,没听说过什么蒋大夫,我从小就是跟着二狗哥。”
“哦,那你那二狗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们之前是跟着谁过活的?”宣帝耐着性子问着。
小芋也是紧张的看着绿绮,绿绮小时候的事她竟丝毫不知,连那个二狗哥都是今天才听说,以前怕绿绮回想过去不好的事情,她尽量都不问她小时候的事。再加上绿绮自己也不愿意说,所以她对于绿绮这些过去一点都不清楚,她总想着人应该往前看,由于自身的遭遇,她知道那些并不是太好的回忆。
倒是现在绿绮毫不犹豫的把这段往事说出来,小芋诧异她的反应,隐隐有些像当年她遇到王员外时全无半点防备的放松。绿绮这点有些不同寻常啊。
小芋眼睛在三人身上瞄来瞄去。猜测那个事情的可能性,或许真相就在某个触不及防的时刻悄悄揭晓出来。
说起二狗哥,绿绮眼睛红了。站在哪里脆弱的让人想把她抱进怀里,小芋走过去把她轻轻拥进怀里,手在背后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着怀里这个突然悲伤的女孩。
大殿内静的可怕,绿绮有些飘渺的声音钻进小芋耳中。那些淹没在尘埃里的旧事总是带给人无限的遗憾与悲伤,就连长兴皇后听着听着都不自觉的忘了刚刚的抽痛,沉浸在绿绮的故事中。
“二狗哥很护着我,那时候我们两个在开阳县总是被欺负。一天都要不到一点饭食,有一次我饿哭了,二狗哥就跑到人家铺子里偷包子。被店老板打的腿都瘸了,我就天天守在二狗哥身边。过了好些天二狗哥才能一瘸一拐的走路,幸好那些天运气好,每天都能要到一点吃食,要不然……”
“二狗哥听人家说武陵县的人都宽厚,就带着我走了十几天才走到地方,我们就住在城东的破庙里,当时那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小乞儿,他们还给了我们几个肉包子吃,大家在一起两年多,那时我才七岁,有一天,二狗哥病了。”
“我跑到药铺里求他们给我点药,他们赶我走,我知道回去如果不带着药,二狗哥就会没命,赖在人家门槛上就是不走,坐堂的大夫看我实在可怜,就随便包了两包药给我,我拿着飞快跑回去,等我高兴的跑回庙里,他们告诉我二狗哥已经去了,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去了,还傻乎乎的问他们二狗哥去哪了。”
绿绮惨然的笑声刺的小芋耳膜生疼,某些记忆不受控制的席卷而来,相同的经历甚至更加黑暗的过去,小芋心口抽疼,面色惨白。
她没有一个会保护她的二狗哥,却有幸进了一家福利院,在那里的日子是她小小年岁里所仅有的安详与稳定,没有经历过颠沛流离的动荡,没有感受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惶恐,是不懂有多渴望一个安稳的家。
绿绮边说边掉泪,无声的抽搐似乎更能打动人心,长兴皇后与宣帝这对世上最尊贵的夫妻,此刻像对平常的夫妇一样,看着小芋跟绿绮同样惨白的脸色,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宽慰人心的话也起不到任何效果,绿绮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众,诉说着那些最伤痛的过去,不管她平时表现的有多大大咧咧,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却是谁都无法踏入的禁地。
说起来绿绮的遭遇也不算是最悲惨的,有的命在总好过横尸荒野。
自从她有记忆起就是跟着二狗哥,当时最多的感觉就是饿,饿到极致时抽搐的疼,是那个时候的她最深刻的记忆,二狗哥作为依靠作为伙伴,却挡不住那无穷无尽的饥饿。
二狗哥去世,遇到王夫人,绿绮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小年纪孤身一人混在王府中,亏得王家人口简单,而且仆妇多善良,绿绮非但没有吃一点苦,还被允许跟小姐一起玩,那段时间绿绮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人情冷暖,但总算是能吃饱肚子了,饥饿留给她的阴霾总算稍微缓解。
但就在她想要松下一口气时,王夫人病重了,整个府里慌成一团,下人们更是行色匆匆,王员外到处求医为夫人诊治,但奈何死神无情,王夫人走了,被她救回来的小芋却是安然无恙的活着,王小姐再没有与她玩耍的兴致,还时常躲着一个人伤心,绿绮再次混迹在王府之中,虽说不上挨饿受冻,但总归是被人无视,冷暖自知。
接下来王小姐去世。王员外欠下巨款,王府危机重重,绿绮与一群婢女一样担忧不已,日日担心王府破败自己再次无家可归,直到王员外从外面带回了小芋。
新来的小姐长的很和善,这是绿绮见到小芋后的第一印象,别的婢女都是惊诧小芋与王夫人和王小姐惊人相似的面容。只有绿绮似乎忽略了面容。直直看到一个人的表相。
那段时间,绿绮小心翼翼跟着小芋,生怕她有一丁点的不适。她忐忑着接近,她倾尽自己所有的讨好,她在小芋遇到刺杀时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她赢得了小芋的信任。她成为了小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她每天终于可以吃饱了。她悄悄去破庙里给小乞儿送吃食,她惊讶的发现说起乞讨,小芋似乎也很有话说……
就这样,绿绮慢慢融入到王家。慢慢成了小芋身边唯一的朋友,小芋也成了她唯一的朋友,对。不是奴仆,而是朋友。两个少女心挨着心,互相陪伴着长大。
她慢慢忘掉了当年的种种,忘掉了饥饿,忘掉了朝不保夕,忘掉了颠沛流离,忘掉了担惊受怕,忘掉了无助恐慌,因为有小芋的陪伴,她无所畏惧。
这四年是她过的最快乐的四年,她慢慢长大,小芋也慢慢长大,身边的小姐妹一个个嫁人生子,除了陪伴,感情至于她是个陌生的东西,她不愿触碰也碰不起。
听说小芋要进京看外外祖父,绿绮自然步步跟随,进京认亲游玩,同样的还有刺杀危机讽刺嘲笑并存,因为有小芋,她无所畏惧,甚至进宫遇见了宣帝,遇见了长兴皇后,这些人给她的感觉很奇特,别人或紧张或惶恐或羡慕的皇宫至于她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特别,她的人生停滞不前,她把自己禁锢在象牙塔内,拒绝探索,拒绝张望,拒绝诱惑……
前几天孙文勇给了她很奇特的体验,那种心跳惹的她心慌又心动,但对于感情她仍然拒绝走进,所以一直无感,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要和孙文勇怎样,直到小芋今天在宣帝面前提出赐婚,她措手不及,但似乎也不是那么排斥。
绿绮诉说玩自己的心事,身旁三人沉默良久,小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长兴皇后心疼的看着她,口中轻声道:“受苦了,孩子。”
宣帝目光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久久不发一言。
“你带她们俩去更衣,赐婚的事等下再说。”宣帝突然对长兴皇后说道。
长兴皇后立刻反应过来,不管是不是,总算给自己一个交代,这个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阻拦宣帝赐婚了,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再因为她的关系失去了应有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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