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扬没有动,任由她趴着,一只手绕到身后去握住她的,她难得的乖巧温顺,两人像是一只小勺子叠在一只大勺子上,都享受着这动作里的亲近甜蜜。最后,叶清扬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扯了扯她的小手,声音低沉粗噶地问:“潆溪,你想要爸爸吗?”
潆溪的身子微微一颤,死死地盯着他有着冷硬线条的侧脸:“你是要让我跟着她,然后认她嫁的男人做爸爸吗?”
“不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想他吗?”叶清扬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拍了两下她变得刷白的小脸,以示安慰。
“想!”这一次,潆溪回答得很是干脆,“别人的爸爸都是无所不能的感觉,我的爸爸肯定也是!你这么厉害,好像什么都能够做到,你和我爸爸是好朋友,我爸爸肯定也不会差,对吧?”
“对,你爸爸很厉害。”叶清扬淡淡地笑起来,“你爸爸比我要厉害很多……我帮你把爸爸找回来,你愿意吗?”
“愿意啊,我很想见见我爸爸……”小姑娘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腼腆地笑着,“其实,我挺想看我爸爸的照片呢,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不过,小的时候,和你有约定,不能经常提起父母,我就一直忍着没有说。”
“对不起……”叶清扬的头垂得有些低,几乎整张脸都埋了下去,一片阴影之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带着歉意的声音。
“那你要补偿我!”潆溪嘟着小嘴,假装生气,她对晚上的那个吻还是恋恋不忘。
“好……”叶清扬背过手来在她的背上慢慢地抚摸,而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句话,“我把你爸爸带回来,一定、带回来!”
“你怎么了?”叶潆溪从没见他情绪外露得这么明显,可能是职业使然,他多数时间里都是沉稳的,一双眸子总能按捺下所有情绪,沉静,没有一丝波澜。从未有一刻想现在这样,只是听声音,她都能够感觉到他此刻的怒意,或者说,隐隐地有些恨。
“潆溪,可能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在身边,你能保证你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吗?”叶清扬闭了闭眼,还是说了出来,“我去把你爸爸找回来,但是我必须跟你说实话,结果是不是能够让你满意,我不敢说。你能答应我,不管今后是什么样的状况,你都好好的么?”
潆溪听了他的话,慌张地从身后扳过他的身子,话也说得不太利索了:“你……你什么……意思?”
叶清扬笑了笑,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头顶:“我把爸爸赔给你,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的,乖乖的!”
“什么叫你不在我身边?你要去哪里?还是说你不要我了吗?”潆溪盯着他,却得不到答案,蓦地就哭了起来,“那我不要爸爸了,你不要去找他了,就要你,行么?我就要你!”
“潆溪!”叶清扬伸手用拇指抹掉她的眼泪,咸咸的液体捻在他的指腹上,凉意瞬间钻进毛孔里,“你父亲——他很舍不得你,我希望你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下,你妈妈……她已经离开了,你也要你爸爸一个人孤独地过完后半辈子吗?”
“可是,为什么非得是你离开我?”潆溪任性地抱紧他,一个劲儿地哭闹,“只要你,我只要你!”
“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叶清扬对她小孩子一样的举动很是无奈,只得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哄,“只有一段时间,你乖乖地上学,好好地生活,不要让我担心。我真的很不放心你一个人,如果有什么事就找你陈叔叔。过去,你真的太依赖我了,你总是要学会长大的,再说了,我比你大那么多,总会有先老去的那一天,那个时候,我也是需要潆溪来照顾保护的,对不对?”
潆溪抽泣着点头,双手合十,压着他的脑袋向下,她挺起身体迎上去。这一刻的叶清扬明显是慌乱的,长年来的冷漠外表使得他从未和女孩子有过任何逾越礼教的动作,此刻,就连双手都是颤抖的,她的上半身微微悬空,支撑了一分钟不到,便软软地向下跌。
他反应极其迅速地伸手托住她放平,手背轻抵自己的膝盖,同时,凭着本能,舌一探,轻易地就撬开了她的齿关。她的嘴里还带着一股香甜,他的舌迷恋至极,在她的齿间不断地横肆。在某些方面,女人天生不是男人的对手,很快地,她便嘤咛着想要推开他。寂寞了二十八年的热情哪里肯轻易熄灭?像是要惩罚她一般,他的舌更加强势地挺入,在咽喉处轻轻刷过,引得她一个颤栗。
他轻笑,用自己的舌裹住她的,慢慢收紧,而后拖到自己的口中,舔咬轻舐,极为享受地品尝起她的甘甜。
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深吻,又是近乎躺着的姿势,潆溪只觉呼吸不畅,想要闭上嘴深吸气,牙齿一落就碰上他炙热的舌,吓得她赶紧张开,任他在自己口中取舍。口水已经包不住了,顺着她的嘴角滴下,他也一一卷进自己口中……
等到他放开她时,潆溪的脑子早已一片空白,她张着嘴望着天花板,眩眩然,失神了好一阵。回过神来时,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睛,脸一红,抡起小拳头捶他:“干什么呀?!”
“不是你想要的么?都想着一晚上了。”叶清扬的手滑过她的眉眼,一笔一划都很是认真,寥寥几笔下来,就是一个清秀温润的女孩子。
“吻技这么好,是不是在我之前亲过其他女人呀?”
“无师自通……”叶清扬笑着扶起她,他的手臂强势地箍在她的腰间,她扭了扭身子,没有甩开,便笑着靠在他怀里,静静地抱着他劲瘦的腰,“特种兵的学习能力一般都比较强,各种技能的学习……所以,小丫头,不要挑战我。”
他的气息就在耳边,热热的,她的耳朵被烫得通红,想起刚才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她羞得赶紧将脸埋进他怀里。叶清扬哈哈笑着摸着她的长发,最后将她从怀里扯出来,在她娇嫩的脸蛋上轻轻啄了几下,这才放开了她。
叶潆溪这边安抚了,家里那边也就好办了,叶清扬也没有说实话,只说自己有特殊的任务要出去,时间很长,潆溪就要拜托家里照顾了。叶母虽然应承下来,却是不住地叹气,老是有任务,这结婚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资料很快就送到了手边,他不想让潆溪对这件事涉及过多,也就没有在她面前拿出来。为了保密,他在三天内的训练依旧,只是外训的名额给了别人,每天训练一结束就回家。
叶潆溪在他去训练时就自己在家写写作业看看书,只要一听到钥匙在孔里转动的声音就扔下书和笔。他做饭,她在旁边帮忙,他喝茶,她捧着杯子去泡,他看报,她就在一旁看他。三天来,两人胶在一起,都快成一个人了,陈安博在一旁直呼受不了。
“你俩能不能考虑到旁人的感受?”
叶潆溪知道他和秦萌已经知道自己和叶清扬的事了,所以,在两人面前没有丝毫遮掩:“非礼勿视,我看啊,你不仅是贼,喜欢别人家的阳台,还是个偷窥狂,喜欢看别人的隐私!”
“以前,我没结婚,你和我抬杠也就算了,现在我有老婆在面前挡着,你还来,信不信我关门放萌萌?!”陈安博将秦萌推到自己面前,得意地笑起来。
“不好意思,陈安博同志,我坚定地站在潆溪的那一边,女人是需要团结的。”秦萌很不给面子地打掉他的手。
几人笑起来,叶清扬挂了电话从阳台进来,看着笑闹成一团的三人,勾了勾唇,提议道:“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陈安博?”
“好啊。”蹭饭吃,是陈安博的一大乐趣。
“叔叔,明天提前给我过生日吧……”潆溪低头看了一眼脚尖,再抬头,眼睛亮亮的,“不知道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你在不在我身边,就先过了吧。”
叶清扬一愣,而后点头:“好。”
29、陈一辰 。。。
既然是要准备过生日的;那么生日蛋糕和一桌丰盛的晚餐是必不可少的。部队驻地不比外面市区,叶清扬只能尽力找来食材做出一大桌子菜。蛋糕是秦萌在一大早起来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赶到市区买来的。
潆溪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叶清扬知道她是难过;也就没有叫他,只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陈安博不会做饭,在客厅里转悠了两圈,觉得没有多大的意思;就想要将潆溪从房间里拉出来;奈何敲了二十多分钟的门,小丫头只应声却不见半点开门的动作。他摸着下巴一思量,进了叶清扬的卧室;从阳台上直接翻到了旁边卧室。
潆溪裹着被子坐在床中央;耷拉着脑袋,手里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不停地写写画画的,听到玻璃窗被人敲响,下意识地侧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陈安博一只手攀在窗棂上,另一只手敲着窗子,几乎是整个身体都悬空在外面,潆溪赶紧扔了被子去开窗。陈安博嘻嘻笑着,一只手撑着窗棂,脚下一蹬,纵身跃进了房间。
潆溪回到床边,将纸笔收好,锁在柜子里。陈安博眼尖,在上面看见了叶清扬的名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想要借机打趣一番。
“哟,写什么呢?拿出来瞧瞧呗。”说完,他作势去拉柜子。
叶潆溪也不拿钥匙,只悠闲地坐在书桌前,用小臂抵着柜门,还一个劲儿地推他:“你烦不烦啊?你这么随便翻来翻去的,也不怕哪天真被当成小偷抓走了。”
“什么小偷能进军队驻地偷东西啊?再说了,小偷能有我这身手,我就该回家种田了。”陈安博看出来小丫头的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他的语气柔和不少,抬手轻揉她的长发,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怎么啦?哭了?小丫头片子伤心啥呢?”
“烦死了!”潆溪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病恹恹地趴在椅背上。
“我说你就是瞎难过……”陈安博大大咧咧地坐在床沿边上,还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双掌向后扭转撑在床垫上,双腿交叠,优哉游哉,“你和叶清扬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老爱瞎想,世事都是难料的,你怎么知道是好是坏?”
“你一个生活上的吃货,军事上的二货,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怎么将人带入‘货’字辈,走远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可不想变成蠢货。”潆溪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
“哎,小溪水,我告诉你,这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我是爱吃,你看看哪个特种兵不爱吃了?就算食量小,扔进来训一个星期就能让你把胃撑大了。要说军事技能,不说能赶上你亲爹和你新男朋友,比起其他兵种的一般兵,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以前我爸爸和你们也是战友么?他到底去了哪里啊?为什么叔叔说要带他回来,感觉他好像是被什么困住了一样?”叶潆溪由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现在听陈安博这么提起,不免好奇起来,“还有啊,我妈妈为什么会离开爸爸嫁给别人啊?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扔给伯伯呢?”
陈安博也没有想到,叶清扬的嘴有这么紧,竟然没把陈一辰的事透露半分给叶潆溪。现下,他只想抽自己几个耳光,就这么被叶潆溪缠住了,不拿出个答案来,她也是不会罢休的。
“叶清扬没告诉你吗?”陈一辰挠了挠精短的头发,“那我可不能说,而且,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我都没听别人说过呢,一遇上关于我父母的,叔叔就不会让我听,你说说吧。”
陈安博闭口不提,最后被她缠得烦不胜烦,走到客厅扯开嗓子开始嚎:“靠,叶清扬!管管你家这个啊,这算什么啊?追在我后面问她父母的事,我哪儿清楚啊?”
潆溪连忙出去扯他,两人都快打起来了,叶清扬才端着一盘菜出来,冷冷地扫了陈安博一眼,解下腰上的围裙,揉成一团扔到陈安博身上:“厨房,做饭去!”
“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的……那能吃吗?”陈安博哭丧着一张脸倒在沙发上。
“我以为你很空闲,怎么?有时间给她答疑解惑,就没时间移驾厨房了?”叶清扬冷哼一声,走过去踢了他两脚。
“我哪有答疑解惑啊?啊?你问问她,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陈安博趴在沙发上像条巨蟒似的,扭着身子,秦萌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个景象,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陈安博见了,狗腿地跑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蛋糕和零食袋子,搂着她又是按肩膀又是揉手臂的。
秦萌直接将他当做透明,一头扎进了厨房,陈安博见状只好跟进去帮忙。叶清扬看了一眼正把手指放进嘴里唆得欢畅的潆溪,叹了口气,进了厨房。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陈安博不一会儿就退了出来,朝潆溪努了努嘴:“走吧,去房间里说。”
潆溪跟着进了卧室,有些好奇地问:“我叔叔叫你给我说的吗?”
“不然你以为呢?”陈安博将手里的半截黄瓜吧唧吧唧地啃了,才开始正题,“有些事情,你叔叔不好说,就让我给你说。其实,你爸和叶清扬的关系真的太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说起你爸爸,他的情绪还是有点难以控制。”
“哦。”潆溪低头靠在墙上,虚虚地应了一声。
“你父亲——陈一辰,严格来说,也算是我们的战友,因为都是一个部队的嘛,不过,我们还是习惯叫他陈教官。当初,我和叶清扬是同一批入伍的,进这儿的时候,就是你父亲训我们的。起初吧,整个受训学员都恨透你爸了,那时候觉得,他哪里是训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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