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午饭,叶母就回来了,面上看起来并没有特殊的表情,只是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那个陈踏雪,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就那么个闹腾劲,身体也得拖垮了,我要是陈家的人,就直接按住了,药不吃就使劲灌,不让扎针就按住手让护士扎了,这哪能是开玩笑的。”
“奶奶……”潆溪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劝慰道,“你气什么呀?陈踏雪不配合医生治疗,她家里人总会想办法的,你在这里生气也没什么用。”
“我就是看她妈那个样子不顺眼,一看她哭就什么主意也没了,一个劲儿地扯着我问叶清扬在哪里。清扬都这么大年纪了,他爱去哪里我怎么知道?”叶母喝下一大口水,看了看旁边的潆溪,犹豫了一会儿,又说,“潆溪,我今天在医院看见你妈妈了。”
“啊?谁?”潆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很快又想到了苏婉,“哦,她在医院干嘛?”
“好像是去看陈踏雪的,我看她坐在陈踏雪的病房门口一直哭,本来准备上去劝两句的,但是陈安渊好像和她认识,走过去说了两句,我也就不好去了。”
叶母回想起在病房门口发生的一幕,还是有些心惊。周芳先前在病房照顾陈踏雪,不知怎么的,苏婉就来了,周芳就像是疯了一样,冲上去打了苏婉一巴掌。陈安渊连忙上前将苏婉护在身后,周芳的巴掌就招呼在了自己男人的脸上。苏婉一直垂头在陈安渊后面,一句话没说,谁知道周芳见她这个样子,回身就朝陈踏雪身上打了一下,这下子,几乎全病房的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芳,陈安渊上前就是一巴掌,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了。苏婉却退了出去,坐在病房门口捂着脸哭了起来。
叶母看着陈安渊柔声劝苏婉的样子就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有过那么一段,她只是不明白,周芳怎么会拿陈踏雪下手。虎毒还不食子,她怎么下得了手?不过,联想起陈踏雪那个暴脾气,她估摸着可能是遗传使然,女儿是这样,多少也可能是因为母亲,一这么想,她就又明白了。
这些,叶母都没有给潆溪说,就算心里是恨着自个儿妈的,但是听到自己母亲被别的女人打了,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吧。她又随便说了些话,将这个话题带走了。潆溪浅浅地笑着应和她,只是一回到房间,笑容就垮了下来。
苏婉为什么会去看陈踏雪?她一直都知道陈安渊之前是喜欢苏婉的,可是都这么多年了,她跑去医院看他的女儿干什么?潆溪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脑子却乱成了一团麻,理不清,乱蓬蓬地搅在一起牵扯着她的神经。
叶清扬早上刚去公司就接到了叶国涛的电话,两人为了避免别人的怀疑,都是用办公室的电话联系的。叶国涛将昨晚的事情给叶清扬讲了个大概,当下,叶清扬就明白了,陈踏雪的病恐怕又开始加重了。之前,不知道陈踏雪和陈一辰的关系,他可能会觉得这事对自己来说无所谓,可是现在,不管怎样,他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对于这件事,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陈一辰,依着他对女儿的爱,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去见陈踏雪的。只是,潆溪那边要怎么解释?见一面是没有问题,但他可以肯定,潆溪绝对会多想。目前,他也没有打算告诉潆溪她和陈踏雪的关系,这孩子敏感得很,一旦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想,他现在没时间也没条件陪在她身边,他不放心。
只是叶清扬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来,陈一辰就说巴颂那边来消息了,准备动手!谈起正事来,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望在了脑后,以至于当陈一辰知道的时候,红着眼差点杀了他。
巴颂的办法很简单,既然阿诺已经是通缉犯了,只要他不回泰国,这边的警方就可以依法逮捕他。叶清扬知道阿诺一直都是中国人,后来在云南取了来自泰国的妻子,但是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国籍,再然后去了泰国开始做起贩毒生意,因为这更加无法改变国籍,中国这边根本就不受理不说,他一旦去申请还得搭上他的命。所以,目前警方最担心便是他回到泰国,一旦踏出了中国国境,抓捕行动必然会受到阻碍。
“到时候我会从云南那边想办法去缅甸,到了那边之后,我会让阿诺手下的人将他的地址透给警方,行动的当天,你们两个出去躲躲,顺便趁乱把阿诺在这边的那点货运出来。”巴颂约了叶清扬和陈一辰出来说了自己的想法。
叶清扬和陈一辰对视了一眼,眸子一黯,巴颂虽然做了周全的准备,下定决心除掉阿诺,但是只怕也是要以牺牲他们为代价吧。留下来?如果被警方一起带走了,也算是帮他除了两个心腹大患,就算没被抓走,拿不到阿诺在这里的那批货,恐怕他也容不下他们二人。
都是聪明人,自然都明白其中隐藏的信息,叶清扬一笑,淡淡地问:“你的这副算盘打得够响的。”
“我从来不留对我没用的人,你们现在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按照我说的做,要么回去告诉阿诺,你们已经有了反心,我想他也留不下你们二位吧。”巴颂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如果我们最后真的拿到了货呢?”陈一辰也端起酒杯,状似无意地说了这句话。
巴颂一笑:“那么,欢迎两位加入我的阵营。”
叶清扬和陈一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就开始商量起这件事来,以前,阿诺几乎不让巴颂涉及自己的生意,所以,一定程度上来说,巴颂是清白的。不过,现在既然是他自己非得往这个池子里跳,那么叶清扬自然有责任将他也绳之以法。况且,巴颂现在把握这么大,背后恐怕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你的意思是把巴颂一起送进去还是按照我们先前的计划先除掉阿诺再说?”陈一辰指间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才问。
叶清扬站在窗台上,看着楼下走来走去的行人,反问道:“你有证据?就算现在把巴颂送进去了,最多算是知情不报,坐不了几年,他同样会出来。”
“那行!就按之前的计划来,只是……”陈一辰站起身拍了拍叶清扬的肩,“时间可能得延后。”
叶清扬的手指敲着窗台,皱了皱眉,最后点了点:“一切以任务为重!”
没过几天,巴颂就传来消息,已经去了缅甸,当晚,叶清扬和陈一辰就去了阿诺藏货的地方,有陈一辰在身边,一路上顺利很多,到了那地方的时候,阿诺却正好在那里。两人商量之后,就由叶清扬去将阿诺引走,陈一辰从仓库背面的小天窗进去,看到一百多个箱子。他心里也很明白阿诺绝不可能有这么多货。一个个找过去,肯定会来不及,但是现在也别无他法,阿诺不可能将所有的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靠重量来鉴别也不太容易。只能趁警方找到这里之前,尽快将毒品转移出去。
叶清扬用计划进展引诱了阿诺出去,两人来到每次见面的地方,谈了一会儿,叶清扬就借口今晚恰好去把市场部那边的一些安排好以便过两天出货时混入自己的货,阿诺也没说什么,放了行。叶清扬刚走,警方就找到了这里。
叶清扬偷偷潜回了仓库,陈一辰正在挨个翻着箱子,见他进来了,抬头看了一眼,也没说话,叶清扬二话不说也开始挨个找。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将手里的东西装进了一个口袋,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两人会见面,然后,会有那么一些小激情
42
42、求 。。。
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巴颂时;后者偏着头看了一会儿,然后舒展眉笑了起来。叶清扬挑眉看着他;也没有说多余的话,上前将巴颂手中的货一把抢了过来;他身后的人有些激动地起身逼近两人,陈一辰的手里握着打火机,漫不经心地上前挡在叶清扬面前:“现在东西我们拿来了,阿诺也送进去了;我想是时候谈谈我们的事了。”
“你们怎么拿到东西的?”巴颂有些好奇;阿诺不可能把东西放在那么简单的地方。
“这个不是重点……反正现在这批货已经在我们手上了。”陈一辰抬眼看了看叶清扬,后者也一脸沉重地看着巴颂,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给巴颂施压。
巴颂皱眉;说实话;他很不喜欢叶清扬,这个人的气场太强了,他潜意识里总感觉他是不属于自己这个圈子的。虽然他的确很有能力,但是他还是借着阿诺这次的事想要看看他到底有几分可信度,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不过,总觉得整件事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真实,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答应你们的条件,我一个都不会少。”巴颂示意叶清扬将东西给了自己,这才带着人走了。
陈一辰有些放松地笑了起来,将自己窝进沙发里,有些疲倦地躺下,一只手臂搭在眼上,过了会儿,问:“之前的货在哪里?”
“那天顺手就放在我的座位上了,现在恐怕已经在警方手里了。”叶清扬掏出烟点燃了一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自己都有点怀疑,难怪巴颂会有点不敢相信。”
“他是不敢相信我们怎么会这么轻松地拿到货。”陈一辰也坐起身来,掏出烟来,“就算没有我们,阿诺今晚也会落网的,如果我没猜错,警方那边……有内鬼!巴颂是下了决心要除掉阿诺的,我们只是提供了一条很有建设性意见的大方向而已。你想想,如果这一次我们失败了,阿诺不仅会怀疑我们,巴颂也一样会遭到他的防备,那之后他就别想把阿诺一举除掉。他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必须得成功,当然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压着我们两个身上。”
叶清扬点头,向后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看起来有些不羁,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巴颂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们给的货并不完整,利用这个机会,必须让他真心诚意地和我们合作,这样,之后的计划才会顺利一些。”
“嗯。”陈一辰敛眉,“那天劝阿诺转移那批货的时候,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就被子弹擦了一下,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叶清扬无所谓地耸耸肩。
陈一辰又点点头,想起那天两人在阿诺那里被一群人围住,虽然自己和叶清扬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但是好在还是将阿诺劝服,将货先转移到那个仓库。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动静,阿诺也放下心来,他忙前忙后地暗中布局,好不容易让那天看守仓库的人调成自己手里的人,这才轻易地将货拿了出来。两人早在转移货之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调走了阿诺手里的一批货,那些由叶清扬在和阿诺谈话之后,随意地落在沙发上,警察在他离开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这里,自然搜出了那些并不少量的毒品。
连续几天的布局和行动,两人都有些累,冲过澡后就睡下了。叶清扬也完全忘记了陈踏雪的事,两人在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床之后,还是按部就班地去了叶氏上班。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几天前,整个G市却有些沸腾,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个凶狠狡猾的毒枭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落网了。
潆溪的中考只考了两天,彻底空闲下来之后,小丫头竟觉得很是不习惯,每天在家睡到中午,起床吃了饭就开始上网,晚上吃了饭还是上网,无趣得要命。每当无聊地刷着网页时,她就会越发地怀念起驻地。
那里几乎承载了她这八年所有的快乐和幸福,有些东西因为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在里面,即使在长时间的不接触里面,还是会难以忘掉的,甚至会越来越忘不掉,特种大队如此,叶清扬亦是如此。那沉甸甸的感情压在一个人的胸口上,沉重,却又甜蜜着,有时她也会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自己不是一个空壳子,内里还是有在乎的东西的。
陈安博今天刚好休假,来市里接秦萌回驻地,想着媳妇儿还没下班,他就去了叶家看看小丫头。自从叶清扬走的那天,他将潆溪送到市区里,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平日里吵吵闹闹,这么久不见还是挺想念的,更何况叶清扬将潆溪交给了他照顾,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的。
潆溪每天真的是太无聊了,所以在听到陈安博要去接秦萌一起吃饭的时候,闹着也要一起去。叶母想着她每天无精打采地呆在家里也没劲儿,也就答应了。这会儿才下午三点,两人随便找了家茶楼坐下喝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是两人很默契地没有聊叶清扬。
“小溪水,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好读哪所高中?”
“没有,等成绩下来了再说吧,现在都是看了分数再填学校的。”
“哦……”陈安博抿了一口茶,“反正你们家有的是钱,想读哪所中学让你爷爷直接拿钱就行了。”
“喂,你别这么无聊行不?要是这话被我爷爷听到了,他肯定不高兴!”潆溪翻了个白眼。
“不高兴又怎么样?又不能揍我,他不像我们家那老头,哇,三天不打我手就痒!回回还下狠手地打我,他那拐杖也不知道是谁给买的,打在身上痛死了。”
“那你还不听你爸的?你就是欠收拾!”
“他就是看我哪都不顺眼……”陈安博一副不屑的样子,两人默了一会儿,他又问,“我哥去你家找你了?”
“嗯,让我去医院看陈踏雪,不过我没去。”
“哎,小溪水,我就不明白了,你去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要不你过两天去看看?就在陆军总医院里,我陪你去。”
“我不去!凭啥啊,从小,她就欺负我,现在她病了还得让我去伺候啊?”潆溪每次说到陈踏雪就觉得有些不舒服,“我告诉你啊,你要敢逼着我去,我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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