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女人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喝骂与撕打声。
“滚开,臭婊|子!”随着满嘴酒气呼出的是不耐烦的污辱,接着就是相加的拳脚声。
“天杀的死鬼,你竟然又打我,我不活了!”女人的的喝骂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嚎,吵的花靡只觉脑仁一阵阵的抽疼了起来,像是有千万根结实的丝线各缠紧了一小块脑仁用上千匹马拉扯着、夹磨着,疼的连胸都闷疼了了起来,显然已是不能呼吸了。
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成就金丹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难道是……被仇人给害了?!
慌张只是自心里刚刚升起,就被多年练就的坚韧心性灭掉,这使得花靡混乱而又昏沉的脑子瞬间警惕了起来。
他没有睁开眼,只是躺在地上感觉着周围的环境。明显屋子里有两个人,而其他的……竟然全都感觉不到!就算他跨越一个大境界违反常理修出的神识小的可怜,可方圆几丈内的情况还是清楚的!
果真是被下了毒!
心里有着这样的认知,听着耳边的哭嚎漫骂,又直觉这不同寻常的撒泼情况很不对劲!
哪个修士的心境会如此浮躁不堪?
简直……
比俗世中的泼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心思电转间,那个推开女人的男人带着一身的酒气凑近他,将手指伸到了他鼻下,满是不耐烦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厌恶,不客气的话直接脱出:“死了……”没。
戛然而止的话与对方一瞬间停止的呼吸让气氛僵硬了一下,然后花靡就感受到了一个厚大的手掌轻轻的拍到了面颊上,带着一些慌张的声音惊惧般小心翼翼的唤着:“星舟,星舟!”你别吓我!
那女人似乎也有些吓住了,恶意而小声的嘟囔:“死了才好,小杂种,浪费粮……!”
“啪!”本来就心内惊慌的男人一听到这诅咒式的语言,转回身狠狠的甩了对方一大耳刮子,带出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颤着身子吼着:“滚犊子!”
房间终于安静了。
脑袋终于不那么疼了。
即便是在听到陌生的呼唤时进一步确定情况的不对劲,花靡心里还是有些幸灾乐祸。他也只能以此来转移脑子里刚来的另一种快要涨爆了的痛苦。
像是有着无数的画面闪过,凌乱不堪,勉强睁开眼睛,花靡看到了当前一个有些肥胖的模糊身影,虽然看的不太清,他还是注意到了对方那奇怪的发式衣式。
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瞬间挤爆了脑袋,花靡在对方惊喜的眼神里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以及有些怪异的居室,终于找出之前他没来得及抓住的那一点:他可能夺舍了!
一下了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起的太猛眼前一黑,抚着头停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花靡将右手放到脑后摸了摸,摸到了一个肿起来的大包,他想不起来这个包是怎么来的,意识却告诉他,是父母吵架太凶,他上前劝架被推倒了脑袋撞在了茶几的边角上晕了过去得来的。
他下意识的将右手放到了眼前,一只苍白无光泽的手,手上有好些处细小的伤痕,但手形很美,简直可以跟那些注重仪表的飞升期老祖的手相媲美,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好看。
要知道,只要你愿意,越修炼到最后,就越长的好看,飞升期的老祖,那简直就是形貌上完美的代名词。
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他的手也好看,可是不像这样比女人的手还精致。
看来他是真的夺舍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花靡才回忆起来,他渡劫失败了。
而这具身体,他并不满意。
光只看手,就知道相貌极好。而越俊美,越是灾难。
目前最最严重的问题是:这具身体的魂魄似乎并没有消失,他能得到对方的一些记忆。这种记忆混乱是夺舍后不稳定的情况造成的吗?他试着回想一下这具身体的记忆,紫府却是一阵的刺疼。
不去想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却能慢慢的感知到对方的一些事。
看来不能着急,只能慢慢的来。
感受了一下|身体,果然是个没有修炼的。
房间里的灯亮着,花靡转头一看,窗帘拉着,从一丝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证明天已经黑了。他在床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将全身的衣服脱光,正要伸出双手慢慢的摸遍自己的全身时,房间的门打开了。
花靡心里不悦,只是一丈多的距离,他竟然没有察觉到门外有人,看来得加紧修炼,好应对不测风云。尽管不是他主动夺舍,可占了别人的身体已成事实,而他也不会让出。
让出就等于死,满族的灭门之仇他还没有报!
星回看着床上光溜溜的儿子怔了一下,瞬间就恢复过来,啪的甩了门,恶声恶气嘲他吼道:“没死就给老子干活去,开学前没赚够三千就别回来!”
花靡隐约能意识到原身是怎么样的性格,加上对方的态度就能猜到七八分,只好穿上简单却又有点奇怪的里衣和中衣,再拿起月白色的冬季羊昵无袖格子连衣裙穿上,最后再套上同系的短款外套。
等他穿有些奇怪的小靴子,就被推出了门:“记住,三千,不然别想再上学了!”
门啪的一声在面前被关了起来,门内里,女人嘲讽的声音不屑的响了起来:“有种就将他赶出家里去,这样吓唬他也不嫌窝囊!”
“你又找打是不是?”星回怒气冲冲的吼了回去。
可惜花靡如今半点修为都没有,并没有听到里边的声音,他只是在发愁现在应该怎么办。
下意识的向着小区的门口走去,当看到平坦的非青石路面,高纵的大楼,路边店铺前闪烁的霓虹灯,还有……飞驰而过的汽车,花靡简直是懵了。
他不知如何夺舍的身体,到底是处在怎么样的一个环境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物,真的是……好新奇。
花靡看着旁边一家店门前横出来闪烁不停的“水果”两个字,真的很想去摸了摸那上边的字,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边走边打量周围的一切,眼里盛满了好奇。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到了大路上,看着川流不息的汽车汇成一条流动的光线,眼里充满了赞叹。
这里的人真有智慧,竟然能造出这种车子来,虽然到了金丹期就可以御物飞行,但时间和速度都根据个人能力而定,能做到这般快的也不多,只有上了元婴期才能快过这速度。
飞速的车流里,一辆路虎的后车座里坐着的男人无意间转头一扫,只见一个女孩子站在了路边,黑发及腰,肤如白雪,淡蓝色短款外套下的连衣裙勾勒出了苗条的曲线,脚上蹬着米色的小皮靴使得她整个人都精致可爱了起来。
“停车!”崔云哲急忙喊道。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感觉对方气质独特又必定貌美,但并没有看清楚,说不得只是衣装好而已,不过做他这一行的,任何好货都不能放过。
“吱”的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一辆银白色的车在前边停了下来,花靡不认识是什么牌子的,却猛然回过了神来。
他竟然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好奇起了这个世界来。他最应该先弄懂自己现在的身份,身体的根骨和资质,能修炼家族哪一部功法,还有目前的处境,然后再来了解这个世界的环境。
车后门打开,一个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从中走了出来,快步来到了他身边。
“小姑娘,都十一点多了,你一个人站在路边干什么?怎么还不回家?女孩子家晚上在外很危险,要不叔叔送你回去?”崔云哲露出和蔼的笑容来,亲切的询问着,顺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方。
这女孩身在一旁的树影里,没有车灯的照射,只能看清四五分的容貌,然而这四五分,已足叫他赞叹。
花靡心里有些愕然,女孩子?
他明明是个男修,怎么会变成女的了?男人该有的他有,不该有的他也没有,怎么就成女的了?
难道是身上的衣服?
花靡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一回想,这一路虽然看到的人不是特别的多,但好像的确是男人没有穿成自己这样的,就算有几个跟自己一样穿裙子的,那也是女人。
他大概明白一些原因,又觉得很不对劲。
这个地方虽然有些新奇,但很多东西他似乎都能明白,很显然是原主的意识,但他除了刚醒过来那一会儿紫府疼痛之外,现在也只是胎体的脑后疼,除此之外不见任何原主出现的痕迹,到底是沉睡了,还是……与自己融合了?
夺舍是修真界的禁忌,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夺舍过,所以他不知道夺舍后会是怎么样的状况,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危急还只是平常。
他急需要找一个地方弄明白。
“我要赚钱,攒学费,出来找工作。”尽管对方表情神态很真挚,没有半分的破绽,但是直觉还是告诉他,面前这个男人不安好心。他回答,不是想要看这个男人想干什么,而是想要从他身上问出一些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崔云哲有些惊讶,露出了最得体的笑容,语气里有些疑惑:“你家里经济不好吗?”他深谙人性,知道一点都不好奇才会显得假。于是说着在对方衣服上打量了一下,虽然是不认识的牌子,想来也不是名贵的衣服,可他这一身没有上千至少也要好几百了,一点都不像是要缺钱的样子。
缺钱还会花钱买这么贵的衣服吗?要攒钱不是应该穿的是地摊这一类的衣服么?
花靡抿了抿唇,实话实说:“父亲让我出来赚学费,不然就不让我读书了。”
“叔叔倒是可以帮你介绍……只是……”崔云哲有些迟疑的说着,感受到对方专注的目光,才接着道:“……工作有些辛苦,我怕你受不了苦。”
“辛苦没关系,谢谢叔叔。”花靡很有礼貌的道谢,于是崔云哲就顺杆爬:“那现在走吧,总经理不好找,明天早上坐飞机去别的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好啊!”花靡一口答应了下来,崔云哲心里很是高兴,这样好的相貌,说不得能成为花皇,他们人间天上,已经好些年没有出过花皇了。
本来想拉着她的手,又怕表现的太过,就转身向车边走去。
花靡跟在了他的身后。
任何世界,有钱有势的人都会有着比平常人多的人脉,花靡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他想从崔云哲身上得到自己目前确切想要的信息,所以就跟他走了,这放不知世事的人身上,叫愚蠢,放历经世事的人身上,就叫胆识。
第002章 :被人穿过一次的身体
花靡能跟崔云哲走,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从崔云哲面相上看出了一点,隐约感觉到他会让自己得到一份好的机遇。
两人上了车,司机知道崔云哲是干什么的,所以当花靡一坐进去,他就打开了车里的灯,方便崔云哲将人仔细看清楚。当从后车镜上看到那张让人惊艳的相貌,向来遵守保镖守则不多管闲事的他还是吃惊的转过了头去看。
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崔云哲刚刚为了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便没有刻意去盯着花靡的相貌看,这一上了车两人都坐在车后座上,如此近的距离,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过去,只是一看之下,纵是见惯各种顶级的美色,却还是吃惊的瞪大了眼。
面前的女孩子美的简直不像是真人!
花靡睁着一双大眼问死盯着他看的崔云哲:“今天可以见到老板么?”
崔云哲摇了摇头,心想老板只是一个骗你过去的借口,要说老板我就是你老板。
一摇头他就反应这来这动作不对,不动声色的笑着解释自己的行为:“不会。老板和总经理不是一个人,老板不会管员工这种小事,通知总经理就行了,可总经理一般这个时候也睡了。”我没睡。
花靡点点头,不得不赞叹面前这个人说谎话的本事,要是一般人,看他解释的如此清楚,还不真信了他几分?
崔云哲稳住自己急速跳动的心,仿佛看到了大笔大笔的钱在向自己的口袋招手。为了平复自己的激动,他不再看花靡,转头严肃的看了司机加保镖一眼,就算不说,司机也明白那意思,立刻转回头去开车。只是他不知道手抖还是怎么的,起步那十几米开的歪歪斜斜的。
“你叫什么名字?”崔云哲眼睛看着前方,却是问身边的花靡,像是不经意的样子。其实他是怕自己太激动,看着对方时情绪或神色有异动,被对方察觉了。
其实察觉了也没有关系,这样的绝色,无论什么身份都要弄到手。哪怕这孩子察觉了,也可以来硬的。
“……”花靡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星舟。”这个是原主的名字。说到这里,他提出了自己目前最需要的:“那个,如果去了总经理睡下的话,能不能先给我找一个房间,我很长时间没睡了,怕是要睡好多个……小时。”
“行!”这正中崔云哲下怀,一口答应下来,他刚才正想着要是说总经理睡了让她在公司里休息一夜她不同意的话怎么办?对着这一张脸,就算能来硬的可是也会有些不忍心啊。
他继续套话:“你说念书,念初几?哪个学校?”
“高三,一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