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服从是这种鸟的特性。只要不打不骂,再坚定的拒绝都对它们起不了作用,它们的聪明足以让它们找出让人类妥协的方法来。然而这种拟人化的示好还是让乔四有点吃不消。
尤其早上这鹦鹉还会试图飞到乔四床头「叫」他起床,柔情万千地用嘴巴梳理他的头发,含情脉脉地把羽粉抖得乔四一身都是。
乔四消失个几分锺,再见面它就久别重逢一般热烈地打著招呼:「啊,四爷,四爷——」
等它学会把喙凑上来,要索「吻」的时候,
乔四总算恼火地明白它这些毛病都是从谁那里模仿来的了。所谓物似主人形。作为一只喜欢跟人「接吻」的鹦鹉的主人,段衡多少就有些尴尬,把它拎回笼子里,它还是热情地念念不忘道:「四爷,四爷——」
即使不明说,大家也由鸟及人,看得出这其中的关系,而後识相地纷纷避开,把空间留给那两人一鸟。
乔四生病以来,青年就没再和他欢爱过,行动之间也小心翼翼的,会保持一点避免擦枪走火的距离。
没了肉体纠缠,也闭口不提过过往,两人的关系像是忽然之间纯情干净起来。
鹦鹉胡言乱语些肉麻话的时候,青年在他面前,甚至会青涩地露出一种恋爱中的羞涩和手忙脚乱来。谁也没有说什么,只像初识不久一般有分寸地相处著。
这种墙角暗处里生长出来的,脆弱又模糊的甜蜜。
第十三章
乔四的活动范围也渐渐大了。在段衡的允许之下,只要有人陪著,他就可以随时出门去,到外头逛一逛。
他被困到现在已经有段时间了,外面自然多了不少新鲜可以让他去瞧的,许多过去的娱乐想起来也十分吸引。
只是身体残疾多少坏了兴致,行动又不便,身份更是和往日大不一样。偶尔外出,玩乐也有限。有时他干脆连车都不下,只在车里坐著,看看景色就回来了。
这天段衡亲自带了他出门,乔四也没过问是要去哪里,在车里被用大衣裹著,一路都怏怏的。
等到了地方,还未下车,他便闻到什么似的有了精神,嗅了一阵,转头看身边的青年:「是温泉吗?」
青年朝他低下头,笑容温柔的:「四爷喜欢吗?」
乔四素来十分热衷于泡浴,以往到这寒冷时节,更是时常要去温泉酒店住上一阵。而自从变故以来,能好好洗个澡就算不错了,
心情也大不相同,这种彻底放松的享受自然再也没有过。
进了酒店,乔四就难得地露出种迫不及待的神色来,其他的什么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了,固执地要先去泡温泉。
这里原先也是他常来的,不需要人带著就熟门熟路,只让段衡帮他推轮椅,径自往温泉池去了。
等段衡为他淋浴完毕,一旦被抱著进到水里,乔四几乎是立刻就发出舒服到极致的的叹息,整个人都几近战栗,一时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感觉得到同样赤裸的青年就在他身边,刚才淋浴时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这二人独处的室内池子,硫磺味道里难免就混了情色气息。
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放松,在这热水里狠狠泡个通透,对同浴催生的性爱并没有兴趣可言,但也完全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然而在他泡到满足的过程里,居然什么侵袭都没发生。
乔四心满意足出了水,方觉得腹中饥饿,几乎要发晕。而一如往常的,已有鲜美的蟹宴在等著他。
虽然这段时间的饮食不算糟糕,但毕竟落魄了,身为阶下囚,不是能让他摆架子讲究吃喝的时候,也没那个心思,总是潦草了事。
现在这桌上的精细肥美看著感觉恍如隔世,鱼翅蟹粉入口糯软鲜香,比起刚刚那久违了的温泉,又像是第二波高潮,让他每一个毛孔都透著热气,从内到外舒畅不已。
青年看他赞叹,也面露笑意:「等以後我有了时间,四爷还喜欢什么,我都给你找来。」
一道道菜下来,乔四也不知吃下肚多少蟹肉鲜汤,方才餍足,吃饱了人就发困,段衡便把他抱上轮椅:「要不然先去房里睡一会儿?」
乔四想著如果还是自己专用的那个房间,那就更美妙了,此时柔软宽大的床铺对他有著无限吸引力。段衡推著他走过灯光昏暗的长廊,有些客人迎面而来,待走得近了,双方都不由一愣。
「四哥,」男人一开口便微笑般地露齿,「你日子倒是过得很惬意嘛。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啊。」
乔四不开口,只段衡代他客气答复:「多谢。」
乔澈笑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双方擦肩而过。
到了大厅,等著电梯下来的时候,段衡接了个电话,三言两语之间像是有些诧异,匆忙挂了电话,交代他:「四爷,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乔四倒也不会冲动到要趁这机会做一场徒劳无功的逃亡,便心安理得在那等著。
段衡去了没多久,果然就返回了,乔四能感觉到青年的手搭上轮椅,电梯恰好也在这个时候下来。
「怎么这么快。」
背後的人没有回应,乔四立刻便觉察出异样来,而他也不用回头,电梯门一打开,墙壁上就清楚映出他们的影像,站在他身後的男人带点恶作剧的表情笑了一笑:「四哥。」
乔澈将他推进去,挺温柔地摸了他的脖子,堵在门口等门关上。乔四在轮椅上坐著,衡量之下自己绝无胜算,也就平心静气的:「你想怎么样?」
乔澈又一笑。他现在比起以前,笑的时候倒是多了很多,虽然笑容未必就等于好事,但在他脸上终究是很好看的。
「好久不见四哥了,想跟你叙叙旧。」
上行的电梯终于停下,出去之前乔澈又按了几个楼层,乔四觉得挺多此一举的,但他这弟弟玩性大发,他也不便打扰他的兴致。
这个时间走道上没遇到其他客人,即使有服务生经过,也只看见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温柔友爱地推著另一个,手指还关切地搭在他脖子上,没有什么不妥的。
到房门前,乔澈利落地刷了房卡,将他推进去。一把门关上,乔澈就用种玩捉迷藏的口气说:「你说段衡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找到这里呢?」
乔四想了想:「应该不用太久吧。」
乔澈笑道:「我也不需要太长,只要够长就行了。」说著便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脸凑近了,鉴赏似的:「四哥,你今天不知怎么的,看起来顺眼多了。温泉确实美容哈?」
乔四闪电般出手,乔澈像是早有预料,但也只来得及偏头险险躲开,仓促之後笑了一声,便绕到他背後去,在他移动之前一脚踩住轮椅。
「四哥,你留点力气吧。」
乔四一击不中,也就真的省下力气,任乔澈捆了他的手,把他抱到床上。
要说之前他还在猜测乔澈到底要玩什么花样,现在都到了床上,能发生的可能性就很有限了。乔四躺著,往上看著自己这唯一的亲弟弟。
「又是这个?你上回都已经试过了,该知道不会有用的。」
乔澈在床边坐下,一副要寒暄的姿势:「四哥,你想到哪里去了。都说了是叙旧,怎么就不信呢。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其他人呀。」
「你想叙什么呢?」
乔澈还真的脱了鞋子,爬上床,躺到他身边,再把胳膊在脑後枕著:「随便什么都好嘛,你都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乔四想了想:「嗯,你这个变态?」
要不是乔四手被绑起,身不能动,两人这样并排躺好,瞧著天花板,还真有点要悠闲谈天的味道。
「我哪里变态了,段衡闲著不会打打你消遣吗?」
「他还真的不会。」
「这样,那这段时间你过得不错了?」
「还行。」
乔澈翻身起来,拉开衣服把他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比起以往的惨白,刚泡过温泉,皮肤的确透出粉色来。从上到下干干净净的,还是瘦,但比医院里头那骨瘦如柴的状态,是明显有了长进。
「真的养得挺好嘛。」
「嗯。」
「日子舒服,所以你比较喜欢跟著段衡了?」
「对啊。」
乔澈看著他:「你是真的喜欢段衡吗,四哥?」没等乔四开口,他又说:「等下,先别回答,你先告诉我,我跟段衡比起来,哪个比较好些?」
对著等待答案的男人,乔四叹了口气:「乔澈,这都十几年了,我没法再陪你这么玩了。」
乔澈遭了这冷遇,脸色又渐渐难看起来,瞪了他一会儿,毫无预兆地,扬手就啪地给他一个耳光。「那时候说什么为我死都愿意,就跟放屁一样。」
乔四一贯知道自己脾气坏,难伺候,如今乔澈的脾气却比他当年还要坏。
「你不就是图他床上能让你舒服?那点技术就让你神魂颠倒了?亏你还阅人无数,一个戏子就把你迷成那样。我看你就是欠人干。」
他好言好语的时候乔四还愿意跟他说两句,眼看著他发狂了,乔四也就不吭声了。
「喜欢被人干,那你不如也来试试我的吧。」
乔四有些奇怪。乔澈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力,却好像还是不开心,甚至不比以前开心。乔澈的愉悦是因击败他而来,但对著他的时候与其说有优越感,不如说是喜怒无常得诡异。
乔澈以往对他总像对一坨什么脏东西一样,碰到一定要擦手的,这回却真的亲自脱了他的衣服,用枕头垫著,把他的双腿掰开。
上一次他见到乔澈的裸体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还称得上青稚,而这时再看见的,是早已经长大成人的躯体,形态和力量都真的很不一样。
男人压在他敞开的赤裸的腿间,覆在他上方,一挺腰,便进到他身体里。
乔四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就平心静气的:「你想怎么样?」乔澈又一笑。他现在比起以前,
他的弟弟却没有马上动,只说:「四哥。」
「四哥。」
叫了这么一声之後,男人才开始律动。这可比段衡要狠得多了,性器犹如楔子一般钉进他体内,乔四顿时从喉咙里失控地发出零散的声音来。
比起段衡那种充满技巧的性爱,这暴风骤雨一般的侵占带来的感觉难以言述。乔四只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男人的每一个动作,臀部被粗暴地揉搓著,迎合抽送地压向对方的小腹。每一下撞击都几乎让他魂飞魄散,在那冲击之下全身痉挛,脊背迅速地就被汗浸湿了。
感觉再激烈,他也动弹不得,只能地任对方深深插入,被按在胯下肆意操弄。一开始还勉强艰涩,而下体渐渐发出黏腻的声响,汗湿的身体交合起来愈发顺畅似的,再也抵挡不住,乔四在这种吃人般的性爱里不由得出了声。
「乔澈……乔澈……」
他叫了那人的名字,就等于求饶,而他的这位弟弟却没有半分手软的意思,数度抽插之後,愈发下身硬挺,
这暴风骤雨一般的侵占带来的感觉难以言述。乔四只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男人的每一个动作,
便握著他的腰将他抱起,让他跨坐在他身上,自下而上顶动,持续交欢。那种力道和深入的程度让乔四几乎失禁。
浑浑噩噩中不知这交欢持续了多久,乔四从未经受过这样强度的性事,要说灵魂出窍也不为过,只瘫坐在自己弟弟怀里,感觉到对方在难耐地动著腰,在一波又一波的律动里,几近暴戾地将他浑身上下掐得青青紫紫。
整个过程都很粗鲁,但不是凌虐,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在做爱。
高潮那疯狂的抽刺终于以一个凶狠的顶入结束,两人都几近溺毙一般急促地大口喘著气。乔澈仍紧抱著他的臀部,把头埋在他颈窝里,一下咬住他的脖子。
而性器仍留在他体内,等一波一波的高潮射精结束,才缓缓抽出。乔澈将手伸下去胡乱摸他那已经疲惫绵软的下身,摸著摸著,
才缓缓抽出。乔澈将手伸下去胡乱摸他那已经疲惫绵软的下身,
又突然把他推在床上,俯下身去,将头埋在他腿间,恶狠狠地一口含住他的前端,要把他咬断一般。
乔四在那轻微的疼痛里不禁要怀疑乔澈已经失心疯了。
乔澈没有疯,倒是段衡终于破门而入之後,气得要疯。床上男人的模样把他双眼刺得通红,不由嘶声道:「乔澈,你欺人太甚。」
乔澈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服,笑道:「你生什么气呢,这种事你敢说没做过么?别五十步笑百步啊。」
段衡被堵得一时语塞,脸色也发起白来。
「再说,你有什么立场发火。他在你那里,不等于他就是你的人。就算你想替他出头,你可问过他是肯还是不肯啊?」
「……」
「我们两个,是半斤对八两,我不说你,你也别说我。况且,四哥在你那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吧,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呢?不然我们来交易一下,把他给我一个月,如何?」
「你做梦。」
乔澈对这毫无余地的拒绝并不意外,只耸耸肩,看著段衡把男人裹得严实地抱起来,带了出去。
虽然夜还很长,但这温泉酒店的休假之行显然已经提早结束了。乔四被洗得干净,在床上躺著。
关于此次事件,段衡一直没对著他发表什么言论,但显得很难过。乔四都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半夜醒来,还看见青年坐在床边上,依旧在独自难过著。
见他突然醒来,青年便问:「怎么了四爷,睡不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乔四摇一摇头,半眯著眼。
青年突然说:「我是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乔四将头歪在枕头上,有些疲惫地:「你觉得对我来说有差别么?」
他不是会为性事发狂的人。这东西在他生命里,诚然是必不可少的,但要从意义上来讲,不是什么重大的事。即便跟尊严扯上关系的时候,也未必就比其他事情更有份量。
做爱就跟人要吃饭一样,能做主的时候,就按自己的喜好,吃自己想吃的。落魄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