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忙急着想从雪地里挣起来,人却像是被冻在地上,挣扎着脸都涨红了。
而后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并没有戴手套,手指修长洁白,指甲也是他从没见识过的干净和圆润。
「起来。」
段衡视线往上抬,就看到猫一样的一双眼睛,很深,很冷,有些微不耐,却是他见过的最难忘的一双眼。
这是他和他人生里的第一次对视。
《番外完》
迟来的后记
猛虎落地式对不起……
>_<俺错了,俺拖稿了,俺开放式结局了,俺好多番外没地方写了……
《错觉》的这下半本实在卡得史无前例,惨绝人寰>_<
一来因为剧情太难敲,二来因为篇幅太难乔……
俺想,看到「全文完」三字的时候,应该很多人会翻桌爆粗说:「完个P呀完!」
可是如果拖到六月,出版的还不是「下」,而是「中」,那……>_<
不管怎么说,先停在这里,也算是一种HE的交代。没有空间可写的,以及大家强烈觉得「不写清楚我就给你死」的地方,等我用一个个番外慢慢补出来吧>_<~
关于后记的小剧场:
编:二等亲乱伦是不可以的哦,所以乔四跟乔澈同父异母有肉体关系也是不可以的,你需要修改一下,或者写个番外来声明他们是异父异母才好。
狼:好吧……= =、、、
若干日后,狼上交的稿件如下——
后记:
为符合出版法规中对二等亲乱伦的限制规定,俺在此宣布,其实乔澈是他的小明星母亲在外珠胎暗结的结果,和乔四实属异父异母,名义上的兄弟而已……
编(喷血):这个只写在后记里是不够的!
《错觉 番外:谎言》BY 蓝淋
上 施少爷主役
施宸打开房门,室内依旧是暗着的。分明已经天黑许久了,屋里的男人却连灯也没有开过一盏。
唉,如此晦气,以至於他都不好意思在外面寻欢作乐。
“段衡。”
青年坐在沙发里,闭着眼睛,并无回应,像是在梦游,又好像连魂魄也已经不在了。
他在这之前冲锋陷阵,硬是沿着从来没人留意过的蛛丝马迹,把任宁远要保住的人从乡下地方也挖出来,让人监视那毫不起眼的一大一小父女俩。而後赤手空拳,单身去会任宁远。
这种连施宸都要佩服的胆识和魄力,却在得到那个人跳海自杀的消息之後,一夜之间就从他身上消失了。
那个人跳了海,就好像连他也一起死了。
“不是说没捞到尸体麽。说不定没事的。”
青年脸上只剩下那种瘦削的英俊,并无生气。
身为好友,施宸有时候真觉得他这份痴情太过累赘。如果可以,他很想帮他把那个部分的记忆给一刀挖掉,然後这死气沈沈的肉体就又能变回才智过人,魅力四射,谈笑风生的段衡。
“喂,段衡,跟我去M城投资吧。”
他得想办法替他找点事情做。人需要有一件特别花心思的事,才能活转过来。
“你想想,万一乔四还活着,你总不希望找到他的时候,你是这副鬼样子吧?”
“……”
“你卖命把这笔钱要回来,为的就是让他原谅你。那如果你帮他把这份资产增值,不是更好麽。欠人家的如果要还,总得连利息一起奉上吧?再说,他喜欢的就是能干的人,要是你投资做得风生水起,不就正合他意?”
“……”
“还有啊,如果乔四侥幸被冲上岸,M城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
“你难道不想去试着找他?”
“……”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有种直觉,乔四其实没有死。”
“……”
“我的第六感很灵的哈,做我这一行的,直觉很重要,现在股市这麽差,我都能照样赚一大笔,你以为是什麽的功劳?”
其实关於直觉之类的,都是屁话。他压根对乔四的事情没有半毛钱的直觉。要他凭良心说,开了枪再落海,十有八九是早就喂鱼了。生还的奇迹也许有,可谁能真正指望那个呢。
但他对着段衡绝对不会这麽说。
即使那个人早就死了,他也要段衡靠着那个人的希望活过来。
他的这个诱饵起了作用。段衡真的和他一同动身去了M城。
虽然完全没打算把精力花在找死人上面,但打理生意之余,施宸也是要做做样子,让人去那些小渔村里做点聊胜於无的打探,以安抚自己那不安的好友。
调查必然是从那些村子里的典当行做起。这不难理解。乔四落海之时虽然身无分文,但总会有一件半件值钱的玩意儿在身上。死里逃生之後度日艰难,必然是要拿身上值钱的东西去典当的。
当然最晦气的一种可能是,别人从乔四尸体上摘了那些玉器之类的,拿去典当了。
其实施宸真是不太愿意花功夫调查,他怕真的调查出什麽来,然後有人高高兴兴带着乔四的尸骨证据确凿地来领赏。
那段衡也就死定了。
但如果长时间什麽可以用来哄人的东西都找不到,段衡也是会死心的。那点希望支撑不了他太久。
施宸实在觉得自己比段衡要累上十倍。段衡只要一心希望找到就好了,而他一边要留意着找到的,一边又要小心着让段衡千万别找到。
而後有一天,手下人真的从一个典当行里问到了一块翡翠坠子。因为乡下没什麽好东西,这翡翠成色实在太好,又是近半年里当的,各方面都符合他们寻找的要求。
照片迅速就传回来了,段衡只看了一眼,就起身要亲自去那渔村。这块玉让他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然而最让施宸害怕的事情发生了。等他们一行人装备齐全地杀到那里,那个典当的人,照着老板模糊的描述,却无论如何也不像乔四。
也许乔四真的是死了。他从段衡眼里能看得出这绝望的一句话,所以他自己就怎麽也不能将这话说出口。
“也许是别人帮乔四去当的呢?”
“……”
“你也知道啊,乔四哪里是个凡事会亲自跑腿料理的人。以前他有自己动手管过开支进账麽?完全没有吧。这种琐事,他一定是打发身边的人替他去办啦。”
“……”
“我们只要把这个人找出来,那不就行了?”
他又一次成功地用他那做出来的轻松自信的姿态骗了段衡。
依照典当者留下的资料,并不难找到线索。只是寻到那人家门口的时候,却是大门紧闭,在周围一打听,才知道他们一个月钱就已经动身进了城。
段衡已经停不下来了,连夜的就准备动身再赶回去,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个叫白秋实的人找出来。
施宸也只能陪着一同启程。市区越近,他越是轻微地觉得,内脏有种焚烧的感觉。
坐在他身边的青年,曾经是最好的演员。他不知道他那拙劣的演技,还能再骗得了他多久。
白秋实,施宸想,你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们找到你。
中 还是施少爷角度
关於他和段衡的交情,施宸是可以信誓旦旦地说,完全清白。
并不是两个英俊的同性恋男人凑在一起,就一定是互相觊觎菊花的关系。
兔子不吃窝边草。一个好的朋友,远比一个床伴来的难得。他这类人,最讲究效益,头脑清楚,不会傻到让下半身主宰一切。
不过在低气压之下生活持续了数日之後,施宸不由也凄然地想,如果是床伴,那还简单得多呢。
床伴不能让他开心,他早就一脚踢开了。然後立刻就一身轻松。
而朋友却不行。
段衡在外找人找得焦头烂额,他也一样马不停蹄,不得轻松。段衡禁欲良久,他也被连累得很久没能出去寻欢作乐了。
这天在赌场里站着,手上端杯茶水,神游太虚地“视察”他手下员工们的工作状况,施宸忽然看见有个穿了荷官制服的男人从面前经过。
男人皮肤光洁,鼻梁挺拔,眼睛长得很温良,腰细腿长,有种兔子的联想。
施宸心想这个倒是长得不错。也可能是饥渴太久,他的标准已经自动下降若干米了,只要不眼歪嘴斜,看起来就都是可食用的。
“刚才那个,叫什麽名字?”
虽然说员工之间不得有桃色纠纷,但他是股东,股东不算员工,可以无视这个限制,偶尔泡一泡自己的员工也是允许的。
经理翻了翻册子:“施先生,他叫白秋实。”
施宸一口茶喷在他脸上。
真是……踏破铁鞋……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光是在外面翻天覆地地找,怎麽就没想过搜一搜自家眼皮底下呢?
天上掉下个白秋实,这让施宸又惊又……反正不是喜就对了。
这件事他不敢先告诉段衡,而且得在段衡发觉之前,让人去打听清楚。
如果有足够的证据说明乔四已经死了,连半点侥幸的可能都没有,那他就需要跟那个白秋实套好万无一失的台词,绝对不能把真相说出去。
施宸焦躁不安地又端了杯茶在镇定情绪,而调查归来的经理站在他面前,推了推眼镜,翻着小本本。
“白秋实父母已经双亡,尚无配偶,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最近刚结婚……”
“=_=我问的不是这个。”
“哦,他现在跟个朋友一起住,姓乔。”
施宸又“噗”地喷了口茶。
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居然成了真。
难以置信之间,施宸也觉得松下一口气。
他终於不用再不停给自己圆谎。剩下的只是乔四和段衡之间的重逢之喜,破镜重圆。
他的苦难,终於,到头了啊T__T。
这份大礼他是要作为惊喜送给段衡的。他没有先告诉段衡他的惊天大发现,只带上段衡,两人驾车到了白秋实所住的公寓楼下。
段衡也已经有了些预感,问:“你带我来看什麽?”
施宸做神秘献宝状:“再等等你就知道了。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接下去的几十分锺里,两人就像蹩脚的私家侦探一样,在车里默默地隐藏着,盯着那大楼入口发呆。
终於有计程车停在楼前,车门打开,出来的先是拐杖,而後是男性的穿了绸缎长裤的腿,接着那人探出头和上身来,而後完整地,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施宸能感觉得到身边男人瞬间到了顶点的情绪。
好友那超越了言语所能表达的惊讶与狂喜,也让他受到了一点感染。他第一次觉得,做好事也是蛮快乐的。
而後车里又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白秋实,在他们的注视里,乔四神色近乎宠爱地擦了擦他头上的汗,再牵了他的手,两人亲密而亲昵地上了楼梯。
“……”
段衡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也张口结舌地看着段衡。
他,他百密一疏,忘记考虑那一个可能性了。
要不要这麽一波三折啊!他的人生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歇得下来ORZ
下 施少爷角度,有白兔,慎入
段衡从头到尾都没说什麽,但施宸体会得到好友的情绪。
这让他也连带着开始厌恶乔四和那个叫白秋实的路人甲了,还有一点轻蔑。
段衡和乔四之间,谁亏欠谁多一些,这是已然算不清楚,他也没有客观发言的立场。
只不过,同样是死亡的力量,那人的“死”几乎把段衡逼疯了,而段衡的“死”,在那人心里是否曾留下过悲痛虽然不可知,但至少,如果段衡那时候真死於乱枪之下,那现在也算得上尸骨未寒,而那人已经又在身边养了小白脸。
他替段衡觉得不值得。
施宸原本以为段衡会做点什麽,毕竟花了这麽多心思在找一个人,既然找到了,无论还能不能谈旧情,怎麽也要有些行动才是,
但段衡并没有。他没有去找乔四,也没有为难白秋实,更没有寻死觅活。他以一种异常的若无其事在独自痛苦着。
施宸也明白,就恋爱上而言,其实段衡是很纯情。他从娱乐圈和黑道这样的地方出来,谈起感情却依旧像个中学生,在爱情的得失面前他不知所措,拿不出什麽好的手段来。
而他这样笨拙的纯粹的一份感情,那人用过就顺手扔了。
施宸看着那男人抱着超市袋子横过长街。他长得不错,眉眼清秀温良,不过打扮得就很有些轻佻味道了。
他的头发和衣服不像是个客房服务生的模样,身上有些配件也不是小小的服务生能负担得起的,皮肤倒是很光洁,不过看得出也是经过保养的,精致得过於讨好,甚至还修过眉形。
从头到脚,这人都是照着被包养的小白脸来打扮的,虽然肤色跟白没什麽关系。
一个人的穿着能看出内心。施宸不由挑了一挑眉。
他越来越讨厌白秋实这个存在,为段衡觉得不值,一直琢磨着是不是该让人去将那家夥狠揍一顿出口气。
但那种暴力,似乎还不够。至少无法表达他的情绪。厌恶是发泄了,但轻蔑还没有。
施宸有时也会在自己旗下经营的酒店内留宿,因为方便和舒服,以及他的懒惰。当然并不特别说明,服务也是照着正常程序来。
这晚他照例睡在酒店,洗澡过後不小心打翻茶杯,在浴袍袖子上留了块不大污渍,看着很碍眼,於是便打电话叫人来换一件。
服务生很快就来敲门了,施宸开了门,男人恭敬地站在那里:“您好,您要的浴袍送来了,请问还有别的需要吗?”
施宸不由挑了挑眉,而後道:“有的,你先把衣服放进去吧。”
在四目相对的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这家夥的长相其实是很对自己胃口的,而且他也真的斋戒很久了。
於是白秋实走进来的那麽一瞬间,他就改变了主意。
施宸关上门,看着男人将浴袍挂进衣柜。男人的眉眼很清秀,在修饰过的仔细中却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