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酒可以让它不痛。我想试试。”
白明玉默然,回答不得。
关海沧又垂了头:“关海沧,遵命。”
“不必了。”白明玉提过一坛酒,向着关海沧,“你要喝,我陪你喝”
关海沧眼睛微微眯着,似看不清楚,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人。他只知道,有酒被递到了手里,而他被允许喝酒……
没到散席的时候,白明玉擅自带着关海沧走了。关海沧早醉得一塌糊涂,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他迷迷瞪瞪的向着首座下跪告辞,拜别主公,却都没发现那里没人。而搀扶着他的,他更是不知道是谁了。
“小齐,给我酒”关海沧叫着,被丢在他营帐的床上,“郡主允了的,我今天可以随意喝。”
白明玉皱着眉,打发了紧跟进来的关海沧亲兵小齐。对着醉得颠三倒四的人无奈叹息,把手巾浸了冷水给他擦脸。
“郡主,郡主……”关海沧喃喃着,眼睛都睁不开,“郡主,允了的……难得,郡主,允了……郡主……”
白明玉听着他一次次的叫着自己,倒好像她对他多严苛似的,怎么允了他一次酒,他倒像是多大的事一样,一直念叨着。
“郡主,对不起……”关海沧的声音沉寂了,拉住了白明玉的手。他双目紧闭着,痛苦不堪,拉住白明玉的手死死的攥着,攥得白明玉疼。
“关海沧,你怎么了?”白明玉有些担心,急推着他问。
“郡主……我不该……”关海沧轻轻说着,把白明玉的手拉到了自己心口,“郡主,这里痛……怎么才能让它不痛?郡主……郡主,把它剜出来好不好……你帮我收着……我就不痛了……”
白明玉眼泪含着,却看见关海沧眼角的湿润。猛地她被个大力一扯,跌到铁一样的胸膛上。
“风儿,我错了……”关海沧喃喃,“对不起,风儿……”把白明玉揉在了怀里,使劲的搂着,“风儿,我不该的,不该的,对不起……”
白明玉的眼泪滴在关海沧的身上。他是那么的爱着自己的妻子,却偏偏,教他失去了他的妻子。
“风儿……”关海沧一个翻身,把白明玉压在了身下,胡乱的吻着,“风儿,我错了,是我不好,原谅我,可以吗?”
白明玉被惊住了,忙去推拒,躲着关海沧的吻。然而关海沧却压得死死的,怎么也推不动。白明玉第一次意识到,关海沧是那样高大壮硕的一个男人,压在她身上,像山一样。
“风儿,原谅我……我不该……郡主……风儿,我错了……”关海沧的手在白明玉身上胡乱走着,撕扯着白明玉的衣服,“风儿……”
白明玉想要抓紧自己的衣服都不能,关海沧的力气那么的大,大得她仿佛是个无力的小猫,而关海沧却是刚猛的虎。
衣服就那么被扯开了,白明玉胸前被吻住,不禁颤抖:“关海沧,你别……我不是风姐姐……”她不敢太大声,怕被外面的人听见,闯进来看,那关海沧就不要做人了。
“郡主?”关海沧仿佛回复了些意识,轻轻的问着。
“是我……”白明玉颤抖着说,要拉起自己的衣服。然而她一只玉峰还在关海沧的手中,却拉不上。
关海沧趴在了白明玉的身上:“风儿,我错了,错得离谱……怎么,会想起郡主……风儿,你原谅我么?对不起……”
白明玉无言,被关海沧压得喘息不能,动弹不得。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原谅我了……”关海沧却因此受了鼓励,手上愈加动作了。
“不,关海沧,我不是风姐姐……”白明玉惊呼,身上一凉,衣服竟都被褪没了。
只是关海沧再没了那一点清醒,只动作着。
“痛……”白明玉呼了出来,“关海沧……”她瘫在关海沧的床上,眼泪奔涌。
关海沧似乎想竭力温柔,然而酒力让他的动作总是不能协调,变得粗鲁胡乱:“风儿,风儿……你想了吧……我不该的……风儿……”
白明玉掩住了嘴,将哭泣的声音咽了下去,任凭关海沧在她身上回忆林泠风……
等到关海沧终于沉寂了,白明玉却疼得难熬。她尝试着推了一下关海沧,这一次,却推动了,把人从她身上翻了下去。关海沧睡得极沉,人事不知。
白明玉忍着痛下了床,寻了自己衣服穿上。若是关海沧知道他今晚做了什么,一定不能忍受的。那样正直到迂腐的人,要怎么原谅自己误认着要了她?她不敢给关海沧知道,怕他自责,怕他难过。
然而床上点点都是她的血,淋淋沥沥,连关海沧身上都蹭上了。白明玉想了想,却取了水,替关海沧都擦干净,才替他穿了衣。又将床单抽了下来,换了别的。如此都收拾干净了,白明玉才挪着步子离开关海沧的营帐。此时还是午夜,月亮在天空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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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马,白明玉下身痛得难捱。骑马于她此时就是痛苦。然而她还得撑着,不敢给人看出来。
“郡主,为何这么急着就要走?”副将披云好奇的问着,“才刚大捷之后,主公不是说要休整么?”
白明玉苍白着脸,在心中苦笑。若是不走,她要如何面对关海沧?
一大早,童揽江升帐,众文武倒有一半未到,都是宿醉未醒,包括关海沧。童揽江倒是不以为意,放任着。
“父亲,孩儿请求镇守珞城。”白明玉当先跪下。
“哦?”童揽江好奇,不明白怎么白明玉如此积极。
“新胜不久,珞城才降,人心不稳,又是门户之地。孩儿请求镇守珞城,以当北面敌军。”这是白明玉想了一夜的说辞。
“好。”童揽江颔首,“我儿果然是孤的心腹,得力臂膀。”白明玉说的没错,珞城确实需要得力的人去驻守。他原本想要派关海沧去的,不过既然白明玉请命,那么就由白明玉去也是一样的。正好可以让关海沧修养一段时间。林泠风的死,对关海沧打击太大了,两个孩子在此时也需要有父亲陪伴。
尽管也有人不满白明玉的抢攻,然而事情也还是这么定了。白明玉急急点齐了兵马,不待晌午,就已经出发了。
此时,关海沧还没有醒。
白明玉很庆幸,没有与关海沧照面。
珞城开始还算平静,似乎百姓也很欢迎童揽江的军队。早已听闻童揽江是仁义之师,白明玉又与百姓秋毫无犯,自然和乐融融。
在与四叔童湖的通信里,白明玉知道关海沧已经恢复了,统领中护军,负责武将的选拔培养,保护童揽江的安全。白明玉想着,关海沧好了,就好。
有时白明玉也会想起那一晚,关海沧叫着林泠风的名字,要了她。她想起了关海沧的话,却想,也许,该把她的心剜出来,寄放在关海沧那里,她就不知道痛了。
奇怪的是,白明玉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在心痛之外,还有些甜蜜。不管怎么说,那一次,她是关海沧的,尽管,关海沧把她认作了林泠风……
如果那一夜能够静止,就好了……
在珞城,遇到攻击之前,白明玉还有时间偶尔想想这样的心事……。。。
第二章 小产
第二章 小产
白明玉这些天有些倦,身上总懒懒的,不大使得上力气。她这月葵水又没来,怕是上个月连着打了一个月的仗,累狠了。本来她因为太拼,少女的时候也不注意,葵水就不正常,于是也没怎么当回事。何况正有之前的败军重整了旗鼓要来攻城,没来葵水才是正好。
“郡主,下面叫阵呢。”披云来到白明玉身边,一起俯视城下的军队。五万军马在城下排开,看着就壮观。
他们在城中不过一万五千军,还不能指望短时间就有人来救援。听闻别处也起了风波,四处都吃紧。
“要个娘们守城姓童的是没人了么?自己的女儿都得上阵”底下背着两把板斧的黑大汉笑得狂,“乖乖,女娃娃,不如投来老子的怀里吧我保证不伤这城里百姓”
“混账”白明玉恨恨,“开城”
“郡主”披云忙阻止,“郡主不可受了他挑衅还是先坚守吧”
白明玉傲然笑了:“坚守?坚守久了,他们必然还得寻攻城的法子,暗地里动作。珞城城墙矮,又兼年久失修,城中守城器械也不多。真要是遇着他们猛攻,或者想了什么法子,我们守不了太久。我下去赢上一阵,震慑一下,还能教他们稍微有所忌惮,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那就我去”披云忙说,“郡主这几天不是身子不大好么?”
“无妨。”白明玉冷冷的,“若是这样的气都能忍下,我就不是霜镜郡主了。好歹也要教他们明白,童揽江的女儿不是吃素的开城”
披云劝不动白明玉,无奈只能教开了城,自己亲自擂鼓助阵。
白明玉带着一千军出城,在门口排开,清泠的人淡淡望着对面:“来将何人,通名报姓。”
“我是方一驽,琓军的开路先锋妞儿,是想来老子这里投怀送抱的么?”黑汉子咧嘴一笑,缺了一颗门牙的地方看进去黑洞洞的。
白明玉冷笑:“我的枪要对你投怀送抱,穿了你的心”说罢银枪一摆,当真直刺方一驽心口。
方一驽忙用板斧拦住,“叮”的一声,金光迸射。方一驽右手却不怠慢,紧劈向白明玉。
两马交错,白明玉顺势银枪后挑,去向方一驽肋下,“噗嗤”一声就扎了个血洞。只是方一驽皮糙肉厚,这一下竟没大伤。
然而方一驽却是大怒,紧拨马就挥着板斧砍杀过来。
白明玉自然不会示弱,枪飘瑞雪,缨散落花,无数银电向着方一驽罩了过去。
方一驽板斧厚重,挥舞却没有白明玉灵活,不一时便在身上多了许多血口子。然而全是写皮肉伤,却没大碍。方一驽一斧拨开白明玉的枪,嘿嘿大笑:“妞儿,你这枪太虚,手上也忒没力了,是给老子挠痒痒么?”
白明玉咬牙,被方一驽的斧子震得手上发麻。她也感觉自己此时力气不济,实在虚得很,往常本不该如此的。然而白明玉是个好强的,说什么也不能若了气势,臂上用力,心里发狠,再拨马去战,枪上动作飘得几乎看不清影子。
“叮叮叮”的几声响,方一驽拼着身上被刺了几下,却是将板斧硬压在了白明玉的枪上,双臂运力,使劲下压。
白明玉身体后仰,那板斧几乎近在眼前,将她的枪杆都压弯了。
“郡主”披云惊住,狠擂了战鼓。
白明玉听着那咚咚鼓声,咬紧牙关,撑着用力去拦。
“嘿嘿,妞儿,从了我吧让我好好疼你”方一驽调笑,“免得抛头露面的打仗,太也辛苦了”
“混账”白明玉使力,竟是一点点的扳回了些。然而正用力间,却觉得小腹一疼,搅扭了一般,手上枪都差点脱手。白明玉惊诧,顺手松了一边,借势一偏,让过了方一驽板斧。她匆忙拖枪而走,似不敢再战。
方一驽也就在后跟着,紧驾了马去追。
白明玉却故意让倾雪跑得慢些,等着方一驽追上来,便趁着时机猛然抬枪,直刺方一驽咽喉。
方一驽必不过,冲在白明玉枪上,只是手中余劲未消,板斧还是拍在了白明玉后背,拍得白明玉一口血差点当场喷出来。然而更教白明玉尴尬的,却是感觉身下有什么暖热的流了。
白明玉心里不由苦笑,难怪身子虚成这样,竟是此时葵水来了。
不过总算胜了一阵,割了方一驽的脑袋,震慑了敌方气焰,白明玉得胜回城。
“披云,你替我整军。”白明玉马都没下,匆匆吩咐了披云,就忙忙的回去府里。她身子虚软得不行,几乎要瘫倒了似的,小腹里绞痛难熬,那温暖的一直流着。白明玉担心,怕这次逞强却是伤着了。
等到披云整军完毕,回去看白明玉的时候,在外头就见了倾雪鞍子上的红。披云怔了一下,立时明白了白明玉的境况,不觉心里叹气。便去白明玉卧房看她。
谁知才进了卧房,却见白明玉昏倒在地,身下血流了好大一滩。披云惊坏了,忙忙的请了大夫来,给白明玉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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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头上发昏,眼前黑着,半天才勉强能看视了,却仍是天旋地转的。她小腹还是痛得厉害,只是也感觉不再有那温热的流着了:“披云?”
“郡主”披云本来在外面和人说话,听见白明玉叫她,忙推门进来,“郡主现在可还好么?”
“没什么,就是没力气。”白明玉勉强撑着,“披云,我这是怎么了?往常来葵水也没这样。”
披云却沉默了一下,才说:“郡主,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白明玉听了却诧异:“什么事?”
“郡主,你,小产了……”
五雷轰顶。
“郡主,那孩子,是……”披云小声问着。郡主从未见与哪位将军亲厚到那种程度。她是白明玉副将,更是知晓白明玉平时的品行情况,决然不该有的。何况,她也清楚白明玉的心思,知道是在那一个男人身上。可是思量着,那一个男人更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实在正直得不行的。
白明玉仰在床上,眼泪倏然而下。她探手到自己小腹,抚摸着,一颗心彷如陷入了无底深渊。
“郡主,这事,我教大夫不要说了。大夫是好人,会替郡主瞒着的。郡主倒是不用担心。外头军里,我想了想,不如就说我病了,我再易容成郡主的样子,替郡主两天。毕竟我威望不够,还是要郡主才能震慑军中。只是郡主还请快些好起来。暂代虽然可以,时间久了,我却不行。”披云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也不追问,也不再打扰白明玉,悄悄退出去了。
白明玉从未如此后悔自己的逞强,后悔没有听披云的话高挂免战牌,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不知顾惜身体……关海沧的孩子,没了……若是关海沧知道,他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孩子,却因为她的逞强没了,他会怎样痛心?
那孩子,还没成形呢,才一个月的孩子,不知道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究竟会生得什么模样,是像关海沧,还是像她自己?
白明玉泪透衾枕,彻夜难眠……
披云知道白明玉的难过。她也隐约能够想到是谁的孩子。以白明玉的武功,若是不喜欢的男人,就算是用强也难以碰她。必然是白明玉喜欢的那个男人,才会让白明玉有了身子。
然而这又不合理,那男人绝不会碰白明玉的。那男人本来有妻有子,最是看重责任,怎么会在妻子之外对白明玉做些不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