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猫耳朵的紧张的样子,陆子筝诚恳的对猫耳朵说:“对不起……”
猫耳朵惊慌的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爷,我没听错吧?您说对不起?”
陆子筝用手弹了一下猫耳朵的额头,嬉笑着说,“对,你没听错,你家少爷在跟你道歉呢。还不快点原谅你家少爷我?”
“少爷,您终于活过来了!”猫耳朵大吼一声开心的跳了起来。
“少爷您等着我去给您准备吃的!您先回去歇歇……”猫耳朵开心的跳着跑开了。
陆子筝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抹落寞的阴郁扫过眉头。
“公子!”一个激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其中的颤抖其中的凄凉令人难过。
陆子筝回过头,是冷羽寂!
冷羽寂扑通一声跪在了那里,带着无限的自责带着无尽的悔恨。
一立一跪,两个人就那样面对面凝视着,有着一种劫后重生的感慨。
终于还是陆子筝先开了口,“羽寂,你先起来吧,先进屋吧。”
冷羽寂点点头,站了起来,轻扫了一下膝头的尘土,便随着陆子筝走了进去。
回到屋中,陆子筝就将自己是如何中毒,如何散功,如何一心求死,如何死而复生的种种合盘托出。
冷羽寂也将自己这段日子的生活讲述了一遍。
原来那天他被赶出山庄后就猜到了陆子筝定是有事瞒着他,他就急忙去河西搬救兵,但没想到,陆子筝一心求死居然将逍遥山庄的人全部移除。
等他武功恢复带着救兵赶来时,逍遥山庄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然后他去陆家打探消息,得到的确实陆子筝已死,陆尚疯了的事情。幸亏他没有死心,一直继续打探陆子筝埋在了那里,这才发现原来那天是猫耳朵将陆子筝的尸首带出。一路追寻,终于想到了这个别苑,这才找到了这里。奈何这个别苑外有机关埋伏,他也花了些时间破解,但在破解的过程中他肯定了陆子筝定然没有死。因为这个机关也只有陆子筝能设出。
“公子,我们重建逍遥山庄吧,属下有信心……”冷羽寂诚恳的建议。
陆子筝疲惫的摇了摇头,“就让它结束吧……”
冷羽寂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劝不通此时的陆子筝。
突然陆子筝的眼睛亮了一下,“对了,羽寂,现在逍遥山庄的暗线还能不能动用?”
冷羽寂诧异的点了点头,“逍遥山庄的大部分的人力都是可以动用的。”
“那好,那你派人帮我查一下上个月那笔赈灾粮款是如何丢失的。”陆子筝郑重的望着冷羽寂。
冷羽寂叹了口气,幽怨的说,“公子,何时你才能为自己想一回呢……”
“拜托你了,羽寂!”陆子筝恳切的说。
“好吧,我这就命人去查,公子您好好保重自己!”冷羽寂无奈的说。
陆子筝点了点头。
两日后
“公子,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并且也掌握了足够的证据。”黑夜中,冷羽寂带着几许少有的落寞。
“哦?是谁?”陆子筝诧异于冷羽寂的态度。
冷羽寂艰难的开口,“是南宫玉……”
陆子筝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喃喃道:“为什么?”
“王位!据属下打探南宫泓诺似乎并不太中意南宫玉,所以南宫玉监守自盗,嫁祸给自己的父亲,目的就是夺得王位!”
“我不懂,南宫泓诺一入狱王位不是自然就会被剥夺么?”
“先帝曾许诺,南宫家的王位三代之内,不得削去,南宫家一人犯罪永远不会殃及亲人……”
陆子筝沉默了。
亲情这个东西还真是很可笑啊,得到的不懂得珍惜,得不到的却求而不得痛苦万分!
陆子筝将这个消息和证据都堆在了洛亦兮的面前。
洛亦兮亦只剩下苦笑。
“亦兮,你想怎么做?”白修羽问出口,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如果这件事被王爷他知道的话……”洛亦兮不敢想,不敢想自己父亲的伤心。
“小洛,我觉得还是应该让南宫王爷知道此事!”陆子筝突然间开口。
大家抬头望向他,陆子筝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痛楚,涵义颇深的说道,“毕竟他是南宫玉的父亲,只有他才有资格选择该如何去做……”
夜探天牢
“子筝,修羽你们进去吧,我就在这好了……”洛亦兮躲在暗处终于没有靠近。
陆子筝白修羽无奈的摇摇头。
南宫泓诺正娴静的坐在牢房中一笔笔描画着一幅墨竹。
“姑……”陆子筝刚要开口却恍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白修羽叫道,“王爷!”
南宫泓诺回过身来,虽然身处牢狱之中,但是那份风度与威严却丝毫未减。
白修羽将事情经过详细的给南宫泓诺讲了一遍。
听完后,南宫泓诺沉默了几许终于悠悠开口,“养不教,父之过。就让本王去承担所有的过错吧。”
“王爷,您……”白修羽颇感意外,陆子筝情急之下也差点开口。
南宫泓诺微微一笑,语重心长的说,“本王从不奢求他们能有惊世之才,也不要求他们多么优秀卓绝,只要他们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好,做个好人。玉儿现在是做错了,但本王相信他只是一时的迷失了本性,本王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教会他什么才是该珍惜的……”
躲在角落中的洛亦兮心中一痛,爹,如果没有过去的那些事,您是否也会如此心疼亦兮呢?一定会的吧,父亲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儿子呢……
既然这样,那就让亦兮一个人去承担一切吧……
洛亦兮慢慢的走了出去。
“这是愚昧!”一直隐忍的陆子筝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气。
南宫泓诺略微瞟了他一眼,笑道:“果真是你这小子!你还活着,真好!”
陆子筝一把扯下了自己黑色的面巾,恨恨的说;“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小子能嚣张成这样,也只有陆大哥能将你娇惯成这样!”南宫泓诺一脸的高深莫测。
提到陆尚,陆子筝的眼角闪过一丝动容。
南宫泓诺及时的捕捉到了这一幕,及时说教道:“还好你这臭小子命大,要不陆大哥这一辈子就毁了,你小子好好珍惜吧!”
“你别说我的事,你和小洛的关系还不是……”情切之下,陆子筝口不择言。
南宫泓诺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对陆子筝说道,“不得不说,本王真的是个失败的父亲……估计以后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我现在能做到的只能是希望三儿他能过得快乐……”
陆子筝他们离开了,南宫泓诺望着桌上的那幅墨竹喃喃道:“丹青本是寂寞之道,以我的目光,留住你的时光……可惜,过去的我却一点都不懂……”
夜探牢狱之后,洛亦兮什么都没有说就一个人独自去了卉芳苑。
恰好碰到了在此处饮茶的龙冉曦,而他的身边有着一个洛亦兮没有想到的人——慕容幽雪。
洛亦兮什么都没说,就跪在了龙冉曦的面前。
龙冉曦浅笑,“查明白了?”
洛亦兮低着头平静的说道,“求皇上给家父一条生路。”
“哦?凭什么?”龙冉曦挑眉浅笑。
“一切都是草民做的,是草民因为往事记恨家父,所以才利用在南宫王府小住的时间盗出玺印,将粮款悉数烧毁。”洛亦兮将查出的事情悉数道出,只不过将南宫玉的名字都换成了自己。
“有什么证据么?”龙冉曦依旧是浅笑,他自信这局他赢定了。
洛亦兮沉默了,摇了摇头。那些证据都是指向南宫玉的,他无法拿出。
龙冉曦抬眼望向他,“那你所说的朕是不是都可以认为是你救父心切的片面之词呢?”
“皇上,草民句句属实!”洛亦兮急切的央求。
“洛亦兮,你句句是否属实只有你自己知道!”龙冉曦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皇上,求您了,洛亦兮情愿一死赎罪!”洛亦兮说的万分恳切。
“皇上,您已经答应幽雪了的……”慕容幽雪突然间跪在了洛亦兮的身边,慌乱的提醒。
洛亦兮诧异地望着慕容幽雪。
龙冉曦浅笑,“朕是答应了你,但是朕只答应你不会杀了南宫泓诺,但并没有说不会杀了洛亦兮,也没有说不会令南宫泓诺生不如死!”龙冉曦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些,朕要让他生不如死!”,龙冉曦低头望向二人,“你们说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个被斩首会不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呢?”
洛亦兮打了个寒颤。
龙冉曦走上前,伸出手,指尖滑过慕容幽雪如雪的面庞,“至于你,就等着入宫做朕的雪妃吧!”说完拂袖而去。
洛亦兮、慕容幽雪都瘫坐在了地上,面面相觑。
“幽雪,你为什么这么傻?”洛亦兮喃喃开口,目光中满是心疼。
“洛大哥,我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怎能忍心看你难过……”慕容幽雪露出一丝苦笑。
“傻瓜,那我又怎能忍心看你受苦?”洛亦兮无比心疼的说着,将慕容幽雪拥入了怀中。
慕容幽雪紧紧贴着洛亦兮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甜甜一笑,“洛大哥,有你这么一句话,幽雪死也甘愿。”
消瘦苍白了几许的舞魅在门外静静的看着二人,不禁长叹息。
吐露心迹
从舞魅那得知了那日洛亦兮在卉芳苑发生的事情之后,陆子筝心乱如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最终随手拽起一件白色长衫胡乱的套上就趁着夜色跑了出去,来到酒馆中一顿豪饮。
出了酒馆,他胡乱的走着,不知不觉中竟又走到了那条小河边。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黑黑的身影,陆子筝的酒意略微醒了几分,试探性的叫道,“是你?”
黑衣人诧异的转过身,在看到陆子筝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他点点头,算是回答。
陆子筝挨着他的身子坐在了小河边。
皎洁的月光下,湖水倒映着迷醉的画面,二人黑漆漆的倒影映在水中像是一幅宁静的水墨画。
黑衣人也在他身边与他并肩坐下了,闻到了他身上那浓浓的酒气,不禁皱了一下眉,用树枝在地上写道,“怎么了?”
陆子筝看着这三个字,淡淡一笑,说道,“不开心呗。”
“为什么?”黑衣人写的很快。
陆子筝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你不会说话么?”
黑衣人点了点头。
陆子筝一把搂过黑衣人的肩膀,看似体贴的安慰道,“没事,没事,这天下不会说话的人多了。”
黑衣人挣脱开他的手臂,写道,“你庄重点。”
陆子筝邪邪的一笑,反而将自己的脑袋凑了上去,像小狗似的使劲蹭了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觉得你很亲切,让我很想亲近,没准你是我爹!”
黑衣人的身体立刻僵住了。
陆子筝赶忙道,“喂,我说的是真的!你有没有很小就丢失掉的小孩啊?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子,哈哈……”
黑衣人伸出手紧紧将陆子筝拥在怀中。
陆子筝感受到他的变化,小声的说,“不会你真的有丢失的小孩子吧,难怪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说道后面脸居然红了。
黑衣人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陆子筝感受着黑衣人身上暖暖的温度,动情的说,“我以后应该叫你什么呢?总不能总是你你的吧?”
黑衣人腾出一只手在地上写到,“随便”
“那我就叫你哑叔好了。”陆子筝笑着说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
“哑叔,我今天心情真的好差!”陆子筝孩子气的抱怨。
“怎么了”
“我好友遇到了麻烦,我是可以帮上忙的,只要我愿意回到过去那种生活,但是我好怕……哑叔,你不知道那种日子有多难熬……”
“为什么”
“责任啊,身上肩负着那么多人的生命幸福,就没时间想自己的了,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一天有没有吃过东西……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还是我到陆家吃的桂花糕……”
陆子筝的眼中氤氲起薄薄水汽,“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人也可以只是为了开心而吃东西……”
“后来呢”
陆子筝淡淡一笑,“后来我被赶走了呗,我终归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更何况我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万死不能赎罪的……”
“后悔么”
陆子筝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算不算后悔,只是恨自己,恨自己太冲动,恨自己的无能……但却得到了很多东西,知道了原来有些东西,明明知道是饮鸩止渴也会甘之如饴的……哑叔,你没见过以前的我,不知道以前我的样子,很狂妄,很嚣张,却也,很孤单……那时候我总喜欢很放肆的大笑,似乎难过总会那样就消失,但终究那也只是似乎而矣……原来真的难过是哭不出笑不来的……”说到这陆子筝哽咽了,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他骨子里原本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却偏偏要硬撑着一张看似打不倒的面孔。
“我真的有点委屈了……为什么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幸福偏偏我不可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我犯错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无法得到救赎了……生不如死……”陆子筝带着眼泪浅浅的笑着,努力的笑着,“哑叔,你知道生不如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么?那感觉真的有点……累……”那个“累”字说的很轻很轻,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去……
黑衣人用手轻轻将他的头拥入怀里。
“哑叔,我累……我好累……我真的……”感受着黑衣人胸口传来的点点暖意,陆子筝再也无法压抑,孩子般的哭泣着,无尽的委屈。
黑衣人一直很安静,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哭得累了,放松下来的陆子筝终于进入了梦乡,他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每次一到夜里,他都会想起好多事,一想到过去,想到豆豆想到四位师父想到聂花骨想到陆尚想到小七想到陆家,他的心就痛的快要疯掉。他甚至必须要狠狠的噬咬自己,每次都必须要咬到血肉模糊心里才会好过一点点。那些伤痕都会慢慢淡去,但是陆子筝身上“小心小夜”这四个字终是结成了丑陋的疤,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爹,我知道我任性,但我以为你会迁就我。在陆家的每一夜我都会偷偷的向上苍祈祷,祈祷您‘不要丢下我’。你知道吗?我需要你,需要一个家!我没有资格,求您答应,求您承诺,不会,不要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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