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过半个时辰,那只蜘蛛就吃得腰圆肚胀的,虽日头偏西了,七七还是觉得热不可耐,忽想起帐篷给收了,自己那袋子宝贝别也被收走了,一想到宝贝,七七一刻也停不住,收了蜘蛛就准备回帐篷,却见远处有一片黑影移动,七七一愣见在她不远处的两个随丛跑了一个回去,知道是去通知尹长宁了。
七七拿着袋子也赶紧往帐篷跑,刚一到就听见那跑回来的随丛正在禀道:“主子爷,离这里不过一里地了!”
尹长宁便道:“大家立刻换妆!”
于是七七便见那些本来穿着商贩衣服的随丛都把那兵器用布裹好缠放在马肚子下,然后不停地往脸上、身上、手上抹着什么,七七还在发愣,尹长宁却把她一把抓进了帐篷,给她脸上抹了好些个东西,粘粘乎的,又把她的头发打得乱乱的,然后指着她那一套商贩衣服,七七看着自己身上那件袍子,忙把那件宽大的袍子脱了下来,抓起商贩的袍子就往身上套,等套完了,却发现尹长宁已经化妆成了一个病弱的白面书生,七七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眼里尹长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以粗鲁、可以无耻甚至可以下流,但绝不应该是病弱。
尹长宁却往七七的口里塞了什么东西然后用沙哑的声音道:“吃下去后,声音会变三天!”说完又往七七那双有些白晰的小手上抹了一些东西,七七便见手上的肤色变得粗躁而且黄黑,很象沙漠里那些个劳作的商贩妇人的手。
七七与尹长宁装扮完,小心地看了一下小铜镜,自己居然成了一个粗鲁的红脸妇人了,尹长宁伸手抽出她的镜子扔到衣服袋子里道:“象你这模样是不需要煦镜子的,老照人家会怀疑:生成个老妖精的模样,怎么整天照镜子?”
七七一听就追打了出去,发现那些看熟的面孔全变了,有的瘸、有的瞎…,雷仁居然成了个大个子的结巴,七七大骇眼前似乎聚集了世上所有的不幸,七七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批强壮的战马和好帐篷都消失了,而那些老弱病残的马匹、骆驼和残破的帐篷显然更适合与眼下的这群人匹配。
但容不得七七大骇完平静下来,刚才还是小黑点的人群已经可以听到声音了,没一会七七就听到有人大声道:“太子爷真的有水!”
七七一听“太子爷”一下不知道是哪个“太子爷”,然后又听到有人道:“太子爷,水边有人了!”
没一会七七就见苏子儒骑着一匹大马在一群人的拥簇下过来了,七七才想到帛瑗已经被苏子儒给抓了,“太子爷”只可能是苏子儒了,苏子儒用眼睛扫了尹长宁等人一眼便道:“都是可怜之人,安营扎寨吧,不要挠民!”
七七见尹长宁的嘴解略略抽了一下,苏子儒如此吩咐完,那个大汉还是走了过来将大家撵到一边然后大声问:“谁是当家的?”
雷仁连忙走了出去用有些鸭青的尖声问:“这位官人有什么吩咐?”
七七听到雷仁那鸭青声音吃了一惊,与平日那大嗓门一比实在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真的笑出来,憋得挺难受的,只见那大汉把手一挥道:“把你们的帐篷移到下水!”七七顺着那大汉的手一看,大汉所指的方向正是下水处,然后又听大汉极是专横地道:“还有,把你们的牲口也撵远一些!”
七七见苏子儒慢慢地下了马,心里想原来“不要挠民”就是这么个不挠法,这苏子儒果然是个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东西,他自己用这些方式把名声捞得足足的,下面的人该怎么做照样怎么做,七七也忍不住撇撇嘴。
雷仁连忙唯唯诺诺地点着头,赶紧吩咐大家把帐篷往下移,把牲口撵得远些,把地方给苏子儒一行人留出来。
七七看着雷仁的举动,比起当初自己的唯唯诺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想着平日里豪迈万丈的雷仁做出如此举动,七七实在觉得太好笑了,但还没笑出来,就感到尹长宁伸手拉了她一下,七七才想起自己眼下是一个商贩小妇人,比那七七小黑奴时候的模样好不到哪里去,立刻闭上嘴。又见那大汉扶着苏子儒慢慢地下了马,苏子儒显得神色萎麋、精神不济,不过在七七的眼里,他少有精神的时候!
第二章 遭遇旧敌3
尹长宁拉起七七随着人群被赶到了下水处,七七一屁股坐到尹长宁身边,见苏子儒慢慢地走到了水塘边,迎着西斜的日头,拿出手帕捂着嘴咳了一会,盯着水面,不知在想什么,苏子儒忽抬头看向七七与尹长宁的方向,七七生怕被认为出了,又破坏了尹长宁的大计,赶紧低下了头。
低下头的七七听到苏子儒对大汉道:“去把他们当家的给叫过来!”
于是那大汉走过来叫了一声:“当家的,我家主子爷叫你问话!”
雷仁连忙走了过去,七七才知道雷仁是眼下的当家的,而不是尹长宁,因为隔得近,所以七七听到苏子儒问:“当家的不必惊挠,找你来只是问几句话!”
七七想那雷仁似乎准备很充足应该不会惊挠,只听雷仁打着抖用那鸭清的嗓子回道:“大爷只管问,小的…小的不敢隐瞒!”
七七又想笑,只听苏子儒问:“你们是哪里人氏?”
雷仁打抖略轻一些地道:“小的们是住在岐国与周国交界处的人,归着岐国管。”
苏了儒便道:“怎么你这商旅人家都有残疾?”
雷仁赶紧回道:“大战后,村里的人死得九成,活下来的就这些了,个个带了残疾,种不了田,只能一起在路上讨口生活!”
苏子儒叹了口气道:“可怜呀,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雷仁便道:“小的们欲往金乌!”
苏子儒又问:“你们做什么生意的?”
雷仁又道:“小的们没有本钱,所以不做什么具体生意,遇到什么可能糊口的就贩什么,这次去金乌只收了一点干货、布匹!”
苏子儒叹了口气道:“布匹在金乌可好销?”
雷仁忙道:“布匹不好销,干货还好,如果路上不遇匪盗,也勉强够一行人糊个口!”
苏子儒嗯了一声道:“布匹不好销,为什么还要带布匹?”
雷仁便道:“那布匹是金乌一个老板托带了些!”
苏子儒又道:“那当家的这一路上可有遇着军队或匪徒吗?”
雷仁有些高兴地回道:“还好没遇着,没遇着匪盗与军队就是小的们福份!”
苏子儒让那大汉打赏了雷仁一些银两,雷仁千恩万谢地接了银两便回到隔尹长宁两个人的地方坐了下去,七七很想问尹长宁怎么没见着帛瑗,怎么又没见着程蕙,但知道这会肯定不适合问,只得闭紧了嘴,紧紧地挨着尹长宁,尹长宁轻轻地摩挲着七七的手背。
苏子儒大约没从雷仁的口中发现破绽,所以就吩咐那大汉放战马过来饮水,而也就这么一会,他的帐篷已经搭好了,苏子儒转身走进了帐篷。
大汉一边吩咐人放那些行走得干渴得不行的马匹,一边派人从尹长宁这边拉过几匹老马,强行让那几匹老马饮了水,见没有问题,就放马过来了,七七看着那水更加浑浊了,想到晚上沐浴的事多半是泡汤了,所以有些恨恨地看着那些撒欢糟蹋水的马匹,苏子儒那些长途奔波的下属也都迫不急待地跳到水中,因为没有发现七七这个女人,所以他们一会就脱得光溜溜的,大七七吓得闭上了眼睛,尹长宁伸手搂过七七,七七不好意思地把脸伏在尹长宁的臂弯里。
七七伏在尹长宁臂弯里,能感到尹长宁的手指抚过她的脖子,七七甚至能感到尹长宁手指带着些歉意,而那手指又说不出的有力,让七七又有说不出的温馨,悄悄地抬起头,正迎上尹长宁那双好看的眼睛,七七重新又把脸藏到尹长宁的臂弯里去了。
好不容易那喧嚣的声音小了,塘子终于安静下来了,苏子儒的那些下属开始在岸边架起了架子,用捡来的干牛粪、干马粪来生火做饭,没一会就飘出了饭香,连着吃了快十天肉干、干粮的七七闻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在南方长大,本也爱吃饭食,不象尹长宁他们不吃干粮、肉干基本每天都是面食,七七狠狠地吸了两下香气,心里想即便是吃不到,吸两口也过瘾呀!
吸完那饭食香气的七七一抬头看到了尹长宁正看着她,七七不由得脸又红了,尹长宁便用手指点了点七七的脸,七七痴痴地看着尹长宁,仅管尹长宁化妆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一个白面书生,但她还是觉得尹长宁好看,就这么一个病态的白面书生也好看。
雷仁见苏子儒那边开饭,也吩咐人给大家发干粮,七七接到了一块高梁饼子,她张嘴就咬了一口,虽然硬得差点就把牙齿给硌下来了,但七七还是故意嚼得有滋有味的,也不知雷仁到哪里就收了这么多梆梆硬的高梁饼,会不会也是管丰送来的,或许是四宝吃剩下的东西,一想到是四宝吃剩的东西,七七立刻觉得就算是美味入口也没那么美妙了,抬头见尹长宁撕着饼子不紧不慢地往嘴里放,七七想尹长宁的都在吃,肯定不会是四宝剩下的东西,本也有些饿了,便一门心思跟那块饼子较量上了。
尹长宁的手下虽跟着尹长宁奔波了许多日,好歹天天也都能吃上肉干,忽然改吃高梁饼,都有些不太爱吃,见七七吃得那么欢,个个都停下了,全盯着七七吃,于是七七听到有人道:“大约只要能入嘴,她肯定都吃得下!”
这句话有些打击了七七,她停止了啃饼子看向那讲话的人,挑衅地看向那人,刚想进行反驳,却听有人道:“那个女人过来!”
七七愣了一下,想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不会是在叫自己吧!抬头一看那大汉的手果然正指向自己,雷仁一听就要拨家伙,尹长宁却按住了雷仁的手,七七看了尹长宁一眼,尹长宁示意她不用怕,七七才拿着高梁饼子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那大汉道:“去伙夫房打个下手!”然后又指向尹长宁道:“还有你!”
七七一听到伙夫房打下手,得意地把那饼子砸向讲她坏话的那个人,于是尹长宁的随丛们哄然大笑,大汉见七七粗鲁也咧开嘴笑了,于是伸出他那蒲扇一样的巴掌朝七七的屁股拍来道:“模样长得不怎么样,身段子倒好,尤其是这屁股!”
尹长宁却非常及时地叫了一声:“你个死婆娘一天不招蜂惹蝶的就难受!”说完伸手狠狠一拉,把七七拉了一个趄趔,摔在沙地里去了,只是恰好避开了大汉那张蒲扇大的巴掌!
第二章 遭遇旧敌4
七七不知道那大汉在拍自己的屁股,所以不明白尹长宁的用意,以为在演戏,这个可她的长向,一下爬了起来道:“你个死人,整天要死不活的,还敢摔老娘,老娘跟你拼了!”说完一下就扑到了尹长宁身上,把尹长宁扑到了地上,一下就骑到尹长宁身上,雷仁和那些随丛都吃惊地张大了嘴,本来就不太爱吃的高梁饼子一下就从口里掉了下来。
苏子儒的那些属下在荒漠里呆了不短的时间,没想到商队里有女人,就算是个丑女人,这么强悍,那眼睛也一下吸引了过来,再见那女人把自己的男人压到了地下,个个都开心地围了过来,还有人支招叫道:“往他那上面打,打残了,正好爷爷陪你找乐子!”
周围的人哄然大笑,七七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是一群不差于盗匪的流寇,什么是流寇,就是一群被打败的士兵,而这群士兵经历过很多正规的战争,九死一生活下来后,比一般的盗匪更心狠手辣,于是七七慌忙从尹长宁身上爬了起来,那大汉越发觉得七七那屁股没拍着是自己的一大遗憾,拉下脸喝了一声:“干什么,都干什么,不回去,晚上不给饭吃了!”
于是大家都收回色迷迷的眼睛一哄而散,七七忙往那伙夫房走,尹长宁也从沙地里爬了起来,还没走近七七,七七就有哭音道:“你想干什么?”
尹长宁忙笑道:
“没想干什么,只是不想让别人摸你的小屁股!”
七七听了如小兔子一般直扑向伙夫房,尹长宁在想如果不是那层伪妆,七七小黑奴的那张脸一定又红得非常地可人,想到夜里不可能有的欢好,尹长宁叹了口气,把苏子儒他亲爹亲娘好生问侯了一通,才迈步子往伙夫房走。
七七被分派切菜,尹长宁被分派挑水,七七自认为自己是不会干活的,却见尹长宁挑起水差点掉塘子里去才忘了脸红,一个壮汉一见便骂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连个水都不会挑!”
尹长宁忙道:“小的在村里是教私塾的,现来管个帐,小的没挑过水!”
那壮汉一听就道:“一个大男人连水都不会挑,怪说不得要被你女人打,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教教你吧!”说完那壮汉将扁担往肩上一放挑起来就走,七七听那壮汉的话,脸臊得不行,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尹长宁的女人,而且再一回想刚才对付尹长宁的动作,实在与大家闺秀相去甚远,于是低下头猛切一通菜,才知道这伙夫房的刀不比当年在马厩里的砌草刀轻,猛切一通就觉得连臂膀都软了。
七七只得放下刀抬头见尹长宁看那大汉水的眼里有一丝笑意,虽不知道尹长宁是否会挑水,但尹长宁在作弄那个大汉是显而易见的,七七忽觉得切菜也不是件累人的事,有尹长宁在身边,连切菜都是一件美好的事,那大汉来来回回挑了十几挑水,忽放下桶怒问:“你有没有学会?”
尹长宁本来抄着双手在一旁看得仔细,听了放下手非常谦虚地道:“看是看明白了,只是没大人那两分力气!”
七七听了低下头偷偷笑,想尹长宁的力气不知道比那壮汉大了多少,那壮汉本来还想拿尹长宁说事的,苏子儒帐篷边的一个人过来叫他,壮汉才有几分不甘地往帐篷走了。
等壮汉走了,尹长宁才蹲到七七身边帮七七切菜,见人都散了,才用手拍拍七七屁股道:“小黑心肝,偷偷乐是不是?”
七七吓了一大跳,连忙向四周看了一气才小声道:“你干什么,到处都是人呀!”
尹长宁听了笑了一下道:“刚才打我的时候比这动作可不雅得多,也没见你忌会到处都是人呀!”
七七一听尹长宁还提刚才的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