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建!”萧妮笑了笑:“真想不出你这小家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着什么,要不是现在你叔叔赚的钱够多,我真想把你卖给实验室,拿去解剖看看。”
“不过说实话,我刚来到莫斯科的时候,要是想吃顿中餐还真不容易。”楚临安笑着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与这家‘北京饭店’相对应的就是北京的‘莫斯科餐厅’。”
“莫斯科餐厅?”萧妮嫣然一笑:“我倒是听我爸说过,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北京的‘顽主’们基本上都要去‘老莫’朝圣,那时候都说,没去过“老莫”,就像外地人来北京没晋见**城楼。”
楚临安明显被调起的谈兴,说道:“呵呵,那时候莫斯科餐厅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地方,不过想要在莫斯科吃到中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现在的那些中餐馆也是这两年才展起来的,以前除此一家,别无分店,中国餐馆真正多起来的时候也就是九五年开始,不过这么久了,现在稍微上点档次的也就只有去年开的‘老北京’了,所以说要吃中餐,口袋里有点钱的还是会选这家‘北京饭店’。”
楚逸呵呵一笑,心里没由来地一动,打趣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鱼香肉丝。”
萧妮说道:“本来是没有,但现在应该是有的,前面我上洗手间的时候,还听见有个服务员说顶层的套房刚刚就有人点了这道菜,要我说,楚临安,你现在也是一个亿万富翁了,要不也弄个套间,一天到晚挤在我那小公寓里一点都显不出你的身份?”
………【第四十六章 晚餐(上)】………
“你以为这里的位置是这么好定的,俄罗斯才民主多久,特权这东西现在还是比钱值钱。”楚临安愁眉苦脸的说道:“再说了,莫斯科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在‘七大寡头’面前,谁敢在莫斯科说自己有钱?”
“所以我说楚临安同志,你就不能长点志气。”似乎是心情好,萧妮今天穿的是一件明黄色泽的衬衫,脖上挂着一串淡白的珍珠项链,简约但不失温婉,明媚一笑,说道:“让本小姐什么时候也能在北京饭店的套间里,对着服务员扔掉菜谱,直接说要‘鱼香肉丝’?”
“萧妮同志,你这种特权思想是很错误的!”楚临安佯作严肃的说道,但没两句就被萧妮的气势所吓倒,小声说道:“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楼上那个可以让北京饭店修改菜谱的是哪位大人物?”
“最好是霍多尔科夫斯基!”萧妮双手拖着脑袋,盯着洁白的餐桌布,一脸兴奋:“七大金融寡头里面,也就他看起来比较顺眼,比起其他几个的一身铜臭,这小子至少从前是共青团出身,和本姑娘的出身一样!”
楚逸立刻抓住了萧妮的错处,笑道:“小婶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中国只要能坚持到高中毕业,没几个不是共青团出身的。”
“不许叫我小婶婶!”萧妮佯怒说道,不过立刻又扑哧一笑,说道:“你小子就不能配合点,不过反正本姑娘最看好那家伙,至少从三年前他收购‘尤科斯石油’就能看出来,这家伙的眼光不错。”
楚逸这才想起来,霍多尔科夫斯基九五年3亿美元收购尤科斯石油公司45的股份,这招蛇吞象当时一度成为无数投机者膜拜的经典案例,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几年后,这位未来的俄罗斯富就是砸在了这次收购案,引普京政府的反弹……
莫斯科的的月夜,风轻云淡,几缕云丝悄然而过,给白月增添了一些朦胧。
拉开落地纱窗,淡淡的月色细润无声地溜进了光洁的地面,屋内烛光盏盏,银质的餐具在烛光的月光的照耀下,晕着淡淡的银光。
安德烈娜看了看时间,把目光放向了长桌两端交谈着的男女,这次的会谈是夫人一直热切撮合的,但是一想到眼前那个男人的年纪,安德烈娜还是有些不舒服。
无疑,眼前这个俄罗斯经济霸主之一的男人是整个俄罗斯无数女士的梦想,然而,凭着安妮芙科娃的家世和地位,也完全没有必要进行这场功利性极强的联姻,毕竟如果不是对方靠人说动了夫人,总裁在商业上并不需要这么一次没有利益的联姻。
更何况,这个最优秀的男人如同绝大多数优秀的男人一样,成功的永远不仅仅只是在商业上,如果说他是整个俄罗斯女性的梦想,那么无疑也是无数怀揣着一步梦想的登天少女们的噩梦。
“芙妮,很高兴你能与我共进晚餐,如果不是安德烈娜夫人告诉我,我还真想不到你居然会喜欢吃中餐。”男子清爽的笑道,不可否认,相对于人们一向对于俄罗斯人粗犷的影响,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长的十分的俊逸,优雅的面部线条勾勒出一张优雅俊秀的面庞,深邃的双眼似乎老师抹不开淡淡的云雾,让人怎么也看不透,然而奇怪的是,这样反倒能给人一种奇特的安定的感觉,男子带着四方的黑边眼镜,就如同男子精致的面部轮廓,眼镜也是精致细腻的润滑线条,配合着男子那淡雅的表情,让人感觉十分的惬意。
少女矜持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安德烈娜,在对方示意之后,才淡淡地回答道:“我知道了。”
男子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稍作暂停一下,端起了一杯如血的红酒,这种冷场的说话已经贯穿了整个晚宴,他早就习惯了,这点小小的挫折显然不值一提,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其实我本来是预备一场家宴的,你知道,我刚刚从北京饭店请来了几位厨师,他们的中餐做得应该比这里要稍微好一些。”
“北京饭店?”少女终于除了淡定之外多了一些其他的表情,看着面带微笑的男子,一脸的疑惑。
“呵呵,是的,北京饭店。”男子似乎早就料到了少女的反应,笑容亲切而又恰到好处:“不过不是我们呆着这家,你知道,中国的都北京,那里才是真正的北京饭店。”
“我没有去过那。”少女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安德烈娜夫人。
安德烈娜似乎早就知道少女的意思,点了点头,走到了少女的身旁说道:“先生,不好意思,您知道,总裁对于小姐的时间安排是很严格的。”
“哦。”男子点了点头,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恍然笑道:“和芙妮的谈话十分愉快,我都快忘记时间了。”
“米哈伊尔鲍里斯维奇霍多尔科夫斯基。”少女突然开口,不由使得男子和安德烈娜夫人都有些吃惊,这次晚宴一共用了快两个小时,然而还是安妮芙科娃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霍多尔科夫斯基恰到好处摆出一副期待的表情:“很愿你为您服务,芙妮。”
少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淡然,很有礼节地朝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下次请叫我安妮芙科娃,我不喜欢有人称呼我的昵称。”
对于这种很不礼貌的暗示拒绝,作为俄罗斯七大寡头之一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却没有一点恼怒的意思,还是欣然地点了点头,笑道:“安妮芙科娃,下次见面我会注意的。”
走出房间,安妮芙科娃微微蹙着双眉,对着安德烈娜问道:“安娜,还有见面?”
安德烈娜夫人自然知道少女指的是什么,无奈地说道:“小姐,你知道,那是夫人的安排。”
………【第四十七章 晚餐(下)】………
“哦,知道了。”少女点头不再说话,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却是另有所指:“这里的鱼香肉丝,不好吃。”
在安德烈娜和隐藏在暗处的保镖的陪同下,少女慢慢地走下楼梯,大厅中,辉煌的灯光似乎比刚刚的银色更多了不少暖意,少女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柔和了一点,看着大堂餐厅寥寥无几的顾客,突然问道:“安娜,我们也聘请几名厨师吧。”
安德烈娜想起刚刚霍多尔科夫斯基提到北京饭店的厨师,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北京饭店?”
“不。”少女摇了摇头,说道:“安洲里,友谊宾馆。”
安德烈娜夫人想起那个叫做楚逸的年轻人,又联想到小姐自从中国回来之后的变化,微微摇头,说道:“小姐,您要知道,莫斯科离中国太遥远了。“
听到安德烈娜夫人暗暗的提醒,少女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美丽动人的笑容,摇头道:“安娜,俄罗斯离中国并不远。”
安德烈娜夫人苦笑,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与少女多争执,时间可以将一切淡忘,见少女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盯着大厅金黄的水晶灯,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而说道:“小姐,我知道,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并不是一个好的人选,虽然他非常的优秀,但这次的危机对于他的打击非常大,然而作为七大寡头之一,您应该给予他足够的尊重,总裁并不希望树立起一个强大的敌人。”
两人如无其事的站在大厅正中央宽阔的台阶通道上,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出面阻止,无论是饭店经理还是服务员,似乎都刻意地避开着,偶尔几个想要去楼上客人,也在某些人的劝阻下尽量地避开。
而少女对于这一切都很习惯了,问道:“安娜,你来到我的身边多久了?”
“小姐,七年了。”
“嗯,我还记得,是七年前,母亲一个人在家里孤独地等着他,身边只有我。”
少女轻轻地坐在白色的台阶上,看着那些工作人员和顾客时而悄悄投来的惊异目光,平静的说道:“七年了啊。所以,我不喜欢父亲,而今天,我又见到了另一个他。”
安德烈娜夫人苦笑的摇摇头,小姐最后那句他,包含的意思太复杂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似乎和那位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梅纳捷普投资银行应该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了吧,很可惜,我和父亲一样,一向不喜欢帮人,不过他既然有尤科斯石油,总要比那三个老头要过的舒服一点。”少女拎了拎自己的白色的棉质外套,把自己裹得紧了些:“如果我没有猜错,过几天红宫里必然会传出来一些消息,而这个消息对很多人来说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让我猜猜,难道基理延科决定放手了?应该是这样的。”
对于少女这一连串的自言自语,安德烈娜夫人夫人不仅没有感到意外,反而神情更加凝重,跟随少女这么多年,她深知少女在经济领域有着近乎于先知一般的预见力,而经过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使得少女的目光格外的敏锐。
少女笑道:“安娜,俄罗斯可能要破产了。”
安德烈娜没有惊讶,只是低低地回道:“是的,小姐。”
“未来的俄罗斯是属于谁的?弗拉基米尔?哦,他已经是国家安全局局长了,虽然很多人还是没注意到他。”少女扳起指头,笑道:“你知道,我不喜欢称呼他为普京先生。”
少女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笑道:“还有,那个在中央证券交易所的奇怪账户,很有意思的名字,用中文叫什么?”
安德烈娜夫人突然想起了那个在这次期货市场上几乎是无往不利的名字,想也不想地说道:“楚临安,小姐。”
少女仿佛突然之间来了兴致,追问道:“楚是姓,中国人的姓是排在前面的,不是么?”
“是的。”
享受了一场饕餮盛宴,特别是中国特有的白酒杯端上桌来以后,就连楚逸也被箫妮硬灌了几杯。
楚逸本来的酒量就不好,更别提现在还是个滴酒未沾的少年,被箫妮强行灌了几杯之后,脑袋就开始有些朦朦胧胧的,酒劲一上来身体就莫名其妙地有些燥热,使劲地靠在了椅子上,眼睛不时地看着远处,想让自己好过点。
在大厅的中央,两位窈窕的俄罗斯女性正站在台阶上交谈着,楚逸看着那白色的外套,脑海中陡然闪现出一张美丽让人窒息的面孔。
“该不会是喀秋莎吧。”楚逸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想起自己行李包里还留着那个安德烈娜夫人的录音笔,这次来俄罗斯,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喀秋莎。
“还是算了吧。”楚逸摇了摇头,喀秋莎有她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经过了一连串的打击,俄罗斯政府的信誉以及对于市场的控制能力得到了极大的质疑,但无论是国际投机炒家还是俄罗斯本地的金融系统,甚至于一般的普通民众,对于俄罗斯政府的后续的手段还是看好的。
如果说九七年,国际炒家在香港的失败归咎于共和国政府的悍然出手,那么俄罗斯这个曾经的级大国本来会给人以更多的期望,作为曾经的社会主义阵营的两大国,中国既然能够通过铁腕手段赢得最后的胜利,那么俄罗斯未尝不能够扭转局势。
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俄罗斯政府必须要拿出足够的手段来证明自己的决心,无论是叶利钦还是他任命的基理延科,要想稳定住俄罗斯局势,就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来稳定俄罗斯的金融市场。
既然最初的圈钱目的都已经达到,那么楚逸现在就完全可以抱着看戏的心情看着这一点,枪打出头鸟,已经在俄罗斯金融市场上圈了上亿的资金,这几乎已经到了俄罗斯政府的极限了,楚逸自认为比不上索罗斯那些国际对冲基金,有着强大的背景与实力。了解未来走向的他自然知道俄罗斯人最后采取的方式,那就是宁可让自己的金融系统崩溃,也不愿意让国际对冲基金在自己身上捞到好处。
在这种极端的政策之下,楚逸很难保证,俄罗斯的安全部门不会死死盯上自己,更何况,还有那几个金融寡头的例子摆在那。
在这一点上,箫妮是持反对的态度的,当手上掌握到了一个惊天财富的时候,这位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依旧前一段时间的分析也大概掌握到了楚逸的思维,别看楚逸的这位小婶婶只是初出茅庐,但是在对于未来的分析上却惊人的准确,已经意识到了,俄罗斯这个庞然大物肯能会采取过激的措施,因此认为纵然不再大规模的圈钱,但是小资本额度的投资还是可以的,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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