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说好说。”非他二少有意消极怠工,实在是一时掂不清扶襄那女子的存在对兄长有几分利弊,情有可原呐。
“另一桩事进行到何处?”
“若无意外,下个月小弟便要接到王上诏书。”
“做的不错。”
左丘无倚嘿嘿一笑,“所以啊大哥,小弟眼看便要走马上任,在此之前,容小弟和大哥一道做一阵子的江湖逍遥游如何?”
逍遥游?左丘无俦睇他一眼,忽然扬鞭,“前方三里之外,有一处荒庙,是我们今晚的栖身之地!”
“什么?”左丘无倚失色,“大哥您开玩笑的罢?”
“主爷从不开玩笑!”由副将位上退下做了主爷侍卫的左风纵马驰过,一声好心提醒,将二少定格在风雨飘摇的阙国边疆。
当晚野外荒庙内,几名精干属下支起行军帐篷,生起篝火,为主子们搭建出一方干燥世界。左丘无俦以热水擦了身,换了一身干衣闭目打坐。
庙外雨声歇止,一只安于使命的信鸽穿窗飞来,落到百般不适的左丘无倚肩头,他精神大振,取下鸽脚上的油布小筒,急刺刺送到兄长眼皮下面,道:“小弟不辱使命!”
油布内裹有小笺,左丘无俦匆匆扫过,道:“让你的暗卫原地莫动,听从本王如遣,你自便。”
“那……”
“春明山庄是你的了。”
“多谢大哥!”左丘二少迫不及待召唤了自己侍卫,喜孜孜上马回踅,向方才路过的小镇进发,镇子虽小,总有一间好过荒庙的客栈罢。
哈,别庄到手,恕小弟不能陪同大哥体验这江湖游侠滋味了。
二十五、江湖风雨缠绵紧(下)
一场深秋冷雨过去,阙国进入了冬天。
尽管寒意袭人,穰常夕仍不喜欢乘车出行,骑在马上呼吸首阙国市井间世俗的空气,望着阙国子民在这片土地上辛苦劳作,最能让她发自内心的欣慰而笑。
但今日,当一张熟悉面孔出现在自己子民中时,她的笑凝冻在嘴角。
后者扬了扬唇角,算是回之一笑。
这个初冬的午后,穰常夕搁置了杂务,在一所幽雅茶肆内,迎接远道来的客人。
“为什么来了阙国?”
“寻访故人。”
穰常夕捏向杯耳的手微顿,隔着茶烟袅袅,她笑弯蛾眉,“那个故人应该不是本公主罢?”
“但需要公主的帮助。”
“……是么?”自从见到这个男人,一直悬紧在喉口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有一刻,她以为这个男人是为她而来;有一刻,她当真以为是,也……害怕是。如果他是为她而来,如果他是,她会如何?幸好不是,不是么?
“你一非使臣,二无国书,擅自出现在阙国地界,随时可被视作细作治罪,阁下如此明目张胆,是不怕还是以为阙国不敢?”
“在下用一介平民,进入贵国之前,亦在贵国边境关防递交了通关文书,按贵律法,一个月内,凡是贵国子民可以自由游走的地方,在下都可以出现。”
“这么说,左丘世家隐退传闻确有其事了?”
“绝非空穴来风。”
“你放不下的。”阙常夕笃定道。
“多谢常夕的了解。”左丘无俦打怀中取了物件,在茶案上铺展开,“可见过她么?”
一幅绘在雪缎上的人像小画,扫去一眼,一股子秀润雅丽扑面而来,绘画者对画中人所付诸的心力可见一斑。阙常夕美目微凝,“这便是你在那位故人?”
“是。”
“你的故人,我为何要见过?”
“因为她曾进入你的乳娘何老夫人的宅邸。她是云国扶门最好的暗卫,也是最出色的细作。”
“……什么?”饶是大公主心性沉定,此刻也惊愕了。
“依照我对她的了解,阙国与叶国联姻得成,她在中间必定也扮演了一个角色。”
穰常夕抓住了左丘家主话中的某中端倪,重新找回了冷静与警醒,揶揄笑道:“有说左丘无俦曾纳一名云国细作为妾,且宠爱有加。而这名细作对左丘家主却不曾贪恋,一朝得手,潇洒远去。可是真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么?她眉梢懒扬,“真的。”
“真的?”她高举茶盅,“江湖险恶,无俦要小心了。”
“比之奚落本王,常夕更关心的不该是她的下落么?”
“本公主为何要……”这女子是个细作?!她蓦地悚然,按住雪缎,盯紧上面那张并不绝色的脸孔。
“容我提醒,她应该不会是以这张脸进入何府为婢。”
……何府为婢……为婢!“小云!”
“小云?这名字有够难听。”他眸角笑澜隐隐。
穰常夕眸光明明灭灭,沉缓道:“本公主多谢左丘家主的提醒,一旦将这细作抓获,定会替左丘家主出口恶气,斩首示众。”
左丘无俦目内锋芒陡现,在她面上停留颇久,“常夕,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像。你该想到本家主会将她的身份提供给你,是确定她已不在阙境。”
“你认为她有这份神通?”
“不然,如何骗得了我?又如何骗得了阙国的大公主?”
一直若隐若现的悠容浅笑凝僵在大公主丽颜,她仿佛这时才想到,自己被那个云国细作,也是这个男人的女人给摆了一道。
“江湖险恶,B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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