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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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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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一怔,她又连炮竹似的,开了口,“你为什么总与本宫过不去?当初在王府,你就与本宫争宠。”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不妥,前后看了看,见无旁人,又道,“本宫自认没有你的狐媚功夫,争不过你,就离了王府,如今你却又撵着来了皇宫,你存心要与我斗个高下,抢尽风头吗?”越说越气,到后来简直柳眉倒竖,义愤填膺起来。

黎鸢静静等她说完,苦笑一声,却也无法辩驳,半晌才道,“若是娘娘能助我离开这里,菡萏感激不尽。”

“你想离开?”聆雪神色质疑,“为什么?”皇帝的宠爱,能使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有人,傻到想逃离……

黎鸢点点头,却不说原因,“我想去熙宁宫,仅作一个普通的小宫女,一生伺候太后,就足够了。”

聆雪审视地盯着她的脸庞看了许久,最后哈哈一笑,“真高明啊,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本宫从前怎么就从来未曾想到过呢,郡主却能运用自如,真令本宫自叹弗如。”

她阴测测一笑,“如此一来,你既有了太后护佑,又能吊足了皇上的胃口,从前我总听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今日看来,果真如此。”说到这里,她愤恨道,“想要本宫帮你达成心愿?门都没有,你就在这里呆着吧,皇上三两日玩腻了,就自然扔出去了。到时候,本宫还是最受宠的。”说到最后又得意洋洋起来。

黎鸢看着她自得其乐的模样,不由哑然,突地又发现,她脸上笑起来的那抹神色,极像徐老鸨,忍不住又问道,“不知娘娘可否给栾老爷写过家信,有没有问询过关于你的身世。。”

还未等她说完,聆雪眸色激变,怒道,“黎鸢!你也别太阴险!整日存心诬陷本宫的出身,本宫清清白白的,与青楼毫无干系。”

她进了宫来,才发现嫔妃各个都是名门闺秀,唯有她,奴仆之女,贱婢一名,也因此平白遭了不少白眼,早就心存不忿,今见黎鸢竟又旧事重提,将那徐老鸨强与自己拴在一起,不由恼羞成怒。

黎鸢见状,叹了一口气,话不投机多说无益,便转身回了殿,聆雪不依不饶,想要跟进去继续斥责,却被小内侍拦在了门外,“娘娘,皇上的寝宫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

这句话将她的怒气又拔高了几分,她在外尖利着嗓子道,“黎鸢,这个梁子,你我算是结定了,总有一天,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黎鸢在殿内听着,摩挲到袖中那枚长命锁,心底晦暗如暮,若是她真的是徐妈妈的女儿,又该如何将这信物,物归原主……

眼望着殿外奢靡的秋光,又心思着熙宁宫病情不稳的太后,及王府里醉生梦死的他,黎鸢的心,似乎被揉碎了,又重黏合上,再接着继续搓捏……

皇帝早朝归来,见她斜倚在殿门口的软榻上,如温顺的小猫一般,竟偎着睡着了,可那睡梦中的眉心,仍然时不时地微蹙一下,满腹的心事,流溢出来。

他一笑,捏起一撮她鬓边散落的发丝,朝她鼻孔处轻轻一搔。

她于沉睡中躲了一躲,他还不罢休,如贪玩的孩童般上了瘾,继续轻挠她的鼻尖,唇畔,颊边。

她吃痒不过,梦呓着闪了几下,不奏效,最后竟然脑袋往下缩了一缩,接着抬起一双素手,轻轻抱住了头,将整个脸庞严严实实地藏进了臂弯里,这下更像个沉溺在睡眠中不愿醒来的慵懒猫咪了。

皇帝此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黎鸢一下被惊醒,惶惶然坐起,迷瞪着凤眸,看向面前这个一脸促狭的男人。

待意识到是皇帝,她忙敛衣坐起,满脸红云。

“怎么在门口睡着了?”皇帝忍住笑意,伸手捏捏她的下巴,眼神亲昵,“这里有风来回流窜,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好?”

黎鸢偏了偏下颌,躲开他的钳制,低声道,“在等你,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哦?”皇帝一挑眉,喜不自胜,“在等朕?莫不是心里想通了,来主动向朕示好?”话到最后,语气中已含着几分魅惑。

黎鸢一窘,起身退后,离他远了几步,福身行了个礼,恳切道,“皇上,菡萏请求您恩准我每日去熙宁宫一趟,菡萏保证,按时去按时回,绝不将昨日之事禀告给太后,就假装每日还是从王府来回。”

皇帝听她一气说完,眼神闪了闪,笑道,“朕怎么就能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你拿什么来取信于朕?”

黎鸢一滞,答不出来,皇帝怔望了她半晌,唇角一勾,“别再打任何歪主意,你现在要摆正你的身份,你不再是什么郡主,而是朕的囚妃,寸步不离这四个字,也不是说说而已,除非,你以身相许……”说着又要欺身上前。

黎鸢一急,冲口而出,“太后好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这么狠心不管她的死活吗?”

皇帝原本煦如春风的脸一下黑滞,眸底幽光闪烁,上前一步,猛抓起她胸口衣襟,一字一顿,”她的死活先不说,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说着手上用力,将她一下提溜起来,双脚离地。

黎鸢惊恐万分,却又强忍着不做挣扎,就那么直愣愣地与皇帝对视,一会儿,脸就憋得通红,眸底仍浮着一抹倔强。

倒把皇帝僵在了原地,继续下手也不是,放手也不是,鼻中喘着粗气,神色愤懑不甘。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通禀,“皇上,熙宁宫的小内侍奉太后之命,来请菡萏郡主过去叙话。”

皇帝一怔,手上的力道一松,将黎鸢放了下来,转头怒道,“是谁多嘴多舌禀告了太后?”顿了顿又冷道,“传他进来。”

黎鸢心下一喜,脸色轻松不少。

皇帝的手依旧攥着她的衣领,见她和悦神情,更是不忿,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眼前,低声恨道,“别得意太早,纵使去了那里,每天还是要乖乖地给朕回来。”接着眼底一抹阴鸷,语气威胁,“否则,小心你师傅师兄的性命。”

“是。”黎鸢一凛,垂眸冷答。

这个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皇帝,落在他的手里,要想逃脱,千难万难,候在他身边,更是如刀山油锅。

可是尽管受尽折磨,此刻她却无比清楚地知晓,无论她如何不驯,他都不会取她的性命,所做出的骇人模样,不过是想起到威慑作用……

这么看来,他又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坏……

正在两人对峙之时,熙宁宫的小内侍进了门槛,跪伏在地,“皇上,太后今日病情加重,现请郡主过去叙话。”

皇帝不置可否,走到他身旁,脸色阴沉,“是谁将郡主在朕这里的事情,告诉的太后?”

那小内侍唯唯诺诺,“这个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受命来传话的。”

“不知?”皇帝阴森森道,“那好,郡主朕派人送过去就是了,你的身子送回老家,人头就寄存在朕这里吧。”

小内侍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皇上饶命,奴才见大王爷的侍卫曾来给太后送了一封信,却不知内容是否有关于郡主。”说完身子仍旧颤抖不已。

黎鸢一听,眼眶润湿,原来是他,他虽郁郁而去,却仍不忘替我解围……

皇帝一旁已是气得咬牙,却也无法,半晌转头向黎鸢,恨恨道,“快去快回,若有一点延误,别怪朕心狠手辣。”

黎鸢点头应着,抬脚奔出了大殿,一溜烟就匿了踪影。

那小内侍在后忙不迭地紧跟,只留下皇帝气呼呼地望着门口的婆娑花影,脸色幽暗。

一路上,黎鸢一边疾走,一边向小内侍问询太后情形。

那小内侍神色忧虑,禀道,“也不知那信上写着什么,太后自从看了,就脸色发白,站也站不住,只好倒在榻上,也不说话,只默默掉泪,众人都吓得不行,却也无计可施,过了半晌,她便叫奴才去栖凤宫请郡主你了。”

黎鸢听了,心急如焚,脚下更是飞一般发力,不消半柱香就来到了熙宁宫。

待进了内室,一眼瞥见软榻之上的太后,神色颓靡,不住地以手揉捏太阳穴,而眼底挂着依稀泪痕。

“婆婆……”黎鸢心一酸,偎到了她身边,搓了搓手,将指尖的凉意去掉,握住了太后的腕子。

“好孩子……”太后闻声抬眸,强支起身子来,仔细瞧了瞧她,见毫发无损,才吁了口气,重倒在榻上,凄然道,“婆婆真担心,怕你在他那受了委屈。”

黎鸢一笑,抚了抚太后额角的碎发,轻轻按摩起来,“鸢儿好好的呢,什么事都没有,以后每天早晨,还是会来陪伴你。”

太后闭眸一叹,“比之大王爷,皇帝的性情更加古怪难测,你在他那寝宫里,会受些什么苦,婆婆心知肚明。”

黎鸢一怔,忙摇头否认,低声宽慰道,“皇上表面凶蛮,但心肠很软,鸢儿殷勤应对,不会有什么事的。”

太后听了抬手拍了拍她的手,眼底却又有湿意渗出,而口中的喘息更甚。

黎鸢一见大惊,知是她胸口又发闷了,忙拾起她的腕子诊脉。

果然,脉搏律动如马蹄急行,她一边摩挲她后背,一边忧问,“婆婆你感觉怎么样?”

太后闭目半晌,似乎略觉好些,却不直接回她的话,只凝眸向她看去,眼底晶莹有泪,须臾低声道,“婆婆自知命不久矣,临终有几句贴心话给你。”

黎鸢一怔,顿觉此话十分不吉利,刚想开解,就见她唇畔勉强浮起抹笑意,续道,“鸢儿不必难过,生死有命,婆婆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

黎鸢心底大痛,只得紧握了她手,静听她言。

太后顿了顿方道,“先帝宫闱之中妃嫔甚少,几十年来,加上哀家,也不过寥寥数人,是以整个宫室,也就只有哀家生出了这两个儿子。”

黎鸢点头,在民间时就曾耳闻,先帝性情恬淡,不好女色,是个勤政爱民且仁厚悲悯的好皇帝。

太后阖了阖眸,却突然转了话题,语气伤感,“大王爷今早给我写了一封信,这是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跟哀家交流。最初接着的时候,哀家还禁不住一喜,但展开读了,登时苦涩至极。”

黎鸢此时见太后眸底又氤氲起泪光,不由心口一堵,问道,“他信里说了些什么话,惹得你这么生气?无论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才好。”

太后凄然一叹,“我哪里是生气,我是痛不欲生的自责,做娘亲的,从不会生儿女的气,只有懊悔,没有给他最好的生活。”说着直视着黎鸢,“你相信婆婆么?你了解婆婆这颗心么?”

黎鸢眼圈一红,不迭地点头,“鸢儿当然懂,婆婆对他,对于皇上,都是一样的疼爱,只是他们不领情罢了。”

太后见她这么说,有些欣慰,却又转而苦笑一声,“你知道他信里说些什么吗?他说,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恨哀家,从前二十多年来都只是埋怨,只是烦闷,直到现下,才觉得是入骨的恨意。”

说到这里,她的泪已从眼底滑落,唇角微颤,心痛难忍。

黎鸢惊讶万分,一边掏出绢子为她轻拭泪水,一边追问道,“婆婆,他为何恨你?”

太后忍住了泣声,重望向黎鸢,“好孩子,从前你也曾试探着问我,我却没有对你说,可眼下事情已经牵涉到你,婆婆便不想再对你隐瞒,这二十五年来的伤痛,日日夜夜折磨着我,让我寝食难安,儿身有殇,做娘亲的,恨不得亲身替他承担,如果有个转嫁的法子,让我来受,我定不惜一切代价,去替他,也不必受这等心的煎熬。”

黎鸢见她字字泣血,立时感同身受,眸光黯然。

太后长叹了口气,从头叙来,“端儿本是嫡长子,从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而庄儿,比他小了三岁,自幼封为庄王。”

黎鸢顿时吃惊,原来他曾是太子,原来该他继承大统,原来今日的皇帝宝座原是属于他的……

太后瞧见她神情,意料之中,叹道,“可是造化弄人,他十岁那年,兄弟二人避开大人耳目,竟去西山狩猎。两个小孩子只带了几名侍卫,岂不是惊险至极?果不其然,遇到了凶顽的刺客,将侍卫斩杀殆尽,又把他兄弟俩逼到了悬崖边缘。千钧一发之际,先帝赶去救援,却终是晚了一步,那刺客临逃前,向两人连射三支毒箭,端儿他将弟弟护在身后,中了三箭,支撑不住身子一倒,那刺客又射来最后一箭,刺到了庄儿身上。那箭上之毒,蛮烈无比,至今还留存在端儿体内。”

黎鸢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他的毒,竟是如此来历,可是,皇帝也中了毒,怎就没事?

太后讲到这里,心如刀割,抚着胸口闭眸半晌,须臾又道,“抢回宫中,两人皆是奄奄一息,庄儿当时年纪幼小,体质又弱,眼见得就要进鬼门关。幸好哀家的爹爹人称毒医,他师弟便是鬼医,见状立即全力救治。”

黎鸢恍然,论起来,那鬼医竟然是婆婆的师叔,端王岂不是要叫他叔公,怪不得那老头儿十分倨傲,而一向不羁的他,态度毕恭毕敬。

太后又道,“那毒的名字叫做烈焰美人,两位老神医研制了三天三夜,却才只得了一副解药,只因药引之中有一样稀世珍宝,叫做九转还魂草。”

“九转还魂草?”黎鸢惊呼一声。

此草十分难得,几百年方得一株,且长在雪山之巅的岩石缝隙,更是少有人闻。

太后见她知晓,重重点了点头,“正是,当时搜遍天下,方得这么一株,熬成了一副解药,接下来难题又来了,两个王儿都中了毒,到底喂给谁喝。”说到这里,她脸上又现出那种难以抉择的痛苦,“我哪一个都不舍得放弃,可是必须要选择一个。”

黎鸢突然就明白了,低声涩道,“所以就选了皇上,将解药给了他?”

太后唇角颤抖,摇了摇头,“没有,哀家没那么快做决断,先帝也很为难,但痛定之余要保太子,可是哀家不忍,看着年纪更幼,身体更孱弱的庄儿在那里呻吟叫痛瑟瑟发抖,久久下不了决心,后来过了几个时辰,他们又研制出了个暂抑毒性的方子,到此为止,就有了两副药,一副彻底消弭,一副暂时抑制,问我们如何分配。先帝的决断是,先救太子,庄儿过后再慢慢想法,可是……可是哀家,实在忍不下心,对于庄儿……那时他才七岁,整日里伤风感冒,身子也瘦弱绵软,可是却无比乖巧伶俐,我……”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黎鸢也不由眼睫噙泪,这种选择,对于任何一个娘亲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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