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尔岊在一旁自然是看到了她的眼泪,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任由她静静地靠着外婆呢喃着。
良久,路随心才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抬起头来,但目光仍是停在外婆的脸上,但话语却是对着他轻声说道,“宴尔岊,你知道吗?我妈不在以后,我就觉得很孤独,因为没有人关心我,但我却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因为我知道外公和外婆一定会来接我走的,所以,到了g市后,我就自己告诉自己忘记了c城的一切,跟着外公外婆,学习中医,学习照顾别人,学习简单平凡的活着,不断地告诉自己,我有外公和外婆就足够了,我要好好的听他们的话,简单生活,工作,结婚生子,但是,当路海国一出现后,当他说了那些条件后,我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他去了c城,我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却忘了,其实外公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我这样做,也许我真的错了!”
说着,她突然伸手捂着脸,低泣出声,“其实,我好自私,真的好自私,我用替外公讨回公道为借口,不顾他们的劝阻回了c城,跳入同济的漩涡,实际上,只是为了我自己心底的不甘和仇恨,才连累他们再次卷入是非中。”
路海国和宴尔岊前些时候为了他们各自的目的把她送进同济研发部,是利用她达到他们的目的,她何尝不是通过研发部向宴尔颢,甚至是宴家其他人,路海国他们传递出了外公手上还有一张不传秘方的事实,她以为她用她的研究成果,一点点的让那些人相信了,几乎没有任何怀疑的确定她从外公这里得到了真传,却忽略了那些人的卑鄙,因为她现在是宴尔岊的老婆,所以,他们不会动她,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找上外公外婆,该死的,她竟然都没想到这一层来。
看到路随心这般自责,宴尔岊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和她说出了实情,“随心,其实外婆她,她早就生病了,只是怕你担心,才一直没有说,前一阵子外公的事,我就从医生那里知道了,但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我还是答应了外婆,在外公醒过来之前,先不告诉你,而且还是把你带了回去。”
闻言,路随心震惊的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久好久才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外婆也病了好久了?”
宴尔岊面色沉静的点了点头,伸手安抚性的抹着她的发顶,哑声道,“是真的,恶性肿瘤,已经是扩散了。”
他的话一完,就看见路随心的身体晃了起来,宴尔岊下意识的连忙伸手上扶住她,突然意识到的不对劲,心里跟着一惊,“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
路随心却是轻轻地拨开了他的手,整个人好像被瞬间抽空了力气般,虚弱一笑,“我没事。”
“外婆的病,没有办法了吗?其实是可以调理的。”,路随心觉得她每问一个字,心里就活生生地被挖一个洞,她是学医的,就算现在还没有看到外婆的检查报告,她也清楚恶性肿瘤是什么。
宴尔岊不想伤她的心,但也不得不说出实话,“其实早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安排了最好顶尖的肿瘤团队对外婆的情况进行了讨论,只是她的年纪大了,而且之前又发生了外公的事,其实最好方案就是保守用药尽量抑制,否则,只会更糟糕,远远比外公的情况严重。”
路随心的脸色已经可以说是苍白了,她其实从机场奔向医院开始,脑子已经没有办法冷静正常的思考了,只是眼神木讷的看向病*上的外婆,半晌后,才苦涩地泣声道,“难怪上次回来时,外婆就总是没精神,人也瘦了那么多,我却没有注意,连这些日子通电话,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我还真是够孝顺的。。。。。。”
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只是拉着外婆的手,闭着眼,任由泪水无声的流下,她的心里好痛好痛。
这时,夏瑾从外面走了进来,方才她就在门口听到一切,虽然心里不赞成先生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了些,但是先生想要让路小姐抛开一切转向先生的阵营,狠下心助先生对付那几方的人,就只能让路小姐面对不该有的残忍了。
沈家二老不仅养大了路小姐,更是对她疼爱有加,而且几乎算是路小姐心底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们被逼到如此凄惨的地步,路小姐伤心多一点,心就会狠一点,可是,万一沈家二老这次没能闯过去,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有一天路小姐知道了真相,怕是也难原谅先生了,而夏瑾此刻的担心,终究还是落实了。
在外婆次日清醒后,果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同济现在的总经理宴尔颢召开记者发布了让全民震惊的新闻,那就是同济将在今年上市一款能够与抗生素相匹配的中药药剂,而且对病人不仅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而且还能起到一定的调理保健作用,而此次官方发言人更是故意针对性的表达出了这一伟大的科研成果是根据了一张中医古药方研发出来,更是特别强调,这项研究成果是同济研发部和中科院路院长负责的制药科研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并无其它任何第三方介入其中。
没有任何第三方介入其中?路随心在看到这则新闻后,冷笑一声,这想必是她那亲生父亲和他的未来女婿的手笔吧,不然,怎么会在一两天内,就用了先发制人的方式来做这么冒险的赌注呢,他们以为这样,就算她以沈家的名义交出那制药的配方,也不能撼动他们在同济的根基吗?
要知道,她之前这一年多在同济交出的研发数据,都是她刻意的,原本是想逼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跳过她,直接再次对沈家下手。
路随心叹着气,看着病*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的外公,轻轻地叹息着,“外公,这一次我知道我错了,没有听你和外婆的话,乖乖的待在中医馆,是我亲手给沈家,还有我们沈家的祖传医术制造了坟墓!”
沈家失去了药方不要紧,她现在也想开了,但是他们太贪婪了,特别是那些尝到了第一次甜头的人,还要第二次下手,她怎么能让他们如此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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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面前女人平静的话语,宴尔岊瞬间皱紧了双眉,完全不赞同她的神情。
见他如此反应,路随心几乎是在他开口之前,眼神立马变得更为严厉的凑近了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宴尔岊,你这样。。。。。。”
宴尔岊听了她的话后,整个人比刚才更加讶异地看着她,最后还是理智的拒绝了她,“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抱歉,我不能这样做,如果这样,同济同样撑不住的,你觉得我会用同济来冒险吗?”
在他的预料之中,她会因为到了g市后,夏瑾为她收集的那些资料,而做出破釜沉舟让路海国身败名裂的决定,而且一定会寻求他的帮助,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想让他抽走他另一个身份放在同济的股份,那么,一旦路海国和宴尔颢出事,他们的项目失败,那同济还会有未来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但路随心的眼里却闪过精光,那抿着的唇,带着一抹残酷的冷笑,“既然我对他们的宽容,换不了对亲人的保护,那就只能拼一下了,同归于尽也未尝不可。”
顿了一下,她又望着宴尔岊,认真的说道,“如果同济以前只是从路海国哪里得到药方,并没有参与过其它的事,那么,就算同济最后倒了,只要它最后在你的手中,你相信你也可以猜到,我是谁的外孙女,我有没有能力帮助你再成就一个同济。”
闻言,宴尔岊心里满意的抿了一下唇,然后很快地说道,“我会很快处理的,其它的你就不用管了,先好好照顾外公外婆吧。”
他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一直都是他要走的一步棋,否则,不可能让那些同济的毒瘤全部拔出,可是,他也不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毒瘤全部拔出,那么同济,也就完了,否则,他也不会退让到如此地步。
在他想着事情的时候,路随心忽然又说道,“宴尔岊,我知道,这何尝不是你早就想好了一条路,那么,事成之后,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成功了,你恢复我外公的名声,给他们一笔足够的养老金,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如果万一,失败了,你被他们打垮了,那么,我也会陪着你走你以后的每一步路的,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闻言,宴尔岊的唇颤了颤,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便让她先出去,独自一人看向了窗外许久,都不曾动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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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天后,宴尔岊在g市的办公室里,夏瑾抱着文件夹走进来,将最近几天开始从同济抽走股份的资料放在他的面前,宴尔岊却只是睨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沉声唤了一句,“夏瑾。”
夏瑾秀气的脸上出现一抹不自然的笑来,顿了脚步,“老板还有事么?”
“你母亲,最近还好吗?”,男人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一抹风雨欲来的危险。
夏瑾的脸猛的一下僵住了。
而宴尔岊则慢悠悠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到了她面前,“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你对我在处理沈家的事情上,总是欲言又止,甚至还经常对我交待你的事情大打折扣,原来你母亲是沈蓉当年的同桌,而且关系亲如姐妹。”
“老板,我。。。。。。”,夏瑾张口想要解释,但宴尔岊却轻轻地阻止了她,“从今天起,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明天一早就直接去c城吧,秦晋会告诉你你以后的工作内容,别让我最后失去你个人才,顺便带一句话给你母亲,我现在和路随心是夫妻,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我和她以后的事情,她记不清楚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说出来了。”
闻言,夏瑾是真的不敢再说什么了,心里也明白宴尔岊已经对她网开一面了,否则,就凭她私下对沈家放水,她早就应该立即收拾东西滚蛋了,但有时候,女人的天性就是让她无法止住自己的好奇问一句,“老板,既然你也说了你现在和路小姐是夫妻,以后还要在一起,她现在已经答应帮我们了,为什么还要对沈家这么痛下狠手?”
第116章 最凄惨的悲剧
直到夏瑾离开,宴尔岊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她离开后,开口从门外的保镖哪里要了香烟和打火机,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待了半晌,才缓缓掏出一支烟点上,在烟雾中继续沉思着。
他何尝不知道,他这一步棋走下去,那么他和路随心那个女人也没有以后了,可是,他要让同济彻底和那些人决裂,就只能让他们自掘坟墓,绝非是个人的感情的事,否则,错过这次路海国和沈家的契机,他就再难有机会让那些人再也不能插手同济的事了。
很快,在宴尔颢那边想新闻发出去三天后,宴尔岊的人开始对同济有了大的动作,让第一大药业的同济集团,竟然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就几乎是瘫了一半。
其实,早在宴尔颢决定和路冰结婚,从而跟路海国合作的时候,宴尔岊早就已经让人把宴尔颢在同济最近促成的几个大的合作,全部换成了他事先选定的公司,这也就导致了现在他这边下令稍有为难,同济便立即陷入困境。
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同济的一个神秘大股东突然撤股,高价抛售,这其中也包括之前转在路随心头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现在,不管是宴尔颢还是老太太,想要同济,就只能用资金把那部分股份吸过去,否则落入有心人之手,他们最后只会因为股份少的原因,而被别人提出,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大股东竟然会是宴尔岊。
看到下属的汇报,宴尔岊冷笑一声,现在的同济,已经是风雨飘摇了,不管它最后是落入老太太,还是宴尔颢的手中,只要他们那边有一方被他们踩死了,路随心这边的药方交给他,他只要再动动手指,同济就能成为昨日黄花,那样的同济,自然是不会再有任何人要的了。
宴尔岊一直坐到天黑,差不多晚上十点钟左右,才摁熄了手里的烟,而烟缸里早已经满满的烟灰,嘴角上扬,直接伸手拨打了宴尔颢的手机。
接听电话的是宴尔颢本人,他正坐在*上,旁边还挂着输液瓶,面前放着重重的公文,身边是路冰正好端了水进去。
因为这两天同济突然出现的麻烦,他又一时找不到处理的方式,更是毫无头绪,所以昨天淋了雨,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些低烧,后来拖到今天下午,已经严重到变成了高烧的地步,但公事太多,他完全没有时间休息,不得不一边吊着针一边看公文。
手机一响,宴尔颢本能的伸手拿起电话,看到电话号码后,并没有犹豫,直接接起来就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一句,“怎么,大哥此时给我打电话,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而那边宴尔岊在听到他的声音吼,冷笑一声,“现在怎么说,我都还是同济的大股东,你做为公司的执行总经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关心我的利益不应该吗?”
“大哥还记得自己是同济的董事吗?我怎么不这么觉得?”,宴尔颢其实本就看宴尔岊不顺眼,以前也无非是表面上不直接翻脸,私底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他现在心情不好,也懒得跟他多废话了。
闻言,宴尔岊扯了下唇,忽然道,“宴尔颢,看来同济在你手上是肯定会倒的了,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谈一谈我手上的那些股份,否则,我就只能转给他人了。”
宴尔岊心里明白,他现在每对同济的一次动作,便是杀敌三千,自伤三百,宴尔颢无疑是比老太太更想让同济存在的人,与其等着他们的结果,不如先吞了他,以后做起事来定是方便许多了。
在宴尔岊的话说完后,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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