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举开始以后,场面很快变得了极其严肃,路随心看着宴尔岊上台发表演讲的时候,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让她唇角微微上扬,竟然如果小女生般,砰然心动了。
其实,刚刚在入场的时候,她也见到了慕子非,但只是淡淡地点了头。
宴尔岊在演讲的时候,他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两人不经意地碰触,她的身子甚至有些轻抖着,但她忍着不让别人察觉,而对面的慕子非将一切看在眼里。
就算再不喜欢形式主义的宴尔岊,在这样的场合下,他的演讲也是冗长的,路随心看着台上宴尔岊帅气的面孔,倒是不觉得听着无聊,可正在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在下面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路随心,我在外面等你!
路随心下意识的皱着眉头,这是个陌生的号码,对方也没有留名字,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再说。
宴尔岊看着她起身走出去的背影,眉头轻皱了一下然后又恢复自若,继续他的演讲。
路随心走出去后,外面的大厅里因为里面开始了,所以,显得空荡荡的,除了门口的保安人员,就只有前台的接待,她拿着手机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其它什么人,正要回去之际,后面响起了一个女声,“要见你,还真难。”
熟悉的声音,让路随心的身体猛然一僵,她缓缓回过头,果然,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路冰。
两个女人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路冰率先走到她面前,“路随心,可以谈谈吗?”
随心抿了下唇,冷漠道,“我不觉得我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的。”,既然宴尔岊说了路冰的情况,也说了他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她会相信他。
路冰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她自嘲一笑,“是啊,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同济总裁夫人,怎么会和我这个只能躲躲藏藏,还怀孕挺着大肚子的穷女人有可谈的,但是今天,我们要谈的是路海国为什么会突然地要父亲的命,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说完,她仔细地看着路随心的脸孔,然后又接着说,“我不信,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对你的目的。”
在路随心下意识反应眯眼的时候,路冰笑得有些恶意了,“如果我说我有证据呢?你也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和他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吗?”
路随心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低沉道,“找个地方吧!”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路冰伸手撑着腰走在前面,领着她出了大厅后,走到马路对面,转了一个弯,就是一个老旧的小区,然后带着她直接进了一间小小的一居室。
“想不到我会住在这里吧!”,路冰用纸杯子接了一杯纯净水递给她,自嘲般的说道。
路随心并没有伸手接,只是拿着包放在膝盖上,在已经有些陈旧的布艺沙发上坐下,冷笑一声,“是想不到!”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路冰也不介意的将水放在旁边的玻璃茶几上,从电视柜的抽屉里将一双叠东西拿出来,放到了路随心的面前。
里面是从三年前开始,对沈家所有人的调查,甚至每天的跟踪,还有那些进入沈家中医馆的人,每项都记得清清楚楚,很多很多,但是,她却没心情看下去。
“这证明不了什么。”,路随心将那些文件扔回去,神色淡漠地说道,如果这些路冰感兴趣,她想要就拿去好了。
路冰却神秘一笑,“是的,这些说明不了什么。”,说完,她便伸手将另一份文件放在了她面前,里面首先落出来的照片正是在一个隐蔽的茶楼里,夏瑾将一张支票的东西递给了g市医院里外公曾经的主任医师,照片上显示的日期和外公入院进行治疗的日期是同一天。
接下来的一张,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正挽着舅舅沈城的胳膊在赌场里玩,而舅舅还一手将她搂在怀里,脸上的笑容十分得意,而那个女人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微蹙眉头,想了半晌,路随心突然眸光一闪,想起了这个女人在哪里见过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就是那个她在g市医院里遇见,说是宴尔岊曾经的情 ;人的女人,好像叫贝莉来着,只是,她怎么和舅舅有这张照片呢?
路随心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没有再敢继续看下去,指甲死死的扣在手心里,强装镇定的冷声道,“这能说明什么?”
“那你可以再看看这个。”,路冰又从抽屉里取出一片光碟,插在电脑里,然后出现的是路家以前别墅里的书房,里面竟然是路海国和宴尔岊的对话——
。。。。。。路海国提到了用lotcm来交换宴尔岊手中握着他关于他的证据,但宴尔岊却不屑的冷笑道,说他完全不需要还未研究完全成功的lotcm,他只需要得到沈泰手中的最后一张药方和路随心对于中药药材合成药的提取技术,依旧可以让同济永远稳坐中医药行业的首席位置。。。。。。然后竟然还有提到找人绑架沈城的谈话,路海国说他根本就没有让人要沈城的命,只是想要用沈城来威胁路随心,中间却有人找了其它的人介入,害死了沈城,他问那个人是不是宴尔岊派人做的。。。。。。
路随心看着那电视屏幕中并不十分清晰,但也足以让她确定对话的人是谁时,身体已经冰凉一片了,他说她只要一直是他妻子,他就不用担心同济,原来是因为她手里的外公留下的药方和她所研究的药材植物提取技术。。。。。。
路冰看着她的样子,冷嘲热讽的说道,“就算这些你不知道,作为一个从小学医的人,你难道就想不通你为什么一直没怀孕吗?是他根本就不想让你生下他的孩子吧,你以为你在宴尔岊眼中算什么,你最好看看这个。。。。。。”
说完,她便将另一份压在下面的文件翻出来递给了她,但路随心却已经无暇去顾忌了。
她已经不知道那些画面后面又是什么了,不知道她嘴唇一张一合之间还在说些什么,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都发软,下意识的逃避,不想要知道还有些什么,更不愿意相信这么久来,他对她的好,都是假的,可她明明能感觉到他对她真实的*爱啊。。。。。。
可是,在这些她根本就不敢再看的文件证据面前,在这段活生生的视频面前,她无法再相信他是爱她的了!
是啊,好似他从来不曾说过爱她,原来,一切全是她自作多情罢了,男人的话,她竟然信了。。。。。。
难怪上次路冰出现后,他就一直不让她出去,说是为她好,但真是为她好,还是在防着什么?
路随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路冰的房间的,她也不在乎路冰是怎么得到这些资料和视频的,她只知道,现在她必须离开这里,必须离开,不然,她一定会窒息而亡的。
她一个人茫然走在大街上,没有方向,没有固定的路线,只是随着人流茫然的走着,心里一直觉得很好的生活,她的家,她的幸福,一瞬间变成一片片碎片,怎么都捡不起来,然后化成冰刀狠狠的刺向她,刺进她的心里,刺在她的身体上,
路随心觉得自己被那些冰刀伤得痛不可谒,整个人冰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她下意识的揽紧手臂,蹲了下去,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却依然无法阻止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恶寒。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那些嘲笑的话语——
路随心,他不爱你!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有的话语,都是为了你能得到你外公的药方,和你手中的技术,你的能力可以为他所用,甚至因此,他害死了你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亲人,你却还帮着他残害你的亲人,而等你没有价值后,他就会一脚把你踢开。。。。。。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上面冰冷湿滑一片,嘴角苦涩一笑,“路随心,你还要为他哭泣吗?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你,他一直在利用你。”
最初是为了和她合作联手打击宴家的人,夺回同济,后来是为了她身上对他来说有利可图,那么现在呢?现在她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她猛然想起,慕子非这次是宴尔岊最大的竞争对手,原来——
第132章 是她活该
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路随心就那样一个人蹲在马路上,发出孤单的呜咽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的双脚都麻木了,无法站立了,突然有个黑影挡在了她面前,她慢慢抬头去看,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正担忧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没事吧?需要打120吗?”,男人轻轻地蹙了蹙眉头,但并没有靠得很近,距离她一步之远的地方,试探性的问道。
事实上,他是开始把车停在哪里,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她蹲在哪里肩膀一动一动的,也没做多想,只是没想到,他都买完东西回来,她还在这里保持同一个动作,只是没在动了,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都已经上车发动了,但又想着她不会晕了吧?最后还是下车来看了看,还好,没晕!
路随心就那样歪着脑袋,微睁着双眼望着他,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她想对这个好心的人笑着说一句“她没事”,但是努力了许久,却没有办法,嗓子完全发不出声音来,眼睛也肿痛得很。
男人紧抿的薄唇抽动了一下,有些烦燥地伸手扯了扯领带,然后闷声说道,“我送你去医院吧,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
很糟糕吗?她的确是活得很糟糕的?她的丈夫处心积虑地想要从她手里得到有用的东西,甚至害死了她的亲人,而她还不遗余力的去帮他,还天真的以为他对她是有感情的,现在才知道,说她傻瓜都算赞美她了,她不就是一个糟糕的人吗?
路随心轻轻地笑了,笑得很苦涩,所以很难看,她抹了一下面孔,喃喃地说,“是啊,是活该这么糟糕的。”
说完,她就自己踉跄着撑在旁边的花台上想要起来,因为蹲地的时间太久,她两只脚都麻木得痛了,根本就不能动,但她却那样踩着那份痛,自己弓着腰,撑在花坛边缘,一步一步乱拖带爬的越过男人,直直地往前面而去。
而在她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男人下意识的一愣,竟然看到一个女人眼里的绝然,眉头蹙得更紧了,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更不是个好心人,但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突然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心里闪过,在他还没来得及去发现那份感觉时,他已经忍不住下意识的开了口,“喂,你真的没事吗?”
路随心顿住了身体,尔后微微侧过头,弯着脑袋仰视着他,让他正好见到了她的半边侧脸,只见那如玉般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一抹涩意的笑容,喃喃的哑声道,“我很好!以后,也都会很好的!”,说完,她就如幽灵般继续向前走去了。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蹙得更紧了,但很快就转身走向自己的布加迪,绝尘离去。
******************************************
宴尔岊下午演讲完后,就一直闷闷的坐在那里,最后还没得选举结果就已经离开了,然后只因为他的妻子联系不上了,后电话一直没有人回应,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她掉在街上被人捡到的包,再沿着哪天街道各个分岔路口让人去寻,最后在天黑之前总算是看到了坐着街道绿化带的椅子上的女人!
当瞧见她坐在哪里,低着头,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样子,宴尔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地方离选举的地方不远,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她是无聊,然后出来透风时,坐在睡着了,所以连包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反正最近一个星期,她就算是窝在家里也常常睡觉的,看来晚上他太多分了,今天又一大早就将她拉了起来,可她上午不是在他办公室睡了一个多小时的吗?他哪里会猜到她这是沿着一条道走了很远,又自己沿着道走回来了。
宴尔岊走过去,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轻咳了好几声,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这让宴尔岊的神色微敛了些许——
他刚想伸手去抱她的时候,女人突然动了动,抬头看着他,可当他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时,整个人都傻掉了,完全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这是怎么了,额头上的刘海凌乱,还有几率发丝粘贴在脸上,双眼红肿,小脸花黑,嘴唇干裂,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样子,不过就是三个多小时不见,她这是做了什么?怎么把自己整成了这副样子,这么狼狈?
可就在他傻掉的时间里,女人原本迷离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路随心脸色一沉,小脸紧绷着,直接站起来就走,完全没有再看他一眼。
宴尔岊的眼一下子眯了起来,方才在他演讲的时候,她出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怎么对他突然就变得这么陌生!对,是陌生,而不是生气!
心下猛的一惊,他倒不是有多在意她此刻对他的态度,而是有些担心,显然,她的样子是一定在这两个多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如此,开来是有人在他背做了什么事情,并且这事,怕是不好。
如果是他心里担心的事,那么,她不会就这样见着他就走了,他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立马找他问清楚的,那么,她这样是。。。。。。
宴尔岊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只是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咬着牙跟了上去,走在她身后,轻轻的质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宴太太,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几个小时了?”
他加重了“宴太太”三个字,原本是他们夫妻两个人之前在一起时的乐趣,但是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