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冰山上一朵初开的雪莲,而他,是如此地想去呵护这朵雪莲……
十七岁到十八岁,他一直在她身边,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静静等她长大,静静将她每天的生活摄入他的镜头,连妈妈都笑他傻,什么时候她那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儿子成了偷拍狂览?
她十八岁的时候,他正式走进她的生活,也想对她表白,可每每看见她天真无邪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残害祖国花朵,她看起来还那么小啊……
于是,他仍然选择了等,在等待的过程中,却发现了她的苦恼,原来她深陷的是这样一种畸恋……
他算是明白自己的情路有多么艰难了,可他不怕,在她每一个伤心欲绝的时刻出现在她身边,用他的方式激怒她,惹她生气,让她得到发泄,让她的注意力转移,这样,她就会短暂地忘记她的悲伤碾。
可他也明白,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要怎么做,才能把她从那个漩涡里拔出来?
真的就这样和她订婚吗?只是为了辟谣?其实,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也是愿意的,哪怕她心里丝毫没有他,他也不会介意,怕的是,她不会愿意啊……
卧室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让他心中一疼,情不自禁轻轻踱进,立在她身后,却见她在整理她和哥哥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什么时候照的,有怎样一个小故事,都写得十分详细。
她十分专注,连赵临青走到她身后她都没有察觉,赵临青在她身后站了一小会儿,转身又悄悄走了出去。
整整一天,娃娃都很听话的样子,听话得让赵临青觉得异常。
到了吃饭时间,申姐把饭菜做好,赵临青便叫娃娃出来吃。若在以前,娃娃必然会使倔,可今天却甜甜地应了声,“好的!马上就来,临青哥哥!”
吃饭的过程中,她也没有一丝异常,吃了两碗饭,还招呼赵临青吃菜,只是,吃完饭后又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到了晚上,连天雨特意打电话来,要他照顾好娃娃,他答应了,却见娃娃从卧室出来,坐在他身边要看电视。
他有些踌躇,明天是连天雨婚礼,电视里娱乐频道一定在大肆宣扬这件事。
可娃娃却坚持要看,赵临青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她。
果然,她一打开电视,直接就换到了娱乐频道,而该频道正在报道连天雨高调婚礼的场面。
主持人就白天报纸和网络有关兄妹畸恋的事在采访秦雨格,询问这件事是否会影响婚礼的正常举行。
秦雨格一身休闲服,洋溢着笑容,属于幸福女人的笑容,“不会。我家天雨和天雪自小家庭残缺,是天雨把妹妹带大,兄妹俩感情极好,我跟天雪更是闺中好友,可以说是陪着天雪一起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们,所以,所谓的兄妹畸恋纯属无稽之谈,这丝毫也不会影响我和天雨的感情,更不会影响明天的婚礼。”
主持人听了笑道,“真羡慕秦小姐,不,以后要叫连太太了,能有这么幸福的归宿,看来你和连先生也是青梅竹马咯?”
秦雨格笑了笑,“算是吧!我十几岁就认识他了,我的成长历程里一直有他相伴!”
“太羡慕了!那祝你们幸福!”主持人感慨不已。
画面一转,开始播放婚礼的筹备情况,这个婚礼实在太高调了,高调得像作秀……
娃娃却一直微笑着观看,那抹笑容像刻在了她脸上一样,看得赵临青的心悬得老高,一个晚上也落不下来。
直到把电视看完,娃娃没事人似的,朝赵临青笑了笑,“临青哥哥,我去睡觉了,晚安!”
赵临青不放心,猛地拉住她的手,“娃娃……”
她低头一笑,“什么事啊,临青哥哥?”
赵临青不知说什么,“我陪你嘛……”
“好啊!”娃娃居然也没反对……
赵临青便跟着她去了卧室,像从前在医院那样,娃娃睡在床上,他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娃娃并没有睡意,便和赵临青说话,说了许多,都是关于她和哥哥小时候的事情,他们怎么贫穷,妈妈怎么讨厌她,哥哥怎么疼她,说起往事的时候,她也一直噙着笑,目光柔和而朦胧,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从前的幸福时光。
赵临青一直认真的听着,时不时插一两句,都插得恰到好处,让娃娃听起来很开心,就这样,两人竟然说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一夜没睡的娃娃精神出奇地好,一大早就醒了,拉着赵临青帮她选礼服,哥哥结婚,她要穿最美丽的礼服……
她自己本来选了一件白色的礼服,在身上比了比,旋转着问,“临青哥哥,好不好看?”
连天雨要举行的是西式婚礼,穿白色本无可厚非,但莫名的,赵临青觉得这白色如此刺眼,他一时冲动,竟然上前抢了下来,扔在地上,“不好!重新选!”
他打开娃娃的衣柜,在满柜子礼服里找了一件粉红色的,递给她,“穿这件吧,这件挺适合你,穿起来像个洋娃娃!”
娃娃也不反对,爽快地答应了,“好啊!就这件!临青哥哥出去吧,我换衣服!”
“嗯!别关门!”赵临青再度嘱咐,他不放心娃娃离开他的视线。
“好!不准回头哦!”娃娃还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他笑了笑,有些苦涩,转身的瞬间,没有见到娃娃眼里闪烁的泪光……
直到身后传来她清脆的声音,“好了!临青哥哥,娃娃漂亮吗?”
他回过头,惊艳。
娃娃穿着他挑的粉色礼服,这款没有吊带,裹着她发育完好的胸,就这么穿的话,会露出全部的肩膀和半掩的沟壑,可娃娃却在外面套了件坎肩,长袖,蕾丝,才使得春光不至于那么大露。
娃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今天……有点凉快,我怕冷……”
他没说什么,心想怕冷是借口,怕羞才是正理吧……
不过,这样挺好,这件礼服确实太露了……
他欣赏地看着她,化了点薄妆,使她的五官愈加精致起来,头发随意挽起丸子头,妩媚却又不显老气,很美,可是,他还是喜欢她不化妆的样子,喜欢那朵冰山雪莲,但今天是哥哥的婚礼,化妆也无可厚非了……
“看够了没有?走啦!”娃娃瞪了他一眼,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好像挽了很多年似的……
赵临青低头看看自己装束,因为没带衣物来,穿着连天雨放在公寓的衬衫裤子,虽然很新,但却不是出席婚礼的正式礼服,不过,时间有限,将就算了,这两天一直看着娃娃,失礼之处,连天雨也不会介意的。
于是,和娃娃一起下楼,上了他的车。
连天雨的婚礼在爱枫岛举行,从娃娃的公寓出发,不堵车的话预计一个小时左右能到,赵临青将车开得又平又稳,没有留意身边的娃娃在做什么。
一小时后,他们准时赶到婚礼地点。彼时,新郎新娘已到,宾客也来了好些,媒体却是比宾客更积极,早早就候着了,保安将婚礼地点围得重重叠叠。
“来,娃娃,我们去对哥哥说祝福!”赵临青给她打开车门,伸出手。
娃娃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苍白,把右手放进赵临青手里,下车,朝哥哥走去。
赵临青没有留意到,他的车副驾室已经积了一小滩血迹,这血正一滴滴从娃娃手腕上继续滴落……
婚礼现场真美啊……
娃娃觉得有些眩晕,靠紧了赵临青,依托着前行……
第125章 最后的归宿是你怀里
过道两侧,全是大束大束的百合花,用洁白的缎子扎了,美丽得宛若仙境,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草坪上那一对璧人,均是白色礼服,雨格那件过百万的婚纱真是太美了……。
只是,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不清了……
草地、百合、婚纱、哥哥……都在旋转……
周围那些喧哗的人声也也变成一片嗡嗡之声,吵得她脑袋要爆炸了一般,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紧紧靠在赵临青身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怕稍不留神,自己便会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了…览…
她似乎已经嗅到死亡的气息,那么近,那么近……
不远处哥哥的五官已经看不清了,依稀只能辨出他和雨格贴得好近好近……
她心里的酸痛便突如其来地将她淹没,心中一个声音在默默地说,哥,娃娃连累了你那么多年,今天,你终于可以摆脱娃娃了,彻底的摆脱……如果有来生,一定不要再当你的妹妹,那么,我是否有机会像雨格那样,穿着婚纱站在你身边碾?
走到哥哥身边这条路为什么这么漫长?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凌乱,衣袖应该已经被血浸透了吧?是否有滴落在地上?
忽的,有宾客在喊,“血!看地上好多血!”
人群骚乱,她听见赵临青举着她的手臂,惊恐地大喊,“娃娃!娃娃!”然后便是他打电话呼叫120的声音。
眼前只剩一片血红……
她蕾丝坎肩的袖子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她有意穿上这件长袖就是为了这个,在她割腕的时候不那么容易被赵临青发现。她知道赵临青没日没夜的守着自己就是怕自己出事,可她终于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说来还真对不起他……
赵临青放大的脸在她面前晃动,他把她抱进怀里,她又感觉到他熟悉的温暖了,可是他眼睛里发亮的东西是什么?是眼泪吗?
她极美地一笑,伸出手,想去拭他的眼睛,想告诉他别哭,可是下一瞬,却被扯入另一个怀里……
眼前便是一片白色,白色的礼服,白色的百合花……
可是,她的血迅速将这片白色染红……
她仰起脸,终于看清这张脸,她想起一句话,如果有一天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最后的归宿的是在你怀里……
这,是她最大的愿望,如今实现了,她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感觉两脚腾空而起,是被他横抱在怀里,身体似乎飞起来了一般,他在飞速奔跑吗?她攀紧他的脖子,好怕就这样掉下来……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都要死的人了,还怕摔跤吗?还是舍不得他的怀抱?渴望就这样一直倚在他怀里?
她贴紧他的侧脸,他短短的鬓角刺得她脸颊微痛,他发丝里有定型水的味儿,她拼命的吸气,要将这味儿记在脑海里,永远记在脑海里,可她的永远就是下一刻了吧?
很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来,伏在他耳边虚弱地低语,“哥……对不起……娃娃一直都是你的负担……还累得你背上畸恋的耻辱……娃娃走了……就没人连累你了……也不会再有人丢你的脸……你要记得爱护自己……不要太辛苦……”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一是因为气息微弱,再者是因为心里的痛楚如山一般压来,她呼吸都变得苦难,如何还能说话?
急剧的喘息间,听见哥哥喉间滚动的哽咽和压抑的悲泣,原来他也是难过的……
见他要说话,意识已逐渐模糊的她,拼尽所有的力气,在他侧脸轻轻一吻,倒在他肩头,用细弱蚊吟的声音喘息着低语,“哥……娃娃走了……你会想我吗?……哥,这样,你就会永远记住娃娃了吗?”
连天雨已经跑到车边,打开车门,将她放在座椅上,两滴泪滴落下来,打在她脸上,热热的,她灿然一笑,昏迷过去……
在清醒的最后一瞬间,听见哥哥的大吼,“娃娃!哥哥不会让你走的!别怕……”
她眼前已经只剩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哥哥的脸,泪迸裂般奔出,原来她最怕的不是黑暗,而是再也见不到哥哥……
只是,这个念头一转,她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连天雨开着车,找最近的医院一路狂飙,当年赛车冠军的风范发挥到了极致,他从来没有开过这么快的车,油门踩到了底,闯红灯、逆向、什么交通规则都顾不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娃娃就这么死了,他还独活着干什么?索性也就这么死了算了吧!
不过,他终究得感谢他的车技,他没有死,安全抵达医院,抱着娃娃就往急诊科跑,一路高喊,“医生!医生救命!”
娃娃终于被推进了抢救室,随之赶来的还有穿婚纱的雨格,和他一样一身血糊糊的赵临青……
赵临青是来他面前请罪的,作为检察官的他一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此时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痛苦和悔恨,“对不起,天雨哥,是我的错,我真是废物!居然让她在我面前做了傻事!”
而连天雨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仿佛没听见赵临青的话一样,一身洁白的礼服早已殷红斑斑,衬着他发白的脸色,乌青的嘴唇,呆滞的眼神,如果他不是坐着,那模样倒是一具死尸了……
雨格见他这样,心中疼惜,在他身边坐下,哭道,“天雨……天雨你别这样!娃娃还在里面呢,你这样可怎么办?”
听见“娃娃”这两个字,连天雨似乎有了反应,面色活络了几分,却突然大吼,“都给我闭嘴!娃娃睡着了你们不知道吗?谁吵了娃娃睡觉我要你们的命!”
秦雨格张了张嘴,不敢再说话,只能把脸扭向一边,默默流泪……
不怕死的媒体仍然跟了来,对于今天婚礼出现的状况十分好奇,可是见此情形,媒体们第一次不敢理直气壮前来采访,只在一边不断拍照。
终于有一个胆大的记者,冲破保安们防线,接近了连天雨,欣喜地问,“连先生,请问可以谈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婚礼还会举行吗?”
连天雨犹如没有听到,仍然惨白了一张脸,犹如没有听到。。
记者不死心,又转过头问秦雨格,“秦小姐,能请你谈谈吗?”
话音刚落,便有一记拳头朝他挥来,正中他下颌,他连人带麦都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摔得结结实实。
爬起来,揉着摔痛的屁股,才发现打他的人居然是连天雨……
而连天雨似乎不打算放过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