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把栾梓皓牢牢地罩在里面,他疼得不能呼吸。
梓皓你不要太难过了,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你要在现在的单位好好工作,现在像咱们这样的对大学生能进入这么大的企业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要试图辞掉这份工作,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答应我好么?如果你放弃了这份工作那就说明这四年的感情对你来说分文不值。
好了,再见了!
嘟嘟,嘟嘟,栾梓皓连最后的道别也没有对林鸽说,就挂掉了电话。他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在已经冻得麻木的脸上悲伤的流过,滴落在白雪上,慢慢地、无声地渗透,消失在雪的深处,也许它永远没有机会接触到土壤,滋润那一分的土地。
栾梓皓有些恶心,他想吐,可是张开嘴吐出的却是一口一口的苦水,他的其他味觉在这一刻完全丧失了,他唯一能品味的感觉就是苦,这苦比海水更涩,比胆汁更浓。
他的双腿已经没有了力气,已经无法承受住身体的重量,任由身体向下直直的摔倒,在厚厚的积雪上砸出一个“人”形的凹陷,并随着陡峭的雪坡滑了下去,他已经无力在做任何挣扎,他也不想在做什么,他的身体在雪坡上越滑越快,他看见天离他越来越远,树木越来越高,他慢慢地闭上眼,任由自然的力量来决定他的命运,也许这样的离去有些不体面,可他已没有心力去寻找别的方法来这么方便地解决自己了。
第四十章 爱你不够勇敢(6)
栾梓皓醒来时,人躺在医院里,一个很面熟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坐在床头,看见栾梓皓睁开眼,高兴地笑了,兄弟啊,你可下醒了,你要不醒啊,我都说不清楚啊!
女人使劲搥了一下男人,中年男子也感觉说错了话,脸一下就红了,大兄弟啊!你别听他瞎说,你醒了就好,别的事咱们慢慢说。
栾梓皓想起来了,那男的是那天拉他出城的那个出租车司机,那女的看那样应该是他的老婆。
原来那天拉完栾梓皓出城,那司机回城又拉了几个活就回家吃饭了,吃完饭他就对他媳妇说,今天下午拉个小伙出城到大青山脚下,那小伙一个人上山了,我让他回来时给我打电话,我再去取他,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打,不会出事了吧,我看那小伙闷闷不乐的,他媳妇是个热心肠,一听老公这么说,她也担心起来,两人一合计,反正吃完饭也没事,开车出城看看就当遛弯了。
两个人到了大青山脚下,把车熄了火,走下车,煞黑的山里一片寂静,隐约能听见山顶有说话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从山顶上滚落,速度越来越快,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在离山脚还有三十米的地方滑进了林子里,然后是一声“啊”的叫声,森林里恢复沉静,两口子知道出事了,沿着山路连爬袋蹬地往上跑,在一棵松树底下找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栾梓皓,司机是个专业的救援人员,看了一下栾梓皓的情况,他估计可能是腿断了,他迅速地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将栾梓皓慢慢地移动到衣服上,然后顺着雪坡慢慢拉着衣服,将栾梓皓运到了公路边,并将他抬上了车,送到了医院。
经诊断栾梓皓为小腿粉碎性骨折,那司机帮助栾梓皓交了手术押金,让医院先给他做手术,他去回家取钱,可医生说什么也不让走,说病人还没有苏醒,你肇事司机就想跑,医院最后还报了警,警察了解情况对司机说,也只有当事人苏醒后事情才能搞清楚。
栾梓皓不知道是该感谢这位司机还是应该憎恨他救了一心寻死的自己,他想下床走走,他的身子很疼,可是他的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板。
他向警察说出了原委,打发走了救了自己的司机夫妇,他骗他们一会会有朋友来照顾他,他在这里没有朋友,即使是有,他也不想告诉他们,这个时候他最想林鸽能在他身边,可这不可能了,栾梓皓有些伤感,眼窝有些热,他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她,可是控制不住,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在眼前飘来飘去,在耳边此起彼伏,他蒙上被,让眼泪决堤般地冲下来,打湿那厚厚的被褥,内心的伤痛像是一个个结块堵在泪腺孔,任你流再多的眼泪也流不出内心半滴的忧伤。他希望黑夜马上来临,并永远持续,只有那样他才能一个人蹲在黑暗的角落独自哭泣,而不被人看见,无助的心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游荡,找不到可以停歇的地方,它就那样在漫无边际的伤痛的世界里悬着,慢慢的下落,又猛然的升起。
小伙子,醒醒啊!你都睡两天了,起来喝点粥吧!一个声音将一直在苦苦寻找安息地的灵魂唤回现实世界,栾梓皓睁开眼,冬日的阳光隔着玻璃很柔和也很温暖,临床的看护大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稀粥来到他的面前。他确实有些饿了,四天没有吃东西了,一碗粥他几口就喝了下去。
谢谢您,大娘。
不用,我也是随便给你带回来的,我看这两天也没人来看你,你家是不是外地的啊!
哦!是的,哈尔滨的,不过我这面也有很多朋友,人家都有工作,我也没多大的事,就没好麻烦他们。他说的好像很真实,可他现在是真的到了举目无亲的地步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四十一章 爱你不够勇敢(7)
你醒了?你到是挺能睡的,睡了好几天,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啊?一个年轻的护士走进来问道。
是么?睡了那么久啊!阎王那老头开会比较墨迹,开会研究好几天才表决通过,让我这面当卧底,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我现在还真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那不舒服?
我,我,你们厕所在哪?
想上厕所就直说呗,还怕羞啊,给你做手术的时候什么都看到了。
栾梓皓伸手摸摸裤裆,果然,除了患者裤外,什么也没有,连*也无影无踪了,栾梓皓的脸“唰”的红了起来。
年轻护士看着满脸通红的栾梓皓,嘿嘿地娇笑起来,把栾梓皓笑得更不好意思。
走,我扶你去吧!
不,不用了,没有了!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你说要去厕所的么?现在怎么不去了?再说,这里还有人会带你去么?
你给我那一双拐杖吧,我自己去。
哼!不识好歹,年轻护士白了一眼栾梓皓转身出去了。
哈哈!这小姑娘真闯荡,真不愧是哈尔滨大城市来的。临床的看护大娘嘴里叨念着
原来,年轻护士叫董倩,是医科大学护理专业的大四学生,她姑姑在这家医院当副院长,她大四没事就来这家医院实习。
董倩撅着嘴,把拐杖扔靠在床边,然后抱着膀嘴留微笑地看着栾梓皓如何下床。
栾梓皓用双手支起上身,让没有受伤的腿先拿到床下,然后用一只手扣住床沿,另一只手擎着小腿上的石膏,慢慢地挪到床边,好几天没有活动的腿,现在好像不是自己的一点都不听使唤。他拿过双拐住在腋下,好腿用力让身体站直,石膏的坠痛和腿本身的痛交织在一起,他的额头渗出了虚汗。
董倩本想帮忙的,但自己刚才的那出,还怎么好意思再去帮忙,只能硬着头皮看着栾梓皓慢慢地挪出病房。
栾梓皓再回病房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董倩和那位看护大娘把他扶上床,栾梓皓笑着说,如果我要这样一辈子的话,我一定会去死的,这也太遭罪了,撒泼尿赶上跑五千米累挺了。
董倩“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你一天去几次,那不赶上跑马拉松了啊!
栾梓皓看看她,然后笑着说,有道理。
电话响起,栾梓皓伸手拿过电话,屏幕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可能是那天摔坏了。
小伙子你快接吧,你睡觉的这几天,这个电话啊,每天都响十好几遍,我们也不知道谁也没敢接啊!
哪还有谁啊!人家女朋友呗!董倩抢着回答。
栾梓皓抬起眼皮看看她,没有吱声。
喂,您好!那位?
我说栾梓皓,你个死猪头,你这几天死哪去了?领导找你都找疯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话筒里传来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栾梓皓把电话离的耳朵老远,等那头喊喂的时候在那过来。
许曼婷的声音他一下子就能听出来,在公司的时候他天天要听上上万句。
这么难的问题你都能猜到,我真的去死了,不过没死成啊!什么事?公司又有什么安排?
安排个屁啊!你要的那批货已经发到好几天,公司也不见你给传真收货确认,所以找你啊,怕你携货潜逃。
开什么玩笑?几千箱酒我能弄哪去啊!我这几天有事,你和老总说一声就说收货确认过几天给公司传。
哎呀!栾总,支使起我来了,要说你自己说,我给你说算怎么回事啊!
婷姐,帮帮忙吧!我电话坏了,我也找不到老总的电话,你就和你叔说一声,谢谢了,回去请你吃必胜客。
真的,说好了,不许骗人,小样的,我非得黑你一次不可,把你许下的愿一次找回来。
好,那就先这样了。
栾梓皓挂了电话,董倩不是好眼神地看着他,这家伙的,都叫姐了啊!
人家不都说吗!先叫姐,后叫妹,叫来叫去叫媳妇。
哎呀!还挺有文化呢,老妹,你看看咱两关系比她近。
你,滚一边去,油嘴滑舌的,我可能闲工夫搭理你了,说完,董倩到别的病房查房去了,空剩下栾梓皓一个人在那呵呵地笑。
董倩出去后,他的笑容就僵在那里,曾几何时,这个玩笑他和林鸽也开过,林鸽用她的小粉拳在栾梓皓的胸前胡乱地打着,说他好坏,而他却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了不肯放手,两个人就那样依偎在操场边的小树林里。而如今,自己孤孤零零地躺在不知名的医院的病床上,没人管没人问,而林鸽呢,也许正跟着那位叔叔在吃完饭、喝咖啡、听音乐、看电影或在床上翻云覆雨。
爱很美,但梦已经醒来,心很痛,但人已经麻木,为了梦一样的爱,他已付出全部的努力,为了痛的心,他也完成了生命的一次轮回。
这二十天,花光了栾梓皓几个月的工资和贺小虎打算买手机的钱,当然这不包括董倩的护理费,出院那天他请董倩下了管子,可是身上的钱不够,最后还是董倩付的,为此被董倩鄙视好久,他承诺回哈尔滨一定请她吃顿好的,董倩马上制止他,行了,打住,先把人家那顿必胜客请了在许愿吧!
第四十二章 爱你不够勇敢(8)
大兴安岭地区属于高寒地区,素有“高寒禁地”之称,因此,高度数酒在那里比较畅销,老百姓多用来防寒驱风,刚发过来的这批酒是公司针对这个地区特别赶制的,栾梓皓给金鹏酒店的老郭打电话告诉他他要的酒已经到了,让他去货站提货,把老郭高兴坏了,说非要给他整个狍子尝尝鲜。
栾梓皓说,你可别忽悠我,我这几天还真要到您那住一段,公司说您那是我们高度酒的主打区,让我必须重视。
那好啊!你过来咱们哥们好好唠唠!
好,那我之前我给你打电话,你给我找个便宜喽嗖的旅馆,我要住一个月。
好的,没问题。
栾梓皓花了88块钱,倒了两趟火车,用了21个小时,到达了加格达奇,老郭很盛情地招待他,吃饭、唱歌、洗澡、按摩,服务很全面也很到位。栾梓皓知道商人这玩意无利不起早,他敬着你、惯着你,那是因为你对于他来说还有价值还有效益,否则,他宁愿把那饭菜喂狗,把那酒给驴喝。
栾梓皓也不客气,吃好菜,喝好酒,洗牛奶浴,做港式按摩,完事后舒舒服服地回到每天二十块钱的旅店睡觉。
这家旅馆位于二楼,房间不大,但十分干净,屋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就剩下一个台电视了,电视长虹90年出的那款高大威猛的黑色外壳的电视,这台电视足足占了1/10的空间。
他打开电视,他一直坚信一个道理,大不一定好用,这台电视还不错,竟然有图像而且还是彩色的。
电视里传来一首巫启贤的老歌。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
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
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
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
告诉自己坚强面对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
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
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栾梓皓闭着眼,听着伤心情歌,那歌声就是他现在的心境,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难道真的能忘记么?忘记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事和一个人么?曾经两个人牵着手、面对面对着对方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分开,谁也不能最先松开对方的手,当时,自己天真的想如果谁都不最先松开的话,那岂不是永远也不分开了,可是自己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所说的话是假的,所说的话是假,那曾经坚不可摧的真实就像海边的沙雕,经不起海水反复的冲刷。也许自己真的办不到一下子将一个曾经深爱的人忘掉,只能将那份感情那个人一直埋藏在心里而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她,泪水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