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带着两道旨意上觑清宗斩断红尘俗世、一心修仙的少年,当时又是怀着何种心情上山的。
“这还不是最最奇特的事情!”
两个少年受到这样的秘密的侵袭,还没有回过神来,又大为惊讶的“啊”了一声,难道还有比这个还要惊奇的事情?
“你们大约就更加不知道了,平日和元芳师叔祖处得最好的是谁?”白皮肤的少年得意的说道。
“是谁?”
不出少年的所料,那两个少年异口同声的开口询问道。
“是咱掌山师祖的那个徒弟!”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憨厚的少年说道。
少年白了他们一眼,缓缓道来:“要说咱们这位觅月师叔呀,当真是长得俊秀纤细,那皮相竟是要比那传说中得狐狸精还要好上几分。”
“你们可是不知道了,前几年话说着觅月师叔下山的时候被一位年轻的公子撞见了,那公子立即回家休去了美貌的未婚妻,年年在这山脚下等着师叔下山,只求一会。”
那个清瘦的少年闻言,大为不满的将握紧的拳头朝着桌子上猛一敲,“这男子真是混账,咱们能打我们师叔祖的念头。”
“就是咱们祭云山的其他两宗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曾对觅月师叔有过念想的?”
“这个觅月师叔,真有这样的……惊为天人?”其中那个憨厚的少年迟疑的问道,仿佛是不相信同伴的话,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觅月师叔的容貌能叫同样身为男子也能生出绮念来。
“你看刚才咱们的元芳殿监长得如何?”
清瘦的少年脱口说道,“自然是清俊隽永,浑似天人。”
那个白皮肤少年砸吧了两下嘴,“你可也会说,元芳师叔固然已经是人间极好看的模样的了,但是觅月师叔的模样更是生得好,是那种男的女的看了都会喜欢那种模样。”
话音刚落,另两个少年也没有了继续问话的兴致,好像是沉溺在同伴描绘的话语中,在静静的想象中觅月师叔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常听我姐姐叨叨,若非是觑清宗的弟子修仙必须要恪守戒律,要清心寡欲,不可有欲念,非则,要她相信觅月师叔和元芳师叔祖其实是一对的,她也是会相信的。”末了,少年幽幽的叹了一句。
“哎,末卫,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难道……都是你那个姐姐说的?”
少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也不是,她知道的那些我都知道,而我知道的她却不知道。”
“啊……你竟然是从你姐姐那框出的这些话来!不过……你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姐姐是在这、除了元芳师叔祖外和觅月师叔走得最近的人了,崎金宗道号秀英的就是我姐姐!”叫末卫的少年脸上一脸得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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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片绿荫下,觅月半躺在古树下的石桌上,手旁边放着一叠子的白纸头和一把黄铜的剪刀。斑驳的阳光点点落下,落在觅月光洁的脸上,像是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鬓角细碎的像丝绒一般的碎发也像一撮撮黄金线一样。她随手拿起一张撕碎了的纸片,一只手捏着,一只手还不断得在撕扯着,那小小的碎片儿在手中随便的一揉,就变成了一直白色的蝉,挣着翅膀朝着树上飞过去。
门吱呀一声想起,觅月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原来是师叔回来了,她心中窘迫,这样散漫的模样竟然让师叔看见了,立即速度的跳下了石桌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台前,(W//RS//HU)抖了抖那一叠子的纸头,开始认认真真的剪了起来。
可恨得是,对于画画和剪纸这方面,觅月实在是没有什么天分的。剪刀在纸上回转着,纸在手中翻转,最后一刀剪了下去,被剪了多余的边角料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觅月看着眼前捏在手中的剪纸,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这个样子,明明自己剪得是一个人的形状,为什么端在眼前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只人参?
边上的毛毛刺刺更像是人参的参须。
觅月叹了口气,这白纸术法看来自己是怎么也学不会的了,她将纸片托在手中,朝着纸片吹了一口仙气儿,那纸片而轻飘飘的落地的时候,竟然真的化成了一只白胖胖的人参,那人参很是神气的抖了抖自己的手脚,看了眼觅月,又低头看了眼自己,一遍羞涩一遍撒欢的跑了。
看了眼书房,师叔的书房的窗户正开着,觅月搁下了手中的东西,朝着那儿走去。先在远处,点着脚瞄了一眼,见师叔脸上神色照旧,才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径直趴在了那窗台子边。
元芳正专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时不时拿着手指在桌面的不同地方点一点,好像是在比划着什么。
“师叔。”觅月轻轻唤了一声,颇有些撒娇的味道儿。
元芳眼睛抬也没抬,继续看着。
静默也半天,觅月见师叔不太搭理,她也就一直不开口说下文。可是等也许久,师叔果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气馁似的垂着头说道:“师叔,觅月知道错了。”
元芳轻轻的哼了一声,缓缓的抬起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脸的闲适。
那眸色好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湖水,觅月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的倒影。
46 熬补汤 城中城
“哪儿错了?”元芳轻轻咳了一声,问道。
觅月想了想,“以后再也不赖着师叔说学白纸术了。”
元芳看了眼她,问道:“现在每天晨起还在跑步吗?”
觅月点了点头,笑嘻嘻的说道:“前几年都只有我一个人跑,现在,好多祭云山弟子都会早起跟在后面和我一起跑,十分的热闹。”
觅月见元芳脸上十分的和悦,就试探着说道,“师叔,你就带我一块下山吧。”
元芳脸上清淡,抿了抿薄唇道:“我不是先前就和你说过了,只待你学好了白纸术,我就带你一道下山的。”
觅月脸上一垮,神色黯然的说道:“师叔,我怎么都剪不好。”正说着,那只白乎乎的人参就跑了回来,自己爬到了窗台上,站在觅月的手边羞涩的朝着她看了几眼。只见它原本没有一件东西的身上已经是多了两篇叶子,正好围助了自己袒露的下身。
觅月觉得好笑,伸出手指扯了扯,那人参羞涩的捂着自己的叶子裙,觅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师叔,你瞧我剪出来的人参是不是很有灵性?”
元芳未置可否的一笑,盯着人参的眼神有了几分诧异。
“师叔,你就带我下山吧。”觅月锲而不舍的央求着。
“现在你也过了几轮殿试,已经有资格自由下山了,和我不和我一道,有什么关系?”元芳嘴角噙着笑意缓缓的说道。
“师叔,你是知道的。那次,月回来可是生了一场大病,实在是不敢了,再说……”觅月垂着头一脸的委屈,“月也不是故意要剪成这个样子的,大概是想着晚上给师叔坐人参炖母鸡汤,才会一时间恍了神、剪了个人参的。”
那窗台上的人参晃了两晃,紧盯着觅月退后了几步,一脸惊恐的样子,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元芳讶异,放下了手中的书,“觅月你还会煮汤?”
觅月脸上面露喜色,脸色真挚的点头道:“师叔,你就带上觅月吧,在路上觅月还能时不时的炖个小汤给师叔补补身子。”
元芳考虑了一会儿。
觅月恳切道:“师叔,要不觅月先去熬一晚过来?”那眼神着实是殷切期盼着的。
元芳稍点了下头。
觅月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师叔你等着,大约两个时辰了就成。”
等觅月端着汤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师叔的屋中也已经亮了起来,觅月推来门,切切的唤了一声:“师叔?”
元芳抬起头,“进来。”
“师叔,等急了没?”觅月憨笑了两声,“我刚刚出来才知道原来已经天黑了。”
元芳语气清淡的喔了一声,“原来晚上了呀,我也只以为还早。”
觅月小心翼翼的汤端了在桌子上,十分殷勤的揭开了盖子。
“这……”看着这一盅的烫,元芳有点说不出话来。
“师叔,满意吗?”
元芳拿着旁边的勺子,舀了一勺子,只可惜怎么也舀不出一滴汤水来,里面实实在在的都是剁成段的人参,和一些褐色的白色的块儿,料倒是足的很。
在觅月殷切的眼神中,元芳开口尝了一口,缓缓的点了点头,“味道还可以。”
觅月脸露喜色,“月是废了心思的。”
元芳用勺子拨了拨盅内的料,道:“还有九华灵芝?”说着就舀了那个尝了一口。
“师叔,你也认得?”我是在书上看见的,就自己照着古书上的法子养的,特地从山中取了一块腐朽的木块,在日日放在屋中阴凉的地方,浇之以水……”
元芳突然开口打断了,脸上并无异色,依旧是神态淡定,姿态优雅的嚼着,“怪不得,这阵子总是会从你的房间传出一股怪味道来。”
“有吗?”觅月惊讶的说道,想了想,她又恍然大悟道:“啊……怪不得,最近掌管住所事宜的庞务师兄一直想去我的屋子……”
觅月见元芳已经搁下了手中的勺子,急忙问道:“师叔,是不是菇子的味道不好?”
元芳摇了摇头,淡然道:“不是,已经饱了。”
“师叔不会是因为月做的东西不够可口吧?”觅月神情恹恹,嘟着嘴问道。
说着就自己接过元芳使过得那柄勺子,自然而然的舀了一口,“唔……挺好的呀,我在煮的时候也注意着火候呢,才不可能煮坏掉的。师叔,你真的不饿了?”
元芳点了点头,轻轻笑着。
“那我吃了?”
“坐下慢慢吃。”
“师叔,那……我和你下山的事情?”觅月端着小心,字字斟酌的问道。
“容后再考虑。”
“师叔,你明早就要下山了,怎么还能容后呢。”觅月一边吃一边嘟囔道。
元芳低下头,拿了搁在旁边的棋子摆起了棋局来,一子一子的摆了一起来。师叔又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了,觅月很是知趣的埋头吃了起来。
“啪。”
“啪、啪。”
觅月愣愣的看着白瓷碗沿边上鲜红的几滴。
“啪。”
后知后觉的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原来鼻下早已经是湿漉漉的了,淡淡的血腥味儿,顺着鼻腔涌入。
“师叔,我是怎么了?”觅月抬起头木讷的看着一旁下棋的师叔。
元芳侧头一看,见觅月的鼻子里向下留着滚滚的鲜血,立即拿了衣襟里的一块白帕子,伸手捂住了觅月的鼻子。
“啪”
觅月的眼神随着另一滴的鲜血看下去,再慢悠悠的朝着低落鲜血的地方看,立即用袖子给元芳蹭了噌,瓮声瓮气的问道:“师叔,你怎么也流鼻血了?”
“咚咚。”两声敲门声,“元芳师叔,我是庞务。”
还没等元芳和觅月反应过来,那个叫庞务的青年一脸的慌张,紧张的说道:“师……师叔……弟……子错了,弟子什么也没看见。”
说着步伐凌乱的跑了。
元芳嘴角微动,停下的动作,说道,“现在就去收拾收拾,咱们连夜就下山。”
觅月很是乖巧的没有问为何,立即兴匆匆的跑了出去。
“以后,莫放这么多珍品。”元芳在后面无奈的叹了一句。
……
“师叔,为什么昨晚上就要匆匆走了?”想了想,觅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算了算时间有点紧,还是早走写妥当。”
觅月脸上雀跃,“师叔,繁都好玩吗?”她坐在元芳的身后,而他们的身下是一只乌金大鸟,那大鸟展开的双翅足了一丈,翱翔在高空。风猎猎,鼓动着觅月的衣裳,淡淡的体香漫开。
“觅月……”
“唔?师叔?”
“要是你三哥来接你回青丘,你会怎么办?”元芳在觅月的耳边低低的问道。
《文》觅月想了想,断然的回道:“怎么会?阿爹和阿娘还没有从轩辕丘回来,三哥肯定不会带我会青丘的。”
《人》“嗯……三哥上回倒是说了些奇怪的话。”想了想觅月又道。
《书》“说得什么?”
《屋》“三哥问我,将来是想娶个媳妇儿还是娶个相公。”
元芳愣了愣,难道青丘的狐族有娶相公的习俗?“那你是怎么回的?”
“我自然是说要跟着师叔一起修仙啊,既然觅月在祭云山就不能想凡尘俗事。”觅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元芳闻言也大为满意的轻嗯了一声,但随即就听见了觅月在前面传来的闷笑声。
“师叔也果然也满意这个答案,三哥听见了也夸赞了月一般捏,”觅月捂着嘴笑道。“咦?那边的那座城就是繁都吗?好大……”
元芳闻言脸正慢慢的冷下去,他顺着觅月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繁都……其实他真的不是那么记得了,虽然他是出身在这座城中的,在他的印象中,繁都并不似它的名字一眼。
乌金大鸟直接朝着那城中央飞去,中央人就是一座四方形的小城,只是那城事黑色的围墙,高耸厚实,饶是在上空,觅月也觉得十分的壮阔巍峨。
这城中之城,就是皇宫了。
那鸟儿一路飞过,缓缓下降,觅月能看见行走在皇宫中得宫人纷纷抬头看,脸上或是惊惶或是肃然。
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乌金鸟终于找了了落在的地。这正是一处大概十丈见方的高台。觅月和元芳纷纷跳了下来,那乌金鸟儿又振翅独自飞开了。
一会儿的功夫,就从高台下涌上了好多执着刀戟的侍卫,将二人围了起来。
“原来是仙山的贵客到了。”那人满身绫罗,富贵逼人,一手摇着金边的蒲扇,一手一挥衣袖让侍卫退开,脸上带着寒暄的笑。
元芳淡淡的睨了一眼,对觅月低声道:“走。”
“还不去为贵客引路,仔细找不到太后娘娘的宫殿,唯你是问!”身后,那个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立即有一名身材玲珑的女子低着头跑了前来,朝着二人福了福,恭卑的说道,“二位仙人请跟奴婢走。”
47 误断袖 故人会
觅月坐在椅子上,实在是等得无聊,师叔进了内殿,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会出来。她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居然有丝丝的甜味儿。觅月素来不喜欢喝茶,最喜欢豪饮着涧中流淌着的山泉水,每每被师叔看见就少不得被一顿呵斥,但是面对清茶的那种苦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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