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些不乐,不过在白清秋的怒视下,都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云顷飏开口,“如果大家不累,我们就再找个地方坐坐吧,恩……”他转向史段秀,面带微笑,“你说的流尘公子是何许人,真的这么难见吗,我到真想见上一见。”
白清秋有些糊涂,疑惑的看向云顷飏,然而,从他脸上看见的只有兴趣,没有看到丝毫厌恶的表情,他更加糊涂了。
史段秀听到云顷飏的问话,双眼立刻闪亮,神情十分激动,“要说流尘公子,这古川城没有人不知道他,‘桃红柳绿’半年前才落户古川城,记得开张那日,他只是坐在轿里围着城走了一圈,然后就如您所见,现在城里的大小青楼,就数他们最红最火,天天客源不断,其实很多人都是抱着见流尘公子一面的想法才去的,不过据说他露过那一次面后,就未再见过任何人,只放出话来,只见有缘人,所以……”
史段秀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嘿嘿,我去了五十八次,就被拒绝了五十八次。”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见见那位流尘公子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好奇,到底是何许人,会将客人拒之门外。”
云顷飏说走就走,只不过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史段秀笑道:“还是你来带路,我不知道那‘桃红柳绿’在哪,不过……青楼现在就开门?”
“开了开了,因为他们生意好,整天都开门。”
“那好,走吧。”云顷飏让到一侧,笑吟吟的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先行。
史段秀急忙低下头,匆匆走到最前方,不敢再看云顷飏一眼,因为眼前的男人,长的也是一等一的俊美,而且每每嘴角上挑时,那笑容总是显得邪魅而诱惑,让引人产生无限遐想,但是他明白,此人身份尊贵,不是他能遐想的对象。
第五十九章 差别待遇
‘桃红柳绿’分两院,‘桃红’自然是招呼正常喜好的客人,而‘柳绿’则是招呼象史段秀这种,喜好男色之人。
由于喜好不同,大部分人都去了桃红院玩乐,而跟史段秀一起的,只有云顷飏和白清秋。
史段秀是纯粹想见流尘美人,另两人则是抱着各自的目的,三人刚踏进柳绿院,就听见一声不男不女的娇嗲,“哎吆,史二爷您今个怎么又来了?不是昨个才被流尘公子拒绝的吗?您还真是不死心呢。”
史段秀听惯了到没什么,不过另两人却皱起眉头,明明是粗豪的男声,却偏偏憋成女腔,听的让人头皮发麻。
“花妈妈,您老就别取笑我了,今个我是带了两位贵人来,是他们要见流尘公子,不过……嘿嘿……如果能借贵人的面子见到流尘公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史段秀搓着手干笑。
“哦~~~”老鸨探头望向他身后,扫了一眼白清秋,随后就将目光停留在云顷飏身后,紧接着迎了上去,“哎吆,这是哪家的公子,生的可真俊呢!”
云顷飏轻飘飘转了个身,躲过老鸨就要攀上来的手,淡然道:“听闻流尘公子才貌双全,还请……花妈妈为我们引见。”
“啊、哈……好说、好说。”老鸨尴尬的缩回手,随后眼睛滴溜溜一转,褶皱的老脸立刻笑成一朵菊花,“只是不知这位公子贵姓?您也知道,如果报上史公子的名号,恐怕还是会被拒之门外,所以……”
拦住就要上前的白清秋,云顷飏微笑道:“就说云顷飏求见流尘公子。”
一丝惊讶出现在老鸨脸上,一听云姓,自然会联想到云雾山庄的云家,而叫云顷飏的,夜晔国也只有一位,那就是云家的少当家。
“原来是少庄主大驾光临,哎呀……小人真是有眼识泰山……您请、您快请,这就带您去翠竹阁见流尘公子。”
自己来了五十八回。连翠竹阁地门都没见过啥样。而身旁地男人一来就直接被请进去。真是差别待遇啊。史段秀在心中哀叹。其实他也明白。任谁听了云家少庄主地名字。都会努力巴结。只有傻子才会拒之门外。不过。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会有那么点小小地不舒服。
“……不用通报吗?”云顷飏面上浮起疑惑。
“哎呀。少庄主可是贵人。您来了就不需要走那些过场。流尘公子一定会见您地。”
“哦~~~为什么你这么肯定。那位流尘公子一定会见我?听说他可是只见有缘人呢。”云顷飏嘴角勾起淡笑。抱着双臂矗立原地。
老鸨一听。当即楞了下。转眼又摆出职业笑脸。“少庄主您是头次来古川城吧?”
云顷飏看着他。点点头。
“那就是了,您头次来古川城,来我们这柳绿院也是头次,而且来了就指明要见流尘公子,您说这不是缘分吗?所以小人才斗胆猜测说流尘公子会见您,其实并无十足的把握,还请少庄主您见谅。”
说完,老鸨陪笑连连道歉,云顷飏挥挥手,“无妨,我也只是随便问问,那就请花妈妈你带路吧。”
“是,少庄主这边请!”
老鸨没有带着他们从大厅穿行,而是从侧门出,走上一条石子小径,随后穿过一片竹林,几间竹屋赫然映入眼帘,史段秀看的直咋舌,他从来不知,在这种烟花场所,竟然会有如此清净秀丽之地。
竹屋外,老鸨高喊:“白玉、绿翡,有贵客到,快出来招呼下。”
“哈……是花妈妈啊。”随着散乱的脚步声,一名白衣少年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当看见老鸨身后的三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花妈妈,您应该清楚公子的规矩,没有经过通报是不能将人带来这里的……”
“少庄主您别见怪,他们都被公子惯坏了。”老鸨生怕云顷飏不高兴,急忙解释,随后转身呵斥少年,“还不进去跟公子说,云雾山庄的少庄主来了。”
一听这话,少年神色微变,马上又堆起笑脸,“原来真是贵客到了,请进请进。”转过头又对屋喊道:“绿翡,泡壶龙井来。”
待一个绿衣小童将茶水给三人奉上,白衣少年对三人微微躬身,“三位请稍侯,小人这就去请公子出来。”
云顷飏点头,老鸨也趁此告退。
盏茶功夫,白衣少年回到厅堂,吞吞吐吐的看着三人,似乎有难言之隐。
云顷飏放下茶杯,淡然开口,“是不是流尘公子不愿见我们,旦说无妨,不会怪罪于你。”
“……”少年抬头看了看他,低垂着脸,吭唧半天才开口,“公子说……他只见少庄主、一人。”
白清秋皱起眉头,没有开口,而是望着云顷飏,看他有什么指示,史段秀一听到这话,立刻垮下脸,心想,这是第五十九次被拒绝了……
云顷飏静静的看着少年,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把,好半天才说了句,“好吧,我独自去见他。”
众人都松了口气,刚才被云顷飏无意识发出的冷气压镇住,此刻都心有余悸,都在心中感叹,这位少庄主表面看起来温和有礼,其实真正深藏不露。
看了看跟自己一起来的二人,“你们不用等我,先回去吧。”
史段秀颓丧的点点头,起身就往外走,而白清秋则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少庄主,您一人在这儿……要不您去见流尘公子,我就在这里等您,可好?”
云顷飏当然明白他的心思,无非是怕自己出事,而秧及带自己来这里的他们,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并不是十分在意。
摇了摇头,冲一脸紧张的白清秋笑笑,“不用!”说完站起身,当走到他身边时,云顷飏低声道:“你认为云家为何能长久不衰,好好想想吧。”
目视离去的背影,白清秋心中五腑陈杂之味齐涌,是啊,自己到一时忘记了,他是站在云家最顶峰的人,怎会随便将自己处危险中,虽说这里不一定有危险,但云家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看来自己,还是把云家人想的太简单了,不,应该说把这位少庄主想的太简单了。
自嘲的笑笑,白清秋不再犹豫,立刻起身离去。
第六十章 霸道执念
掀开竹帘,迎面扑来淡淡竹香,云顷飏环视左右,竹椅、竹桌,外加竹屋、竹编屏风,看起来这位流尘不是一般的喜欢竹子。
待白玉奉上茶水糕点,屏风后才盈盈走出一人。
一袭淡绿缚身锦袍,衬的肌肤白壁无暇,如水美目清澈晶亮,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琼鼻秀挺,樱唇点红,眉目间带着不息世事的青涩,举手投足却散发着无限风情,矛盾又和谐的绝代佳人。
云顷飏在心中感叹着,却不由自主的拿出那人与他相比较。
论容貌、论气质,那人的确比不过他,但是,那人很真实,而眼前此人,青涩的面孔,诱惑的躯体,如不是天性,那就是刻意伪装,待看此人在风月场所的地位,恐怕是后者居多,只是,他刻意如此是有何目的?难道真的只是巴结自己而已?云顷飏提起警戒。
“流尘拜见少庄主!”貌美,声音也美,珠圆玉润的煞是好听,但在云顷飏耳里,却不及那人沙哑的呜鸣动人心魄。
想起那人,心中又开始隐隐发疼,此刻,他还躺在地牢里,走时虽然度了些真气,但……真的不要紧吗?
刻意将他抛出脑外,然而在看见眼前之人时,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想起他在自己身下的每一个动作,想起他的每一个表情。
那具白皙青涩的身体,满是刺目的猩红,无力而沙哑的哀鸣,痛苦不堪的哭泣,还有那处包裹自己的柔软,温暖而紧窒的感觉……
“云少庄主……?”
玉润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云顷飏收回飘远的思绪,却突然发觉自己下身竟然硬挺起来,蠢蠢欲动的急预得到舒解。
看着那人缓缓走来。伸出地手就要碰到他。抵触地感觉又出现。下意识地要躲开。却被心中一个念头阻住。要不要试着跟眼前人……
没有动。等那人将手放于肩上。强压住心中地恶心。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挑起他地下巴。露出一抹邪笑。“流尘公子果然生地好相貌。身段也诱惑之极。引得我很有‘性’致。怎么样。干脆跟了我。保证有你享不尽地荣华富贵。”
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还说出如此恶劣地话语。流尘又气又怒。但一想到那个人。……为了那个人。他强压心头火。露出满面羞意。低垂着头。放软了身子偎进他怀里。轻声道:“如果……是少庄主地话。流尘愿意。”
心中地排斥感越来越强烈。身下地**竟慢慢疲软。试验到此。云顷飏已经知道自己还是无法碰触男人。只有‘他’、是例外。
收起面上地笑容。云顷飏轻轻推开怀中之人。淡然开口。“算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流尘公子此等清雅之人。在我身边只当个男宠。太委屈你了。还是这里适合你。”
虽然眼前男人并未完全将他推开。但身上地冷意。他怎会感觉不出。尴尬地讪笑着。心中虽松了口气。却也有些不甘。难道凭自己地相貌。还入不了这个男人地眼?还是……他看破了自己地心思?
一想到此,心顿时漏掉一拍,偷偷瞄了眼男人,发现他象吞了只苍蝇般,脸色甚是难看,而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
厌恶?怎会如此?流尘不相信的眨了眨眼,正眼看向那人。
“怎么,非要我动手你才肯起来吗?”
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流尘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急忙就要起身,惊慌失措中,左脚踏空扭住,眼看着就要倒回云顷飏怀里,看着那人伸来的手,他略微有点安心。
然而,以为那支手是来扶自己的,却没料到,一股凌厉气息迎面扑来,只感觉胸口一疼,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流尘坐在地上瞪大了眼,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用内力推开自己,与传说中的温和有礼,实在相差太远。
“公子……”
白玉听到响动,立刻跑了进来,当他看见流尘嘴角的血渍,只是狠狠瞪住云顷飏,却未敢开口责问一句。
知道自己出手重了些,不过当看见他向自己倒来,下意识的就挥掌震开他,实在无法忍受被碰触的恶心感。
云顷飏站起身,拍了拍衣衫,看着少年将流尘扶上椅子,便从怀中掏出块玉佩扔到他们面前,“拿着这个,到云家的银庄,二十万两以下你随意支取,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今日之事,全当是个意外,……告辞。”
看着那人没有一点悔意的走向门口,白玉终于忍不住开口,“给钱就能解决一切?我家公子……”
流尘一把拉住他,朝他摇摇头,而云顷飏听到他的喊叫,只是笑笑,根本不加理会,掀开竹帘就走了出去。
“公子,他打伤你就这么算了?”白玉气呼呼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流尘把玩着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把黑羽取来。”
“难道您要……”看到流尘面上的不悦,白玉立刻禁声,低头应道:“是”
没多会,白玉拿着个笼子进屋,里面是只****黑毛的鸽子。
流尘将鸽子放出,取了小米清水喂它,随后将写好的纸条绑于它腿上,走出房间,双手往空中一抛,随后轻声低喃,“黑羽,尽快将消息带给那位大人吧。”
云顷飏出了竹屋,在来时的小路上疾步行走,一边走一边对着身旁的空气低语,“快去准备马匹,我要出城。”
待他到达‘桃红柳绿’门口时,已有一匹棕红骏马停在门前,虽然来往青楼的客人甚多,却无人靠近马匹,只因马鞍上印着大大的‘云’字。
云顷飏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向城外奔去,心中焦急无比。
从刚才的事得知,自己依旧无法靠近碰触别的男人,即使是有着倾城之姿的流尘,他也没办法接受,事实证明,他所能碰触的男人,只有云绯雨一人。
一想到那人还被自己关在地牢,临走前感觉到的微弱呼吸,差点停止的心跳……,虽然被自己强用真气平复,但是,这一个白天将要过去,他……会不会有事?
越想越担心,越想越焦躁,只要一想到再不能听见那人的哭,那人的笑,再看不见那人脸上的愤怒,和那人叫自己‘混蛋’时的表情,他就心急如焚。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