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风流录- 第34部分

第19章　送书赠言
那天上午，宝仁正在听方文浅讲算术习题，他爸爸来到了教室门口，先招手叫方老师出去。

　　方老师再进教室来叫项宝仁马上出去。

　　项草药告诉宝仁说，水教授又来了。

　　项宝仁马上问，水爷爷来了在哪？

　　爸爸告诉儿子，水教授现在在县城医院留医，是他雇我们村赶马帮的贾峰（贾石的儿子）赶回来接我们父子俩进城去和他见面。

　　宝仁就和爸爸回家来，囫囵吞枣地喝下两碗粥，又匆忙地去找干净的衣服来换穿。父子俩刚穿了衣服，贾峰就牵3匹马来到了项家门前催项家父子快点动身上路。

　　贾峰安排宝仁骑矮母马，他扶宝仁上母马背上的马鞍去坐时，问宝仁怕不怕掉下来。

　　宝仁讲，不怕。并讲他平时经常和小伙伴在荒坡草地捉这匹矮马来骑，骑光背马他都不怕摔下来，现在马背还架了马鞍，他骑上去更舒服更平稳了，绝对不会掉下来了。

　　贾峰和项草药分别骑上高大的公马。

　　三匹马排成一纵队上了路向县城进发。走在前头的宝仁回头来问贾峰，水爷爷得的是什么病，重不重？

　　贾峰讲，他根本不知道水教授生了啥病，也不懂得水教授病到什么程度。昨晚天黑后，他是受雇于医院的一个职工。那个职工讲，他们医院收到一个姓水的病人。是这个病人出钱200块委托医务人员帮他雇请赶马帮的人明天去爱甜村去接项草药父子俩务必赶在天黑以前到医院来与他相见一面。他为了赶时间，半夜三更就摸黑骑马跑回爱甜村来。所以他没空到医院看望过水教授，真的不知道水教授的病情。

　　宝仁和父亲俩人在病房见到了水教授。水教授躺在床上听到宝仁叫一声爷爷时，他艰难地要从床上挣扎坐起来。

　　项草药忙向前去扶水教授坐稳。水教授强颜笑说：“哦，你们都赶来到了，好啊！我就担心今天见不到你们父子俩呢。”接着，水教授讲，前天中午，他乘坐火车来到这个县的车站，人刚下火车就昏倒在站台上。幸亏得到车站值班员的救护又送到县医院来抢救治疗，他才捡回这条老命。

　　项草药安慰讲，水教授你大难不死必有鸿福！可喜可贺！

　　水教授苦笑讲，我没福可言了。接着他告诉项家父子，他虽然被医生抢救脱离了危险，但是，他的左手左腿现在都麻木不听使唤，嘴巴也歪了一点。

　　宝仁讲，爷爷不要怕。你再到我家去住，让我爸爸熬软筋藤汤给你洗手脚，包你过了一段时间又完全康复。

　　水教授讲，宝仁呀，你们父子俩是我的恩人。头一回是你爸爸治好了我双腿的外伤，让我保住了双腿。第二回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就斩去了遭蛇咬的右手掌，那么今天我的左手又瘫痪了，我就没手可用了。我非常相信你项家的医术。但是，我这回的病不是一般的普通病，而是得了脑血栓堵塞病。这种病可不是吃了草药就能解决的。所以，我就不再去爱甜村麻烦你们了。

　　水教授指了放在墙角的大口袋讲，那是一袋书本，其中有一本中文羊国文对译词典，有钱也很不容易买得到。其他就是学羊国文的课本以及一些羊国文的文学艺术读本。这袋书是他专门带来送给宝仁学习用的。他之所以请项家父子来相见一面，主要为了这袋书能直接交到宝仁手中。

　　水教授又叫宝仁从书袋里找出那本厚达3寸高的词典出来，当场教宝仁如何查词典。当宝仁学会了查词典后，水教授就吩咐宝仁要牢记他的几句话。他说，人活在世上就要识字读书。只有读书人才聪明，才有前途，才有本事去创造财富。读书不要怕苦，读书不要怕穷。只要读书精通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宝仁给水教授深深鞠了躬说，爷爷，宝仁一定牢牢记住你的教导。

　　水教授用右手抚摸宝仁胸口说，你是我教过的学生，你应该叫我为老师。我喜欢听到晚辈叫我老师。接着，他讲他本来打算要培养宝仁成为羊国语的翻译家，可是老天爷不助我，让我中风半身不遂，夙愿难了却。

　　宝仁讲，苍天有眼会保佑老师很快就康复的！

　　水教授讲，再过一个钟头就有汽车来接他回城市就医动手术。不知他手术效果如何。接着，他转话头跟项草药讲话。他劝项草药应该早点儿带宝仁从医，只有把医术和秘方传授给了宝仁，宝仁下半生才有谋生的技术。

　　项草药讲，他老早就想带宝仁学看病抓药了。可是宝仁只有单腿不能跟他上山去识草药采挖草药。一个郎中不认得药名和不知哪处生长哪种草药是行不通的。

　　水教授讲，老弟你不会用笔抄下秘方下来传给儿子吗？

　　项草药讲，我外公都是口头传教我的，所用的草药都是按本地传统叫它的名字，我也不识多少字，更不知自己常用的草药在书上叫什么名，那我怎样手写下来传后人呢？

　　水教授叹说，都是因为我们民族的国民文化素质太差，没有办法把老祖宗的好东西记录下来，才导致我们中华民族许多珍贵的东西法宝失传。项老弟呀，恕我多言，我劝你应该多心眼，早点儿为宝仁娶亲。宝仁有了媳妇你就教媳妇专门采药，宝仁专门号脉开单。唯有两人当一人用，宝仁往后生活才有着落有保障。

　　项草药讲，不知有没有女子愿嫁宝仁，唉！

　　水教授讲，只要有恒心没事办不成功的！只要家富有何愁没媳妇！

　　他们正酣谈时，水教授所在的师范大学派专车下来到医院，要接这位退休了的老教授回大城市去住院治病了。

　　水教授临上专车之前，他勉励宝仁要刻苦学习，为自己争气！

　　项宝仁含泪讲，我一定加倍努力读书，决不辜负老师对我的期望！

　　项家父子目送专车开去很远很远，直看不见车影了才离开马路边。
　　作者题外话：宝仁少年时代就遇到语言专家收为关门子弟，真是鸿福大齐天，令众人羡慕不已。而师父却在刚收徒之际就丧失了讲课传教的行为能力。从这可见他就是命途多舛的残疾人呵。然而人经历磨砺才有作为。欲知宝仁日后的处景，请继续跟踪阅读，请求章章投票，章章收藏！

第20章　幢憬
项草药带宝仁来到马帮旅社找贾峰租两匹马骑回去。

　　贾峰讲，租什么租？水教授已经为你们定租两匹马来回接送两趟了。今天马儿赶路累了，明早再回去！

　　贾峰劝项家父子晚上就住在马帮旅社。这个旅社的后院绑马匹是有点臭气，但是收费比别的客栈便宜。每人每晚可节省两毛钱。而且，每天天刚亮，旅社的饭堂就有吃的东西卖了，很方便客人早出发赶路。

　　那晚，项家父子贪便宜就在肮脏又充满马屎尿臭味的马帮旅社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他们父子俩就各骑一匹马上路赶回家去。

　　项草药见到宝仁骑马一走出了城区，他就左手扯缰绳右手拍打母马催它跑。项草药是头一次见到独腿的儿子骑马技术原来是这么的娴熟。他不由也用缰绳抽打了坐骑的脖颈一下，驾马去追赶儿子。

　　他们父子互相追逐一段路，就来到了荒坡野外了。项草药就叫宝仁放松缰绳任马慢步走。原来贾峰为了节省马草的几毛钱，清晨不买青草来喂马，而是吩咐他们父子俩先骑饿马出城上路，走到有青草的地方就让马吃一阵草再赶路。现在来到了嫩草茂密的路段就应该让马边走边啃吃路边青草。

　　两匹马驮着人和书本沿着路的两旁贪馋地啃吃嫩油油的青草，它们时不时碰一下嘴又分头去卷咬草叶。旷野无行人，寂寞得很。项草药就找话题来与儿子聊天。他先问宝仁爱不爱骑这匹矮母马？

　　宝仁讲，这马，他爱，因为它矮，他上马下马容易；因为它温顺，不欺人不咬人不踢人。

　　项草药讲，你喜欢它，我就买它给你。

　　为什么给我买马？宝仁问爸爸。他觉得爸爸突然变得怪怪的。他还是读书的孩子，即使他不读书了，他是单腿人赶不了马帮。给他买马来干什么？

　　项草药讲，再过一个多月你就去读中学了，没有马骑你怎样上学。

　　哦，对啦。有马骑他才能每天早出晚归去读中学。公社中学离家有5公里远，走的是山路，他拄拐杖是难翻山越岭的。现在听到爸爸要买马给他骑马上学，他甭提多高兴呀。但是，他又担心自己考不上中学。他把心话告诉了爸爸。

　　项草药讲，宝仁，方老师认为你一定能考上中学。方老师说了，项宝仁再考不上中学，公社中学就招不到尖子新生了。

　　项宝仁很高兴对爸爸说，他真的读上初中，他就再努力读书，力争再考上高中；读到高中，他就要再拼命去考大学。接着，他转问爸爸，将来他该干什么职业？

　　项草药讲，他希望宝仁读大学出来当医生。他认为在大医院当医生都是坐诊开药方，当医生最适合宝仁这种人去干了。而且，当了医生有高工资领就容易娶本医院的护士做老婆。他还有另一个打算，那就是将来宝仁在城里当医生成家有了孩子，他就去医院里的家中一边看孙子一边偷偷用草药给人治病，医院用西药治疗毒蛇咬伤和跌打外伤比不上用草药去治疗好得快的，而他医治这种病又是最拿手。在医院里悄悄暗地里行医是肯定捞到养老钱的。

　　宝仁拍马走近爸爸身边，才讲他不想将来当医生。他说他的身子不适合当医生的。在大医院当医生不单是坐门诊部给病人看病，还得给病人做手术。他只有一条腿不能在几个钟头站得稳稳地操刀做手术。

　　项草药向宝仁将来想干什么工作？

　　宝仁说他很想当工程师，从事设计工作，工资高了才容易找到老婆。而且可以为自已设计一只假腿来用。

　　项草药用手拍了身后的装书袋子说，照你所讲，水教授赠送给的这批书本岂不是作废了吗？

　　宝仁讲，还有用的。他今后还要学羊国语，把这些书读到滚瓜烂熟。即使他有了工作，他还要利用空闲时间搞翻译。

　　项草药问儿子搞翻译加工资吗？

　　宝仁讲业余搞翻译是私捞钱。主要是把中国好看的书再用羊国字翻译成外国人能看得懂的书稿，再把译稿卖给印书社就拿到钱了。

　　项草药说，那样的人岂不是双料人才了吗？

　　宝仁讲，是双料人才了。方老师曾经说过有一个人懂得几个外国的文字。这类人不知属于什么料人才呀。

　　项草药讲他并不指望宝仁能修炼成为双料三料人才，只祈求宝仁能够考上大学，坐在办公室工作，轻轻松松领工资，不再为肚子奔波就阿弥佗佛了。

　　宝仁从那天起。每天都在做上大学当双料人才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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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体检之一
8月25日是小学毕业生升初中成绩上线了的考生体日。项草药又租贾峰那匹矮母马一天来给宝仁骑去公社卫生院体检。

　　路上，项草药告诉宝仁，他已经跟贾家父子说好了价钱，等到宝仁一接到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了，就正式跟贾家买下这匹矮马来当宝仁的专用坐骑了。宝仁心里很高兴，只要等到学校一开学，他便是这匹马的真正主人了。

　　项草药带宝仁去到了卫生院大门前，就让宝仁独自到卫生院的门诊部坐着，等候医生点名就进诊室里去接受体裣。

　　那时中学师资不足校舍少，每年招收新生名额有限，往往在四五百报考的学生只录取两班新生100名左右，所以不论是文化考试和体检都十分严格。爱甜村小学这年小学毕业总共是9名学生，但是有的学生因家长不同意升中学，也有的学生自知自己成绩太差怕参加考试，因而有6个学生志愿放弃参加“初考”，最后仅有项宝仁、苏悟和秦静3人报名参加“初考”。

　　初考成绩公开上榜了。项宝仁的政治、语文、数学三科总分数是298分（语文的作文被扣两分），名列全公社的初考第一名；而苏悟和秦静分别排在第11名和第13名。

　　项宝仁和他爸都认为宝仁升中学是百分之玖拾玖点玖的把握了。

　　体检开始了。各个考生在体检表格填上了姓名就拿表格去排队给医生检查身高、体重、视力、听力、嗅觉和五官。检查完了这些项目，接下来检查其他项目的就不得乱来了，需要分男生组和女生组检查。每组是4人。医生点名，医生叫到谁谁才能走进被关得严严实实的诊室里去。

　　不知道为什么原因，项宝仁和苏悟坐在候诊室的长椅子等了大半天总听不到医生叫到他们的名字。不过，他们见到从关紧的诊室出来的人，大多数男生都是咧嘴乐笑；大多数的女生都是羞涩满脸。

　　项宝仁抓住走过他面前的一个男生，问他你傻笑什么？男生笑不止讲，好逗了。轮到你就知道喽。苏悟站起来死缠住这个男生，不讲不放你走。男生只好小声说，医生就逼人*衣服……嘻嘻！

　　原来如此。*衣服检查身体，对于男孩子来说无所谓，男孩子经常成群成帮*服跳下水里去游泳洗澡的；而对女孩子来说那可不行了，她们自从懂羞开始，就把下裆当作神圣的宝贝倍加呵护。医生叫她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裸露出来那东西，她们当然要害羞死喽。

　　又有一组女生出来了，4个女生中有一个女孩子哭得眼皮红了，她捂着眼走过来时，苏悟还听到她低声抽泣。

　　苏悟伸脚出去挡住走在最后边的秦静问，前面的她为什么哭？

　　秦静恶狠狠瞪了苏悟一眼说，讨厌！不告诉你！跑开了。

　　宝仁凑近苏悟的耳朵说，可能医生不小心捅痛了她。说罢，两人吃吃笑起来。

　　这时有个女医生推门出来，翻表格喊，苏悟。

　　苏悟应道，到！

　　女医生又喊，项室仁。

　　项宝仁回答，到！

　　女医生又喊了，卞星和费南的两个名字。卞星和费南都应声到。

　　女医生把表格整理一下说，轮到你们4人了，过来，进室里去！

　　他们4个男生刚进门，拿表格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