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风流录- 第61部分

　　谭医生讲，不会。他马上举例子说，十几年前，他曾经为了抢救一个车祸的女病人，剖腹取出只有8个月大的胎儿，后来跟踪访查，这个孩子身体各项指标完全与足月孩子一样正常，现在这个孩子还在北京读大学呢。那时，医学技术还没有今天这样的先进呢。现在提前生出来的不足月胎儿，我们接生医生就把他，放进育婴保温箱里去护理，让婴儿像在母体内的环境中一样发育生长，直等到婴儿身体发育成熟如足月胎儿了，再让他出院。根本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成长。

　　宝芳问谭医生，未足月的胎儿如何催他出生，是打针还是吃药？

　　谭医生讲，打针吃药催产会影响到胎儿的脑筋。我们反对用！为了孩子健康成长，我们采取剖腹分娩。

　　苏悟又问，孕妇送去县医院还是在此动手术？

　　谭医生讲，去县医院还不是抽调我去主刀。不如在此做手术！

　　苏悟嗯嗯算是同意了。

　　宝芳又关心问起手术费是多少钱？

　　谭医生讲，上个月，这儿曾经为一个产妇剖腹接生出一个孩子，总共费用是4500块钱。现在你们这个亲属是要生双胞胎，费用比人家多一倍就是9000块钱吧。

　　苏悟讲只要母子平安，开手术就开手术吧，多少钱不在乎了。

　　谭医生讲，你们家属既然同意剖腹分娩，那么，我们医院就一方面先做好动手术前期的准备工作，另一方面要做好应对病情的突如其来的发生。但是，我们对孕妇的观察不超过两周时间。

　　苏悟和宝芳走了，谭主任松了一口气，精神大振。他带班来爱甜镇卫生院值班为期三个月，本月是最后的一个月了。接收秦静这个孕妇来住院待产，使他好像见到一大捆的钞票摆在他桌前。他真不甘心这大梱的钞票，留给下一班的人来享受。因为他在这团队里是领导是主刀医生。如果这例病号接受了他提出剖腹分娩的方案，他个人将有两千元钱进腰包。

　　孕妇的丈夫被他说服了，意味着他张开口袋在等待钞票掉进来。唔，要是县城的居民也像爱甜镇的人那样富有的话，他们当医生一年就有十几万的收入了。当医生也有当医生的乐趣！真的有下辈子的话，他还是再想当医生！

　　当宝芳把谭医生的话转告了秦静，秦静深深长叹一声。宝芳以为她怕开刀，劝说，前不久，刚有一个人在这儿开刀取出孩子。你不要怕。

　　秦静讲，今天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开刀取出孩子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是痛惜我刚挣到一点钱，这阵儿都花在孩子身上去了。

　　苏悟插话讲，常言道，挣钱来使不是挣钱来看。花钱保平安，该花就花！钱来钱去，今天用了明天再去挣回来。留着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秦静点点头，算是认同丈夫的观点。她沉思片刻，又说，开刀是大事，谭主任是操刀，我认为还是送给他一个红包才保险。要不然，他没拿到红包一粗心，出了事故可不得了。

　　宝芳接话问，这次该送他多少？

　　秦静自作主讲送800块钱。说着就从身上掏出钱来数出800块钱，叫宝芳拿去送医生。宝芳讲，我已经拿去一次了，这次小叔你拿去吧。

　　苏悟讲，我当干部不好意思这样做的。嫂子你再辛苦一趟吧。

　　宝芳就嗯了一声，把钱收进口袋里去，又问该什么送去为好？

　　苏悟讲，等到医生叫我们去签名同意做手术了，再给他送去。苏悟担心早送了，临到开手术时又变换人，那又得再送一份才行。

　　一个星期过去了。谭主任就叫苏悟到医生办公处去在同意动手术书上签名。在签名时，苏悟问得主刀医生确实是谭医生，回来就叫宝芳悄悄拿红包去送谭医生。

　　宝芳把红包送到谭医生的手上之后，她就装着若无其事地离开谭医生的宿舍。

　　谭医生将门关上，才撕开红包，抖出钱来数一数。他觉得有点怪，这个红包怎么只包给780块钱，不给到今天为止800元呢？是什么意思？他想来想去，才想出78的谐音就是实发。他不由骂一声，妈的迷信害我少拿到20元钱。

　　其实是宝芳从中揩去了一点油。

　　秦静躺在活动床被推进手术室里了，护士长复出门来，拉苏悟去偏僻处，问他想让哪个孩子先出生？

　　苏悟说他想让女孩子先出来。因为他已经为两个孩子取名为苏荣、苏耀。荣字适用女名用，所以他很想女孩子当老大。

　　护士长讲，行！不过要给我们一点吉利钱才行。

　　苏悟问她该要多少？护士长讲，有5个护士参加开手术，给每人一点意思20元吧。

　　苏悟二话没说就给了100块钱。

　　护士长很快出来向苏悟报喜，手术很顺利，一女一男顺利出生了。其实是先将男婴从母体取出来。但是，护士们一致对外宣称是女的先出来。都是20元钱在作怪。

第26章　门路
宝仁帮苏悟家看守公厕，他不单是收费和冲洗厕所，而且着重于观察和带着实习的心态来干活。

　　宝仁坐守公厕一段时间，常有外地来的老板或者司机在他面前，抱怨和发牢骚，讲这座公厕的功能不够齐全，没设有浴室。

　　宝仁曾问提意见的人，公共厕所设浴室有什么用？对方讲，我们是远道而来，一路风沙，满身灰尘，来到爱甜镇一卸了货就返程，不需住旅馆。但又想先洗一洗澡了，再去会客。可是，爱甜镇上没澡堂，太不方便了。

　　宝仁讲，街上宾馆有洗澡房呀。

　　对方说，我们不需要开房住宿，没办法进宾馆旅社去冲凉。

　　宝仁说，爱甜镇很快就有新的澡堂对外开放了。

　　对方问，那即将经营的澡堂在哪？

　　宝仁手指向他家出入小巷道的那个方向。

　　这时，他才懂得，他家的公厕为什么设计为两层楼？原来就是要设浴室为客人服务。他想，他家的公厕二楼不能做大间的洗手室，应该设为多间的洗澡室，室内安装莲花式的喷水龙头，方便顾客的使用。二楼的浴室又分男女各一半。这样一来，才是多渠道进财。

　　趁着没人来如厕，宝仁就抓住这个空档，将厕所打扫冲洗一趟。他干完活儿，拄着拐杖走到门口外面，看一下桌上的小时钟。时间已是10点20分了。就在这时，隔壁的苏悟屋里传来椅子翻倒砸地的声响。紧接着，他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谁在里边呢？自从秦静坐月了，苏悟都是早早就去卫生院护理老婆和看望那双儿女。到了11点钟，苏悟才转回来做饭和炒菜，然后才将热饭菜给妻子送去。现在，又是谁在里面碰翻椅子在谈话呢？以往苏悟回来，不管多匆忙，他未进门之前，都先和宝仁打招呼，问候一声才进屋里去忙。

　　宝仁再竖耳倾听，屋里还有鸡飞扑腾的响声呢，莫非屋里有贼进去偷鸡？宝仁连忙抓来拐杖，槖哒槖哒地跛走去看究竟。

　　宝仁轻推开了虚掩的门扇。大屋里无人。他只好向后进的厨房走去。只见到堂姐和姐夫苏超正在火灶前忙碌。

　　堂姐宝芳从锅里拎起一只湿漉漉又冒气腾腾的已杀死了的小母鸡。姐夫苏超正在洗青菜。他们两人都不知宝仁进来。宝芳拎鸡想转身去后门外边拔毛时，才看到宝仁站着看他们干活，责备道，你怎么像个贼偷摸进来，连屁也不响一声就钻进来，吓得我一跳。

　　宝仁嘿嘿傻笑，不做声。

　　苏超却招呼宝仁坐，并且讲，你坐在等我弄出两个菜来了，我们就对饮两三杯吧。

　　宝仁扫视厨房一遍，见到左边墙角多放了一只鸡笼，笼顶粘贴一条红纸。这是贺喜之标志。壮家人很盛行送礼的习俗，平时日子谁家有什么喜事，亲戚都给送一份礼来贺喜。坐月生孩子的，就给送嫩母鸡。那天，宝仁刚得知秦静生了双胞胎，就立即给苏家送来一对即将生蛋的小母鸡。

　　宝仁指着贴红纸的笼子问堂姐，是你送过来的吗？

　　宝芳说，是呀。小婶子生了龙凤双胞胎，是苏家族的大喜事，我们就送来6只鸡贺喜。六六大顺嘛。

　　宝仁见自己帮不上手，就借故还要出去看门口收费，就退出厨房去了。不过，他有点纳闷，平时，堂姐夫都忙得团团转，今天却有清闲过来帮厨，怪呀。

　　过了一会儿，宝芳姐提着大饭盒，跟着刚进去又出来的苏悟一起走出门来。宝芳姐往卫生院走去，而苏悟却转到厕所的门口来叫宝仁进屋里去吃饭。

　　宝仁走到厨房先夸菜炒得真香，后才坐下桌前。正端菜上桌的苏超自吹讲他很会炒菜，哪有炒出来的菜不香。

　　等到苏超刚坐下来，苏悟就敬他一杯酒说，哥你今天怎么有清闲来帮我炒菜呢？谢谢呵。

　　苏超讲，妈的，生意路中断了，可得清闲一段时间。

　　宝仁也敬姐夫一杯酒，问，姐夫你做的啤酒生意也中断，难道羊国人都戒酒不饮了吗？

　　苏超回敬他们二人的酒了，说，羊国政府为了保住他国内的啤酒厂不倒闭，严禁中国的啤酒入境。

　　苏悟问，哥你打算下一步做什么生意？

　　苏超讲，我正在找新门路。妈的，我希望老天爷助我一把，再保我做成一单生意，让我狠赚一担钱，我就不干了。唉，这几天，白天没人陪你赌钱，我闲得心慌。

　　苏悟说，哥，你看世上有谁赌钱能发家致富？我劝你不赌为好。

　　苏超说，男人不赌不嫖，拿什么来做娱乐？我有钱就花点小钱娱乐才行。

　　宝仁装傻问，姐夫，你平时是小赌还是大赌？怕输吗？

　　苏超讲，看场合。场合是赌大注的，我就一下子砸下去几千块钱押注。赌钱输赢，我不在意，只求开心爽神。

　　接下来，苏超就边喝酒边兜售他的人生哲理。他滔滔不绝地讲，常言道，会花钱的人才会挣钱。你们看，全爱甜镇有谁会挣钱胜过我？是不是我第一人先盖起楼房？盖了楼房还有钱，我不该娱乐吗？你们讲赌钱怕输。输了又如何！人常说，力来力去，身上的力气永远用不完。我却说是钱来钱去，花了再去挣来。你只要有点小聪明，你的口袋里的钱就如同身上的力气，用不完花不尽。

　　苏悟问道，哥你常去赌，不怕嫂子骂吗？

　　苏超讲，你嫂子不敢骂我。因为我赢多输少。她还经常陪我去赌呢。我最讨厌也最看不起夫妻为了几个小钱吵闹不休。我妹苏梅经常从小学跑回来向我诉说，符恩又骂她去赌钱了。有一次，我听了心烦就跑去学校，训符恩说，你做人也太过份了，开口闭口就骂苏梅去赌钱，骂她是败家婆，还打她。我告诉你，你讨到败家婆还是你有福气。十个傻瓜女不如一个败家婆！你懂吗？所谓的败家婆只不过是寻求挣钱的当初亏了点本钱。花钱学到乖精，往后她就会一大把又一大把钱地扳回来。苏梅现在手运欠佳了，输一点钱，你就痛恨她了？我告诉你，人生路漫漫，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不久将来我的苏梅时来运转，赌赢回来百几十万钱，你才知道她原是抱金娃命！当符恩的面，我给了苏梅几千块钱去扳本回来。妈的，符恩当个小学老师每月工资几百块钱，有啥了不起！

　　尽管苏悟用很多人因赌博而家贫如洗，家破人散的例子来规劝苏超戒赌，但是，喝酒喝了有点高了的苏超仍然认为他的歪理很正确，耳红脸赤的与苏悟斗嘴争论不休。宝仁只好将话头岔开。他讲，姐夫你既然白天没事干，就来替我看守公厕几天喽。

　　苏超讲可以，等你的厕所完工了，这个厕所就该废了！要不然我的小侄苏荣苏耀从医院回来，成天被臭气熏，不闹出病来吗？

　　苏悟讲，这个公厕设计太差了，不够卫生，左右邻居意见大。现在，又准备搞扩建街道，也该封这个公厕了。既然，哥答应能帮看守公厕，那么，宝仁就回去监工，督促工人抓紧时间，做快点儿，争取在一个月之内完工使用，那更好了！

　　后来，就是苏超帮看守几天公厕，又让他找到一条挣钱的新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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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赐良机之一
苏超顶替宝仁看守厕所，并不是想私捞几个钱去赌，而是为了让宝仁脱身回去催促工人干活快点，将那个公厕早日建成，让这个公厕早点儿封起来。反正他新楼房里已经有了卫生间。他恨不得马上推倒这个臭气烘天的东西。

　　苏超来管理公厕的第二天，就在他即将回去吃午饭时，来了一个行头像大老板的顾客，她匆忙地往桌面丢下10块钱，抓要几张手纸就大步流星地扑进厕所里去。

　　如果顾客只丢下一块钱的话，苏超也就是多收她5毛钱，回家去了。但是，这个顾客却因为内急紧张，先押下10块钱再用厕。人家外地人这么讲诚信，他作为本地人不能失诚信于人。于是，他决定等她出来，找零钱还给她9块5毛钱。

　　用厕的女人出来了，她未走到桌前，苏超就手拿钱举向前去迎候她，说道，“小姐，这是找还你的钱。”

　　女人接要了钱，上下打量了苏超，笑着说：“苏大哥真会讲笑话，我还是小姐吗？”

　　苏超惊诧地问：“你是谁，认识我？”

　　女人将面子凑近过来说：“大哥，你真的记不起我了？”

　　苏超仔细端详了她良久，才讲：“哦，有点面熟。”

　　女人讲，她是来找生意做的，请大哥帮忙介绍认识老板。

　　苏超一听女人要找老板做生意，眼睛就发亮起来，忙讲他自己可以帮她进来啤酒，要多少有多少。

　　女人讲，啤酒拉回羊国被税百分之一百分，只有亏没有赚。她不敢要啤酒。

　　这时，有人来了，苏超又忙去收钱。女人见他很忙，留下话说，她是住在高峰旅社301号房，大哥想做生意的话，晚上有空就去跟她谈。

　　女人留下话就走了。此时，陆陆续续地有人如厕，苏超边收费边回亿，想一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讲是羊国人。近年来，他跟羊国人做生意都是男人。以前……哦，想起来了，以前曾和羊国人的丰楼村的蓝才美做过几次手表小生意。莫非就是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