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对我做什么啊喂!
更加糟糕的是,我作为一个死人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等一等。”龙隐突然从背后叫住了他,“你带他去哪里?”
年襄轻描淡写,“太平间。”
“是么?”龙隐一步一步上前,空气中充满了威压,年襄放开了推车,比出了一个防御姿态,慢慢后退。
龙隐挡在了我面前,隔开了年襄。
“如果让我知道,你在手术台上耍了小把戏……”龙隐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胸口贯穿伤,心肺严重受损,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代达罗斯没有听从我的劝告把他强行带走,我根本无能为力。失血过多,多器官功能衰竭,心脏骤停三次。你觉得他需要我耍小把戏么?”年襄飞快道。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似乎在用眼神角力,最后龙隐滑开了目光,“抱歉。我需要和他……单独呆一会儿。”
年襄的态度也软化了,“家属最大。”
龙隐目送着他离开。
已经死掉的我松了口气。
龙隐走到我身边,默默地看了我很久。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是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最后,他把军装外套的第二粒扣子拽下来,放在了我胸口。
那是征服者的习俗,寓意是。。。。
请你嫁给我。
“你无法拒绝我。”
他说。
话音刚落,整条走廊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一切仪器都在因为电火花缠绕而自爆。病房里原先漆黑一片,此时到处都是闪电。病床,天花板,治疗仪,一切都在噼里啪啦冒着火星,纯蓝色的静电像是细小的火花一样,爬满了墙壁。
他按了一下耳麦,接通了年襄的通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有大量未知代码进入伊西丝,在试图接管卡文迪许,将它与其他学院断开。”
”路西法……”龙隐抽出了佩刀,关闭了耳麦,回过身来亲了亲我的侧脸,”糯糯,我马上回来。”
他的声音太过平常,而让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做这一切,就好像我还仍然活着。
“他是个疯子。没有正常人会对死人说话。”我身边突然传来米迦勒的声音。他抱着长剑,一脸平静地倚着墙壁望着我。”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疯子。”
“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怨?还有你干嘛没事入侵卡文迪许!”
”调虎离山。这个疯子在这里我不好工作。”
”什么仇什么怨这么说我老公!有时间说我老公坏话,不觉得这种时候来关心一下我的状况更合适么!”
“你死了。”米迦勒言简意赅。
我深深地感觉到这就是老公和雇工的差别。
”既然如此,你现在来找我一定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吧!”
米迦勒看着窗外一脸平淡,“不,我是来提醒你,为了保护你不为卢奇所杀,我打开了’所罗门圣殿’。'所罗门圣殿'的印记十分特殊,一旦发动,就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宣告你在附近。路西法一定会追踪到这里,要定位白蔷薇军校易如反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妈的我都死了!死了!怎么离开这里!你找副棺材把我运走么!”
“死人可不会残留意识。”
“……好吧,我死了,又好像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是ai。人类的意识会随躯壳的毁坏而消散,但你听说过哪个系统会随着机甲的毁灭而随之消失么?当然不会。它只会等待下一次重启,再不济还能拷贝到新的机甲上继续用。”
“wtf!重启?!拷贝?我他妈需要重启还是拷贝?”
“你受了很重的伤,碳基的躯壳太脆弱了……”
我简直扑通一声要给他跪下了,“米大大,我就要这个身体。我每天早上醒来都要吓一跳:镜子里面那个纯洁善良关键是长得很帅的男人到底是谁!我要是不帅了,我也不要活了。”
米迦勒这个面瘫思考了一时半会儿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我不知道如何修复碳基躯壳。”他直截了当,“但也许你身上有自我修复模块。在你受伤之后你感觉自己有哪些反常之处么?”
我想也不想:“疼痛。”
“疼痛是一种信息,告诉你危险的存在并且让你尽量远离危险源。这是碳基生物保存自身的有益警告。”
“还有……”我突然眼睛一亮,“我很饿。自从我被卢奇砍掉了双手之后我就一直非常想吃东西,可惜没有机会。我从来没有这么饿过,因为饥饿甚至暴躁、愤怒,我还梦到过我吃掉了川贝和西楼。”
米迦勒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选择了碳基躯壳,而不是更匹配我们的机甲躯壳。”
“你在说什么?”
“碳基躯壳和机甲其实都听命于内置程序在运行,只不过碳基生物的程序,被叫做遗传密码。一旦当碳基躯壳受到伤害,遗传密码中的自我修复模块就会启动,促使碳基躯壳摄入外界的物质,转化为构建自身的材料。也就是说,碳基生物的软件,可以直接通过进食转化为硬件,所以碳基躯壳的自我生长及修复能力,要远远强于机甲,它能够完成从意识到物质的转换,并且此中还伴有极高的能量转换率。amazing!”
“说人话。”
“饥饿是一种信号,告诉你,你需要更多的蛋白质、钙质。”
“你是说我需要……吃东西?连卡文迪许一把手都无法修复我的身体,我只要吃东西就可以?”
“这就是人类身体的初始设定。他们被设定为不停进食,从进食中获取能量,也从进食中摄取有机材料,修复不断更新迭代的受损机体。隐藏在你遗传信息中的自我修复模块,比普通人类先进得多。我觉得饥饿就是自我修复模块开始运行时下达给你的指令。”
听他那么一说,我觉得吃饭这个平平无奇的举动,变得深不可测且令人恐惧。
“所以我需要……去吃东西?我死了我怎么吃东西?”
“首先你得重启,获取进食的能量。”
我发觉我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我死了,所以我没法吃东西;我不吃东西,我就活不过来。你这不坑爹么?”
米迦勒凑过来,用手指拨开我的上下眼睑,仔细检查了一下,“能量连1%都不到了,开不了机。碳基生物的能量并不是蛋白质、钙质,而是糖。”
”你、你要给我吃糖么?”
米迦勒开始一个人喃喃自语:”人体摄入糖……糖转化成三磷酸甘脂……三磷酸苷脂在不断循环中放出电子,形成生物电……碳基生命的最终能源形式,其实和ai一样,都是电能。”他猛地转头看着我。
”所以呢?你要干什么!”
米迦勒二话不说向前伸手,整个卡文迪许实验室中流窜的蓝色静电都像是被不知名的引力源吸引,不断聚集在他手心里,那蓝白光线在爆炸徐徐膨胀,最后几乎不能以肉眼直视!整条走廊被照得亮如白昼!
米迦勒走到我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把那一团不断产生噼里啪啦的光电巨球对准我的胸膛,”弥赛亚,系统重启!”
我倒吸一口凉气坐了起来,我的感官突然都回复了。首当其冲的是灼烧胃部的饥饿。然后是我的胸口,残破的心脏的又咚、咚地跳动起来。我又变成了那个长得很帅并且头晕、胸口透风、手都没有的贫困山区的男孩儿。
米迦勒淡淡地站在我身边,深藏功与名。
“去进食。你需要更多的蛋白质与钙质。”
”我需要更多的蛋白质与钙质。”我呆呆地重复。
“卡文迪许实验室有许多优质蛋白。”米迦勒一本正经地说,“你觉得龙隐上校怎么样?他的肌肉质量很高。”
“滚。”
“不吃人?也对。同类相食会遭受朊病毒的攻击。”米迦勒有些难办地打开卡文迪许实验室的地图,“看来我们得寻找一些跟你的物种相差比较大的特别目标。”
第25章
此时此刻我真恨卢奇切得不是我的舌头,他干嘛不拔了我的舌头!我怎么就是忍不住叫龙隐干爹呢!万一龙隐一傲娇之下直接说把我投死了,那我咋整。
龙隐裹着斗篷走到法庭中央。
校长对他做了个欢迎的手势,“非常高兴你赶上了最后的审判,龙隐上校。”
“还不到时候。”龙隐低头扫了我一眼,“杀人的不是米诺,我知道是谁杀了卢奇中尉,并且毁坏了那近百架机甲。”
全场响起死基佬们见到男神的窃窃私语。
“你远在柯依博带执行任务。”代达罗斯凝视着他。
“那不妨碍我知道谁是真凶。”
校长问,“谁?”
龙隐冷冰冰说了三个字:“路西法。”
全场皆寂。
连我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抬头看他。
路西法……
米迦勒说过路西法在找我,难道这个路西法是真实存在的?
在每一个拉栖代梦人脸上,我都看到了相似的恐惧,他们说的这个路西法,和米迦勒警告我的,是同一个人么?
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代达罗斯,他站了起来,嗤笑了一声,“你就告诉我们这样一个荒唐又无法求证的答案。”
“我在柯依博带执行任务,歼灭了四架机械帝国的通讯器。它们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这个星球的动向。机械帝国对这里有所企图。”
“但柯依伯带离这里三十个天文单位。你在三十个天文单位之遥的地方,发现了机械帝国的行踪,你就把地球上的一场谋杀归罪于机械帝国,你不觉得这缺乏说服力么?”
“比你把这场屠杀归罪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希洛人要有说服力得多。”
两人针锋相对,镭射守备的团长插嘴,“对机甲系统进行入侵的确是路西法惯用的信息战手法。”
“龙隐上校的证词不能生效。他偏颇的证词全是因为他和被告人有私情!在这个贱民与卢奇中尉的仇怨中,龙隐上校是不得不说的人。”
场内爆发出又一阵嘘声。
校长不得不敲响了法槌,“肃静!肃静!龙隐上校,请问代达罗斯上校的指控是真实的么?”
“我跟您一样很疑惑。”龙隐淡定道。
代达罗斯两手撑在护栏上,摇了摇头,“说谎者。他刚才叫你什么?他说我们不能……”代达罗斯沉默半晌,似乎难以启齿,“不能在有人没有列席的时候审判他,九位审判者里只有你没有出席,你觉得他在叫谁?!据我所知,这个称呼可是你们有不正当男男关系的证据。”
然后代达罗斯把我们的事情简要叙述了一遍。
“因为这种肮脏的肉/欲玷污神圣审判的行为相当令人恶心。”他总结道,“为了一个贱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同胞,让他们死去之后依然得不到公正的评判。卢奇为这个贱民而死,如果作为帝国的军人,他不能让这个罪魁祸首给他陪葬,帝国的尊严何在!我们又如何在殖民地保持我们的政体!”
场内,支持处决我的声浪渐高。校长声嘶力竭地敲打着法槌也无济于事。而龙隐依旧站在我面前,像磐石一样岿然不动。
代达罗斯再次要求投票。
龙隐没有说话。
校长发起投票。
蔷薇骑士学院的正副团长分别是沙左和龙隐。
沙左大拇指朝上,“我相信这和米诺无关。”
龙隐保持静默。
无畏先锋学院的团长是代达罗斯,他和副团长统统大拇指朝下,“我们学院的卢奇中尉是这次罪行的受害者。无论米诺是不是凶手,卢奇的死,他都逃不了关系。我们要求血债血偿。”
镭射守备学院的团长一直保持着冷静和克制,这时候他大拇指朝上,“我觉得这是机械帝国的阴谋,他们在对这个前哨基地进行渗透,应该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最大的敌人身上,而不是无辜的当地人。”
但是他的副团长大拇指朝下:“我喜欢和团长对着干~他要这个贱民活,我就要这个贱民死。”
影流的正副团长都大拇指朝下:“开庭审理贱民纯属无聊,杀了也就杀了。”
最后,卡文迪许研究室的年襄大拇指朝上:“我爱米糯糯的身体,他长得漂亮,死了可惜。”
所以,投我无罪和有罪的,分别是3票和5票。
现在,只有龙隐和校长没有投票。龙隐会让我活,票数是4:5,而校长,他掌握着最后一票。他的意志,将会决定我的生死。
龙隐和校长对视着。
校长高高举起了法槌。
就在局势紧绷如弦的时候,龙隐突然拔出军刀,一刀斩在绑我的立柱上。
“杀了又怎样!”他低吼道。
全场都被他震慑了。
立柱的上半段被截断,轰然落地。铁索滑开,我终于不用被吊在那里,跪倒在地喘气。
我们都在等龙隐爆发,因为他长久的沉默,可他为什么选这个时候?!
在校长即将投下最关键的一票的时候……
他居然说杀了又怎样!
这是想捧杀我么!
“你说什么。”代达罗斯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
“我说,杀了又怎样。如果卢奇在这里,我也会血债血偿。”
“请注意你的言辞,龙隐上校。”代达罗斯克制住暴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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