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这位是王爷的妾侍,你们居然对夫人不敬?”
闻言,龙琦身后的将士全都跪倒在地,高喊着不知情求饶的话,而龙琦却始终一副傲骨,直挺挺地立在那,目光如毒蛇一般阴狠地盯着司马萌玉。
他就这样的人,可以当着王后的面咒骂俞怀释,不过一个妾侍他更不会放在眼里,而且,和司马萌玉发生争执,那是因为被他撞见了她正在做一件见不得光的事,他是有理的,他怕什么呢?
“龙琦,你这是什么态度?如今蟾宫将军已把夫人身份明确,你还不快给夫人赔不是!”范成玉老眉深皱,一瞧司马萌玉那圆鼓鼓的腹部,想起龙琦那番推搡,依旧后怕得冷汗不断。
而他最得力的部下,今夜却一而再再而三给他捅娄子,这不是逼得他要死吗?
趁火打劫者2
龙琦并没按范成玉说的做,反倒转身走向他,因那位置也刚好在整个厅堂的正中,却又突然被范成玉喝止住。
“龙琦,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夫的话你也不听了?你眼前还有王后在此,你究竟想干什么?”
龙琦站在那,看了看怒发冲冠的范成玉,又看了眼俞瑾凝,忽然冷笑道,“这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她是赫王的妾侍,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闻声,俞瑾凝淡然的秀眉起了弧度,她瞟了眼司马萌玉转动不休的目光,知道她一向心计深沉,手段狠辣,便明白龙琦的愤怒为何这样重!
范成玉却听得稀里糊涂,忍不住骂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再是这样信口雌黄,出言对司马夫人不敬,休怪老夫军法处置!”
龙琦脸上有过几次颜色变幻,抿唇不语中内心活动却是猛烈的,半响没忍住心中那团正义之火,又言辞凿凿,掷地有声道,“王后,将军!请二位听罢末将解释,再判末将是否有罪!”
范成玉狠一拍桌,“龙琦!”
“让他说!”震荡声未停中,传来俞瑾凝淡漠的话语。
她开了口,也就意味着从此刻起这事她管了,范成玉老脸酱紫地憋着,抵不过俞瑾凝的尊贵,只得忿忿然地往木椅上坐,嘴里絮叨道,“你要是找不出个可信的理由,我便治你个目无尊卑之罪……”
“谢将军!”龙琦朝他躬身,视线里得到赫王后目光鼓励,一咬牙,把这场误会地始末仔细地说了一遍。
“末将等人得令退出门来,便寻思着在花园坐等将军事罢。谁料到了凉亭没多会,就见这女……司马夫人鬼鬼祟祟到了花园的围墙边,那里光线昏暗,她却徘徊不去,末将以为夫人是掉了何物,见她大腹便便行动迟缓,我便想着上前帮忙,谁料末将才出声,夫人便……做贼心虚般乍跳起来,将末将呵斥了顿!”
司马萌玉一直沉默,他说完了才轻轻道,“闭嘴!”
趁火打劫者3
龙琦却似说出了怒气,不管不顾的说下去,“末将知道冒犯了夫人便要告辞退去,却让末将瞥见夫人之前因惊吓而不慎跌落的东西,末将拾起一看,是张纸条,而夫人的态度也从这时变得异常,末将有心返还,却被夫人拦着问起可有瞧见上面写的东西!末将是真没偷看,只是夫人这态度让末将费解,那一下拉扯中,便让末将瞧见了纸条上的留言,这才……找到了夫人为何夜半三更独自一人到花园来的真正目的!”
“闭嘴!什么纸条?哪里有你说的纸条?你受谁的指使要这样陷害我?”
“王后请明察,末将与夫人第一次见面,更谈不上从前积过何恩怨!哪有污蔑陷害一说?末将只是说事实,那纸条已被夫人夺去撕毁弃入湖底了,虽然未有证物,但末将确确实实是看过纸条,还能将上面的留言一清二楚的说出来!”
“闭嘴!”
“王后,末将可以对天发誓,若我是有心陷害夫人,我龙琦明日出战便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俞瑾凝听得心一冷,这毒咒,发得太过了吧!
“龙副将……你不必用这个来赌咒。本宫断事也说事实,如今纸条没有了,这……你说什么都无助于事的!”
“末将猜想王后也是这样道了,夫人毕竟是你的姐妹,你若是有心包庇,末将这军法也是死,战死也是死了,只是……呵~末将是真没想到,王后向来有美名,与赫王一样德私有分,原来,也都只是传言罢了!”
范成玉有些坐不住了,大喝道,“龙琦,你这小子……今日是烧糊涂了!居然胆敢屡次对王后出言不逊!”
顶着巨大的压力,龙琦这下也豁出去般,话语喊得比范成玉更大声,“将军,我龙琦死不足惜,不过,在末将死之前,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赫王的妻妾中定然积怨已深,你知道吗?在你和王后商议如何对付俞怀释时,这个女人,正在给敌人通报军情——”
趁火打劫者4
“什么?”
有三人,皆异口同声惊呼出口,而脸上神色也是各有千秋,惟俞瑾凝更甚,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像被谁当面掌掴了一巴似得。
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你胡说!”司马萌玉猛地挣脱蟾宫的手,脖上青筋迸起,乌黑的眸中满是幽黯的深漩,宛如深冷的铁锈。
龙琦看了她一眼,神情越发冷静了去,随着说出的话语一一环顾涉及的人面,“纸条上写有明确的我军现存实力,战士人数!这个,就足以让夫人和王后好生讨论是因为什么?又或许,俞怀释是王后的哥哥,赫王的妻妾情深义重的,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将军,就把你蒙在鼓里了!”
俞瑾凝睁开眼,麻木的听着龙琦的话。
司马萌玉,通报军情……
范成玉虎目瞪得溜圆,作为军人最恨的也就是这样的叛徒,然而他懂,在这里他没有说话的权利,青筋暴突着,也只能忍气吞声地等待着俞瑾凝处理这事。
想看,龙琦说的两种可能,到底是演得是哪出?
俞瑾凝抬起眼,平静的看着司马萌玉,没有纸条是么?没有纸条你就觉得我不能奈何你?司马萌玉,你且等着……
司马萌玉对上她目光,微微怔忪,随即扬起下巴,自信满满笑了。
“怎么?被龙琦说中你的阴险,你无言以对?”她依旧无赖一般微笑地看着她,重提龙琦说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带到那句受指使的事上,让所有的敌对,从她身上一瞬都嫁祸给了俞瑾凝。
俞瑾凝望着她,就像在望一只蠕动的小蛇,半响,她朝她走了上去。
浑噩的一瞬,司马萌玉似乎看懂了俞瑾凝眼底的冰冷代表的是什么?她向后退去一步,接着手腕一冷。
蟾宫拖住了她,没给她想明白蟾宫为何这样做时,眼前忽地一黑……
“啪——”
凌厉的一刮,重重落在她的脸颊。
司马萌玉捂住脸的手忽然变得颤抖,低眼看去,细白的指尖上一滴鲜红血珠……
趁火打劫者5
“你敢打我?”
司马萌玉痛极的呜咽声里,俞瑾凝的声音淡淡毫无怜悯,“看来我是太低估你了!让你这时去投奔王爷你不愿意,原来是要留在这捣乱的?!你知不知道幽州城是王爷的心血,你这样做,对得起王爷吗?”
司马萌玉眯眼看着她,全身激动地微颤着,咬牙切齿道,“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幽州百姓,为了百姓,私下里,还是俞家的人吧?”
“别用龙琦的猜想来放大!身正不怕影斜……我们俩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说到这,她忽然转身看向范成玉,淡淡道,“范将军,能给本宫一点时间么?我想亲自跟司马萌玉谈谈!”
“这……”范成玉虽欲言又止,可他不情愿的态度还是很清晰地写在脸上。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要在众人面前化解误会!王后这样做难道就没想过其他人的看法?他越发觉得,这事真像龙琦和司马萌玉说的,与王后有关!
俞瑾凝见他不答,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大家心里都有疑问,便在这儿解开!司马萌玉,我来问你,你和俞怀释怎会联合在一起?我实在不明白,我得罪过你什么?为何你三番四次都要这样来陷害我!”
“啧,啧!俞瑾凝,我可真服了你了,虽然我恨你,但我不得不说,我确实佩服你,你瞧瞧你,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俞瑾凝微笑,笑意不到眼底,目光过于尖锐,尖锐到她也不禁瑟缩,稍稍转了头,半响她一字字道,“我的心,一样是肉做的,有同情,有容忍,所以,我给了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不该给的让步,这是我一生里最为惨痛的错误,我绝不会允许我再犯这样的错……”说罢,她望入司马萌玉渐渐放大的瞳孔,嫣然一笑。
盯着她这副笃定的神情,司马萌玉深深锁起秀眉,像个陷入迷雾里找不到出路的孩童般无助,眼中有恨,有挣扎,更有不甘。
趁火打劫者6
心一痛,她忍不住激辩道,“我没陷害你,这些事都是你让我做的!如今事情败露,你就想过河拆桥?”
手心一捏,俞瑾凝目中燃起了幽幽暗火,一个如水一般的女子动怒,令谁的心里都不禁“咯噔”一下。
她盯着司马萌玉,嘴角翘弯露着阴冷的弧度,“弘苑里所有人都知道本宫和你素来不和,上次你落湖一事,恐怕范将军都略有耳闻,你这般恨我,我也一般憎你,我又怎会和你同气一出,就算是要报信,我身边还有瑾心,她可比纸条更可靠吧!实在是要和你合作,我也不会选你这样一个行动不便不经吓的人来,既然是要报信,我还不能再狠点吗?”
“你……”司马萌玉心头一紧,望着俞瑾凝忘了言语,忘了闭合诧异的唇角。
旋即回身,她看了眼范成玉,“我当然没这么蠢,你想将计就计,然而这谎言却漏洞百出,以将军的聪明才智,又怎会被你迷惑?范将军,是吗?”
范成玉目光一凛,在心中敲定着谁是谁非,随着话语一出,他已看懂了一切。
“司马夫人,你好狠的心,这幽州城的百姓得罪你什么?你居然要出卖我们?”
那几个年轻的部将,已嚷嚷开了,“将军,拿下她,军法处置!”
“是的,将军!这样的奸细,我们不能容……”
“王后……”范成玉憎恶地瞪了眼司马萌玉,上前一步福身行礼,“你看这事……”
俞瑾凝扫了眼周围叫嚣的人,声音也渐渐小去,她卸退了步,朝范成玉勾手。
他一颔首,随即附耳上来……
“将军,司马萌玉到底是王爷的妾侍,你们往日军法如何处置叛徒我不管,可现在的幽州城还得依赖王爷的精甲反败为胜,我希望将军能劝服各位稍安勿躁,好生考虑一下是现在杀一个以安不忿,还是为了广大百姓着想,将司马萌玉交给日后回城的王爷来处理?!”
趁火打劫者7
范成玉静静听着,陷入一阵思索中,半响缓缓道,“王后说的是……”
“多谢将军成全!”俞瑾凝颔首微笑,环顾四周,嫣然一笑,力排众议道,“那既然纸条没送出,损失应该也未造成……蟾宫,你与将军还有几位将士到别处商议对战计划吧,剩下的便是家事,将军能把这个人情让给我吗?”
“那是自然……老夫先行告退!”话音落,范成玉便领着众人走了。
见着屋内独剩她二人,司马萌玉走至椅边,抚着滚大的肚腹入座。
她秀美丰润的额上已满是细密的汗珠,因为身体的关系。可现在俞瑾凝并未让她离开,就算死撑,她也不想在俞瑾凝面前掉一点份。
她深吸了几口气,冷笑问道,“为什么要让他们走?为什么要急着赶他们走?你发现的都不止一个纸条的事,你这么嫉妒我,你怎么不让将军把我抓去,关到天牢以奸细罪论处?”
俞瑾凝转过脸来,面孔上是从容淡定的冷淡,“我何尝不想?可是你肚子里还怀着王爷的孩子,我就算很想让你知道犯错要受怎样的惩戒,也不想让王爷伤心!”
她盯着俞瑾凝,满目憎恨,笑容依旧是如覆了冰凌一般,俞瑾凝的怜悯温暖不了这朵负孽太深的霜花。
“说得真好听!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像你这样大度女人了,换做是我,我连审都懒得,便让将军拖你出去乱棍打死,那样我才能夜夜安枕……”
“司马萌玉,你所剩时间不多了,再逞口舌之快,又有什么用?”
“你说什么?”
“将军卖我人情,可我也想为肚子孩儿积福,我不会动你,我会让你每日好吃好喝,等王爷回来,让他来处置你!”
“你——”她双眼赤红,浑身颤抖,俞瑾凝哀悯的注视她,她目光一暴,怒喝,“俞瑾凝,你好阴险!”甩手要掴她耳光,却在俞瑾凝目光逼视下,缓缓收回了手。
趁火打劫者8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若是王爷知道了,你的下场会怎样?就算你曾是她的救命恩人,可你却因私欲滥杀无辜,你认为,王爷对你还有情份在吗?”
闻言,司马萌玉的身体重重一震,漂亮的眼睛里有一霎那的失措!
良久,渐渐安静下来,她颤抖地低声喃喃道,“不要!我求你……”
俞瑾凝却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谁也没察觉,她眼底隐藏着一份伤痛。
司马萌玉,你都该知道这事被撞破,你会得到怎样严厉的惩罚!如今见你在什么威严下都不屈服,一说起王爷,你所有的气势都消散了。
为什么?你既然爱着王爷,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司马萌玉也一同沉默着,清澈的眼眸中有着一片空洞的麻木,她伸出手抚着温热的肚腹,感觉着两份心跳一起一伏着,泪珠儿,从她茫然的大眼睛里,滴落……
“从前我就知道,他喜欢一个人,如珠如宝,为什么会这样?从他告诉我,他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我便知道,我的好日子结束了,独享的宠爱再也回不来,将来都要还给正主!”
“他一次次在我面前显露的心不在焉,貌合神离我都看得见,他一次次望月思人,我的心也一日日的冷,这一生,难道我司马萌玉就找不到一个能对我好的男人么?”
“后来,是你嫁给王爷的那一日,我看见了你,那一刻,我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底沉积多年的怒火快要烧到脸上来了,我都不能不强拉着理智告诉自己先别急着恨,我认得你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然而我又看见了王爷,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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