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俞家没有王后身影!”
跪在他身后禀报的扶邦,声音也带着急不可察的紧张。
他阴鸷地眯了眸,极力隐忍着胸口撞击的疼痛,“不能等了,本王亲自去找她!”
闻声,扶邦劲抖了身子,朝他狠狠磕下。
“爷!万不可轻举妄动啊……若这是皇帝或俞林的奸计,爷这次可真是自投罗网!爷请三思!”
“让我这样等下去,你知不知……”
“爷!”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响在身后。纤细的小手挽住了他的臂膀,令他浑身一怔。
他回过身看着面前目光闪亮如星的女子,轻蹙了眉。“萌儿,你怎么出宫来了?”
闻声,女子轻轻一笑。
月光笼罩着她,她一双眼眸像星辰一般璀璨,青丝像丝缎一样光滑,身上月牙白的长衫衬得她高贵优雅,就似遗世而立的天外来仙。
新人与旧人
她凝着他尊贵的眉眼看了许久,更朝他怀中轻靠一步,如玉盘落珠的声音响起。
“爷!妾身听闻王后失踪,特意出来跟爷报信,不是皇上命人做的!爷千万别太过忧虑……想必是王后遇见什么熟人?或是忽然改了念头不去庵堂了……王后定然是没事的,爷可千万不要在这节骨眼上意气用事啊!”
闻声,赫炎晋眉心之间的隐郁缓缓散了下去。
一瞬,他又像是要在她面前逃避什么,将脸别开,目光落在远处一束开在暗夜下的火红之上。
司马萌玉心中苦涩,水袖一扬,扶邦退了下去。
她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她了解这个男人,他心烦之时万不可劝,否则只会徒劳。
半响,他拥上她的纤腰,有丝责备的利语缓缓响起,“你也知现在是节骨眼?你还从宫里跑出来?就为传达这个讯息,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她那样的女人你也帮?值得吗?”
司马萌玉的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的确是不值,其实,她也不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
抬眸,向着这个尊贵异常的男人绽开她最美的笑容,“爷,今日是什么日子?爷还记得吗?”
“今日……”他略一沉吟,笑了起来,“你的生辰!”
司马萌玉没吱声,眼睛细细盯着他的一言一行,不愿放过他流露出的每一分神情,见他的笑意流动在清亮潋滟的眼波里,每一分注目都是宠溺和愉悦的,她才放下心来。
赫炎晋,还是她的!
她靠入他怀中,搁在他腰际的双手不自觉收紧,她感觉到他的回应,脚下那一湖池水,浮光掠影中,倒映着他们相拥环抱的姿态。
她有些醉了,醉在这一双渺渺眼波中。
“爷,今晚不如让妾身来伺候你吧……”
赫炎晋正欲出声,身后传来的异响打破了这厢的宁和,他回身看去,蟾宫一身黑衣,利锐地跪在他身后。
“王爷,找到王后娘娘下落了!”
赫炎晋心中一动,收回手,朝着蟾宫走去。
“爷,你不是……”司马萌玉一把拖住他,眼眉中均是难以置信的悲伤。
“等我片刻,我便回……”他凝了她一瞬,目光深邃难辨道。
说罢,他再也没顾她还有万语千言在心,没顾她今日生辰,没顾曾经对她的海誓山盟,已带着蟾宫飞身离去。
司马萌玉冷冷一笑,一句话,两重天,谁能理解她心中的感受?
爷,你可要说到做到,妾身就在这等你……
不见不散……
名动京城色
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俞瑾凝也瞅到了外面已经是黑麻麻一片,房屋里没有一丝照明,她被人捆绑着丢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有五个时辰了。
在河边见到的男人居然是太子,他告诉她,飞骑是他派人假冒的,皇帝都知道她去了庵堂,太子为什么要半途把她劫回来?
疲倦、饥饿、惊恐不断地包围着她。
父亲若是向皇帝请示借来了御林军,现在也该知道她失踪的消息吧!
可是她不敢对父亲的解救报以希望,任谁寻找,就算翻遍了整个京城,也绝不可能找到与她素未蒙面的太子府里!
那赫炎晋呢?在这深夜,她又不自禁想起他来。
但他的情况比她父亲更为紧张,撇开他现在不能露面这事,她昨夜还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她这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大错,她也不敢指望他来救自己!
可是她现在出不去了,这太子找她来不知道想干什么?
再可怕些的事她不敢想,只希望太子找她不过问问赫炎晋的下落,否则……
正当人在紧张之时,咚咚的脚步声传来。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借着一丝微弱的光,她看到那个邪佞的男人搂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副景象让她微微放心,透过流苏看着那多出来的一人,或许,他真的不会为难她!
心中虽是这样想,但她亦不敢出声,背脊挺拔地靠在被绑的那根朱红立柱上,吞咽着惊慌的唾沫。
荣庄搂着那香艳女子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绝美的容颜,眼底滑过了一丝贪婪。
俞瑾凝的身体即刻紧绷起来,还未来得及调整呼吸,耳边又听见了一句足以令她吐血的狂语。
“美人,你知道她是谁吗?名动京城绝色倾城的赫王后,孤把她找来,瞧瞧你们俩谁把孤伺候得更好!”
话音一落,俞瑾凝只感觉到一阵冰窖般的寒冷自脚底窜起,瞬间将她冻得面目全非。
一会就到你
“太子殿下,你骗妾身吧!她是赫王后?那赫王后可是名动京城最无趣死板的女人,她可是《女诫》里走出来的典范,她怎么可能会在您太子府上?我不信……”
女子扭着水蛇腰靠近俞瑾凝一番打量,女人看女人,始终不会觉得对方美过自己,她眼里闪过一抹毒蛇般冷淬的光,鄙夷地笑着。
“你不信,你问她?!”太子冷笑一声,已开始解开盘扣。
俞瑾凝惊恐地瞪大眼,可碍于嘴中塞着的布团而无法开口说话。所有的愤怒都卡在嗓子眼里,竟变成了无形地一股惊惧,令她浑身颤抖不已。
他见她低眸闪避,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身体内兽性大发,居然尝到了一阵比亲自玩弄女人更爽的快感。
“别急,赫王后,一会才到你!现在让芸娘好好给你做做示范,你若是伺候爽利了,孤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活着走出太子府……”
荣庄冷笑的说罢,搂着貌美如花的芸娘一路奔至俞瑾凝面前的罗汉大床,上去前还不忘叫俞瑾凝看仔细点。
她今夜真的必死无疑了!
满腔惊恐又夹杂着屈辱的俞瑾凝此刻羞愧难当,让她看仔细点?也真亏得他堂堂太子爷说得出口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别说她是受《女诫》教导长大,就是一般人家的好姑娘,瞧着这些都会羞愧难当,她是宁愿他一剑刺来,死了都比这样好受多了……
那些不堪入耳的哦吟声不断穿刺着她的耳膜。
她不要听,不要听……
双手被绑,避无可避,时间一长,她整个人犹如泡进了辣椒水的坛子里,浑身刺辣难受,她真恨不得一口气咬断舌头自尽算了……
可是,天意又不遂她……
她惊恐地挣扎起来,想挣脱捆绑的麻绳逃出这间让人欲呕的房屋。
悔恨的泪水终于止不住落下来……
自作孽不可活!
若能算到今夜会受这样的屈辱,她何必惹赫炎晋不高兴?
你当孤好诳?
荣庄虽在芸娘娇躯内驰骋着,但他贪婪的目光仍然落在俞瑾凝身上,看着一个平日里被条条律律捆绑的女人露出那样痛苦欲裂的表情,他的心就越兴奋。
“赫王后,难道你没做过这种事?何必要装成圣女的模样,不如点头应了,到孤身下承欢一场,好过你在那里让欲火焚身!”
听着他的羞辱,俞瑾凝紧闭的眼底破出了晶莹的泪,她好痛苦,王爷!
荣庄眼角一抽,已被淫虫灌脑的他早已忘记俞瑾凝嘴中塞着布团无法出声,他只当她是瞧不起他这点水准。
于是,在攀上高峰正准备展翅翱翔之前,他愤然离开了芸娘的身体,朝着俞瑾凝直奔而来。
听着脚步声,俞瑾凝下意识地往后缩去。
身体上忽然传来拉扯,似太子正在粗鲁解开捆绑她的麻绳,她惊恐地倒抽了口气,嘴里呜呜地不知想说些什么!
“贱人,别再我面前扮清高,今夜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当本太子好诳不成?上次那样大的线索你不交到孤这来,你给你父亲,哼!我就知道你靠不住,想牵制我,你还嫩了点!”
俞瑾凝脑海中不断闪过他怒喝的残碎字眼,太子是在怪她让他失去了在皇帝面前邀功的机会……
她忘了,她是真的忘了!
嘶——
一阵裂帛声响起,俞瑾凝在万分惊恐中感觉到肩上一凉,身上的捆绑感顿消,可转而便是天塌的惊恐席卷而至——
她顿时也顾不得尊卑,瞬间一下激灵,便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惊恐中睁眼,看着荣庄赤身裸体在眼前,脑门子一热,又紧紧地避眸,捶打挣扎得好似疯子一般。
她这点力道砸在他身上犹如挠痒一般,荣庄哈哈大笑着,得意之际抽走了她嘴上的布团。
“喊吧!在这里没人可以听见你呼救……只有孤,不过孤喜欢女人这样叫嚷……”
“放开我……放开我……王爷——救命——”
两厢选择难
“王爷?”
荣庄闻声更是一乐,“你的王爷现在在哪?不是在逃亡吗?难道……他已经回来了?你是知道的吧!说!他在哪?”
俞瑾凝挣扎的身体被他狠力震住,她颤抖地捂着自己碎裂的衣衫。
濒临崩溃的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说出赫炎晋的下落,他就会放过她?
可是不说,她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赫炎晋,礼教;
赫炎晋,礼教……
两者在她脑海中不断拉锯,越扯越烈,几乎要夺去了她的呼吸……
荣庄瞧她半天不吭声,早已被欲火烧身的他哪还有这样的耐性,他索性将她一把捞起,往那软塌的大床丢了过去。
被扔到床上的俞瑾凝像是被什么情绪激发了,蜷缩这身子不断往边上靠,嘴里哭嚷着,“我知道……我知道他的下落……求你,别碰我……”
荣庄的身子在床沿边站定,眼底精光一闪,将芸娘拖下床去,“滚——”
芸娘哪还敢留,衣衫都来不及穿好,抱着便急奔大门而去。
他就这样大刺刺地站在她面前,也不遮挡,好似就要用这样的刺激来达到某种效果,让某人失去常性地慌不择言……
“他在哪?”
“太子……”
“孤知道你想说什么?别碰你,行,只要你告诉孤赫王的下落,孤绝对不碰你!”占了上风的荣庄懂得如何欲擒故纵,目光一边淫邪地盯着她因喘息而起伏的酥胸,一边保证道。
像是溺水中人爬上岸时那一瞬的喘息,俞瑾凝再也无法冷静,脱口而出,“他在赫王府……”
“哈哈哈……”荣庄闻声发出了一阵骇人听闻的大笑,随后将她的梦想一点点地撕成风中残蝶,“赫炎晋是孤的,连你也是孤的……”
笑罢,他再也不给她任何逃生的机会,欺身就将她玲珑的身子紧紧压住,五指一揪,入眼便是她一件桃红色的肚兜,那般情意撩人,赤红了他的眸。
重归于恩怀
“不要……不要……唔……”
羞辱之劫,俞瑾凝万念俱灰地做最后一丝抵抗,她知道自己搏不过身上的男人,她失去了最后的筹码,现在就似那任人宰割的鱼肉,随客高兴……
就在他那张恶心吧唧的嘴压在她唇上时,她的思绪进入到一片混淆区域,所幸在铺天盖地的黑暗来临之前,身上的重量徒然消失无踪。
耳边响起一声刺耳哀号,俞瑾凝似以为自己听错,睁开朦胧大眼,看着那个倒地的太子捂着左脸,从地上爬起,满嘴鲜血的朝着面前的男人大呼,“你还敢在孤面前出现?你这小子是找死不成?”边呼边跌跌撞撞地冲上去。
那男人不待他靠近,突然上前一步,长袍一掀一翻踹出,正中太子右脸,踹得他再次呼号着捂着右脸跌了出去。
半空中鲜血与牙齿齐飞,惨呼与骨裂同响,正正砸向那根朱红大柱。
太子杀猪般的惨叫声中,那男人一个箭步袭上,伴随着猛烈罡风,拳影重重里隐现惨白利光,寒锋冷冷,连远在这头的她,都能感觉到冰冷刺骨。
“敢动我的女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拳随声落,那人出手更猛更烈,灰暗的光线下,一弧弧的鲜血不断从太子口中飙出,在暗夜空气中惊现怵目惊心的红煞,太子的挣扎越发缓了……
“不要……不要杀他!”俞瑾凝惊慌出口。
话音落,男人手拳在半空中一顿,下一秒松开了钳制。
太子像摊烂泥一般趴伏在地,再难起身。
床前黑影一挡,俞瑾凝再也忍受不住满身心的委屈,没入了来人的怀抱!
“王爷……”
温软重归于怀,这份真实的拥有让赫炎晋心力交瘁地闭上了眸,掩去了眼底刺骨的恨意,带着疼痛的呼吸,灼乱地吻上了她的眼眉……
“凝儿莫怕!没事了……”
……
俞瑾凝在他怀中嘤咛点头,看见他的一瞬什么都不怕了。
却不料,这一次的窝囊,成了他拿来威胁了她一辈子的把柄。
五味杂陈泪
懿祥殿。
满室通明,夜明珠的光滑自帐幔顶端洒下,整个内殿无一处阴暗,一簇簇火红火红的花朵鲜艳地插在颈瓶中,华光映照下,那红晕染了整间内殿,带着朦胧的色彩,将珠帘后相拥的二人朦朦环伺。
殿外站着的两个小丫头头仍垂得低低,照看不利,免不了被王爷狠狠一顿臭骂,但此时二人脸上却不见一丝愁苦,满脸都是绷不住的笑,只为内殿里那重归于好的二人,还有王爷时不时出发的一声无奈感叹。
“别哭了……”
又是这句,王爷今晚似乎只会说这句话了!小丫头目光不期相对,嘴角的弧度越发加深。
赫炎晋无奈地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某人当成挡雨蓑衣的青衫,润了一大片,他怎么才发现,这个笨女人这么多泪水?
这样哭下去怎是办法?明日一早起来,他还不得面对两只让人心疼的桃子眼?
不行!这次他打算用狠的,呵斥一句让她收了泪去。
可视线才接触到她满脸盈盈泪水的容颜,那火气却再也没有爆发的机会,嘴里说出的,都是让他叹息的关照。
“别哭了……”
俞瑾凝嘤嘤地应了两声,可泪腺神经仍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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