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赫炎晋闻言,差点笑出声,“你眼都没睁过,你看了什么了?”
“我沐浴月华……啊!今今今晚的月色……让妾身想起一首诗来!”
他咬牙切齿,又好气又好笑,又想抓狂,他真想冲上去,狠狠的按倒她,然后……狠狠的狠狠的揍她的小屁股!
这死孩子……
“把诗念罢,我带你下去!”
俞瑾凝急得想哭,她连说话都抖成何等窘样?脑中乱作一团,哪来凝神想诗的雅兴……
见她一副快哭的模样,他冷嗤了声,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搂入,置于腿上。
俞瑾凝闭眼中只感一阵捣腾,还以为是下了地,张开眼一看,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小日子过好6
他们就坐在形同无物的半空中,她能清晰看见脚下便是空地,绿草依依,披着一层银光。
“爷~~~~”
“你别往下看……看月!”他捏住她下颌,强迫地抬高。
她的双手,此刻哪还能顾及周边是否有人存在?紧紧圈住他强健臂膀,紧绷着坐着,半点不敢乱动,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下去粉身碎骨……
她当然知道他话中讽她之前胆小,当时确是心抖,但一想到自己交给他一定安全,那一刻,她是真放了心,有他,坐在悬崖边上都稳如泰山!
于是,他们之间有了话题,吟诗作对,直到她此刻发出感叹。
“要一颗珍珠就媚俗吗?”她很不高兴,心里似在比较着什么。
“别人或许不会,你说这话就会!”他的眸子闪了闪,继而轻笑开来,“《女诫》是你的神典,你可知求物有违妇德?”
“我要一颗南海郡最好最大的珍珠!”
她坚持的言语让他一怔,微微起了心,追究下去,“要来作甚?”
“送给相公你!”
她羞赧地看了他一眼,那刹那的对视竟是如此温馨,“为相公发尾系一颗明珠坠底,一定华光无限,贵若神祗!”
她这是……
第一次夸赞他长得好?
他深深地凝着她,明眸徒然火烈,内心激荡不已。
好孩子,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他又恨了,偏这是屋顶!
“走,我们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如此澎湃之夜,岂能让它从手中溜走。说着,他便紧抱着她,一落而下。
她诧异地盯着他喜悦的眉眼,微微觉得有些危险,“去哪?”
“回房!”
“……”
自那二人飞身而下,屋外树影后,缓慢走出一位艳丽绝伦却神色骤伤的女子。
暗夜下,那曼妙纤细的身子,似乎受不住夜的吞噬,脚步飘忽,身微颤动,如一朵凄惨的花朵,饱受了暴风雨的摧残,再无生机。
新人与旧爱
“司马姑娘好可怜啊!”
匿于一树之上,观察四周动静的狄秋同情的嘟囔,蟾宫深有同感,不过有些话即便知道也不可说出来,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乱说,若是让夫人听见,哀怨惹了爷生气,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倒也是,爷就一个,陪得了这个陪不了那个!但偏偏这天底下绝好的女子都在爷身边,爷难选啊!”
“爷哪难选了?这不一直都选着少夫人?是你去了南海郡错过了某些事没看清罢!”
话音落,俩人又同时叹气,凝望空中皎月……
若是爷将来继承大位,一统天下,这后宫佳丽三千,不缺司马姑娘一席之地,只要耐心等待,幸福总是会来的。
狄秋动了下身子,正准备靠在大树干边盹上片刻,身后忽而凌风过,一道影子落在他们身边。
“黎?”
此人正是兵器房统领黎伦,双手抱拳见过二位蹲猫,“果然是到这别苑来了,让我好找!”
“你不在山洞里呆着,跑这来干嘛?”狄秋面色稍霁,王爷派他与黎伦轮班监查南海奇精研制进展,这俩人都在这了,那边谁守着?
“南海奇精有收获!”黎伦掩不住心底喜悦,忙将喜讯分享。
狄秋眼下也是大喜,肩上重担仿似去掉一半,又是轻松又是快意道,“我立马去告诉爷!”说着起身,却被一旁蟾宫拉过。
“找死!你去,你去告诉爷!看他是一脚踹你出门还是拉着你去验收成果?!”
狄秋一拍脑门,幡然醒悟,“瞧我激动的,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不懂情爱为何物的榆木脑袋!”
“谁又不是!”黎伦接了句话茬,又惹来蟾宫一番狠瞪。
“现下如何办?”狄秋心中激动不输给在座任何一位,从去南海郡寻那蓝老头,在到一块运石、监工,他可是全程不遗余力,亲力亲为。如今南海奇精的威力成功研制,他怎会不感慨万千?
蟾宫沉吟片刻道,“这事又不需谋断,放着明日与爷一报即可!”
“那你在这守吧,我与黎回去看看!”狄秋微微一笑,还不待蟾宫应声,便与黎伦默契一左一右闪了个无影无踪。
蟾宫悠悠叹息,凝向那轮圆满,对于未来的日子,有了丝念想。
绝世奇珍现
天龙广润十一年,这一年,北国长白山上千年一开的雪莲绽放,西沙百年一见的海市蜃楼造景,冬郡蓬莱烟氲万年一次的日月同辉!
胜景之下出奇物!
这一年,万事瞩目的南海奇精为世人所晓,威慑天下,战无不胜,前朝太祖有十八良将开辟新朝,今世赫王手握神弑,天降其任。
……
晨曦的薄暮将山影湖面氤氲成画。绝美有了,山谷郊外绿鸟莺啼,灵动也有了。
一早蟾宫来过,说了什么事?
俞瑾凝瞧得他听着,脸上扬起明朗笑意,他顾念看了她一眼,又和蟾宫窃窃私语一番,蟾宫告退,他朝她走了过来。
“瑾凝,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何地?”她目露不解,眼下皇帝不是四处派人寻找他下落吗?他还敢出去招摇过市?
他并不答她,剑眉邪魅一挑,“需要拔山涉水,俞九小姐可还愿意?”
拔山涉水,俞瑾凝顿时一脸愁苦,她想去,可是,她知自己定经不起折腾。
“我也不为难你……”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兴趣盎然的盯着她的脸,“不去你便在家坐着,周围很安全!”
“我去!”
若是平时,打死她都不会应下的,可是现在,她不想离开他……
心里翻腾不休,面上却是一脸义无反顾,她抬起眼,杏眸含笑看向眉目因她答复而分外诧异的赫炎晋,“我去!”
他失笑,触及她纤细的小手,心间一软,“还是在家吧!累着不好!”
“爷拿我开心吗?若不想让我去,之前何故询问?我已作答,都已经表明心迹,爷又岂能做个反复无常的小气人……”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又诋毁我?”他在她身后一怒,有力的大手轻轻圈住她腰身。
她脸颊顿红,狠狠地拍他的手,“快……放开我!”青天白日,他当她能改多少?
他好笑地看着她,英气的眉拢在一起,目光压得低低的睨视她,“哪能说放就放,反复无常岂不坐实?”
瞥见不寻常
俞瑾凝美眸含怨,妖娆的身子像蛇一般滑了出去,闪到了一丈外。
她瞪了他一眼,淡笑,“我去准备,爷等我……”
怀中一空,赫炎晋眸子一眯,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看着她身影极快速地消失在廊上,转过身,眼前忽见两道黑影闪过,跪在他面前。
“主子,太子已在我们挟控内,只等主子发落!”
“放他几天自由,随他出入!”他淡淡说着,点尘不惊地从暗卫身边走过。
“这……万一太子进宫去……”
“也随他,他想干什么你们都别拦着!”
皇帝脱去他王籍,还想指望他协助太子亲征?可事有双面,看在皇上让他与俞瑾凝双宿双飞过自由日子的份上,他让太子回去感受父恩,当还此一报!
……
蟾宫出去回来,门外多了一辆马车,马车能行,那路便不会太过崎岖。
俞瑾凝看到它时便懂了赫炎晋的捉弄,恶寒地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哪去了?等她收拾好出来,却不见他人影。
“夫人,爷不在屋里?”蟾宫嘴角带笑,于赫炎晋找他索马便知她必定同行,只不过人都到齐了,爷在哪?
她摇了摇头,示意让蟾宫稍等片刻,折身回屋去看。
院子不大,经过每间屋子也能一扫无疑。他不在却没有给任何人交代,莫不是事出突然让他来不及?
寻他不获,她想着还是回到大门边等着罢。一转身,瞅见院子后门的门闩落了下来,一刹那,身体里有股力量在推着她靠近。
咿呀一声,描金漆红的大门开了一线,女子妩媚的言笑之声隐隐传来,夹杂着一阵低咽的缠绵之声。
满面沉醉之色的女子,她见过,是那日希宜殿中与他琴瑟和鸣之人。
是司马萌玉!
苍白着脸,眼眶却瞬间红了,她几乎是呜咽着偏开头去。
他身边的女人,还有多少?
这个不被皇帝圣旨带走,在事发之时被他安全转移到竹舍,无时无刻都能自由出现在他身侧的司马萌玉,到底是谁?
瞥见不寻常2
俞瑾凝愣愣转身离开,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一股热流瞬间涌过,烙铁一样,胀得心口都是灼烫,那是一种无可言说的柔软和心疼,牵动着她的心。
相公,你和她之间,究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司马萌玉,她的身份定然是非一般特殊吧!
从来未得知他身边还有这样的女子,她原以为,最难处理的是自己和红香珊之间的矛盾。
而司马萌玉的出现,不怪她半路才出现,而应该,是他隐藏得极深!
越是这样的人,在这乱世,越能活到长久是不是?
俞瑾凝啊俞瑾凝,你做他的慕容,那样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兴奋?
为何这一刻,却突觉孤独,无限孤独?
那是极为单薄的一块暗影,孤零零地伏在地面上,阴恹恹的,一种乖戾的姿态……
是她《女诫》没学好吗?
明明内心此刻如此空漠,却似有什么声音一直幽幽响在耳畔,轻声呢喃,缠绵悱恻……
不要回首,不要回首!
不,她不要回头。
一步一步,步伐坚定,忍着,不许自己落泪。
半响,眼前出现蟾宫一脸焦急的眼,她淡淡的笑起来,停下脚步。
“爷还在忙,我先上车罢!”
“呃,那个……”
还不等蟾宫开口说的话,她已踩着木梯上了马车,蟾宫微微蹙眉,察觉她半掩开的容颜苍白,心下沉重。
一踏入车内,昏暗的光影中,傲然端坐的男子,目光深远而专注,轻笑凝着她。
俞瑾凝素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怎会在此?
“爷……你……”
“我什么?”
“没……”
她真想问他,想问他到底这算什么?
她还想对着他发脾气,因为身体里涌动酸涩的疼痛让她急欲找到发泄之地。
然而凝望他柔和的笑容,优雅如静水明月的容颜,她还是生生将心底的波乱强压了下去。
赫炎晋微笑,伸出洁白修长的手,递向俞瑾凝……
衣缠飞舞丝
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落,马车行驶在幽绿山谷间,越往山里去,林木苍翠,流泉飞瀑,群峰连绵,景致殊丽。
俞瑾凝坐在软塌上,倚在他怀中。
帘布被他掀起一角,这倾斜的视角可看见棵棵参天大树,松叶与虬树被山风吹起,层叠翻涌如林海。
飞鸟在团团光影中蹁跹,风带着大地的清新,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让略带春意的幽香从身边掠过。
发丝扬动,温馨的气息吹拂着她昏昏欲睡。
眉端掩下之时,她的长发拂卷于他胸前,与他的纠缠在一起,又不小心绕上了他衣服的玉扣,绕指成结。
她惊呼一声,起身去解,一扯身却皱了眉。
“激动什么?你看得见吗?乖乖坐着!”他将她拥了回来,微微侧了身子,替她解发。
她微低着头,看他手指如穿花,灵巧的解开纠缠的发。
然而绕在扣上的发却纠成死结,无法理顺。
他嗤笑了声,松开手,懒洋洋地看着她,“解不开了怎么办?”
他沉吟了下,打趣道,“其实这样也不错,我到哪你就得跟到哪了!也不用担心你会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呜呜地摇头,想想那画面吧,她才不丢人现眼!
他又笑了声,食指一弯,轻敲上她的额,“蛮取怎么好?你又要身体发肤授之父母……”
“我……”俞瑾凝脸一热,说起这事又不禁让她心生烦躁,那半截被割断的发丝让她伤心了许多日,可是现下不怕断她的发,她怕的是他的发……
“真没决定啊?那就只能这样了!”他淡淡一笑,指尖用力,便要扯下玉扣。
“不……”她急急去阻止,可惜仍晚了一步,一缕混合着他与她的黑发被他生生扯下。
头皮一阵刺痛,索性痛感极短,她起身急忙去拨开他的手,一张小脸委屈地想掉泪,“妾身该死……让爷的发也一块……”
“打住!”
……
凝身娇柔多
“我没你那么多规矩!”他白她一眼,自怀里取出一只锦囊,将头发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以后莫要欺负我,不然我就用你的头发做法!”
俞瑾凝瞧着他俊逸绝伦的脸,杏眸大睁。
他又在睁眼说瞎话了!
她哪敢欺负他?一向都是他在欺负她。
连后院那一幕,她都不敢问……
“你坐了一天的车!也没见你说什么话……第一次出门进山,不该这样淡定才是!心里想什么?”他正收拾着锦囊的环带,将它放进怀里,问的话,显得那样漫不经心,却将她震慑。
她的心事写在脸上吗?
“臣妾没啥心事,只不过第一次坐这种在山道上飞驰的马车,紧张罢,又怕爷骂我娇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赫炎晋猛然一震,松开她的手腕,怀抱一张,将她整个人捞入怀来。
骨骼相挫,隐隐作痛,俞瑾凝倒吸了一口气,禁不住一下痛呼出声。
还没弄明白痛从何处传来,他的怒骂带着冷冽气息刺痛了她的耳膜,“你这个笨蛋……不舒服不知道叫马车行慢点?憋着做什么?这一身骨头散架了我看你还端什么庄重?!”
他这话让她更摸不着头脑,她随口一说而已,他何必如此激动?正要说话,眼前见他袖口一扬,猛地裙裾被撩高,她吓得面色惨白,挣扎间去推他的手,却感受到一阵刻骨的刺痛从身下传来,随即,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
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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