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脱"肛"的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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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脱"肛"的野马-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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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麦黎当时只闭着眼笑:
  “等你遇上就知道了……”
  刘建深利落地边换挡边道:
  “真遇上要过一辈子的,自然得作长远打算,投入和回报不一定成正比,但至少得存着分理智,审慎度量,别一股脑都扎进去,血本无关了再怪对方无情。”
  苏麦黎睁开布着血丝的眼,扭头看窗外悬着星斗宛如棋盘的夜空迷迷糊糊地想,等刘建深遇上了命中的克星便会渐渐明白,这感情对弈中的规则,岂是哪一方说了算?
  一子错,便是满盘皆输。任凭你否认抵赖哭天抢地追悔莫及,都无法挽回这一局死棋。
  感情迟早会被磨得只剩下寸步不让的执念,两人就这么坐在棋盘前默默对峙,仿佛这般耗到人死灯灭,也算不辜负当日不离不弃、生死相守的许诺。
  而如今,不过几个春秋,那自信满满地说着风凉话的刘建深便忘了那番审慎度量的言论,一股脑扎进了前途未卜的感情之中,毫无自知地退行到孩童般的表里如一,眉飞色舞地炫耀着感情的落叶归根。
  苏麦黎虽然因了萧参也算作刘建深的故友,可拖了师兄何扬关系来到上海的他,并没有立场去对还挂着“顶头上司”身份的刘建深“进言献策”。
  他是醉过的,知道这时候任凭旁人说的什么金玉良言都进不了心里,醉鬼迷蒙的眼中,只有那芬香淑郁的美酒,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倒在恍如隔世的梦里,与佳人终成眷属。
  
  江彬认认真真地按着缪可卿的意思改好了合作协议,反复检查了几遍,用OA发给缪可卿并提醒了一句,缪可卿却未听见,依旧运指如飞地敲打着键盘。
  江彬不免奇怪,脚一蹬让旋转椅向后退了一段,伸长脖子想再唤一声,却正见了占据一整个屏幕的聊天窗口。
  那个昵称为“知名不具”的,正在与缪可卿聊得热火朝天,黑体蓝字马不停蹄。
  那大段大段的跃入眼帘的文字中,有诸如“轻轻一咬便软在怀里嘴里喊着不要腿却自动盘上来”的动作描写,有诸如“冰肌玉骨媚眼如丝双瞳剪水梨花带雨算算甜甜哦呵呵呵”的外貌描写,有诸如“香汗淋漓颠鸾倒凤翻云覆雨抵死缠绵欲仙欲死”的感受描写。
  那蓝字每雀跃一行,江彬的脸便黑上半分。待缪可卿被王胖子震了窗口提醒后回过头来发现江彬的存在已是为时已晚。
  小黑屋里,仍保持着嘴角咧到耳根的笑容打字刷屏的刘老板被,只听了“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他那“记叙文”里的男主角就这么气势汹汹地闯进了他的视野,咬牙切齿地踱到他的案前。
  刘建深敛了笑,瞥眼屏幕上跳出的一行“黄河黄河!我是长江!情报已被敌人截获!请自断JJ保命!OVER!”
  刘建深嘴角一抽,抬头对苏麦黎道:
  “我们有些事要商量。”
  苏麦黎瞥了眼面色不善的江彬,识相地捧了笔记本电脑出了办公室并体贴地带上了门。
  早就按捺不住的江彬在门合上之时便上前拍着刘建深的桌子怒道:
  “你把我当笑话是吧?还编段子逗乐是吧?”
  刘建深自知理亏,也不介意江彬这声调会被旁人听去,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跟前,伸了臂膀一把将他捞进怀里嬉皮笑脸道:
  “可卿又不是外人,迟早要知道的。”
  江彬挣出一只手推他:
  “那你就可以胡编乱造了?”
  刘建深笑着握住那只不听话的爪子:
  “谁让你不肯从我,饿得人头昏眼花的,只好靠‘艺术加工’来寻个慰藉。”
  “慰藉你妹!”江彬抬脚踹刘建深小腿:
  “你以为拍电视连续剧啊?要观众一集一集地追,还评头论足?”
  刘建深也不躲,任凭江彬发泄不满,等他稍稍平复了些,才蹭着他气得红润的脸蛋道:
  “可卿不爱评头论足,只好无码床。戏。”
  外头扒着门偷听的缪可卿大力点头。
  “床。戏你妹!”江彬深吸一口气道:
  “我还没答应你就这样诋毁我!你是故意让别人看我笑话?!”
  刘建深一听这句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听你这意思,我们之间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江彬其实并不这么想,但见刘建深收敛了笑,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便觉着气闷,嘴上也不依不饶道:
  “是谁总把耐心、尊重挂嘴边,却是说一套做一套?”
  刘建深圈着江彬的手骤然松开,江彬被勒得难受的身子总算重获自由,却又有种被弃之不顾的失落在心口翻腾。
  “你这是看清了我的本质,想与我决裂了?”
  江彬平日里最不待见的便是此刻刘建深挑着眉抱着臂膀衣服洗耳恭听的倨傲模样。这本该被两情相悦的甜蜜冲淡的不快,在这一刻浮上水面,扩散成粘腻的油料,被“决裂”二字一点,便烧成了一片。那迅速蔓延的火光灼烧着理智,江彬已无法冷静地思考刘建深这话究竟是出于怎样一种心态。
  被囚禁已久的巨影暗暗浮出水面,趁江彬不备,一跃而起张开布满利牙的嘴一口将他的意识吞进肚里。心惊肉跳的黑暗中,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蒙蔽了感官,紧接着汹涌而来的是那三年感情被视如敝屣的伤心、无助与绝望……
  一幕幕回忆浮现眼前,渐渐扭曲成一张张鄙夷嘲讽的脸。江彬的惊慌失措、失魂落魄,令那包围他的桀桀怪笑此起彼伏。
  鬼打墙。
  当真是鬼打墙。
  任凭江彬如何奔跑,最终都会回到这个熟悉又可怖的十字路口。
  一扭头,就见了何鉴唇边的不屑。那些个见不着脸面的怪笑又追上来,好整以暇地围住他。
  昨日,那些个只字片语,当真让徘徊了许久几近绝望的江彬有了瞬间从噩梦中脱离的错觉,然而睁开眼,竟又站在了那无人的十字路口……
  他颤抖着蹲□,再没有气力踏出半步。
  忽而有什么一闪,江彬低头,便见了经向上一根银链。
  这是昨天,刘建深亲手为他戴上的。
  江彬想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掖着藏着,但一回去便趁着刘建深不注意偷偷看了那戒指内侧刻的字——“Jason(心型符号)J。B。(心型符号)”,首尾相连地循环成一句直白得令人脸红心跳的誓言。
  如今,这一对被体温温暖的戒指,还静静地叠在胸前,可给了他这对戒指的人,却冷冷质问他,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江彬合了眼,手摸上颈间的链子。
  昨晚还和刘建深抱怨,这链子太细,像女生戴的,刘建深笑眯眯地拨弄他颈后的碎发:
  “用不了多久的……”
  江彬于是红着脸没说下去,竟也信了这句。
  手指有些颤抖,好不容易才摩挲到颈后的搭扣。江彬伸了另一只手帮着去解,却被刘建深一把拽住了。
  “你什么意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
  江彬垂眼不语,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刘建深见他如此,怒火又窜高许多,还要质问,一股强烈的恐惧却以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在措手不及的慌乱中。
  刘建深天生便是胆大的主儿,什么祸都敢闯,让身为军人的父亲逮到了便是一顿好打。
  可他全将那遍体鳞伤当成了勇气可嘉的嘉奖,仗着母亲的宠溺,愈加肆无忌惮。
  年少时的萧参虽也爱闹腾,却比刘建深圆滑得多。刘建深却不屑于萧参的规劝,叼着草喃喃道:
  “这世上还真没什么我怕的!”
  如今,是有了报应了……
  向来自视甚高的刘建深从未想过,他竟也有如此害怕的时候……
  怕江彬轻易放弃,怕自己无能为力。
  脸上的怒意,渐渐退行成不知所措的迷茫。
  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就闹到这般田地?
  是一时的愤怒作祟,说了不计后果的话。还是谁过于敏感,字字句句较真?
  这份他觊觎了许久的感情,当真是如此弱不禁风?
  一室的压抑中,两人沉默地对峙着。默契地放缓了呼吸,仿佛谁先乱了,谁便更在乎似的……
  从被抓的手腕处,传来与昨日分毫不差的热度。如今,却不能温暖彼此半分。
  忽的,一首熟悉的旋律响起,是刘建深的手机铃声。带着萧瑟气息的前奏中,响起黄品源低沉悲凉的歌声:
  “秋天的风一阵阵的吹过,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麼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你付出了这么,你却没有感动过……”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自从上次江彬在KTV唱了以后,刘建深就换了这个铃声,当时江彬只以为他觉着好听……
  如今,这首歌在两人耳边循环往复,倒正切合了两人当下的心境。
  江彬不禁又便想到了《蓝宇》,一心爱着陈捍东的蓝宇没有错,而反复告诫蓝宇别动真情之后又娶妻成家的陈捍东也算不上错……
  那么是哪里错了?
  他们的相遇,抑或是他们的情难自已?
  本就是不同的人啊……
  江彬睁开眼,看向同样注视着他的刘建深。
  正在此时,铃声止了,仿佛来电人也厌恶了给互不相让的两人营造卸下防备的气氛。
  这就像一个梦,结尾在了不尽如人意却又恰如其分的地方。
  江彬伸了另一只手,下定了决心般迅速一扯。却是在下一瞬被一股力道狠狠按在了墙上。
  对这个举动并不怎么意外的江彬已经做好了应对冷言冷语或暴风骤雨的准备,却是还未开口便被一把抱住了。
  不知是自己还是刘建深的呼吸,粗重而絮乱,连带着声音也带了些许颤抖:
  “别扯下来!是我横行霸道惯了……气头上的话,你别当真。”
  “……”
  “我只是高兴坏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答应我的……我以为你不会计较……”
  “……”
  “我脾气不好,没什么耐心,又得理不饶人……可你也有不是,你这样斤斤计较……我怎么……怎么拉得下脸,收回我那些蠢话……”
  说不来服软的话语,结结巴巴的词不达意,好似剥光了站他跟前,所有的心思一览无遗。
  从未如此狼狈,也从未如此恳切。
  江彬任凭刘建深抱着,心中翻江倒海,许久后,才在他怀里闷闷道:
  “刚才你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何鉴。”
  刘建深心下一紧,想要辩解,却又听江彬继续道:
  “我并不怀疑你说过的话,但要能长久走下去,光有感情是不够的。”
  刘建深安静地搂着他,听他轻声抱怨:
  “你不尊重我的感受。”
  “对不起。”
  “你妄下结论。”
  “对不起。”
  “你故意摆脸色给我瞧。”
  “对不起。”
  “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
  “我说得不对吗?不然你为什么非要四处炫耀?那么私密的事……真就该拿出去显摆?说到底,不过是想借着别人的肯定来打消顾虑。嘴上说希望我能早日独挡一面,却又不给我足够的信任……”
  刘建深愣了愣,抬头看向江彬。这还是第一次,他从2B青年江小彬嘴里听到如此文艺的句子。
  不过说来也怪,经这么一闹,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少。
  不得不承认,昨日伴随着两情相悦的感动而来的,是害怕失去的恐惧。
  半夜里倚在门边,静静看他翻阅手上的资料。心里不自禁地想,在最初的激。情褪去后,这来得太过容易的感情,比起之前他义无反顾的执念,未免相形见绌。
  他是否会在这两段难以取舍的感情面前,优柔寡断、举棋不定?又或是因为看穿了他掩在横行霸道下的软弱,而觉得要维持这段感情,是一种令人精疲力竭的折磨?
  “文艺青年”垂下眼,伸手环住刘建深的腰:
  “今天就算了,考察期内记过一次,能否撤销,看今后表现。”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姿态太温和了,努力板起一张脸道:
  “还不去和可卿姐解释?”
  “解释什么?”
  江彬脸红了,却仍不肯示弱地瞪着刘建深道。
  “就说我没被……”说到此处猛地发现自己这话似乎默认了什么,继而恼羞成怒道:
  “少装蒜!”
  刘大蒜憋不住了,一把将皮薄馅儿多的江彬推倒在一旁的书桌上压上去就是一阵狼吻。
  江小彬开始时还像烈妇般奋力反抗,一分钟以后便因为缺氧而软绵绵地闭上了眼。
  小鸡肚肠也好,斤斤计较也好。
  恨不能像旧时勤劳朴素的家庭妇女,将感情操持得不浪费分毫。
  老谋深算也好,处事圆滑也好。
  在某人跟前,便退行成了个任性的孩子,叼着根草喃喃道:
  “真怕了你这个冤家!”
  当真是现世报!
   



59

59、第五十九章 岳母大人 。。。 
 
 
  江彬歇了许久;才终于缓过神来,狠狠踢了刘建深一脚;刘建深却抖M似的十分享受。
  “让可卿进来说?”
  江彬没意见;并表示他要旁听。
  刘建深于是按下快拨键拨了可卿的内线电话,嘟了两声,却听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小黑屋门外响起,继而遥远又清晰的一声“喂”;两人同时满脸黑线。
  刘建深看了江彬一眼,生怕脸皮薄的他又炸毛。然而江彬只是抿着唇示意他继续,刘建深于是召唤了方才还在门外听得起劲的缪可卿进来。
  缪可卿踏进小黑屋时,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只在看了眼江彬微肿的唇时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笑。江彬霎时红了脸,有些后悔留下来;可不听着他又怎知刘建深那个大尾巴狼会说些什么?
  “老板,什么事?”缪可卿假装不知情。
  刘建深用一种“大姐你怎么不考上戏”的眼神看着跟前的缪可卿道:
  “坐。”
  缪可卿优雅地就坐,刘建深隔着一张办公桌沉默片刻后道:
  “之前我和你在Q上说的,都是胡编乱造。”
  缪可卿作惊讶状,等着刘建深继续。
  刘建深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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