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瑟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拿起可以当镜子的镀银戒尺看了看:戒尺里面呈现出一个其貌不扬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厮模样。
“怎么这样?”玉瑟有些好奇。
余年推了一把玉瑟,“起来了,还赖着。”
玉瑟脸一红复站起来,退开两步和余年拉开距离。
“喏,拿着,把这个换上!”余年从书架后面的屏风里拿出又一套白色的衣服,“这是我少时闲暇时穿的,你穿可能大了一点。”
玉瑟拿着衣服准备往外走,余年一把拉住她,在她耳畔笑嘻嘻的道:“就在这里换吧。”
“不,不,将军,不要,现在是白天!”玉瑟心一沉,微微挣扎着,要是有人在白天过来,自己定会是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看你吓的,我就这么好色么?你也太高估了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噗”余年看着玉瑟男人的面孔不由的笑了起来。
玉瑟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一副男人的面孔,心里才稍微安了一些。拿起衣服转到屏风后面更衣。
玉瑟打散头发,换好衣服,衣服并没有如余年所料的那样大了很多,相反,这一身衣服似乎是为玉瑟量身定做的一般。
余年看着玉瑟穿着自己的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这是自己少时的衣服,少时,母亲总是亲手给自己做衣服,这就是母亲为自己做的最后一件衣服,总以为自己现在个子比玉瑟要高很多,却没想到母亲去世后自己长了这么多。
“将军,换好了!”玉瑟从自己以前的衣服上扯下一根水蓝色的腰带,把头发高高束起,虽然此时的玉瑟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花容月貌,但是灵动的眼神却是无法掩盖的。
“那好,跟我走吧!”余年一声令下,大步往前走。
“去哪里啊?”玉瑟加快步伐跟上。
“对了”余年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间停了脚步转身。
玉瑟冷不丁的撞入他的怀里。
莫做有情痴 19
“就这么着急投怀送抱?”余年干笑了两声,双手环抱在胸前,故意打趣玉瑟:“那么我们就不出去了?”
“将军……”玉瑟揉了揉因为撞到余年,而疼的脑袋,有些窘迫的看着余年。
“哈哈,看你着急的,逗你玩的!”余年转过身快走几步,却听到身后没有追上来的脚步声,有些不悦的道:“碧君,还不快跟上?”
厄?碧君是谁?玉瑟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身边还有其他人。
余年不得不又停了脚步,声音提高了:“就在说你呢,还东张西望做什么。”
玉瑟快走几步紧紧的跟着余年,到了大门口,赤倌疑惑的看了玉瑟一眼,打着揖请示道:“将军这是要出府么?要不要黄倌跟着?”
玉瑟低着头也能感觉到赤倌疑惑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余年有些不悦赤倌的眼光,往玉瑟身前一站,挡住了赤倌的目光:“这是我新收的随从,叫做碧君,今天出去不过是去体察下民情,没什么大事就不用黄倌跟着了。”
“这……”赤倌有些迟疑,“白夫人交代……”
提起白夫人余年似乎显得没有了那么好的耐心,瞪了赤倌一眼:“你眼里就只有白霜霜,就没有我这个将军了么?看来以后要好好管教一下你们这些人才是,要不久了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了呢!”
赤倌低了头唯唯诺诺,不再阻拦余年,只是招呼着问余年要骑马还是轿子,接过余年大手一挥:“都不用了,我就随便走走!”
绿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依旧是劝阻道:“将军,最近外面局势不是很安全,还是派几个眼神好的激灵的跟着吧!”
余年听的心里烦,不予与他们继续纠缠,抬起脚就往外面走,玉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原以为余年在将军府是什么都说了算,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也很多不自由的地方。
走得远离了将军府,余年才停下脚步来,观察下了四处确定没有人跟来的时候,余年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玉瑟听了赤倌和绿倌的话倒是有几分担心,上前劝道:“我倒是觉得他们的话有几分道理,将军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余年皱了皱眉头:“既然是出来了解民情的,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要不然谁还敢说真话啊!不要喊我将军了,别人一听就知道我的身份不凡,哪里还敢说真话。”
“那,那我称呼您什么呢?”玉瑟试探着问。
“叫我年公子好了!”余年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敢情余年懒到了极点,又再一次用上了“年坤”这个假名。
“是,公子,我们这是准备去哪里?”玉瑟撇了撇嘴。
“跟着我走就好了,不要问那么多!”余年抬起步子就走。
玉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没多久就到了集市,皇都集市上很是热闹,到了中午更是人山人海,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莫做有情痴 20
皇都集市上很是热闹,到了中午更是人山人海,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玉瑟之前在深宫,出来之后又是在妓院,唯一的两次真正意义上的逛街却都是和余年,只是上次他们至少是平等的身份而这次成了主仆,玉瑟想起上次没有完成的那个任务,不自觉的老是往卖簪子的摊位上瞟。
玉瑟下意识的动作却引来了精明摊主的注意,一个个拿着簪子往玉瑟身边递:“小公子,小公子,你看我们的货色多好啊,价格也公道,买个给心爱的姑娘吧,保准她心花怒放!”
玉瑟也没有否认,只是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目光落到了一根白玉的簪子上,这根簪子和上次余年给自己的那根簪子式样和颜色都很相近,不得不驻足,问道:“商家,这根簪子怎么卖?”
“五两银子。”那商家看到玉瑟和余年虽然不似大富大贵的打扮,但是气宇和普通人还是有些差别,于是说的价格也是有些虚高。
“这么贵啊。”玉瑟习惯性的伸手往荷包里掏,摸到空空如的荷包才想起来,所有的碎银子都在自己换下的那套女装里,这套男装是余年之后给自己的,哪里有什么银子。
“呵呵,算了算了”玉瑟对那商家摆摆手,示意不买了。
结果那商家误以为玉瑟是嫌自己出价太高了,情急之下一把拽住玉瑟的袖子:“小公子啊,你仔细看看我这个玉的成色,这个价格真的不算贵。”
这时候在另一个摊位看东西的余年发现身边的玉瑟不见了,从人群中探出个脑袋唤道:“碧君。”
玉瑟答应了一声,准备上前去,可是那商家却依旧是拉着玉瑟的袖子不放手。搞得玉瑟为难不已。
“我替这位小哥付了!”一双手捏了块碎银子递到了商家的手上。
玉瑟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让自己完全想不到的人——柳公子。
“你——”玉瑟不知道柳公子是怎么看出是自己来的,或者说他只是凑巧想为一个人解除这尴尬的局面而已。
“玉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有一年时间了吧。”正当玉瑟还心存侥幸的时候,带着面具的柳公子摇着扇子,勾着嘴角在玉瑟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这话声音很小,在玉瑟的耳边却不亚于是一声惊雷。
“我叫碧君。”玉瑟低声道,“我跟着公子出来的,刚才还多谢柳公子的出手。”
柳公子将那根玉簪子塞到玉瑟的手里:“你家公子?是墨非么?”
“你是谁?”余年见玉瑟没有乖乖的回到自己的身边,于是只好挤过重重的人群来到玉瑟的面前。
余年看了看玉瑟手里塞着的玉簪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对玉瑟道:“这位公子替你除了多少钱?”
“五两银子。”
“好,这五两银子你拿着”余年从荷包里拿出五两银子递到柳公子的面前。
“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柳公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没什么意思,我的小厮买东西,自然是我这个做主人的来付账,自然是轮不到柳公子……”余年将那五两银子塞到柳公子的手里,狠狠的说。
莫做有情痴 21
“余将军,别来无恙啊!”柳公子似乎和余年很熟,这是玉瑟完全没有料到的,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瞪着眼,目光交汇处似乎要燃起熊熊火焰来。
“厄,我说——”玉瑟刚开口。
“住嘴!”就被余年狠狠的打断。
“多年不见,想不到余将军的火气还是这么大!”柳公子最后还是绷不住了,摇着扇子道,“诚邀不如偶遇,不如江南做东,请二位去香满园去坐坐。”
“坐坐就坐坐,谁怕谁不成?我这里可是锦绣江山!”余年冷哼了一声,拽着玉瑟的手腕就往香满园的方向走去。
小二见余年等人来了香满园,打着哈哈招呼:“客官可是要一间上间?”
余年看了一眼柳江南,冷冷的道:“给我来一间最好的上间,有什么特色菜统统给我上,价格不是问题!”
玉瑟顺着余年的目光看向柳江南,柳江南依旧摇着扇子,脸上罩着个半面具,看不见具体的表情,只听他淡淡的开口:“余将军尽管点,柳某今日是有备而来的。”
柳江南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堵得余年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只是拿眼睛瞪着柳江南。
玉瑟见罢,只好替余年拉开一把椅子示意余年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碧君公子倒是很有些偏心呢。只给他倒茶,不给我这个东家倒水?”柳江南示意那门外的小二将门微微的掩了,伸手将自己的面具拿了下来,搁在桌子上。
玉瑟听了柳江南这话,马上准备给他添水,她的手握着的茶壶微微额发抖,她不害怕知道自己底细的步杀和墨非,因为她知道这两人不会随便出卖自己,但是这个柳江南就不同了,他什么来历,有何居心,和余年又是有什么过节,自己都不清楚,要是露馅了如何是好?玉瑟现在真是后悔为什么要跟着余年出将军府,为什么要为那个簪子驻足。
“碧君公子似乎很害怕江南?”柳江南收了扇子,和刚才自己脱下来的面具放在一处。
“柳公子说笑了。”玉瑟背着余年对着柳江南狠狠的眨了眨眼睛,“我这是第一次遇见柳公子,柳公子就出手相助,我感谢您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害怕?”
柳江南见玉瑟这边,心里也料到了几分,她为何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又为何出现在余年的身边,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于是做个顺水人情:“碧公子虽然年轻,也看上去气格清致,不知为何要依附于余将军呢?你不知道余将军可是前锦绣王朝的战神?啧啧,杀起人来,可是眼睛都不会眨一眨的。”
玉瑟自然是没见过余年杀人,但是他常年征战在外,那战神的名头也不是凭空得来的,手上多少条人命自然是不在话下。
余年冷哼一声:“那西突国的战圣呢?柳江南?你不要说你手上都是干净的!也不要忘记你当年是怎么败在女皇手上的!”
余年口中的女皇不是别人——正是玉瑟的姐姐金瑟,原来当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姐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听余年的口气,这柳江南似乎是姐姐的对手,可是那日在地道里看到那些熟悉的装饰,她不得不怀疑他对姐姐的心意,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莫做有情痴 22
玉瑟竖着耳朵将两人的话系数的收入心底,不知道这两个天神一般的人物和自己的姐姐到底有怎样的纠葛,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之前听说了关于,柳江南、余年和姐姐的一些传闻,莫非那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要是金瑟真的想架空余年,将大权转移到柳江南的身上,作为柳江南故主的西突国王为什么还会帮助余年呢?
这怎么说都有些有些说不过去。
玉瑟没有插嘴,虽然她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柳江南并没有介意余年的冷嘲热讽,只是把玩着手里瓷杯子,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准备称帝了?”
余年听到柳江南问到此处,眉头微微一皱,不经意的抬眼看了玉瑟一眼,玉瑟知道他的示意,虽然自己是想呆在这里听两人的进步一交谈,但是自己没有留下来的借口,还不如顺其自然,想到此处,玉瑟对余年道:“公子,那菜还没有上来,容我去催一催。”
余年点点头,玉瑟于是就掩了门出去了。
玉瑟当然没有像刚才自己所说去厨房催菜,只是走到香满园外面随意的溜达溜达,就在这个时侯,由远到近传来几声铜锣声,接着是衙役的吆喝声,原本喧闹的街市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这么大的架势,估计是要处置极犯呢!”
“听说还是个出嫁不久的大家闺秀,啧啧。”
三三两两的看客在衙役的“让开”声中闪出一条道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拿着“回避”的衙差,接着三四|奇|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书|押运官,扛着刑斧的侩子手,一个拉着囚犯的刑车,即便是那个女子被折磨的灰头土脸,身上被人扔满了菜叶鸡蛋,玉瑟仍旧一眼看清了那个女囚,不是别人正是分别了不到两年的古小小,即便以前的她瘦小但是性格却是那么坚强,可如今她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当初的神采,这是怎么回事?古小小不是家庭富足吗?为何会被处于极刑呢?
因为上次的她求助自己的事情不了了之,玉瑟心里对于她始终是带了几分的歉意,如今见她这么一般模样,心里更加不好受,于是拉住身前的一个开道的衙役问道:“大哥,你可知道这个女人犯了什么罪,竟要处以极刑?”
那个衙役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玉瑟,道:“谋杀亲夫,自然是要被砍头的啦!”
谋杀亲夫!
四个字如同滚雷一般滚过脑海,怎么可能,那个一提及自己未婚夫婿就会脸红的古小小怎么会杀害自己的丈夫,莫非——她嫁的不是肖杨?还是她发现了肖杨的秘密?
玉瑟手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要说古小小会杀害自己的夫婿,玉瑟是第一个不会相信的,这里面一定有隐情,错过了一次道歉的机会,这次却是怎么都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可是自己怎么才能救下古小小呢?
玉瑟眼睁睁的看着古小小的囚车越来越远,也不顾的什么了,提着袍子往香满园上面的雅间跑去,一头撞进雅间。
余年和柳江南都没料到刚走没多久的玉瑟会突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