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不相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将离不相离-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在场众人屏息,皆露惊恐之色,甚至有作呕之态。

    赵王喜隐眉头紧锁,眼神示意帐内的侍从,两个侍从得令后一人一边拽着舞姬的胳膊拖出宮帐,只余猩红血渍未干。

    萧思温面色凝重,盯着酣睡的皇帝良久,手中摩挲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瞥了耶律贤一眼。耶律贤很快会意,拿起酒杯,眼望宮帐垂帘,饮下半杯。

    众臣眼神死死盯着沉睡的皇帝,大气都不敢出,怕惊扰了他。

    许久,耶律璟头一沉,**一声,微微睁眼,潮红微退,涣散的眼神打量着在座众人,声音不冷不热,“朕,是不是又随意杀人了?”

    众人低下头去,无人敢应。

    喜隐站起来,面向皇帝,恭敬行礼,颔首,“叔父适才惩治了一个不懂规矩的贱婢,如何算作杀人?若是她死了,那便是她命该绝矣。”臣工听到此言,连连称是。

    耶律璟看着喜隐,将信将疑,为着喜隐说的一番话,却仍是欣慰的摆手示意他坐下。

    耶律璟疑心喜隐也是情有可原,应历十年之时,喜隐之父耶律李胡谋反未遂被杀,喜隐怕是也被牵涉其中,然而此刻却向杀父仇人低眉顺眼,不免让人存疑。

    耶律璟只当他是为了保自己一条小命,再者他们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叔侄。

    耶律璟手撑着头,长叹道,“有罪者,法当刑。朕或肆怒,滥及无辜,卿等切谏,无或面从。”听起来似乎昏君转了性一般。

    &;lt;/div&;gt;
第四章 宫宴惊情(2)
    &;lt;div ;id=&;quot;chaptercontentper&;quot;&;gt;

    萧思温眼眸微冷,心下冷笑。韩德让眼下深藏鄙夷,对昏庸的皇帝,也是对认贼作父的喜隐。

    ”咳!咳!”耶律璟大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手指向桌上的杯。侍从呆呆地站在原地,缓缓反应过来才战战兢兢地去拿酒递给皇帝,退到一旁。

    耶律璟猛地灌了一口,一口气才顺了下来。耶律璟眼中布满血丝,盯着侍从,“去,把朕的匕首捡起来。”

    侍从躬身捡起沾血的匕首,双手奉上。耶律璟抓起匕首直切侍从的喉管,鲜血直喷到他狰狞的脸上,“手脚如此之慢,朕要你有何用!”侍从还没来得及发声便瞪眼直挺挺的倒下。

    一晚上眼睁睁地瞧见连杀两人,纵使是见惯沙场厮杀的老臣,看到如此残忍的手段也倒吸一口凉气。

    耶律贤颤颤巍巍地站起,侍从七良连忙上前搀扶,他声音微弱,“叔父,我…我见了这么多血腥,怕是病又引起来了。”

    众人眼光落在耶律贤身上,或鄙夷,或嘲笑,还有萧思温深沉的目光,还有喜隐质疑推敲的眼神。

    “你先回去服药吧!”耶律璟瞧都不瞧他,不耐烦地摆手。

    耶律贤大礼行毕,在七良的搀扶下退出宮帐。

    帐内又是一阵沉寂。

    “皇上,晋王爷毕竟是世宗的嫡子,难保有不臣之心,是否允臣去备些汤药给王爷?”萧思温起身作揖。言辞之中仿佛是要置耶律贤于死地。

    皇帝目光空洞,幽幽道,“朕的堂弟耶律娄国,若非他有反叛之心,朕岂会将他绞死以儆效尤?国舅肖眉古和李翰,耶律李胡,是他们背叛在先,为何又要夜夜来朕的梦中索魂?还有…朕的手足啊,一个个地,哈哈…”笑的凄凉惨淡。

    喜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即正色道,“君为君之事,臣为臣之事,他们大逆不道,并非叔父绝情。何况,皇兄贤王爷自幼体弱,断不是这么些年装出来的,皇兄良善,必不会有如此城府。”

    听上去似乎是顾怜手足之情,在为耶律贤开脱,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便知道他是有意提示皇帝要提防耶律贤。他欲借耶律璟的手除去耶律贤,野心昭然若揭。

    其余众人并不做反应,韩德让只狠狠盯着这小人,几欲发作。

    “罢了,萧卿你去做吧,但还是要顾念朕对他的亲情。”皇帝此言既是将喜隐的话放在心上,又是心下不忍,自觉病怏怏的耶律贤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索性放过他,放过自己的良心。

    萧思温躬身退席。

    出宮帐后,萧思温带着端汤药的内侍大大方方地来到耶律贤小憩的宮帐,萧思温行礼后道,“王爷,皇上命臣送来补身子的汤药,趁热喝下吧。”

    耶律贤连声咳嗽,拿起汤碗,宽大袖袍遮面,仰头,将药倒入袖中早已备好的棉絮上,丝毫微露。

    随行的内侍放下心来。萧思温打发了跟来的内侍端着药碗回去复命。

    随后耶律贤屏退左右,帐内只余他们二人。

    耶律贤单膝跪地,双手握拳,声音低沉,“多谢萧大人火神淀变乱之中安排人保我一命,本王多年未忘大恩,请受本王一拜。”深深一拜。

    萧思温连忙扶起他,面色和缓,“王爷见外,你我本就沾亲,且当日臣派入宫中的人手不足,只有那个刘厨子机灵些,能从变乱里将您救下。臣无能,没能救下世宗皇帝和皇后。”萧思温若陷入深深悔恨之中。

    当年火神淀变乱时,叛贼耶律察割谋逆,杀死了世宗皇帝和皇后,而后追杀年仅四岁的嫡出皇子耶律贤,他恰巧跑到小厨房偷吃,碰到萧思温安排进宫的内应,是一个叫刘解里的厨子。

    厨子不忍,将耶律贤裹在小毡子里放在柴火堆边上,才躲过这场杀身之祸。而后,耶律贤便把这大恩记在了萧思温头上。

    耶律贤苦笑,“若非萧大人,只怕本王活不了这安稳的十八载。”转而正色,“大人,瞒得了别人,但本王想,您眼明,可以看出本王多年锋芒尽收,对外称病,不理朝廷之事,可知为何?”

    见耶律贤竟对自己坦诚,萧思温不免诧异,索性不绕圈子,“王爷隐而不发,是在等待时机,敢问一句,时机可是到了?”他试探道。

    “当年许是大人无心搭救了本王,今日,本王只问大人一句,是否愿再次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要的是这大辽的江山,要的是大辽的国强民安!”最后这一句,耶律贤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砸在萧思温心上。

    耶律贤肯这般吐露心迹,必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经他多年观察,萧思温当年搭救自己性命,也算得上是有些交情;虽内敛,却也有野心;从未偏倚哪一面,只是将自己摘得干净。如此明哲保身,步步为营,若是将其收归己用,自己的霸业岂不是更易成些?

    见耶律贤雄心壮志,且对自己坦诚相待,与其在这个无能的耶律璟手下忍气吞声不如跟了新主搏上一搏。

    此刻兴盛富强的大辽仿佛就在萧思温眼前,万分激动下,颔首承诺道,“王爷信臣,臣绝不辜负,愿舍一己之命,助王爷振兴大辽!”

    黑暗吞噬着星光,夜漫漫,旭日总会东升,草原总会迎来天明。

    &;lt;/div&;gt;
第五章 缘是错付
    &;lt;div ;id=&;quot;chaptercontentper&;quot;&;gt;

    宫宴已过数日,这几日和风暖阳,不似宫宴那日的闷热。

    萧府。

    浅碧色轻纱帐垂在萧绰的床前,轻柔的阳光点染其上。

    萧绰趴在床上,望着枕头上散落的那几枝几近泛黄卷曲的芍药花,暗自神伤。

    她喃喃自语,“他还没给我讲完芍药的传说,你们就凋零成这样。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应当是…‘此花名为芍药,并非是牡丹。’哼,我如今不也知道这是芍药了吗!”

    她狠狠揪下一片枯黄的花瓣,拍了一把枕头,随即神色又是一黯,“他说若来日再能见到他,他便将传说讲与我听。来日,何时才是来日呢!”

    萧绰恼得将头蒙进被子里。不一会,她掀开被子,跳下床来,没顾得上整理凌乱的鬓发和衣裙,便跑出门去,边跑还一边兴奋地大喊着,“他还说小姑娘要有爱花之心才好!他一定是喜欢会种芍药的!”

    萧绰出了房门,去找询问萧思温和萧夫人是否会种芍药,她失望而归,便默默走到自家庭院中,专门命下人给自己绑的花藤秋千处,坐下晃晃悠悠,失了魂儿似的。

    “燕燕,怎得在此发呆?”挂着浅笑的韩德让走到萧绰身后,轻轻推着秋千。

    萧绰嘟起嘴唇,皱起眉头,声音也暗了不少,“父亲母亲都不会种芍药花,没有人能教我种芍药!”

    “哈哈!为何不来找我,我们汉人可是种花的行家。”韩德让笑出声来,虽是赞扬汉人,口气却不带一丝骄傲。

    听到此话,萧绰眼眸一亮,原本如同沙漠枯草的她立刻像是被甘露滋润了似的。

    她惊喜地转头问道,“真的吗?得让哥哥,快教教我吧!”

    韩德让头一歪,靠在秋千上,“那燕燕能告诉我,为何突然要种芍药吗?”

    萧绰思索片刻,笑得灿烂,“因为,小姑娘应该要有爱花之心才好啊!”因为她也想像那个哥哥一样会种芍药啊,因为那个哥哥喜欢啊。

    韩德让不由得好笑地看着她,摇摇头,轻推着秋千,“我还直当燕燕只爱骑马打猎显威风呢,没想到也是个心思细腻的。”

    萧绰不以为意,只想着能种出好看的芍药,“那得让哥哥,你快教我吧!”说罢脚点地,停下秋千。

    “芍药呢,最常用的种植方法是分株,这要等到入秋后九月份为宜。你何时见过中下去就开放的花儿?难道你不知晓芍药是五月花神吗?”韩德让将她按回秋千上,轻轻推着。

    五月的花神,萧绰闻言又忆及还没讲完传说的耶律贤,脑海中浮现他在夕阳下侍弄芍药的身影,嘴角浮上笑容,望着天空,“我自然知道它是五月的花神呐。”还是那哥哥告诉我的。

    韩德让瞧着她犯傻的模样,不自觉也笑了。

    自幼便认识萧绰这个机灵讨人喜爱的姑娘,如今她也长大了,有女儿家的心事了。她看的不是自己,此刻怎得有些,有些心中涩涩的?

    韩德让给萧绰讲了许多栽种芍药的方法,嘱咐了几句,便离开萧府。萧绰则小跑去找二姐姐萧双双。

    黄昏日暮,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晕染了辽阔的碧空,萧府长廊尽头假石山前的小湖倒映着红灿灿的晚霞,还有坐在假山高处的萧双双瘦削的丽影。

    萧双双大过萧绰三岁,正值碧玉年华。

    她高过萧绰大半个头,唇红齿白,发丝间斜插一支缠金花步摇,她身着绣有粉红桃花的长袍,乳白的素色长裙,腰间束以织金银色锦带,在腰间打成结后长长的甩到身后,素裙锦带随风飘飞,不似中原女子那般小家碧玉,却也是落落大方。

    萧绰走到她身后,吓了她一吓,喊了声“二姐姐”,咧着嘴笑嘻嘻地坐在她身旁,头靠在她的肩上。

    萧双双嗔笑着用食指轻点萧绰的额头,“小丫头,你特地来找我?”

    “嗯,适才得让哥哥来了,他答应我要教我种芍药呢!”萧绰望着天边浮动的红云好似一朵盛开的芍药,不禁笑了。

    萧双双听到韩德让的名字,语气略带嘲讽,“燕燕,你如何知人心险恶?咱们萧家是多少人都攀附不上的,韩德让是汉人,地位低下,即便韩家是三朝老臣之家又如何?他的居心我不敢断言。”

    话锋一转,真诚道,“燕燕,他不是哥哥,嫁出去的胡辇姐姐,我,还有你,才是真正的亲姐妹,你懂吗?”

    与韩德让青梅竹马的萧绰听到此言心里别扭,可萧双双的一番话并无错处,她便没有辩驳。

    萧绰转而说道:“几日前,我随父亲母亲一同入宫,在宫里见一个哥哥,他种的芍药十分美,他…很好。”萧绰笑得灿烂。

    已然懂得男女之情的萧双双自然明白萧绰的意思,问道,“那男子是皇子?还是谁家的贵公子?”

    萧绰白了她一眼,低下头去,“他,应该是种花的宫人吧。”

    鄙夷之色在萧双双脸上表露无遗,她不由嗤笑,“燕燕,他只是个卑贱的侍从,而我们是萧家的千金,你可别做些不知身份的傻事!”

    萧绰小脸涨得通红,怒道,“侍从又如何?即便是侍从,就凭他种芍药的好本事,就比那些只会酒肉吹牛皮的契丹贵族小少爷强百倍!”

    萧双双瞥了萧绰一眼,转个话题,叹气道,“燕燕,其实二姐姐很羡慕你的,你瞧你的小字‘燕燕’,父亲母亲是有多疼爱你才将母亲燕国公主的封号拿来做你的小字,这是我和大姐姐都没有的疼爱。”

    萧绰略微尴尬,坐直了身子,是该安慰姐姐吗?“姐姐,父亲母亲也很疼爱你的,你,你怎会这么想!”

    萧双双笑得温柔,拉过萧绰的手紧握着,并让萧绰继续靠在她身上。萧绰微微瘪了瘪嘴。萧双双温声道,“你啊,还没有长大。我永远是你的二姐姐,即便父亲母亲真的偏疼你,那我也会偏疼你的。”

    萧绰闭上双眼,唇微抿,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天地的声音,听着箫双双娓娓动听的声音。

    萧双双的眼神掠过灿若红霞的小湖,只那般痴痴地望着远处山脉相连的缝隙处,夕阳西沉散发出最后耀眼的光芒。

    她柔声地说道:“你永远是我疼爱的妹妹,将来我们都会嫁个好人家。我希望在后山的草原上,我和我的他,搭建一个我们自己的毡帐,那是我的家。我们整日听着哒哒的马蹄声,闻着青草香,我会有好大的羊群,做个牧民也没什么不好。父亲母亲都会替我们高兴,我会请燕燕和燕燕的心上人一起来我的毡帐做客,毡帐上要挂许多风铃。晚上,还是有星星的晚上,二姐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