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快要伸出马车之外。
我无奈的摇摇头,感觉现在真是世风日下。这么高个子的男人,竟然还能沦落到沿街乞讨,做点什么不能吃饭?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马车继续摇晃快速前行,车顶棚就开始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阴了许久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清新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自车窗飘进,解了我不少的恶心。见那个乞丐一直没有动,我便放下一丝戒心,单手拄着方桌的一端,开始闭目养神。
没走出太远,我就感觉马上突然就自动停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这里离郡城城内还有很长一段路,又赶上这么个破天,保全不赶紧驾车回去,停在这里做什么?
“保全,停车做什么?”我有些倦意的撑着头,高声喊着应该在驾驶位置的车夫询问。
然而,我这样高声的喊叫,保全都没有一声回答。有些气愤的睁开眼眸,看着确实停下不动的马车,在心底暗暗发誓,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水凌澈再去给我换个车夫。
“唰啦!”车帘突然被一双手挑起,我以为会是保全进来回禀发生的事。却没想到,昏暗的蜡烛光中,跳进一名黑衣大汉。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今日,你的命,我收下啦!”黑衣大汉将武器抵在我的颈间,干净利落的手法绝对没有一点生疏。靠之!我怎么这么背?竟然又遇上杀手啦?
“唉!沈傲霜忙着找沈逸仙,肯定不会有心思对付我!你,应该就是容城滕衣派来的吧?那女人也真是的!一心想要我死,连自己弟弟的后半辈子都不考虑啦!真是有够蛇蝎心肠的!嘻嘻!不过,话说回来,我和她真的差不多。起码,在对付敌人这方面,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垂眸看了看颈间泛着寒光的武器,我突然就神经大跳的自己嘟囔上了!不是我不害怕,实在是害怕也没有什么用。马车是自己停下来的,也就是说,保全若不是死了,也是个内贼,肯定不会跑进去通知人救我。
而我,别说现在大着肚子。就是正常时候,我也没有力气对付一个黑衣大汉。所以,除了嘟囔一些没用的猜测,我再也没有其他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我本是随意嘟囔,没想到那个黑
衣大汉竟然认真的回答起我的话。那脆生生的回答,就好像他一会儿不会拖泥带水折磨我,而是会一刀解决我那样干脆。
“是!所以,受死吧!”黑衣大汉让我死个明白,回答完我的话之后,推动手中武器,就要让我来个头身分家。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不想拖泥带水,赶着赶紧解决我的黑衣大汉,突然就停在那里不动了。那与我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眼神,竟然像看到鬼一样不可思议的盯着我。
“这是怎么啦?你不动手杀我?是因为容城滕衣没给够你银子?你到现在才想起来,所以后悔才停下来的?啊?不是啊?那我再猜猜!你是被我的花容月貌震惊,所以舍不得杀我,想改成以身相许啦?”脖子上的武器依旧卡在那里,即便他不动,我仍旧不敢轻举妄动怕受伤啊!
“咯咯!半年不见,你的幽默细胞不减反增啊!也不看看你大个肚子的模样有多难看?居然还奢望,能迷得杀手改变心意以身相许?唉!你呀!到底要我说你点什么好?”
就在我不敢动的时候,突然马车里响起另一个男音。这个男音慵懒中透着妩媚,熟悉到我就算化成灰都忘不掉。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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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欢迎勾搭啦!猜猜,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嘛!
不能自理呀
“即墨夜非?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啊!鬼呀!”认出是即墨夜非的声音,从黑衣大汉的身后传来。心底的喜悦和愤怒同等,我皱眉急急向黑衣大汉身后看去。可是,当我看到黑衣大汉身后,不是印象中那个银白色之人之时,我就忍不住这样叫了出来。
这…这…这怎么可能是即墨夜非呢?他明明就是刚才被我救上车的乞丐,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和一个比鸟窝还恐怖的头型,简直就是丐帮帮主造型,哪里有一点从前娇滴滴妖媚的意思?这绝对不可能是即墨夜非,绝对不是的绪!
“管家婆,看见我就这么高兴吗?来,抱一下庆祝,我万水千山总算把你平安找到!”即墨夜非就像根本没看出我的惊悚一样,越过黑衣大汉就直接将我抱紧,那紧紧勒住的程度,就算我想偏头呕吐都来不及。
“哇!”很直接的表示我的感觉,我将整整一口酸水都毫不吝啬的吐到他身上。这实在不能怪我,都是因为即墨夜非这身打扮,味道实在是太天然了!所以,我就忍不住直接弄到他身上。不过,平心而论,我觉得我吐的东西,都比他自身的味道好闻很多。
从前最爱美的人,此刻根本就没管自己这一身脏污,仍旧将我紧紧的抱在怀中,丝毫影响都没有的搂紧我。除了他刚才一直抱着的肚子以外,其他部位都没有一点空隙,紧紧将我缠在一起,就似两条天生的藤蔓一般,将彼此纠缠到永不分离。
“夜非,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怎么会变成这样?”还千山万水把我找到了?就他这副造型?在郡城之外还不够百里的地方?神呐!即墨夜非不会遇到什么事,把脑子弄坏了吧?否则,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不着头尾的话呢?
至于被英雄在最关键时刻救下的感动情绪,都以为即墨夜非此时这身造型,被我给忽略个彻底。这也不能怪我啊!试问,那个英雄会顶个鸟窝头,一身乞丐装还随风飘散恐怖的味道?就算即墨夜非出现得更及时,以这个造型再救我个几百次,我想我也不会产生那种感觉。
“管家婆,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变成什么样都不重要。”即墨夜非深吸了几口,压下心底激动的澎湃。最后,只是喃喃说出这句话。很多东西,就算已经清楚的明白,却也放不下。因为,那毕竟是他在乎过的。
“好吧!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既然在我的车上,为什么都不和我相认?就这样装死赖在这里,你到底什么目的?”猛然推开即墨夜非,我戳着他满是泥污的眉心,嚣张跋扈的质问。
那张曾经俊美娇媚的容颜,此刻完全没有一点过去的影子。除了他张开的那双,深紫色的眼眸以外,再也无法让我联想到一点,妖艳男的特征。他,瘦了,黑了,丑了。却让我感觉,此刻的他身上多了一份男子的阳刚患。
即墨夜非抿唇淡淡而笑,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是抬脚将那个被点住的黑衣大汉踢出车厢外,伴随着漫天倾泻的大雨不知滚落到何方。紧接着越过我,挑开车帘做到架势位置,拉着马缰的动作潇洒利落,低沉的声音微微带着沙哑,大喝道。“架!”
紧接着,马车应声疾驶,在这样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他带着那份属于男人的安稳,陪我走过满地的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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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韵,你怎么才回来?”施府不大的门楼内,花青云撑着雨伞等在最先。终于等到我的马车出现,急急从门楼内跑出来,嘴里还不忘焦急的数落着我。
“夫人!先披件披风再下来吧!”水凌澈跟在花青云身后,左手雨伞右手则是一件厚厚的披风。急急向前奔跑的脚步激起满地的水花,湿了他水蓝色干净的长袍一大段,他仍旧没有发觉。
“韵,先别动,我抱你下车!”祁殊言举着一把大大的雨伞,轻功跃起直接飘到车前。他并不是想和正君争夺妻主,实在是担心雨天路滑,万一有个不慎,那便是所有人的罪过。所以,此时根本就不是谦让的时候。
“韵娘,你的车夫呢?”三个光注意我的男子,都没有发现我的马车有什么不对。唯独只有等在门楼里,身子仍旧不适合移动的赫连天啸发现出不对。一双若鹰的眼眸紧紧盯着已经化身成乞丐的即墨夜非,不过就算鹰眸再厉害,此时也无法认出眼前这个极端变化的男子啦!
我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傻呆呆望着门口鱼贯而出的绝色美男,已经完全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做梦的即墨夜非。抿着唇瓣儿得意的笑,随便解释了一句。“车夫半途有事,这是我新雇佣而来的。车技还不错!对付用吧!”
紧接着看着自家热情关心的老公们,说不骄傲和感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于是,避开三只齐齐伸向我的手,我指着他们挨个数落。
“你!花青云!自己病都没好,下这么大雨等在这里做什么?病了还不是要我担心?赶紧回屋,给我呆在暖炉边儿上喝姜汤,今夜我突击检查,若是发
tang现你感冒,那我一定会好好惩罚你到喘不上气。你滴!可明白啦?”
花青云脸颊红红的斜了我一眼,紧接着马上低下头,乖乖转身回屋执行命令去啦。他是正夫,虽然平日里也没什么威仪可言,但至少还是不能接受我当着这么多小侍调;戏,为了防止我越说越激烈,赶紧回房去才是正道。
“你!水凌澈!都是你不好!整个施家内宅都是你做主。可是,你挑选出来的车夫,竟然是被别人收买来的尖细,差点把本夫人害的有去无回。现在,本夫人罚你,马上给新任车夫找地方洗澡,然后再找身漂亮衣服换。不把他打扮成漂亮贵公子,你就别来见本夫人!”
水凌澈捧着披风的手顿住,那张斯文的俊颜显出更加紧张的神色,刚想说话,就被我打断。“没把我说的话全部做到之前,你别问我话。如果听懂了,现在就去做!”
水凌澈眨巴一下大大的柳叶目,用力点点头。将手中披风交给祁殊言,转身去寻‘新任车夫’。我没说新任车夫是谁,即墨夜非竟然也全装作不认识。跳下马车之时,又抱着自己的肚子,跟在水凌澈的身后都没打雨伞,就直奔内宅而去。
“祁殊言!你这个贴身守卫不合格!害我被人暗算。哼!现在就罚你,把本夫人抱回去,顺带提上两桶洗澡水,如果水温不合适,小心本夫人把你丢进去,当众玩个戏水鸳鸯!”
清雅如玉兰花的男子,因为我吃果果的话变成了挂粉盛开的艳丽桃花。将水凌澈准备的披风为我搭好,他才将我抱紧在怀中,直直向门楼走去的时候,还不忘抱着我停在赫连天啸的面前。我如此晚归又赶上这样一个天,他们的担心都是一样的。
“赫连天啸!你丫的给本夫人再点好起来,本夫人可等着把你娶进门大吃特吃呢!以后这种天气要是再敢出来,小心本夫人、本夫人、本夫人罚你去书房算一宿的账目。看到时候,你的脑袋疼还是手疼。哼!一群不听话的男人,都让本夫人操心!”
不知道是不是与即墨夜非的重逢,令我焦灼的心恢复平静。我挨个儿逗着自家老公,悠哉的用另一种方式表达我的关心。
一起在咸城的日子,赫连天啸和祁殊言这两个目前最后进门的男子,相处的机会比较多,感情自然也比其他人更为融洽。又都是喜静的性格,自然更为投缘。所以两个人说起话来,也就没有和其他人那么多忌讳。
“三哥,韵娘遇到坏人还如此的开心。看来,那个新任车夫一定是个美男喽!”赫连天啸被小厮扶着站起来,双腿还没站稳,突然就丢给祁殊言这样一句话。
抱着我的祁殊言脚步都没顿,这天生不知道吃醋两个字怎么写的男人,就没心没肺的回了一句。“更为可能的是,回来的路上,咱家夫人就把他给吃了!”
“此言有理!”赫连天啸微微蹙眉,却是相当认同的答案。
我听得眉头直跳,在祁殊言的怀中拉紧他的衣襟,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咬牙切齿的质问。“喂喂喂!你们两个越说越离谱了吧?本夫人是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你们也不看看,那男人都什么样啦?我怎么可能当场把他吃啦?就算我有那种好牙口,也没有那种好胃口啊!难道在你们心里,本夫人就是这种人吗?”
“你是。”祁殊言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樱红色的唇瓣儿轻轻动了动,十分肯定却又气死人的回答。
“你太是啦!”赫连天啸则更为严肃,若鹰的眼眸流动着精光,唇畔若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哇呜呜呜!你们这样欺负我,我要上诉!”在祁殊言的怀中用力挥舞四肢抗议,我已经无奈到连翻白眼都觉得不够。这是什么世道?黑白都能颠倒的如此厉害?明明是他们主动诱惑我,我才忍不住反扑的。结果,他们现在不仅不承认自己当初的罪行,反倒说成我好SE?我抗议!我要上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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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染上一柱驱寒香,吃过晚饭的我就一个人躲到这里图安静。不是不想那四个老公,实在是因为还有一件大事等着我处理,我就是想软玉温香此刻也没有那个心情。
没多一会儿,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一身银白的公子。恢复往日娇娆的即墨夜非,瞪着两个圆圆的深紫色眼瞳,唇畔含着一丝笑意走进来。人刚到书房,就反手将房门关严,那副德行就像到了自己的地盘一样,根本看不出任何一点做客之人该有的态度。
“这么晚干嘛来啦?辞行?也对!你家夫人即将生产,你该是迫不及待想去看她们吧?那请自便,我这里不是监狱,来去绝对自由,没一个人会拦住你的路。”我将手中账本丢到桌上,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故意找茬似得问。
“扑哧!”即墨夜非未语先笑,单手玩着梳洗整齐的小辫儿,另一只手拉过远处的椅子直到我身边,确定位置已经近到不能再近,才做到那上面。然而,就这样还不算,膝盖又开始若有似无的摩擦着我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明显就是吃果果的勾YI
N。
我挑眉看了看但笑不语的即墨夜非,皮笑肉不笑的问。“干嘛?半年不见,难不成你也失忆啦?从前你怎样我都不敢还手,是因为我当年单纯。现在,可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若是再来劲儿,信不信我把你就地处置,让你哭都来不及?”
丫丫个呸的!都已经把自己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