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心砰然乱跳。花青云,是你来找我了吗?若是你,是想来看看我安好?还是,在意我的家中光明正大的住进另一个男子?或是,来找我解释你的难言之隐?
越想心里越发焦急,足下的步子便是有些乱了。只是跑出几步就摔倒,揉着已经破皮出血的膝盖,好不容易才地上爬起来,古树下的影子却停了。
反了方向又向我奔来,一晃到了我身旁,边扶我起来边唠叨我。“怎的半夜还出来乱跑?伤到了吧?”
“嗯。”随便应了一声,装作揉膝盖。低头避开张寡夫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到我眼底的失落。
我真傻,明明知道花青云选择家庭,为了斩断情丝连我送他的耳钉都全数退回。他又怎会和从前一样,因为另一个男子而痴痴的守在我家门口?
张寡夫将我扶起,似解释又像自言自语的说。“今年萤火虫少,偏偏三小子非要抓着玩。我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刚追到村口就听到有人摔倒。”
我无奈的笑了笑,眼底的泪光已经全部隐下。“我只是看到有人跑过去,以为是村里来了贼,这才追出来的。跑快了,这才跌一跤。不要紧,我回去洗干净就没事了。”
张寡夫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在我不看他的时候,又转头看了看村口。很快明白过来,眼底滑过一抹了然。扶着我往家走,想了想开口问。“你才进城两天,怎么就有这么个朋友?开酒馆可不是个小生意,这人可靠吗?”
我挑眉看了看他,真是觉得他比我娘还啰嗦。从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今日这是怎么想的?难道,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
自他手中抽出胳膊,决定一次性和他说清楚。别说我心里有的只是花青云一个人,就算花青云现在嫁了,我与他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张叔,我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以后照顾娘的事请你多多用心,至于其他的,就不劳费心。”
张寡夫精明的眼睛转了转,唇畔扬起笑意。“你还年轻,张叔不是怕你被美色所迷惑嘛!一番好意,你怎的不领情呢?”
我头疼的扶额,本就心情不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所以还是实话实说吧。“只要你不成天掂心嫁给我,我一定好好领你的情。”
张寡夫这次倒是没有一点意外,更没有一点掩饰的笑了,脸上皱纹也在月下明显起来。“日子还长,说这个有点早。不过,你放心。我都三十几岁的人,当然明白上杆子不是买卖的道理。从前的事儿也就罢了,我既然拿了你的钱,自然会好好照顾你娘。”
我看着他,总觉得他这番话说的有点怪。如果我没理解错,他的意思是,现在好好给我打工保持关系,以后我还有上;门求他,要娶他的可能?大叔,您老的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
郁闷的撅了撅嘴,想想真是懒得和他辩这些有的没的,只道。“快子时啦,我回去了。”
张寡夫还想说什么,即墨夜非却从屋里出来将他未出口的话打断。看即墨夜非那迷迷瞪瞪的样子,八成是起夜的。
即墨夜非看到我和张寡夫站在柴门外,先是一愣,随即清醒过来,那双深紫色的眼瞳满是疑惑,带着浓浓的睡意问。“这么晚还请人来加班,你的多花多少钱啊?真不像你那铁公鸡的性子。”
张寡夫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进院反手将柴门关好,望着即墨夜非满头乱滚似稻草的头发,本是凌乱的心境就更是乱。免不了瞪他一眼,撵人。“起你的夜去,多管闲事。”
他也不生气,挠了挠本就凌乱的长发,更加凌乱的样子简直就像……就像被人*过。一步步走向我,嘟了嘟银朱唇没开口。可我,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一抹红晕。
哦!老天啊!我居然能在即墨夜非的脸上看到红晕?是不是我眼睛散光弱视加白内障啦?
他扭扭捏捏的来到我跟前儿,高出我许多的头微微低着,正好让我看清那并非眼花而是真实存在的红晕。半晌,他好小声好小声的问。“那个……茅房在哪里?”
“就为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脸红啊?不就在……啊……”数落他一句后,我就抬手一指茅房方向。谁知,即墨夜非这家伙猛然抬头,我的手指正戳在他的脸上。戳在他的脸上其实也不要紧,可这家伙竟然也同时‘啊’了一声,正好咬在我的指头上。
我赶紧抽手,即墨夜非却有些愣住,竟然忘记咬着我的手指。一用力,手指没从他嘴里抽出来,反倒是我带着他直直向后仰去。
直到,我们同时跌倒在地的前一刻,他才反映过来。到底是会武功底子的,迅速一个翻身。他先着了地,而我则是趴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口中,仍旧含着我的手指,虽然除了牙齿什么都没碰到。可是那种*就是自指尖传来,瞬间红透了我的整张脸。
也顾不得疼,用力将手指从他口中硬抽出来。然后一骨碌从他怀中滚到土地上,被石子隔得龇牙咧嘴倒吸气,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仍旧忍不住埋怨。“你都多大了,说话的时候还能咬到别人的手指?都怨你,本来我只是腿疼,现在到处都痛了。”
他顺其自然的躺在原地,本就染了红晕的脸颊更加绯红,仰望漫天星辰不说话。
气恼的捶了他一拳,我也只好无语的抬眸看星星。
夏夜的微风吹拂着淡淡的青草香,菜园里尖尖的蟋蟀振翅声仿佛是夏季独特的夜语,就这样和他平躺在柴门前的土地上,静静的又有些*。
很久后,他才缓过尴尬劲儿,开口时的声音都带了些许颤音。“管家婆,我……”
我望着天幕上那颗微蓝的星子,明知道他有话说却不接话。被他这样一闹,心底那份伤感早就消失,取而代之则是捉弄人的坏心思。
他等了一会儿知道我不会说话,只好坐起身,拿脚尖碰了碰我的小腿,问。“我想去茅房,到底应该怎么走?”
“呃……哈哈……”不由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他尿急到这种地步。
他皱眉,脸颊红的可以滴出血,白了我一眼。“笑什么笑?难道你都不去茅房的吗?”
我笑的前仰后合点头,抬手指给他看。“去是去。只是,我们农村人没你们那么讲究。什么厕所茅房的?呐!你看,菜园就在那里,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样多好,原生态。”
不由得,即墨夜非漂亮的远山眉蹙起。想了想站起身向菜园走了两步,随即又顿住脚步回头,犹豫一会儿问。“当真?”
我忍住笑,用力点点头。
即墨夜非只好咬着唇瓣儿无奈转身,向前再走两步又停下。漂亮的脸蛋都拧的不成样子,相当相当为难的看着我。“……明天早饭,我不吃了。”
“哈哈哈……”看他那为难又憋屈的样子,我没心没肺的指着他又一顿大笑。古代又没有化肥,地里上的肥料可不都是这么出来的吗?直接和间接又有什么区别,亏他还是一代神厨。
听到我笑成如此,他也明白我在捉弄他。有些气恼的快步走回来,拉住我的胳膊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很好笑是吗?”
那阴森的语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怕人。可我,真是对他太过熟悉,就算他表现成这样,仍旧激不起我一点的恐惧。于是,我乖乖的点点头,接着继续爆笑。
月光之下,即墨夜非深紫色眼瞳因怒气而变得熠熠生辉,紧紧握着我胳膊的双手稍稍用力便将我推到半倒。随后,再度一点一点向后用力,连带威胁我。“说,你错了。否则……我可真推了。”
身体一直向后倾斜,满头长发便划出漂亮的垂度,与身体贴合的部分不在,反倒显出我的纤细。我的身体是柔弱,性子确实倔强的。明知道他是无力的威胁,我当然不会妥协。
“哈哈……夜非,有本事你就推倒我。我才不信你敢!”笑声越变越大,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大到普通的几倍。笑意浓浓,根本就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还不说是吗?”即墨夜非挑挑有型的眉毛,嘴角都变得斜斜的问。
我笑着点头。“不说不说,你推吧。”
“好,那我可松手了。”说完,即墨夜非就真的松开拉着我的双手,真的任我向后倒去。
“啊……”一声惊呼,是真没想到他会松手。
结果,下一秒,他再度将我安安稳稳的接在怀中,双臂紧紧抱着我的腰。距离,是那样的近,近到我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我们的笑声和惊呼声,以及说的每一句话都回荡在寂静的山村中。
更是被夏风吹进……一个寂寥的孤影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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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醉人醉
温暖的拥抱,逐渐升高的体温,砰然有力的心跳。很快、很快!一秒,两秒,三秒。第四秒的时候,即墨夜非似突然惊醒般,猛地用力推开我。
我以为他会泛红的脸颊竟然白的有些吓人,他颇为尴尬,又带了些埋怨的嘟囔一句。“真笨,都警告过,你居然还会摔倒。就不该救你!我去茅房,懒得理笨猪!”
如果,他推开我的时候害羞。如果,他推开我的时候娇嗔。如果,他推开我的时候生气。我想,我都会不自在,都会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偏偏,他选择了这半真半假的埋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偶然;只是一个开的过了头的玩笑。所以,我可以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望着他转身而去潇洒的背影,我知道。在这孤单的异世里,我已经找到知己。无关我们相识多久,更无关彼此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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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不睡的结果就是……早晨起不来。
娘喊了我N遍起*无果后,只能无奈的看我们一直睡到大中午。即墨夜非那家伙更是贪睡,我都起*他仍旧睡得香甜,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等我们磨磨蹭蹭从家门出来,正是夏季最热的午后。还没走上几步,就已经是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挨到偏僻的河村小作坊,却已经是人去屋空大门紧锁。
和即墨夜非相视无奈而笑,我问。“怎么办?”
他唇畔勾起惑人的微笑,随后抬起纤长的五指,漫不经心却从容优雅挽起银白的袖口,几步走到小作坊高高的窗下,一个跃身翩然而上。
耀眼的阳光向上望会眼花,我只好用手搭起阴凉抬头看。陈旧又有些脏乱的小作坊,却因为坐在窗上的男子,突然变了模样一般。美男如丝,果真祸国殃民。
那一头如水的长发,那弯弯新月中深紫色的瞳仁,那不羁勾起惑人的笑容。不知怎的,竟让我想起童话中被关在古堡的优雅王子。此时,王子左手缓缓向我伸来,仿若带着魔法般,邀请我和他步入幸福的城堡。
我完全怔愣,他却笑容深深。一句话将我从美梦中惊醒,恨不得立刻跳上去抽他一巴掌。他说。“你若过八十斤,我就丢你下去。”
即墨夜非,果然不是王子那块料。
于是,顾不得遮挡阳光两手掐腰,双眼冒着腾腾火光,对他怒吼。“姓寂寞的,你找打是不?”
他笑的更加开心,用力一提我的领子,下一秒我已经和他同样坐在窗台之上。随后,不待我怪他拉坏满是补丁的旧衣服,我们就已经落在小作坊的屋内。
屋外灿烂的艳阳没有给小作坊内增添任何一点夏日的气息,斑驳的光影也只是投下一小块,屋内除了晦暗便是一股浓浓的霉味。熏的我和即墨夜非同时捂上鼻子,心有灵犀的同时摇头,看来这趟是白跑了。
果然,我和即墨夜非搜遍整间屋子,别说一滴酒,就连一粒酿酒用的原料都没找到。满屋子容器和工具摆放的乱七八糟,甚至烧酒用的大锅里都是一尺多厚的灰尘与杂物,这地方到底被弃多久了?
即墨夜非伸手随意的掸了掸银白衣衫,漂亮的眼睛飘了飘仍在四处乱看的我,无奈道。“走吧。”
说完,一个跃身再度飞上窗台,没了进来时希望的兴奋,虽然唇畔仍旧挂着浅笑,却没有心思和我玩闹,只是将手伸下来准备拉我出去。
颇有些不甘心的最后一次环顾小作坊,古代农村地处偏僻人口又少,所以生产力也是不高的,作坊更是不多。好不容易问到这一家,就这样无功而返的话,要到哪里再去找一家呢?
“走吧。”即墨夜非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便是又一声催促。可是,伴随他声音的,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小小尖尖的老鼠声。我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四下开始寻找起来。
如此晦暗废弃依旧的房子,有老鼠是很正常的。可是,明明有人说话,胆小的老鼠又怎会发出叫声呢?而且,居然是一声接一声很自然的老鼠叫,声音不大却是断断续续此起彼伏,这感觉……怎么像人类喝多的呓语呢?
脚步轻轻,我循声走向远处的柴火垛,即墨夜非也起了好奇心,从窗台上飞下与我并排走在一起。当我搬开横竖乱放的柴火,出现的景象把我和他都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这……这……,这眼前到底该是个什么景象呢?我们满作坊找了那么久,没有发现一滴酒。而眼前这个特大号的老鼠洞之下,是一个被动物刨开的大坑,里面竟然满是酒瓶子,而围满瓶子四周,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只腹部圆圆,到处乱走耍醉拳的老鼠!
以前总听说,老鼠偷油吃,肚子圆滚下不去灯台的。没想到,我今天居然看到一幕,老鼠偷酒喝,醉倒人前。
‘扑哧’不由的,我和即墨夜非都看笑了。甚至,他还顺手拿起柴火枝捅了捅醉倒的老鼠,确定全部都是喝醉了,再数数一个个已空的酒瓶,竟然有几十个之多,以他们的体积来看,最少要喝上一年之久,这真是群酒鬼。
随后,我们在这个坑中挖出仅剩的三个未被老鼠碰过的酒瓶,而其中一个包装完好,却是空的。
我俩纳闷的打开,其内装的是两张纸。看了一眼那龙飞凤舞的笔迹,相当怀疑这个人到底喝了多少酒以后写的啊?我居然一个字都认不出来。即墨夜非看出我不认字(他自以为的,我不是不认字,而是不认这样的草书。),便大声念起来。
遗书简单概括,就是这个小作坊的主人无儿无女,年纪又大所以不能将酒卖到城里,农村人手头没有钱,根本也买不起这种奢侈品,所以他的酒大半都是别人拿粮食来换,所以他的生活很贫苦没钱治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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