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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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武氏-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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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宁见他没反应,自说自话地清了清嗓子,笑道:“从前有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人,债主们集中来讨债。屋子里坐满了人,连门槛上都坐着人。主人偷偷对坐在门槛上的人说:‘你明天早点来吧。’那人以为他是先要还自己的债,很是欢喜,于是帮着主人劝走了众人。第二天……”,她正说着,四阿哥猛地抬起身来,伸手捉住了她下巴,冷冷地道:“什么都好,废话太多!”,随即俯身吻了下去。

第48章 锦香屏

什么都好;废话太多!

这句评价;先是让武宁喜了一喜;随即敲响了她心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那面小钟。

宋格格有女;李格格有孕,福晋有嫡妻地位;四阿哥却仍旧爱往她这里跑;图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武宁这里相对清静?

地方清静,人也清静。

武宁记得,历史上的雍正是个爱静胜过爱闹的性子。

小时候上学的时候;有些坐在教室边侧的同学,在副科课上往往赶作业、或者拿着小说书、手机、在桌下面看;因为靠着墙壁,边上又有同座位挡着,自以为很是安全,绝不会被老师发现。

讲台上的老师的确是滔滔不绝,似无察觉。

后来班级里轮流演讲,她上了讲台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人只要站在讲台上,下面人想做什么、在做什么,根本看得一清二楚。

不夸张地说:甚至老师都不用把头特意转过去,只要用余光都能察觉到靠墙边的同学:谁谁谁又翻了一页小说,谁谁谁在发短信。

副科老师只是不点破。

四阿哥对后院里几个女人的动作,他看在眼里,比谁都透彻。

他是越来越冷淡宋格格了,宋格格整天都是一副受气包,低眉顺眼的样子。从前四阿哥觉得这个路线叫楚楚可怜,现在因着朝堂形势越发微妙,回来再见着这么一张丧气脸……

晦气!

宋格格察觉到以后,便越发用力地想讨四阿哥欢心。

越刻意,越被嫌弃。

这恐怕就是人性的劣根性。

李格格和武宁都是一路的,有生机、有活力,不背后挑事,老实。

可李格格的天真有那么些不分场合、不分时机的意思,而且最近越来越有些吃醋厉害。

四阿哥不喜欢太算计的女人,可也不喜欢天真烂漫到没边的女人。

“天真烂漫”这个属性,如果没有盛宠在后面撑着,通常离“任意妄为”也就不远了。

比起李格格的“天真”,武宁多出那么一些能看人眼色的体贴。

就那么一点点,也就够了。

换言之,她聪明得刚刚好,也蠢得刚刚好。

武宁被四阿哥吻得透不过起气来——几十天没见,她也想他!

她本能地抬手攀住四阿哥的肩膀,细细碎碎地仰头回吻他,四阿哥用上臂力,提着她的腰将她拖过来抱在自己腿上——他似乎是根本不想让武宁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武宁也顺着他的意思,闭上了眼只是承受这个吻。温热的气流在两人口鼻间交流,呼吸都有些不稳。

“爷……胤禛……胤禛……”,她被吻得有些糊涂了,勾住四阿哥的脖子,软声下意识地在唇齿间念叨他的名字,四阿哥顿了一顿,伸手去掩住她的口,带着鼻音道:“嗯?”。

武宁没骨头一样地趴在他怀里,将脸贴在他胸膛上,闻着四阿哥身上淡淡的男子气息,听着他胸膛里那颗心脏的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那么旺盛的生命力,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的心也在跟着跳。

四阿哥将脸侧在武宁的发顶,没出声,心里想着今日回宫在德妃那里的遭遇、临行时德妃终是没忍住,点了他几句:“长风将起,且做草伏。”,又想着康熙这一路南巡而来路上的种种事态痕迹,几个阿哥们各自的作态;还有监国太子被问政时的那一系列表现,朝堂派系间微妙的牵连反应……

武宁微微抬了头,望着四阿哥下巴上青色的胡子茬,伸出手指顺着那青色的面积来回转着圈儿,恶趣味地想着若是能拔下几根老虎胡子也不错。四阿哥由着她的手指在自己下巴上到处乱跑,也不说话,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送到嘴边慢慢地吻。良久,出了一口气。

他出气,武宁也跟着出了口气:虽然猜不到四阿哥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总不会出朝堂宫闱。哪一个都不能让她插话。

前者太复杂,她不懂;后者太敏感,她犯不着。

武宁很识相。

她只希望他在她这里能得到一个宁静的港湾,一个休憩的桃花源就足够了。

对了!桃花源!

想到这个,她眼睛亮了一亮,忽然挺起身,摇了摇四阿哥的一边臂膀,道:“爷!我……”,说了一半,又噎住了,想着四阿哥方才还是那样的神情,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自己还是别兴过了头,老实点吧!

四阿哥却是被她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就着抱着她的姿势没动,道:“什么?”。大热的天,两人就这么歪腻在一起,他也不嫌热。

四阿哥年轻男子,身上火气旺盛,武宁被他抱着,出了一身的汗,也不敢让他放开,想着四阿哥既然已经开了话头,搪塞过去是没有用的,索性老实说了,又带了几分得意,向后仰了头道:“我在后院做了些避暑的东西!很是风雅!爷要不要看看?”,她说到后面,没忍住心里那股美滋滋的劲,傻傻地笑了笑。

四阿哥手上用力,把她渐渐下滑的身子像抱孩子一样用力往上托了托,道:“明天看!”,心里又有些气她不知上进:宋格格有了女儿,李格格怀了孕,福晋的地位在那里,只有她——一个庶福晋,背后又没势力强盛的娘家撑着,膝下再没子嗣,这要是换成别的阿哥府的庶福晋,早拜神求子,焦虑透了。

四阿哥伸手轻轻抚摸着武宁的肚子,心里有些犯嘀咕:他来武宁这儿的次数也绝对不少了,武宁进府也有时月了,怎么就她的肚子没个动静呢?

宫里得蒙皇上圣宠而偏偏一个子嗣也没诞下的的妃子并不在少数。有的是命里真的没这个运道,有的则就不能提了,四阿哥跟在孝懿皇后长大的,离宫里这些事是最近,却也是最远的。

后来去了阿哥所,人渐渐长大,脑子清明了,但是那些腤臢手段这才多少有了了解。

但是自己的府里,总不至于罢!

总不至于罢?

武宁笑得两眼晶亮亮,一副要献宝的殷勤样子,四阿哥本来话到嘴边,要点他几句,也不忍心了,都咽了下去。

还不到那一步。

大不了我一世护着宁儿便是了。

她还年轻,别的女人既然能有,她也会有。

四阿哥将手从武宁肚子上移开,双腿一用劲,抱着武宁起了身,武宁以为他是要跟着自己去后院,很配合地挣扎着要下地。四阿哥扯了床帐,控制着着力道将武宁摔在床上:“先给你家爷生个阿哥罢!”。

武宁在院子里的自制屏风在几天后得了四阿哥的赞不绝口。

她给这种屏风起了个名字叫“锦香屏”,虽然有些俗,但是形象生动。因为花开满屏锦,风过满架香。

屏风的制作倒并不难,武宁之前是画了几张图纸,又在边上标记了简单的数据,就让珠棋交给了手下的小太监,自己担任工程总监兼艺术顾问。也没怎么叫工匠——因为实在太简单:用两根长短四五寸的木棍,做成矮条凳的形状,中间是空的,横上四条挡板,每一条宽大约是一尺左右,,四边上凿开圆形的眼洞,插进竹条编成方形的网眼,屏风高度大概是六七尺的样子,用瓦盆种上藤蔓植物,放在屏风中间,藤蔓很快就顺着屏风盘旋上去,花开了以后,更是满架馨香。

四阿哥眼皮子没那么浅,何尝没见过类似的主意?但武宁这一个屏风妙就妙在,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移动,迂回曲折,随时可以改变形状和走向,什么花木香草都可以随便往上乱插。

她根据颜色搭配出了好几种不同造型,又听了清明的建议,着人找了些冰台、遏草在最底下打底,这样蚊虫也不敢过来,若是将屏风移动成一个“口”字形,就形成了一个天然小围城,人躺在里面,仿佛与外面隔绝开来,自有一个清亮绿色世界。又是避风又是遮阳,妙不可言。

四阿哥兴致颇高,当即就要试试,武宁狗腿地把自己的躺椅让给四阿哥——躺椅上也被她特意用花儿编织过了,花香袭人。四阿哥却不愿染得满身女儿脂粉味,只说是另寻一张躺椅来,多着上冰台、遏草——他喜欢这些清苦香味,宁神,醒脑。

武宁院子里的小太监们忙得团团转。

难得有机会能和四阿哥前院里的人攀上关系,苏培盛成了块香饽饽,胆子大的小太监们凑上去一个个叫着苏爷爷,前前后后地打转奉承。有些掂量着自己分量不敢上来,又转头趁机捧着小喜子、小庆子。一时间,要认哥哥的认哥哥,要认爹的认爹乱成了一团。

第49章 打板子

四阿哥半躺在长椅上;仰天去看那“锦香屏”。——蓝天白云也被染得绿意幽幽;周围的暑气似乎都被这天然的屏障挡去了六七分;武宁坐在另一把长椅上;手里拿了团扇轻轻地帮四阿哥打着风,四阿哥捉过她的手;道:“累不累?”。

武宁摇摇头:“不妨事。”;又笑眯眯地将扇子放在一边,从边上的矮桌上陪捧了个纯白瓷碗过来,碗是敞口、深腹;盘心隐隐能见着祥云托轮图案,图案做的精巧;祥云和碗底凹陷的角度贴合在一起,并不觉突兀。碗中凉凉地浸了鲜红的李子,与碗边上红白相映,剔透鲜艳。

武宁笑着道:“‘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爷就先吃些李子罢!”,边说着便递上了银质的小勺,四阿哥伸手接过,取了个李子送入嘴中。

那李子酸甜生津,加了冰水的浸泡,甜味儿更是沁人心脾,四阿哥吃了一个还想再吃,不知不觉竟然也下去了半碗,武宁将碗放下,又接了珠棋递上的手巾卷儿给四阿哥,道:“很甜罢?”,四阿哥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心头俱是一片温馨。

珠棋又送来荷花芯茶,武宁伺候着四阿哥用了,四阿哥啜了一口,闻到那茶香中带着淡淡荷香气扑面而来,武宁在边上解释着自己用茶包放在荷花花心里过夜的办法,四阿哥听了,哑然失笑道:“虽是一脑袋鬼主意,但都不失风雅。”。又躺了一会儿,闭目养神了一瞬,自觉是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起身携了武宁的手,两人一起进了里屋。

四阿哥一眼见自己前日命苏培盛送来武宁这里的木箱子居然还堆在墙边,一怔,道:“奴才们没帮你收拾么?”,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悦,说话时,眼睛扫过珠棋。珠棋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不敢说话,只是簌簌地拿眼角瞥着自家主子。

她是实心眼,没想到四爷送来的东西,无论主子喜欢与否,总是要捧场地拿出来用上一阵子才是,武宁愣怔了一下,赶紧上前挡在主其面前,帮着她说话:“东西都看过了,有几样实在是很喜欢,正因如此,才舍不得拿出来用,又不想收到库房里。”。

四阿哥不戳破她,只道:“这叫什么话?东西就是给人用的,再娇贵的东西,又能比得上人?”。说时,心里略有些怜惜,想着若是武宁能生下个阿哥,自己也要帮着她提上去。

毕竟她阿玛兄弟的状况放在那里,又没有子嗣,若是眼下便急不可耐地硬扶上位,反而是害了她。

越是喜欢,越要为之考虑深远。

四阿哥收回神,对着珠棋扬了扬下巴,珠棋会意,连忙起身过去,将那箱子开启了,武宁见其中一套梅花形的黑漆碗,很是简朴:一共有六只,每一只都做成了梅花形状,六只摆在一起,一色儿地乌雅透光。

最大的一只约莫两寸口径,腹也最深、旁边的五只则尺寸比它略小一些,都有凹下去的边楞,一全套拿出来放在桌案上,就好像开了一朵黑色梅花,珠棋将那大碗放在中间当花心,别的五只正好是五朵花瓣,排列在花心周围,别有意趣。

四阿哥道:“这一路去的地方,本也没什么繁华盛景,这一套碟子随是粗陋了些,却有个小机关,我觉得有些意思,便带给你。”,说着让边上人送水壶来。珠棋递上了一只水晶壶,细长口,大腹,储水深,正适合倒水。武宁睁大了眼望向四阿哥道:“机关?”,又将那只碗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见那碗底十分寻常,只是刻了些工匠造坊的名号,她看完了,将碗放回桌上。

四阿哥微微一笑,道:“看仔细了!”,说着提水慢慢注入。

水声潺潺,武宁仔细看着,心里犯嘀咕道:难不成这碗还能神奇到把注入内里的清水变成美酒?

却见不多时,那碗底显出一朵梅花,接着,又是一朵、一朵……水倒满了,整个碗内都显出了漫天梅花,每一朵梅花都极小极细微,却又做得精致无比,连花蕊的细节处都处理得各不相同:有含苞待放的,有完全盛放的、有开了一半凋残的、有正面的、有侧面的。

武宁和一边站着的珠棋都看得呆住了,珠棋半晌才拍手,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太厉害了!这是怎么做出来的?真好看!”,四阿哥见她欢喜得紧,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还是小孩子心性。

梅花碗上的这种工艺,武宁看着倒是眼熟,她想到了在现代社会时,买过一种“遇水开花”的“樱花伞”——这种伞,平时里看着和普通的伞一般无二,但是下雨天拿出来时,雨水打在伞面上,伞面受潮雨水,就会立刻显出朵朵樱花图案,举着这样一把樱花伞走在雨中,简直太有趣了!

武宁估计着这梅花碗和樱花伞大抵是差不多原理。倘若用这样的餐具来装美酒或是清汤,水波荡漾中梅花点点,一定雅致的很。这种黑色的底子并不多见,典雅肃重,倒是该配上什么颜色的菜肴才好看呢?

四阿哥看她傻乎乎地盯着梅花碗出神,他是了解武宁的,便揉了揉武宁鬓发道:“你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他们烧一全套梅兰竹菊的送来。只是有一样,这必须是黑漆底子,换了别的可做不来。”。

武宁心满意足,略带羞涩地笑了笑,向四阿哥身边凑近了些,伸手勾住了他两根手指,撒娇地轻轻晃了晃,四阿哥假意瞪了她一眼,将手抽了出来,武宁又拽住了四阿哥的袖子晃了晃。

四阿哥嘴角翘起,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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