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哪有这种母亲啊?」程芸舫不可思议嚷道。
「哎──打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当自己的儿子是摇钱树。我为了保下弟弟的子嗣,勉为其难地满足她的勒索,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生下谦谦。我接回孩子并办理领养手续……于是,谦谦就成了我的儿子了。」
「那么──孩子的母亲,真的是那个接电话的女人?她还想要什么?」
程芸舫看得出梁若寒与亲弟弟的感情深厚程度,否则他不会爱弟弟的儿子更甚亲生。
「嗯。」他深吸口气,不曾再提的往事娓娓道来,无限感慨。「她是个危险份子,当年千方百计接近我弟,以怀孕要挟婚姻、榨取金钱,一而再、再而三,最后我弟弟悔恨遇人不淑想跟她分开,可是,她想尽办法死缠不放。」
「竟有这种女人?太无耻了吧!用身体换取金钱,有何尊严?」程芸舫很不以为然。
「因为,她就早知道这男人有个会赚钱的医生哥哥──」梁若寒思念过世的手足,眼角有泪。「从小,我弟弟身体就不好,女人怀孕没多久他便发现得了癌症,女人一看好不容易怀上孩子,男人却得了绝症,自觉无利可图的她便直嚷着要拿掉孩子──后来,是我弟弟来求我,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要我一定要保全他唯一的血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怕辜负了弟弟的付托,压力更大。」
「妳可以想象,身为医生救不了至亲的手足,已经是很重很重的愧疚了。我若不能达成他的付托,怎么对得起他?对得起我父母?」
想起亡弟,梁若寒哀伤的情绪涌起,他拉着程芸舫踱步到花园,仰望遥远遥远的天际。
「那天我看到妳在医院照顾病重的母亲,便想起那段照顾弟弟的日子……」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母亲住院的事情。」程芸舫的泪眼里充满感动。
「嗯。」梁若寒点点头。「妳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可以的范围内,我希望能帮助妳,不要再看到妳哀愁满面。」
「若寒──我……我……」她哽咽了,什么感谢的话都说不出,眼眶热热地。
「呵,我欠妳一句道歉,妳欠我一句谢谢,现在打平了。」他笑着为她拭泪。
「什么话嘛!哪有这样抵的?」她娇嗔地往他胸口一搥。
「不然呢?」他捏了捏她的俏鼻尖,慨然叹道:「我希望谦谦能拥有妳我的优点,知道吗?我们家谦谦啊,真的像足了他父亲。」
「真的吗?你弟弟也是帅哥啰!」程芸舫偏着头,认真听他说话。
「那当然!这几年看着谦谦长大,一天一天更像他爸爸,我对弟弟的思念愈来愈深──呵,到现在,我办公室留着他的照片,不管什么事,还是习惯对他讲。这世界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不在了,谦谦便替代了他的位置。」
太多太多的过往涌上心头,刚强的梁若寒也表露了软弱的一面。
「若寒,别难过了……逝者已矣。」程芸舫感觉他在默默掉泪,心疼得自己也红了眼眶。「如果他在天上知道你这么尽心尽力照顾谦谦,一定很欣慰。」
「我不想看到谦谦受到任何伤害,他不可以有那样的母亲……绝不可以。我的担忧,妳能懂吗?能了解我承受的压力吗?」
说着便激动起来的若寒忘情地将她拥入怀中,孤独惯了的他一向习惯自个儿承担所有,如今有了芸舫做为倾诉对象,他深情抱着她,滔滔不绝诉说过去种种──
「没事了,说出来就好了……没事了……」靠着他起伏的坚实胸膛,程芸舫为他的重义浓情而深受撼动,爱的感觉一点一点窜出来,一滴一滴灌满她的心。
她抗拒不了这么个深情的男子,他可以把一切压力都揽在身上,只为了所爱的人,如果能让这样的男人不顾一切地爱着,那将是多么多么幸福啊!
他们的拥抱暖烘彼此枯涸的心灵,程芸舫踮起脚尖,颤抖地寻找他的唇,她渴望拥有更多的他。
「若寒,我爱你……你真的好好……」她吻了他的唇,柔情低喃。
他热烈地回吻她,深藏的爱意表达无遗。「其实,我早就爱上妳了……」
清明皎洁的月光见证了他们的深厚爱意,沁凉的夜风浇不熄两个火热身躯相互需索,而擦撞出的激烈火花。
在飘散幽淡夜来香的私密花园里,他们狂野爱恋彼此,交融的爱意缠绵不尽,彷佛他们已相互等待了千万年,好不容易等到相知相许的此刻才倾尽毕生之力,好好将对方爱个够……
第九章
后来,梁若寒大方地公开与程芸舫的恋情。
无论在医院,或其它同事们的家庭联谊活动,梁若寒都不讳言公开她就是「孩子的妈」。
这天,他们一起牵着手到医院,从进入大门,一路走进十二楼的院长办公室,医院里的同仁或病患看了莫不议论纷纷……
「梁医师,你这么干脆就揭开谜底,八卦杂志就没搞头了嘛!」秘书端来两杯热腾腾的咖啡,笑着打趣道:「程小姐,妳很幸运哦!梁医师虽然每天接触那么多女人,能够攻占他的心的,至今妳是头一个。」
「真糟糕耶!不知道那些女病人会不会太失望,万一以后生意一落千丈,我罪过可大了!」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笑容灿烂的程芸舫整个人充满幸福的光采。
「无所谓啊,我对自己的技术有相当的自信。」梁若寒笑着自豪道:「想变得更美,还是得来找我才有最好的效果啊!」
「呵……我猜啊,很多人会要求梁医师以程小姐作为整型的版本呢!」
「别开我玩笑啦。」程芸舫被「亏」得很不好意思。「工作归工作嘛,若寒他可以处理得很好。现在的女人应该没那么疯狂吧?」
「『没那么疯狂』?嘿,可见妳还没见识过我的超人气魅力哦。」
梁若寒与程芸舫并坐沙发上,亲昵搂住她的肩头,口吻俏皮「威胁」道:「妳啊,要有心理准备,往后很多女人会当妳是『公敌』,想尽办法除之而后快。怎么样?怕了吧?哈哈哈……」
「哼!你想威胁我?没关系,我把儿子带走。」程芸舫马上点到他的死穴,骄傲自信地道:「到时候看谦谦会选择跟你?还是跟我?」
「好好好!算妳厉害!谁不知道妳已经收拢梁家大小两个男人的心,特别是那个小的,根本是喝到妳下的符水嘛,只有妳的话他才会怕──哎,我这做老爸的多没面子──」
「呵,你们俩还真能斗,日子一定过得很有趣哦?」秘书看他们甜甜蜜蜜地你一句、我一句,识趣地告退。「不打扰你们,我先出去了。这些文件请院长有空时过目一下。」
「好的,谢谢妳。」梁若寒接过文件,等秘书一关上门,他忍不住往程芸舫的红唇上亲吻。
「唔……不要啦……这里是办公室耶!」程芸舫虽也爱极了他的吻,但工作场所令她不安而娇羞推却,咕哝道:「你讨厌!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调皮以身体将她抵在沙发上,邪笑道:「不能怪我啊,谁叫妳那么惹火,碰了妳就控制不了嘛!」
「什么嘛……现在是白天,没有月亮,没理由变狼人啦!」她不住低呼,抵抗他高涨的欲望。「你很奇怪耶,什么地方不选,非在自己的办公室──」
「别担心啦,这是我的地方,没我的应许,谁都不敢随便乱闯的。」他强势的吻全然将她的红唇密覆,他想占有他,就在这个他建立的王国。
「若寒……你……不要啦……」她没想到他是来真的,焦急搥打他胸口。
然而,梁若寒不顾她不自在的抗拒,当下只想好好地占据她……
「拜托你……别在这里……我会……不自在……」程芸舫羞赧得快死掉,身体却相反地愈来愈热了。
「别怕,这里我最大……任何人都要听我的,任何人……包括妳在内……」
他的吻,一直没有停 过,如火燎原,烧得她一身白皙皮肤全泛起诱人如玫瑰般的粉红,彷佛宣告她正需要他的填补。
「宝贝……」他深情地唤着,在她耳畔呢喃。「让我爱妳……让我们好好地相爱……我要让妳知道,我真的爱妳……真的爱妳……」
「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情欲的潮浪已让她彻底沦陷……
突然,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
啊──谁啊?是谁?!
门被撞开的瞬间,情欲炽焰熄灭殆尽,梁若寒拉着程芸纺惊跳而起,三十秒内整好衣装,定睛一看,两人都傻了……
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竟然是谢秋菱!
天啊,这女人又来做什么?她又有什么怪招?到底想怎样?!
梁若寒见到这女人忍不住一肚子怒火,此刻他真恨不得手上有枝大扫把,可以狠狠将她扫地出门!
「妳!妳──」他脸色铁青,破口大骂道:「外面的人都死光啦!」
「哈!没想到,今天捡到好康了,一进门就看到香艳刺激的──」谢秋菱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走到两人面前。「哎,看起来你们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嘛!怎么这么饥渴啊,办公室里就搞起来了?」
「是谁让妳进来的?妳又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妳!」
「呵,当然不欢迎啰。难得你兴致不错──大医生不开刀,还有闲情逸致在办公室寻欢偷情。 被我破坏了,很不爽是应该的啦!」
她大摇大摆地往梁若寒的高背皮椅坐下,好像场面已由她来掌控。
「梁院长,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怎么进来的──她力气很大,我根本拦不住她,结果……我来不及,她硬把门踹开──院长,对不起!」好一会儿,秘书才哭丧着脸进来,一副碰到妖魔鬼怪似的惊恐。「我、我真该死!」
「哎……算了。妳先出去──」
梁若寒看秘书一脸惊惶,想骂她也骂不出来。
「妳到底想怎样?」他鄙夷的眼光睨视着气焰嚣张的谢秋菱。「上次我话还说得不够清楚吗?妳还有什么怪招?」
「今天我来,只是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请你听清楚哦,是、最、后、一、次!」
「无聊!我管妳第几次,我什么都不想再听──请出去!」梁若寒扬起下巴,作势送客。
「等等……你既然不肯给足钱──」谢秋菱恶狠狠的眸光,锐利扫向依偎他身边的程芸舫。「那么,请把我儿子还给我。我那儿子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凭什么认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当妈?!」
「法律上,儿子是我梁若寒的,妳没资格管!」他义正辞严,将程芸舫拥在身边,大方向她示威。「至于谦谦现在嘴里喊的『妈咪』,不久的未来,也可能成为我儿子法律上的母亲,她比妳更有资格照顾孩子长大!」
「哦?看起来,你们两个不是玩假的嘛!哼──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陪着男人睡觉罢了,比起我在日本当酒家女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谢秋菱斜眼觑视亲密相拥的两人,挑衅中含着妒意。「反正哦,你爱睡谁、爱上谁我管不着啦!给我该给的,往后我再不出现烦你们──」
「若寒──她……」风尘女人的低俗辱骂很让程芸舫无法招架,她不安地紧拽梁若寒的手臂。
「妳嘴巴放干净点!」梁若寒向前指着谢秋菱的鼻子。「有什么话冲着我来就可以,不要牵拖无辜的别人。」
「哎哟……我也才讲几句而已,你干嘛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见识一个大男人的细心深情,同为女人的谢秋菱看在眼里,自是酸味儿十足。「随便你们啦,你们这样爱当我儿子的爸爸妈妈,我还省得养──不过……大医生你也不要那么龟毛好不好?上次那个价格很优惠了,以你这么大的医院,差不多是一两个月的营业额而已嘛──」
「够了!」他拍桌大声喝止。「谢秋菱!上次妳闯进来时,我已经讲得够明白了,妳要嘛就接受那价钱,不接受是妳自己的事!至于孩子,死都不必想──」
「哎……梁若寒,你脑子真的很死耶,我开的条件又不是你能力所不及,倘若爽快答应我,不是什么麻烦都没了吗?」她死也不愿意放弃敲诈巨款的机会。
「这位小姐,妳做为一个母亲,一点儿都不管孩子是否安好,满脑子都是想着钱,这样子对吗?妳有没有良心啊?!」程芸舫一旁听着也忍不住火大。
她在梁家付出一切心力爱护谦谦,几乎把他当成自己亲生,无法想象谦谦的生母竟是这种现实的女人!
明显她的目的只是拿孩子当勒索金钱的肉票。哎,谦谦的命运真是乖舛啊!
「咦?妳是谁啊?妳算哪根葱?竟敢教训我?!我谢秋菱会不会当母亲不需要妳来评分!哼,装什么高贵?妳混进梁家,说好听是褓姆,说难听点……不过就是陪睡的嘛──不管用什么名目都好啦,难道妳为的就不是钱吗?笑死人了,妳会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妳──妳怎么可以!凭什么这么说……」不擅与人恶言相向的她气到话都说不出来,唯有涨红了脸,任热泪狂涌如泉。
「别理她。妳不要管,我来跟她讲就好……」梁若寒不舍心爱的女友遭言语侮辱,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不让她受丝毫伤害。
「哇,大医生……好感人哦。」谢秋菱垮着脸讽刺拍手。「你可以对一个没亲没戚的外人柔情似水,却对你们梁家孩子的亲娘这么无情无义──」
「早在四年前,妳拿钱卖断自己的孩子之后,妳跟梁家再也没有关系了,请妳记祝」梁若寒不带感情地与她划清界限。
「好!你说的,我全记住了……我会牢牢记着──没关系,你们再得意好了,再继续开心好了……该我的,很快我会讨回来──不信等着看!」
「请便──妳玩的那套恐吓威胁,对我已经没效了。」梁若寒打开办公室门,毫不留情面。「妳闹得太久了!今天换我给妳一次机会,不想上警局就滚!」
「好啊,走就走!希望你没忘记,我刚说过──这次,最后一次……梁若寒!你、没、机、会了!」谢秋菱咬牙切齿,眼中布满可怕的红丝,重重的恨意令人看了发寒。
她一辈子在男人脚下践踏过活,忍受屈辱只求三餐温饱,而眼前这女人平白让自己的儿子叫妈,还让一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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