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跑进浴室,拎了热毛巾出来,帮他把汗擦掉。当擦到脖子时,她念头一转,伸手往他的背上摸摸。天!他身上唯一套着的纯棉汗衫竟全湿了。
“叶文远,起来,我要帮你换衣服,你不能穿着湿衣服睡觉的。”她轻轻拍拍他的脸,触及的还是烫手的热。
有个冰凉的东西在拍打他的脸,很舒服。当那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叶文远心急的用手抓住。
是她吗?她来了?
“别走……不许……走!”他死死的扯着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
“我没走,我在帮你换衣服。”趁他半坐起身,她快速帮他褪掉衣服。
平时看着瘦削的身体,竟然非常健壮。除了爸爸,郝妙从没见过男生的裸‘体,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当发现他白皙的胸前布满了小小的汗珠,她也不理会太多,快速的替他擦干身体,再套上干爽的衣服。
叶文远紧闭着眼,感觉意识浑浑沌沌,但鼻上充斥着的,是那股熟悉的馨香。
是她!
他伸手把贴着自己胸膛的身体搂紧:“别走!”
强烈的心跳声震憾了她的听觉,郝妙鼻子一酸,突然有所觉悟。“我不走了。”
兜转了这么大个圈才发现,这个男人,她再也放不开了。
叶文远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一觉了,鼻子嗅到阳光的味道。他缓缓睁开双眼,感受到满室温暖,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动了动,额上有条湿毛巾掉下来。伸手把那团东西拾起,再扔到床头柜上。
小小的床头柜上有药,还有一杯水,毛巾撞到杯子,杯子摇了摇,他忙挺起身把杯子扶稳。舒了口气,视线一扫,房间门半掩,隐隐的说话声从外面传来。
“莉姐,他生病了。嗯,我也知道,可是没办法,我总不能强迫一个生病的人去演奏……我做不出来!而且他现在没人照顾,我不能一走了之!我知道这样有违职业道德,可是……你当我今天请假好吗?莉姐?莉姐?”
她心急地叫了几声,电话那端的人已然收线。郝妙吸吸鼻子,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强吞下肚子。刚才林莉在电话里骂她,说她丢下工作不管,跑来照顾叶文远。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如果扔下他,叫她良心上怎么过意得去?
无神地回到房间,意外地发现他已经醒来。郝妙连忙过去,却因为跑得太急,脚尖踢到到床脚,疼得她龇牙咧嘴。
“活该!”叶文远忍着想伸出的手,掀开被子起身。沉沉的睡一觉后,沉重感好像消退了不少。
他精神恢复了吧?都会瞪人了!郝妙弯腰揉揉脚尖,仍是很痛。“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顾不上脚了,她忙站起来。谁知眼前发黑,身子一阵发软,她冷不瘁防地跌坐在床上。
“干嘛?这么快就想爬上我的床?”
听到他的话,她一愕,忙弹回地上。
“可惜,我对你这颗干扁豆子没兴趣。”他抛下一句,转身走进浴室。没一会,浴室里传出了水声。
他忘记了!忘记了早前曾吻过她,还拉着不让她走。
郝妙伸手撩了撩头发,自嘲一笑,走出房间。
十分钟后,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房间内已无人,他一惊,忙丢下毛巾冲出房间。急步走到梯口,听见楼下厨房里有敲打声,才放缓了脚步。
她还没走!他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又责备自己,为何要如此担心?
“我熬了粥。”她端着碗,抬头对愣在楼梯口的他大喊。
“你还没走!”发话的人缓步下来,一边走近,一边沉着了脸。
郝妙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努力把不适压下。她随时都会被炒鱿鱼,还要背上个不负责任的罪名,可是即使如此,他仍然不满意。
“你生病了,我得照顾你!”她淡淡一句,把手里的碗放在桌上。
叶文远哼了声,拉开餐椅坐下来。“照顾我是应该的!只是你以后还会来吗?”
“呃?”今天似乎是最后期限。
“回答我!”他握着勺子发出命令。
郝妙努努嘴:“也得有空才来。”这少爷,以前没她做饭是怎么过的?
“哼!如果太勉强就算了!”他扔掉手上的勺子,起身作势要离开。
郝妙忙把他按住:“喂!我又没说不来!”
“你不想来就别来,以为我会求你?别妄想!”他骤然转身,宽阔的胸膛刚才迎上她凑过来的脸,鼻子首当其冲又受罪。
“啊!”郝妙伸手掩着撞痛的鼻尖,还有歪掉的眼镜。“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吧?”她放□‘段,低声下气。
叶文远昂着头,双手抱胸,不屑的望着她。
想怎样就怎样?别又无缘无故反悔。
'
见他一脸的不悦,她轻叹口气,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步。瞥了眼落地钟,已经快下午两点了,离婚礼还有一小时,她能赶回去吗?
“趁热把粥吃了吧,要不然就要凉掉了。等会我得先走,等婚礼完结后,我再过来。”没了他的演奏,这场婚礼还不知道要怎样收场,但愿庄可爱别太发烂。
就在她无精打采地往大门走去的时候,他冷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就这样走?不用我去演奏了?”
“呃?”她转身,呆呆地望向他。“你不是生病吗?”她都放弃了呢。
他翻了翻眼:“让我先把粥吃完!饿死了!”
苍天有眼了!好人有好报!“好!那快!”半小时可以不?
她咧开嘴大笑,小身板几乎想扑到他身上,以示感谢!
“急什么?”他白了她一眼,施施然地走到餐桌前。
“好好好!不急!不急!”她虚声附和着,匆匆跑回厨房,又盛了些粥出来。“多吃点,不然没力气!”
叶文远斜斜的瞥了她一眼,继而眯起两眸。
没力气?有天总会让你见识一下,有什么叫有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没空码字,只能晚上来。听说最近又严查,说一点肉沫肉渣都不许有。可怜在我的设定里,郝妙妙该要被吃掉了,怎办?关灯算了。困!困!困!只检查了一次,有虫请无视。
27
婚礼进行得非常顺利,郝妙带着叶文远在两点四十分到达,当时庄可爱因为知道钢琴王子不会出现,一度发飙。
幸好,赶得及。
郝妙拍拍胸‘脯,舒下这一个多月以来,最长的一口气。
“有没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
含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郝妙回头,轻轻叫了声:“经理。”
余景天的目光投向正在举行中的婚礼,眼瞳幽深莫测。“钢琴王子的魅力果真没法挡,我相信在场有大部分人都被他吸去了灵魂。”
郝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弹琴的时候很专注,眼睛微合,头会随着旋律摆,及肩的发微微飞舞,活脱就是漫画人物里的男主角。下午的阳光斜斜投下来,将他笼罩在若有似无的光圈里,染得一身的清晖。这男人本来就是一发光体,无论去到哪,都会是视觉的焦点。更何况以他的实力,尽管只是一曲简单的结婚进行曲,带给人的却是深深的感动。
似是意识到别于常人的注视,叶文远突然把眼睁开,远远地,与郝妙的目光正正撞上。她讨好地笑了笑,他却抬了抬下巴,高傲地别过脸。
扫兴的男人。
撅着嘴收回目光,郝妙意外地发现余景天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他不好侍候吧?”
郝妙一愣:“呃?那当然!”
“辛苦了。”余景天拍拍她的肩膀,“做得很好!”
郝妙即时挺起胸,像小学生接受老师赞扬时既然骄傲又帮作谦虚地说:“应该的!”
“哈。好,公司一定会论功行赏!”余景天摸摸她的发顶,笑得眼睛也眯起来。“我在会友订了房间,等婚礼结束后,大家一起狠狠疯一晚吧。”
会友是M城数一数二的夜场,消费指意极高,但年轻人都喜欢往那种地方挤,难得公司埋单,大家肯定不醉无归。郝妙兴趣缺缺,脑里暗盘算着今晚该几点开溜,嘴巴却心不在焉地“呵呵”陪笑。
琴音轻微地跑了一下调,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因此大家不以为意。只有弹琴的人才知道自己出错,他抿紧唇,神色凝重。
一对新人进场后,乖乖地站在临时搭建的神坛前,听神父说着冗长的祝福语。
柔和的音乐早就代替了钢琴声,继而一旁穿着白袍子整齐排列的几列人,缓缓地唱起圣诗。
叶文远的任务完成,他从台上下来,迎面有几个人无视婚礼的庄严肃穆,打算过来搭讪,却被他一张冷得发白的脸吓得打了退堂鼓。
“这边。”旁边一只手伸过来,紧接着熟悉的气息靠近,一道不大的力量把他往通向会所的某条小径拉去。
叶文远不说话,任由那人领着他走进一个休息室。
“累不累?需要喝水吗?肚子饿不?”郝妙并没忘记他还是个病人,所以在第一时间表示了最深切的慰问。
叶文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反应,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里。
郝妙咽了口唾沫,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并向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来前因为她不赞成精神状态不佳的他开车,所以王子坐了有生以来的第一趟电瓶车尾。他不会生气到现在吧?
“我……我去给你倒杯水。”她觉得还是走为上着最佳。可是脚才往后退了一步,他便伸手把她捞回去。
郝妙唯恐他会打人,连忙用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大喊:“别乱来!”
可惜她的话并没起到阻吓作用,叶文远反身往沙发上一跨,已经把她完全困住。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那双眼,锐利得像捕捉猎物的老鹰。英俊到不可思议的面容被那样一双眼睛完全点亮,那么热,又那么冷。
“你……你想怎样?”郝妙想后退,可是却完全没有可退的空间。她颤着声,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这男人想怎样?她又没做错什么?他干嘛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一只冰凉的手掌,缓缓地爬上她的脖子,沿着起伏的胸线,慢慢地,慢慢地下移。她完全忘记反抗,只因以往即使被吻,他也没做过这等行为。
小小的胸部在他的揉捏下,滋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郝妙紧闭着双眼,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他干什么?干什么啦?这根本就是——性‘骚‘扰!
“啊!”她终于找回声线。
“停!”他怒吼一声,收回手,却陡然将她拖进怀里!
“呜!”他对她毛手毛脚,还要骂她!这什么天理!
胸口有一股火焰要燃烧,脑里是他刚才看到的那幕。她跟余景天,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何要对他露出白痴般的笑脸?为何要让他摸她的头发?她还害他弹错调!
种种疑问,使他的怒火瞬间爆发。
郝妙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被压在他身下。
“啊!”那是她发出的唯一声音,接着他的唇便压了下来。
他的吻非常猛烈,恍若一团烈火,牙齿还撞到她的唇,带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愤怒,很快就把她的呼吸夺走。
郝妙哀叫了一声,脑袋瓜一片空白。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会被他吃掉。
大概是她很合作没反抗,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眼镜摘掉,慢慢吻得很轻,细细的,一啄一啄,一吮一吮,变成绵密婉转的纠缠。
强硬攻势她敌不过,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柔情,更是难以逃脱。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律剧跳得飞快,身体在他舌尖的挑动下,每一寸神经都萌发着无法控制的颤栗。
她真的很香,很甜。他从不爱吃甜点,却对她这块小蛋糕情有独钟。贴着自己的身体那么柔软,强烈的热流冲贯向小腹,叶文远已不能满足现状,他用手托住她的臀,把自己的长腿往她的跨间挤压。
郝妙只感到有个坚硬的东西顶着自己,那激起的怒张,似乎随时想入侵她的领地!
啊喂!这里是公众场合!
理智终于归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火速推开,却发现腰间一凉,覆盖在肌肤上的热源骤然消失。
“你……你……你……”他竟然撩起了她的衣服,这让她紧张得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我……我什么?”他学着她的话,再次迫近。
这个人……这个人!怎可以那么讨厌?
“哇!”郝妙一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说话,惊吓加上委屈,只好狠狠地哭了出来!
全世界就她最倒霉!这头大色‘狼!怎可以吻完她又摸她?而且还凶她,嘲笑她!郝妙哭得那个惨烈,上气几乎接不住下气。
叶文远从没见人有女人这么爱哭,他忍受着耳朵的摧残,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拉进怀里。
郝妙用花拳秀腿捶他踢他,他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把她的头紧紧地压在胸前。好一会,她累了,四周终于静止,室内只剩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声。
“我是不会道歉的!”他沉着声道,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人是对的!那种唯我独尊的口气,真叫人生气。
郝妙扁扁嘴,确实这男人的心是铁做的。脸上被眼泪糊得厉害,她报复似的抓住他的衬衫,狠狠地把鼻涕往他身上抹。
他不说话,任由她把自己的衣服当成抹布。深黑色的眼睛淡淡的透过玻璃窗望向外面,有种磨灭不掉的冷漠。
兴许发泄过,郝妙的心情渐渐平复。她一推,这次倒轻而易举地摆脱了他的环抱。屋外传来欢呼声,大概是完成了交换戒指的仪式。她看看他,很想一走了之,又觉得是她把他载来,最起码得问问要不要送他回去。
“你要走了吗?”
叶文远低垂的眉目轻轻往上一挑:“你想我还会坐你那辆破车?”刚才他是脑袋注水了,才会听她的说话。事实上如果他知道,只短短的几分钟路程,便教他领会到什么叫生命不受自己控制的滋味,即使给他一百万,也不会去尝试。
“那我找人送你回去!”她起身,怒气匆匆地走向门口。
“你不跟我走?”
郝妙回头,抱胸。“我这里的事情还没完成呢。”为了侍候这个大少爷,她几乎都没怎么帮上忙。
“那再等一会。”
“什么?”他不是一直拒绝来?现在反而赖着不走?
“我头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