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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两杯、三杯,等到第四杯的时候我心中一动,夺过他手中的酒壶,已无重力,几乎快尽了壶底了。
“这酒虽好,也不易这般的喝法,会伤身子的”明明要保持那该有的距离,可见他如此作践自己,竟心生不忍,心生作痛,那些坚持因他此刻的低落而逐渐的烟消云散。
他抬眼将我眼中的混乱尽收眼底,无措中不得不垂下眼帘,紧张的捏着手中的酒壶,气氛一点点的凝聚着,渐渐的压抑着我的呼吸。
“奴婢出来已久,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松开酒壶的手指被他速来的手掌覆盖住,惊慌中作力抽出,却已被他生生握紧。
“难道你的心,也如此刻一样急切的想要挣脱吗?”他目光呆滞在手上,口中硬硬的问我,面对这个问题终是让我沉默了好久,最后趁他分神的时候抽离了他的掌心。
“奴婢告退”心慌中急忙的离去。
心口的跳动让我的脚步越发的极快,直到已经来到拐弯处,我才停下步子调整自己的呼吸,看向身后的蜿蜒,只见两旁的青绿,却寻不到这颗失落的心,如今它已经被东袁瑾宸影响的摇摆不定,浑浑噩噩,无法自己,失去了方向,低眼看向了被他紧握过的手指,心中又随那双深看的眼眸变得不安起来。
夜中烛台挂满了红泪,烛光微微摇动,只手托腮的看着它寸寸融化,转为青烟,失神中回想他今日的低落,今日说话的口吻,还有那无法抗拒的眼神,让我一点点的方寸大乱,甚至连一个闭眼都能被他惊扰。
混乱中带着无奈抱住了脑袋,越想越是一发不可收拾,烦躁借着睡意,吹熄了蜡烛,躺身在了被褥中随着疲倦才渐渐平息,安稳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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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倾城之步步惊心 第七十八章逆境三
“夫人这是让御膳房特备的莲子粥,温热度适宜”将一碗端在她面前,她小吃一勺朝我看来。
“这半年来,也属你最暖本宫的心了”说完又是一笑,满足的连吃了几口。
这时,姑姑进屋走来我身边小声的吩咐到:“你去看看御膳房炖的养身汤好了没有?”
“是”轻声之后便出了屋子。
“薇儿”途中闻见叫唤声,闻声而寻,竟是三皇子与七皇子,他们?
“三皇子吉祥,七皇子吉祥”见他们靠近后一一作礼请安。
“漂亮姐姐”七皇子手拿花束,似是十年如一日的笑容依旧。
“这清晨早早,三皇子找我有事?”心中有些不解。
“是七弟一早来我宫中,吵着要见你,我拿他没辙,只好带来寻你,没想到在这遇到了,刚在还在苦恼用什么理由说服夫人放你出来呢”说着倒是暗自庆幸了一点。
“给……花……”他伸手将手中的花朵递于我面前,初次在御花园见到的也是此刻一样的场景,我淡笑的接过,送于鼻前嗅了嗅,花香浓浓,香味诸多,却有些混淆。
蓝空下蝴蝶,白鹤,老鹰,在手中长线的牵引下,越来越高,七皇子唯恐落于一节,急切的放着手中的长线,脚下无一刻安宁,一会停身在这,一眨眼又跑到了别处,总是被他惹得笑了又笑。
“七弟从未像今天这般的开心过了”就连三皇子也为之感慨,望眼在空中。
“是吗?”我笑口的问他,与此刻他们一样,只专注于长线另一端的蝴蝶,随后,两人都不再说话,良久……三皇子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消失,面像严肃了几丝,连忙朝另一方向走去,随他方向,才知是东袁君,皇后,还有唐苑散步到了此地。
“给父皇,皇后请安”三皇子急步于前,作礼请安。
“皇上福安,皇后福安,格格吉祥”位于他身后弯身低首。
“都起来吧”东袁君宽袖一抬,看向了不远处的七皇子,不由的渐渐笑出了声音,随后皇后也随之勾动了嘴角。
“皇上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还见七皇子与韩姑娘玩的正乐呢,在宫中这么久,还未见七皇子如此的开心过”一旁的唐苑眼带笑色看着我,总是觉得这番话是她有意牵线而出,话中另有他意,却又模糊不清,捉摸不定,一双眼睛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这让我越发的不明白了。
“哦,是吗?”东袁君惊讶一丝,扫我一眼。
“父皇,七弟可能与薇儿投缘一些,故而玩的开心,这会却是请安都忘记了”三皇子在一旁徐徐道来,见众人口声,东袁君再次的将眼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深沉与审视似乎要将我看透,若有所思的蹙紧了眉间,忽而又松缓了下来,我缓缓低首,看向了身下。
“只是碍于她是庆夫人最得宠的侍从,恐怕素日里,也是多于在夫人身边,今天能得空出来,忙里得闲也是十分的难得”皇后笑口颜开,眼光落在我身上,隐约有着感激之意。
“若是七皇子与她投缘,乐于和她玩乐,还真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是,这样也好七皇子无聊之时,有人陪伴,也好让皇上不必为他事事操心”唐苑急切的为此担心,语气极重,似乎让身旁听者将此事放在心上,无非单指东袁君一人,我反而心中一惊,真不知唐苑的肚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呵呵,只要她得空来陪七皇子也未尝不可呀”东袁君笑声之后目视前方直径跨步,像是没有将此事看为重要。
在我回首中,唐苑回眸,轻蔑一笑,却不禁让我毛骨悚然,让我心头蒙上了一层隐约的不安,看我良久,既而与东袁君漫步踏去,只剩我傻傻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就连消失了身影还没能让我回神,细细揣测着唐苑话中以及笑中的深意。
“看来父皇对你的印象颇深呀”三皇子接着放着手中的线,有口无心的说了这句,最后离了我身旁,再也不说话,专注与空中翱翔的白鹤。
印象颇深……宴会的责罚,葛青依中毒,再加上如今七皇子的事,从他看我的眼神即使是无任何的波动,却是与东袁瑾宸眼神一样让我急想退却。
看着手中的长线,我再也无心空中的蝴蝶风筝,眼看着它摇摇欲坠,一寸一寸的接触地面。
夏日暖风,正厅的榻上,夫人侧身枕着裘枕静静的沉睡着,窗中吹过的清风,挑起她的裙角,扰动她额边的流苏,与睡美人一般无二。
轻身轻脚的踏步榻前,取过身旁的鹅羽外袍轻盖置她的项间,不料惊动了她躺平了身子,睫毛微颤,接着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夫人”
“回来了?”
说完扶她坐了起来。
“夫人若是觉得乏力,何不再小息一会”只见她起身坐到了桌旁,斟满清茶喝了一杯。
“不了,刚刚原本只想休息一会,却不料竟睡去了”说着轻柔了自己的太阳穴,仍是有一丝遮不去的疲惫,眯住的双眼沉甸甸,极其难以睁开。
“圣旨到!”沉静中门外高呼一声,夫人一惊,放下了臂膀,眉间深锁了起来。
“圣旨?”夫人疑惑喃喃,心中沉思,来不急多想就见公公踏进了殿内。
“宫女韩薇凝接旨!”
我惊慌抬眸,看了眼夫人,犹豫中我与夫人一同起身离了桌子,同时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女韩薇凝秀外慧中,七窍玲珑,无身份卑微可言,只为人品可贵,今日册封为明玉格格,赏赐其入住天外园,则选十日之后为黄道吉日,特与七皇子完婚,钦此!”
字字如铁,重重的垂在了我的心窝,明玉格格?七皇子完婚?犹如晴天霹雳,轰响连连。
“接旨吧,如此大好时机,旁人可是三辈子都求不来,如今皇恩浩荡,喜事成双”公公一连说来,却让我苦涩难言,皇恩浩荡便是赐予权势的同时,却将我推入了深渊去,七皇子从小智障,这宫中谁人不知,如今他心血来潮,却给了一道这样的圣旨,给了一个脱不去的枷锁,我低头苦笑,抬起了双臂置于头顶。
“韩薇凝……接旨,谢皇上隆恩”眼眶烧灼,鼻酸浓浓,手中也如千斤石,似乎也是用尽了我浑身的力气,随后缓身站了起来。
“夫人,这都托你鸿福,往日的教导有方,才使得皇上龙心大悦特准隆恩,奴才贺喜夫人”一句句的奉承割扯着我的思绪。
“公公说笑了”夫人轻笑,随后厅内就只剩我们两人,终于,泪如珠帘,抬首看着夫人,只见她眼中也为我酸楚,迟迟开不了口。
“皇上下的这道圣旨,定是皇后从中挑唆,如若不然,皇上是万不会下此圣命,明知此事无人承受,却还如此伤透人心”她哀叹几语,伸手拭干了我的泪容。
“皇后?”我心中一时无法想出源头,与她心生过节,已是很久的事,难道她至今恨记在心,借我与七皇子关系甚好,便将计就计,唱此一出,虽是顺理成章,却是骑虎难下,让我进退两难,尝尝何为有口难言,何为痛彻心扉。
“皇后之所以这么做,不单单是记恨往日的恩怨,还有就是为了唐苑,她心系太子,而太子对她一直视而不见,多次绝情与她,为除绊脚石,第一个便是你,一箭双雕让你深陷其中,无计可施,且不说你与太子是否有儿女私情,就论往日太子对你多于对她,怎能让她心头平衡,不心生怨恨,若不借此生事抓住此事阔谈,唯恐日后再无时机”她心细如发的分析道来,转身走到了门槛前,空洞目视前方。
难道今日唐苑在御花园中说的“两全其美”欲意在此,原以为东袁君不会将此放在心上,可还是难抵皇后与唐苑的二人口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东袁君做此决定,圣命难违,若是抗旨不遵,怕会牵涉其他人,到时恐怕皇后会信口雌黄,将这件事牵扯到夫人,我本无意却间接的连累了她,我该怎么办?如今圣旨已下,已毫无退路,若想翻身该如何行事?
“如果我贸然前去请求皇上宽恕此事,恐怕只会适得其反,惹怒龙颜,到时若是传到皇后的耳中,不保她又会因此小题大做,到时结果恐怕会比现在恶劣百倍”她叹了口气,将此事参考的及其透彻。
如果不是介于皇后,恐怕还有几分把握,只是她一直忌惮于來宁轩,就算不能一举将其除之,恐怕也会使尽手段,让來宁轩不得安生,不料,却因七皇子,让我惹火上身,还是给了皇后机会。
“那夫人的意思是?”她话中的意思就是照旨遵办?
“十日之内若是事无转机就只得委屈你了,但是,如果宸儿心中有你,结果就不得而知了……”她言语飘忽,欲言又止,但是我还是听得出她未说的下文,东袁瑾宸会为了我抗命吗?可是眼前的人乃是她的母亲,纵然猜到他知道此事后是何等的想法,她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或者,她会阻止他,牺牲我也只是皮毛之事,怎会因为我而不顾大局,让东袁瑾宸牵涉其中,庆夫人始终是庆夫人,若不小心谨慎,怎能凭她一己之力捍卫自己至今。
我入神的朝她看去,顿时手脚冰凉,就连心也是冷如寒冰,如今的我就想秀碧一样毫无眷恋的被她弃之,只不过秀碧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而我走的是活生生的死路,生死无畏,却畏于今后的锦衣玉食。
手中的圣旨增加了几分力度,也许在我接旨的那刻起,就已经毫无声息的迈出了一步,如今,我又得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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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倾城之步步惊心 第七十九章移居天外园一
今日的中午我便来往了天外园,看着眼上端正有力的匾额,名字倒是别有风味,只可惜不如其名,不论“天外”之处的真假,终究还是失了其韵味,枉费了这“天外”二字,再怎么别有洞天,也始终只是宫内的“天外”,也只属于宫内的另一道围墙,一层一层的踏上阶梯,渐渐停步来到了门口,跨过门槛,只见屋内正在打扫的宫女投眼看来。
“奴婢瑞雪,奴婢瑞香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她们见我到来,急步来到面前,声音甜美,规规矩矩,既然是派来天外园的,我当是接受。
“奴婢会全心伺候格格的”瑞雪笑容阳光,灿烂怡人,让人见了都不自觉的心生欢喜,见她们如此热情,我淡笑一丝。
“你们都下去吧”环视了四周吩咐道,她们二人轻诺回答,纷纷退了下去,这里立刻陷入了安静,屋梁高悬,清静寥寥,初来人烟,仍是有挥之不去的寂寞之气,在厅内立足一刻之后就探入了内屋,扑鼻而来的是香炉中的玫瑰之香,若有若无的萦绕在鼻前。
床上蚕丝被褥整齐叠落了几层,柔缎软枕,添加了几分高贵之气,桃木所致的梳妆台前已经备好了胭脂水粉,步止铜镜前,拿起胭脂盒,上面花纹雕刻精细,再抬眼,见到的只是镜中那苦涩的容颜。
这张脸都让我有些忘却,如今重拾心中,却是有一丝丝的苦味,初见凌天笔下这张容颜的时候,我自己都为之倾倒,可是得到之后,却是崎岖坎坷,风风雨雨,已经过了大半年,现在算是雨过天晴吗?还是如往一般,阴霾从未离去过,接下来还有难以预知的事情吗?
“薇儿!薇儿!”三皇子声音急切匆忙,应该是为圣旨一事而来的吧,不管是什么事情,他总是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一路脚步匆忙的来到了正厅,冲进了内屋,阔步来到我面前,将我拥在了怀里,就像是我要即刻的消失一般的惶恐。
“是真的吗?父皇把你赐给了七弟?”他声音颤抖在我的耳边,他都知道了,那个人会不会也已经得知此事,想到他的冷静,让我心生落寞,苦味一层层的重叠在我心头,我闻而不答,空洞的看着眼前,是与不是,都已成定局了,此时的回答无外乎是多此一举。
她见我沉默,渐渐松开了我,眼光锁定我的双眸,我回神在他的脸上,见到的全是他焦急的神色,我为心者,沉默一旁,我无心者,情深痛心,三皇子,此生我欠你的,怕是这辈子也无以偿还。
“三皇子既然已经知道,为何再问一次?”我口气平平,无察觉的退了几步。
“那你呢?也愿意吗?”他有些难以置信,想听到的无非是“不愿意”这三个字,只是此刻,我已经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甘与不甘,都是皇上说了算,我已无选择”将眼光离了他身上,踏步来到了窗前,推开窗户,扑入的清香,但现在已经暗